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在落魄的時候,自詡是侯門清貴,攀附上了二皇子,更覺得他們侯府將要門楣光耀,侯府滿門都指望這一門婚事,甚至還有更長遠的野心,扶持二皇子登基,全家都做皇親國戚,現(xiàn)在寧蓁蓁直接捏住了滿侯府的軟肋。 這就是一頭倔驢,不光不能殺了這頭倔驢,還得老老實實把胡蘿卜給她,免得她鬧騰了起來,現(xiàn)在侯府給的第一根胡蘿卜就是允許她出府,有了一定的自由。 環(huán)兒看著自家小姐大獲全勝,施施然帶著自己離開了府邸去逛街。 寧蓁蓁穿得是一件舊衫,頭發(fā)更是簡單挽成單螺,身上只用了簡單的玉佩做壓襟,用的珍珠頭面在路上看上去黯淡無光,十足的落魄女形象。 只是她走在路上氣定神閑,又讓人恍惚覺得不應(yīng)當(dāng)是落魄門楣的女子,而應(yīng)當(dāng)是世家貴女。 寧蓁蓁忽然被人撞入到了懷中,是個穿著男裝的女子,“對不住?!彼贝掖艺f道,不過雖說口上說著對不住,卻并沒有松開手,這讓寧蓁蓁皺起眉頭,如果不是因為此間靈氣太少,又用了許多在自己的傷口上,也不至于會被這樣撞個滿懷。 “小怡?!蹦凶雍芸炀蜕斐隽吮郯蛉プ庉栎钁阎械呐?。 女扮男裝女人偏偏死死抓著她的衣裳。要是男人再扯,他們兩人沒什么事,只怕自己的衣衫都要被扯破了。 “松開!”寧蓁蓁最后一次呵斥。 只可惜那個女扮男裝的人像是沒聽到一樣,帶著哭腔說道,“對不住。”手上還是不松開。 寧蓁蓁用上了體內(nèi)的最后一丁點的靈氣,氣浪一震,女子的手脫開了她的衣衫,她似乎沒有站穩(wěn),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男人似乎因為寧蓁蓁動作暴怒,伸手就上前要去抓她的手臂。 寧蓁蓁沒了靈氣,還有其他自保手段。腰間還墜著扇子,扯下了玉骨折扇,手腕反轉(zhuǎn),用玉骨扇柄重重敲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收回了手。 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男人用陰霾的目光看著寧蓁蓁,如果目光可以吃人,只怕他就要直接當(dāng)場吞噬了眼前人。 寧蓁蓁一擊則中,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玉扇打開,遮住了微翹的嘴唇,眸光流轉(zhuǎn):“二少,我好歹也是您未來的嫂嫂,你就這般無禮?” 這位男人正是魏武侯府的二公子趙熙之。 在聽到了寧蓁蓁的稱呼之后,趙熙之瞬間那種神色就變了,壓住了所有的陰霾,瞬間成了翩翩濁世貴公子,“原來是汪小姐,失禮?!?/br> “這位是?”寧蓁蓁當(dāng)然知道是誰,還是裝模作樣問著。 “這位是慕小姐的表弟?!壁w熙之說道,“唐突了汪小姐?!?/br> 寧蓁蓁的扇子合攏,輕點在手心,此時的慕蕭怡站了起來,她的五官都被涂上了黃色的脂粉,看上去就像是瘦弱的少年,少年的五官之中最多人矚目的是她的唇,微微腫起,或許其他人覺得是吃了辣椒,寧蓁蓁看的出,這可是剛剛火辣辣的吻,才會有你追我趕這樣的情形。 慕蕭怡的手擦傷了,她大滴大滴地掉眼淚。 “抱歉,我?guī)降芟茸咭徊?,要去醫(yī)館看看她的手?!?/br> 寧蓁蓁可有可無點點頭,忽然心中有個念頭,也不準(zhǔn)備繼續(xù)往前走,而是直接進入到了茶樓里,打算打聽出來一些消息。 茶樓上有兩人正在交談,坐在輪椅上男子攔住了準(zhǔn)備扔金瓜子那人的手。 “二樓有雅間,讓她進來多好?再說了,怎么都不能被姓慕的小子占了便宜,你家弟弟還真是偏袒慕家人。”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是把慕蕭怡當(dāng)做是男子的。 趙允彥眼皮子抬也不抬,直接轉(zhuǎn)動了輪椅,“你要是繼續(xù)廢話,就不必多談?!?/br> 寧蓁蓁不知道樓上的對話,她正打聽茶樓里誰的消息最為靈通,愿意給上二兩銀子請這位先生一談。 寧蓁蓁的面前很快就坐了一個干瘦的老頭,他給寧蓁蓁行了禮,拿著銀子了之后,笑得眼睛瞇起,“小姐有什么問題,小老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m.. ,...: 第275章 趙允彥是柱著拐杖下了二樓的,等到在一樓的時候,他的第三任未婚妻正聽著那位干瘦老頭兒的話,似乎覺得很是可樂,“然后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趙允彥的身上,然后又移開了,宛若沒有見到他這個未婚夫一樣。 趙允彥的心中忽然來了一股火氣,憑什么呢?就是因為他斷了腿,不良于行,所以母親勸他放開厚道的慕家,讓本來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未婚妻做了弟弟的未婚妻。第二任未婚妻就更可笑了,當(dāng)時是在萬佛寺里相看的,當(dāng)時因為輪椅的輪子有些問題,他坐在了石凳上,他還記得魏明薇眼中的驚艷,轉(zhuǎn)眼就攀附上了二皇子。第三任未婚妻為了拒絕這門婚事,還撞了柱,寧愿死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憑什么要被人這樣嫌棄呢? 趙允彥上前,“汪小姐?!彼碜忧皟A,想要捏住她的下巴,誰知道被她用折扇撥開手。 “汪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應(yīng)當(dāng)恪守……”被扇子拂開還想要動作結(jié)果話說到了一半,折扇的勁氣解開了他的系帶,外衫被打開,露出了內(nèi)里雪白的中衣。 巫一竣人都已經(jīng)要出去了,在邁著門檻的時候想著抬輪椅,結(jié)果回頭一看,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好友的第三任未婚妻在大庭廣眾之下,笑盈盈地整理自己好友的衣衫,“用扇骨壞了你的衣衫,對不住,我沒想到你躲不開。” 寧蓁蓁是故意的,趙允彥過來給她難堪,她就欺負(fù)不良于行的趙允彥,她的婚事也不是自愿的,憑什么給她難堪? 若不是沒辦法直接在短時間就修煉出成果,她直接就不會理睬這個婚事?;蕶?quán)在修真世界里毫無作用,這種指婚不會給她的修行之路帶來什么因果。 只是靈氣太少,修煉不出來成果,少不得暫避鋒芒,且聽一聽皇權(quán)的吩咐,履行了這婚事,只是要怎么履行,該怎么做,都是她說了算。 寧蓁蓁說道:“哎呀,里面還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世子爺不必生氣,免得氣壞了自己,我什么都瞧不見?!?/br> 趙允彥的臉色鐵青,巫一竣可從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也就是現(xiàn)在腿壞了站不起來,不然可以說寧蓁蓁這樣無疑是在捋老虎的胡須。 寧蓁蓁一開始就已經(jīng)給了說書人銀子,他可不想卷入這一場風(fēng)波里,在趙允彥第一次開口說什么未婚妻的時候就偷偷溜走了。 巫一竣干笑著上前,“都是一場誤會,免貴姓巫,是彥之的好友。衣服的話不要緊,前面就有成衣鋪子,找人借針線縫起來就好,汪小姐有沒有事?不如一起?”彥之顯然就是趙允彥的字。 在巫一竣看來,指婚的圣旨都已經(jīng)下了,這兩人注定是要做一世夫妻的,這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他替兩人回寰一二的好。 “既然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要一起的。”趙允彥又想要抓寧蓁蓁的手。 剛剛巫一竣沒有看到寧蓁蓁是怎么動作的,這會兒看得清清楚楚,那玉骨扇啪的一下就打在趙允彥的手上,明明好友已經(jīng)收了手,他還有武藝在身,卻不知道寧蓁蓁怎么做的,直接預(yù)判了他的動作一樣,精準(zhǔn)敲在他的手上,聽著就覺得的疼。 打完人了好友的手,寧蓁蓁還刷得一下把折扇打開,把半張臉藏在折扇之后,只露出了一雙眼,她的眼彎彎笑著,只是巫一竣猜想,這笑容可滿是惡意,而不是羞澀,她的聲音柔媚讓巫一竣打了一個寒噤:“世子爺相邀,我一起便是,只是我們雖然是未婚夫妻,還尚未成親,世子爺莫要急切。” 趙允彥被氣得發(fā)笑,捂著手臉色滿是陰霾。等到了成衣鋪子,竟是脫下了衣裳,點名了要讓寧蓁蓁來縫。 “我只怕笨手笨腳的?!?/br> 趙允彥不知道為什么從她的臉上竟然看出了躍躍欲試,忽然意識到她是真的可以做到直接毀了他的衣服,他根本就碰不到她的一根毫毛,她卻能夠輕易地折辱他。 忽然覺得沒意思,就像是自己被暗算沒辦法站起來一樣,所有的和顏悅色下是殺機重重,他覺得沒意思極了。 趙允彥冷臉把衣服一團扔給了巫一竣,“讓繡娘縫補。” 寧蓁蓁也多看了趙允彥一眼,如果剛開始他是一只滿是怒氣的尖叫雞,這會兒又成了厭世鴨。 寧蓁蓁自詡脾氣很好,只要對方不找事,她自然也會和善下來,趙允彥不豎起滿身的刺,她也不會找事去撩撥,現(xiàn)在管他厭世不厭世,總歸是沒有一開始討人厭了。 在巫一竣還以為需要絞盡腦汁才能夠討好這位脾氣古怪的小姐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寧蓁蓁是個脾氣溫和的人,而且閱歷也廣,不大像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甚至還可以指點他的棋藝。 等到把人給送走了之后,巫一竣說道,“其實汪小姐人還不錯,是不是你一開始招惹她了?” 趙允彥剛剛就看他們兩人言笑晏晏心里不舒服,這會兒直接說道,“怎么是不是要沒有圣上指婚,你就看上了汪家小姐?”不管怎么說對方都是自己的未婚妻,小心眼的趙允彥又給寧蓁蓁戳了一個水性楊花的標(biāo)簽,覺得她不當(dāng)如此和巫一竣說話,一想到一開始還被慕家人拱在懷中,心里頭別提多別扭了,反正他就是個短命鬼,為什么非要被綁定上另一個人,為什么連清清靜靜等著那個人暗算到死都不行?非要負(fù)擔(dān)起另外一個人的生命? 巫一竣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竟瞎說,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好歹是你未來的媳婦,要說起來,你最開始為什么惹她?” 趙允彥剛開始不想說,最后被巫一竣逼得急了才說出自己在意對方自殺的事。 “要是沒見過汪小姐,說她自殺我是相信,這可不太像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想到她狠狠地用折扇敲自己的手,趙允彥反射性地捂住了的自己的手,她那般兇悍的女子,似乎確實不像是會自殺的性子。m.. ,...: 第276章 “小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環(huán)兒終于有機會說出這句話,“在永寧侯府也就算了,您是要在魏武侯府長久住下的,世子爺對您……”環(huán)兒一想到趙允彥陰霾的眼神,環(huán)兒忍不住替小姐憂心。 環(huán)兒因為出門在外,絕對不會落小姐的臉面,所以剛剛就算是覺得寧蓁蓁做的不妥當(dāng),也沒有直言指出,現(xiàn)在只有她們兩人了,環(huán)兒才真心實意替小姐擔(dān)憂。 遲來的擔(dān)憂像是帶著后勁兒的酒,越往后越上頭。 “不礙事,住在魏武侯府里,這些也不算什么。”寧蓁蓁搖搖頭。 雖說用公雞拜堂這等事還沒有發(fā)生,在寧蓁蓁看來性格惡劣的趙允彥還當(dāng)真做的出來,剛剛那樣對他沒什么,沒直接把他的中衣給挑破,已經(jīng)足夠給他面子了。 “總覺得小姐變了很多。”環(huán)兒小聲說道。 “那是因為你家小姐得了仙人點化?!睂庉栎钄Q了擰環(huán)兒的腮幫子,“都已經(jīng)開始修煉了,怎會與凡人一樣?!?/br> 環(huán)兒的嘴巴微微長大,她的表情讓寧蓁蓁覺得有趣,把環(huán)兒的手拉過來。 汪家出了不少錢,汪若桑日子卻過得一日比一日差,冬日里連炭火都不足,讓環(huán)兒凍得手上起了凍瘡,在冬天每根指頭都腫的像是胡蘿卜,就算是天氣暖了,凍瘡的部分也有硬皮,讓她的手都不甚好看。 寧蓁蓁用了一丁點的靈力點在環(huán)兒的手上,環(huán)兒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凍瘡的地方是鉆心的癢,她想要用手撓的時候,那種鉆心的癢意忽然就沒有了,在低頭看看,手指上的硬皮已經(jīng)從剝離了下來。 環(huán)兒的雙腿一曲,要不是寧蓁蓁扶住了她,只怕她就立即跪下了,環(huán)兒這會兒看寧蓁蓁的目光都不一樣了。眼前人可是仙人! 如果是其他的表現(xiàn),例如隔空取物,水上漂,就像是變戲法一樣,有可能蒙騙人的眼睛,但是治愈傷口就不一樣了,這一定是仙人才會的。環(huán)兒想到了小姐的額頭,難怪這次傷口愈合的很快。 “小姐,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修煉了,是不是就離開?” “應(yīng)當(dāng)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 “小姐是不是也不會老?小姐是仙人了,會嫌棄環(huán)兒嗎?” 寧蓁蓁現(xiàn)在選擇告訴環(huán)兒修煉的事,是因為這幾天也算是看過她的資質(zhì),是可以修煉的,如果不能修煉,告訴環(huán)兒修煉的事,那就徒讓人難過與失落。 環(huán)兒三魂七魄,天生少了一魄,所以寧蓁蓁和以前的汪若桑完全是不同的表現(xiàn),身為貼身丫鬟的環(huán)兒卻無知無覺,也就剛剛才說了一句,感覺小姐和過去不一樣。同時也因為她天生缺一魄,所以認(rèn)準(zhǔn)了汪若桑,就對汪若桑一輩子忠心耿耿。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環(huán)兒這種天生缺了一魄的人,下輩子投胎也會是懵懂,倘若是修煉了之后,有了慧根下輩子也會過得順?biāo)煲恍?/br> “修煉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她笑瞇瞇地摸著環(huán)兒的腦袋,汪若桑心中對環(huán)兒也有愧疚,既然環(huán)兒的心性沒有問題,那就帶著她走上修真之路好了,讓環(huán)兒下半輩子要靠著男人過活,還不如與她啟智,讓她見到修真路上的風(fēng)景,要說起來,修真要見到的風(fēng)景又豈是一般的風(fēng)景可比得過的? 環(huán)兒的眼睛瞪大了,表情很是不可思議:“小姐,您要教我修煉?” 寧蓁蓁點點頭。 環(huán)兒的表情憂慮,小聲說道:“可是奴婢連認(rèn)字都很困難?!?/br> 環(huán)兒覺得自己唯一的長處就是忠心耿耿,小姐教過她認(rèn)字,她學(xué)了很久,只是勉強認(rèn)識一些字,讓她自己寫,還歪歪扭扭寫不來。 “我得了仙人指點,環(huán)兒不是笨,而是少了靈光一點。修煉了之后就會好了?!?/br> 環(huán)兒看著小姐,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小姐的唇瓣微翹,眼神明亮,她的笑容給人一種悲天憫人的溫柔感覺。 “好?!杯h(huán)兒笑著。 “不過別急。”寧蓁蓁說道,“前幾天都是用了靈力在愈合傷口,過幾天才能夠讓環(huán)兒修煉?!?/br> 環(huán)兒點點頭,她又想到一個問題,“小姐是仙人,那還要履行婚約嗎?” “沒關(guān)系?!睂庉栎枵f道,“反正也不會圓房,只是現(xiàn)在囿于圣旨罷了,現(xiàn)在只是踏上了修真路,卻不足以反抗皇權(quán)?!?/br> 環(huán)兒點點頭,知道了小姐是仙人,不需要在意世俗之事,她就把其他事情拋之腦后。 * 此時趙熙之也把慕蕭怡送了回去。 等到慕蕭怡進入到了深門宅院里,他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讓慕蕭怡的手上擦了那么大一塊兒油皮,趙熙之冷哼一聲,甚至一瞬間想要讓人去折辱寧蓁蓁,只是想到了到時候要是永寧侯府直接讓人死了,那就太便宜她了。 慕蕭怡是趙熙之最早從兄長手中奪得的戰(zhàn)利品,他把慕蕭怡當(dāng)做自己的所有物,時間久了,慕蕭怡在他的心中很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