寒門巨子/朕不行_分節(jié)閱讀_24
試探道:“陛下,前日臣父親來了家書,讓臣回家去?!?/br> 云曖抬頭睜眼:“回家去做什么?!?/br> 陶宴笑說:“臣雖然出身卑微,家世卻也是隴右大族,也是鐘鳴鼎食的富貴之家,父親是當(dāng)?shù)匦∮忻麣獾纳倘?,臣少小離家,雖然無所成事,回家去混的三畝薄田,度日也勉強(qiáng)了?!?/br> 云曖皺了皺眉:“朕不曾聽說隴右有陶姓的大族,你父親是?” “臣隨母姓,父姓是高氏?!?/br> 云曖微訝:“高氏?高氏富比王侯,在大慶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門,你有父兄如此,又何需到洛陽來謀這不值錢的功名?” 金萬兩銀萬兩,到底是商人出身,身份卑賤,哪里有資格躋身上流呢? 陶宴道:“臣是母親一湯一粟養(yǎng)育成人,高家縱有千金富貴,卻也落不到臣的頭上,臣當(dāng)初拜別母親來到洛陽,不過也是不甘受嫡母兄長的白眼,想爭口氣罷了?!?/br> 云曖道:“那你現(xiàn)在既然沒爭得口氣,這么回去,不是更給你娘丟人,更給你兄弟們恥笑。” “到了臣這個歲數(shù),也只得認(rèn)命?!?/br> 云曖嗤笑:“什么認(rèn)命不認(rèn)命,你才多大年紀(jì)?!?/br> 陶宴嚴(yán)肅道:“再晚了,回家老婆都娶不到了。” 云曖道:“你還想娶老婆?” “臣自然想?!?/br> 云曖不屑的笑了:“陶長絮,朕看你見著男人骨頭都要酥了腿都要軟了,就你這德行你還想娶老婆?莫要跟朕說笑?!?/br> 陶宴心說這個小混蛋!明知道老子見到男人就腿軟,寧愿光棍死也不想跟女人搞,還非得讓老子娶趙王的閨女,安的什么心!明知道是火坑還硬把我老陶往下推,你還有臉說這話? “那也得生兒子傳宗接代不是。” 云曖懶懶道:“你生不生兒子朕不管,你若不同意于趙王的婚事,朕也不逼迫你,不過你別想離開洛陽,你要是敢腳底板抹油,朕就是死也得把你抓回來,碎尸萬段。” 陛下……您這是何苦…… 陶宴仍然老著臉:“鮮小公子不是還在,還有張合將軍,趙吉將軍,臣這朽木糞土之軀,縱使想為陛下效力……” 云曖打斷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陶宴眼睛眨了兩眨。 小皇帝說陶大人跟鮮大人跟張將軍不一樣。 皇帝這話是什么意思? 大有意思了! 小皇帝將鮮公子還有那位張將軍,那是視為手足臂膀??!絕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深情,現(xiàn)在小皇帝這句話,將他陶宴同這兩人平起平坐的比較,還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這話能是普通的話嗎! 啊啊啊啊??! 簡直太超出陶宴的心理預(yù)期了,他本來是想試試憑皇帝對他的感情和信任,如果劉靜真要?dú)⑺?,云曖會不會把他?dāng)云崇一樣放手做人情?,F(xiàn)在看來,云曖絕對不會。 不但不會殺他,而且一定會護(hù)著他。 陶宴完全沒想到他在小皇帝心里的地位竟然能和鮮侑或者張合兩人比肩,而且還“你跟他們不一樣”,簡直太太太…… 陶宴不怕為這小皇帝把自己命壓上去賭,只怕賭的不值得。自己押了命,跟著小皇帝圖不得名圖不得利,就只能圖個情意了,要是小皇帝轉(zhuǎn)眼就把他當(dāng)龜兒子賣了,那他不是搞笑呢么。 云曖這句話,幾乎讓陶宴有點(diǎn)受寵若驚。 陶宴見好就收,再不多嘴,也不提他老子叫他回家了,趁早逃命的念頭也打住了,只要小皇帝不賣他,他覺得自己的腦袋目前還是可以很安穩(wěn)的,甚至,他可以有膽子放手行事了。 其實(shí)他一直最擔(dān)心的情況是云曖既想利用他,又不信任他。 陶宴看這個小皇帝真是越看越美,簡直想親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作死 陶宴坐在琴案前撫摸著云曖的琴,何鸞捧著藥盤往內(nèi)殿去。 陶宴突然問:“何大人,陛下平日里,都是在哪里留宿?” 何鸞沒想到他問這個,愣了一愣,答道:“陛下隔幾日會去壽陽宮,平日里都呆在延春殿。” “皇后那里呢?還有蕭氏?” 何鸞笑:“陛下寵愛孟貴嬪多一些?!?/br> 陶宴心知他這是客氣話,按陶宴的觀察,云曖實(shí)則從來沒往皇后或者蕭氏宮里去過,就是連孟貴嬪的壽陽宮去的也不多。 可是奇怪了,究竟是誰能給云曖下毒,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陶宴半月來都在思索這個問題,這個必然不是能立即斃命的毒,應(yīng)該是慢性,一點(diǎn)一點(diǎn)耗垮人的身體根基,既是普通的銀針驗(yàn)不出來,到最后發(fā)作要了性命,也不會讓人懷疑。 如果是這樣,云曖會突然病重又解釋不通。因?yàn)檫@樣一來,誰都能看出有問題,明顯是引了人懷疑,跟下毒者初衷不符。 何鸞見他摸著琴出神,頷首轉(zhuǎn)身要去,陶宴又抬頭:“現(xiàn)在喝的什么藥?陛下剛才不是才吃了藥嗎?” 這會已經(jīng)是深夜,陶宴留在宮中未出,見這時辰還喝藥有些納悶,何鸞解釋道:“陛下睡眠不好,夜里要吃了藥才得休息,否則睡不著了,又要吵著頭疼?!?/br> 陶宴疑惑了,云曖才多大年紀(jì)竟然得這個病。 “陛下失眠?我怎么不知道?” 何鸞道:“還不是愁的,當(dāng)初汝南王出事的那會,陶大人也不是沒看見。陛下在許昌宮就有的這毛病,張將軍怕他寂寞,才給他弄這些琴棋書畫的玩意兒白天晚上的消遣,都成習(xí)慣了?!?/br> 陶宴看著那漆黑的藥汁連連皺眉:“這個到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癥候,哪至于拿藥使勁灌的?沒病也喝出病了?!边呎f邊站起來,從何鸞手里接過漆盤:“今日交給我吧,我去服侍陛下?!?/br> 何鸞莫名其妙,他這話說的可夠古怪的。 陶宴看他愣著,道:“何大人?” 何鸞回過神來連忙道:“是。” 陶宴補(bǔ)了一句:“藥方是誰起的?” 何鸞再次摸不著頭腦:“……太醫(yī)院……王恕……” 陶宴點(diǎn)頭,何鸞施禮再拜,斂了身退下,陶宴捧著漆盤,揭了簾子進(jìn)去,轉(zhuǎn)了個彎兒將藥倒進(jìn)了花盆,換了桌上放涼的酸棗茶端過去。云曖自己捧著碗喝,發(fā)現(xiàn)不是藥,也沒說什么。 陶宴看他低垂的眼睫毛,那少年面孔還秀氣的不堪,蒼白面頰上點(diǎn)染著眉目如墨畫。 陶宴怪想不通的,小皇帝怎么長的這么好看,這么招人疼呢? 他突然好奇心大增:“陛下覺得,孟貴嬪如何?” 云曖道:“還行。” 陶宴笑:“什么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