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328
但是,林長樂就有此福氣。 有此福氣的不只林長樂一個,還有他的弟弟范無憂。 當(dāng)然,這究竟是不是福氣,還得兩說。 林長樂十分憂愁的問站在鏡子前試喜服的林永裳道,“父親,明天我們究竟是去外公家喝喜酒,還是在咱們家喝喜酒啊?!?/br> “還有,我跟大哥坐主席還是坐次席啊?!狈稛o憂瞅一眼滿臉喜色的父親,嘀咕道,“這喜服都過時了,現(xiàn)在不流行這樣的寬袖子衣裳?!?/br> 林永裳斥小兒子一句,“你懂什么,沒眼光的家伙?!绷钟郎褜嵲谑鞘畮啄昵耙亚那陌严卜龊?,就等著跟徐盈玉結(jié)婚,結(jié)果辦了件錯事兒,得罪了徐盈玉。婚沒結(jié)成,喜服就擱置了起來?,F(xiàn)下重新取出,林永裳頗有些百感交集。 “明兒你們在家?guī)椭泻艨腿?。”大喜的日子,兒子在外家,還不夠打臉的呢。林永裳對兒子很會擺譜兒,“長樂,你是做兄長的,要拿出兄長的派頭兒來。年紀(jì)也不小了,正好學(xué)著接人待物、進(jìn)退分寸?!?/br> 林長樂性格溫和,應(yīng)了聲是。 范無憂是個坐不住的人,道,“父親,我去外公家瞧瞧母親?!?/br> “嗯,去吧,記著晚飯前回來?!痹S多年過去,林永裳求而不得,忽然間徐盈玉肯嫁了,受寵若驚的同時,林永裳頗有幾分患得患失。讓兒子去打探打探消息,也好安心。 徐家亦是熱鬧無比。 徐盈玉是帝都城有名的人物兒,剛剛因功封爵,品級比林永裳這位首相不低,關(guān)鍵是徐盈玉的爵位,完全可以蔭庇子孫。 再加上,徐盈玉本身聲名赫赫,大家都以為她不會再出嫁呢。結(jié)果卻在封爵之時,求皇帝陛下賜給她一個男人。 這種話,擱在二十年以前,沒哪個女人敢說出口。 擱現(xiàn)在,徐盈玉說了,大家初時覺得不大順耳,不過想一想,說這話的人是徐盈玉,也就默認(rèn)了。 徐叁已是年過七旬,滿頭霜發(fā),今逢人便笑,可見其心中喜悅。 其實,徐叁對女兒的婚姻,早八百年前就恨不能叫女兒嫁林永裳得了。倒不是林永裳的誠意感動了徐叁,實在是這兩個不正常的人,干的那些事情,叫徐叁實在看不過眼去。 徐盈玉自從生了林長樂,林永裳光棍兒了半輩子的人,終于見著兒子了,那種喜悅那種激動,完全不要臉不要皮的賴在徐家直住到徐盈玉出月子,打都打不走。 兩個彪悍的小舅子都得認(rèn)栽。 徐秉堂說的好,“打不走,又不能真打死他,賴著吧?!?/br> 接下來,林永裳硬是死皮賴臉的做了徐盈玉的姘頭,而且一做多年。 剛開始徐盈玉恨不能宰了林永裳,林永裳能屈能伸作小伏低,直到林長樂稍大,徐盈玉想著一個兒子稍嫌冷清,就找林永裳借了幾回種,生了范無憂,倆人就開始勾勾搭搭的過起日子。 在徐盈玉懷了范無憂的時候,林永裳就跟徐盈玉商量著,要不要成婚啥的,起碼給兒子一個名份。 徐盈玉瞟他一眼,淡淡道,“你這種人,還配成婚?!?/br> 林永裳忍氣吞聲,“盈玉,就當(dāng)為孩子著想,總不能孩子生下來,沒個來歷?!?/br> “什么叫沒來歷?難道長樂沒來歷?”徐盈玉根本不鳥林永裳,“長樂什么來歷,這孩子就什么來歷?!?/br> “盈玉,我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你有本事自己去生?!毙煊窈戎蔡サ臏帲裘记屏肆钟郎岩谎?,不急不徐道,“你生出來的,才是你的孩子。我生的,是我的孩子?!?/br> 女人不講理,就十分難對付,何況是徐盈玉這樣的女人。林永裳好言相商,“再怎么說,你不能否認(rèn)我是孩子的父親吧?!?/br> 徐盈玉似笑非笑,“我用不著否認(rèn),更用不著承認(rèn)。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姓林,我姓徐,出了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br> 林永裳氣個半死,又不敢得罪徐盈玉,畢竟現(xiàn)在徐盈玉肚子里正懷著他老范家的兒子。非但不能得罪徐盈玉,林永裳還得把人給伺候好了。林永裳對于林長樂的出身就頗多愧疚,第二個孩子,林永裳希望能借此機(jī)會補(bǔ)償一下。 做了虧心事,干啥都得掂量著來,林永裳算是知道其間苦楚了。 眼瞅著范無憂降生,林永裳借機(jī)跟徐盈玉求婚多次而不成,最后把徐盈玉惹火,指著林永裳的鼻子罵,“姓林的,再啰嗦你就滾出去。你給老娘放明白些,老娘要的是孩子,下回你不愿意跟老娘生,有的是人愿意!” 林永裳鐵一般的意志力都給徐盈玉氣的出現(xiàn)裂紋,陰著臉瞪著眼與徐盈玉對眼片刻,林永裳轉(zhuǎn)身去找徐叁訴苦,徐叁這會兒是真愿意把女兒嫁給林永裳了。 林永裳死活不肯跟徐盈玉一刀兩斷,拖拉這些年,眼瞅著女兒又有了身孕,徐叁想著,林永裳這幾年表現(xiàn)不錯,倆人成親也好。 結(jié)果,徐盈玉死活不同意。 徐盈玉話說的明白,“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獨(dú)自立戶,有家業(yè),有官職,有兒子,實不知道嫁給林永裳能有何好處。女兒已經(jīng)被糊弄夠了?!逼鋵嵭煊裨掚m說的硬氣,她對林永裳的感覺一直很復(fù)雜。若林永裳像她頭一個男人曾靜那樣的軟腳蝦,絕對糾纏不到這個時候。徐盈玉帶著大兒子改嫁都做的出來,可關(guān)鍵是林永裳并非軟腳蝦。 林永裳現(xiàn)在肯在徐盈玉跟前兒低頭,那是因為林永裳有錯在先,理虧。不過,徐盈玉也甭想著改嫁他人。林永裳娶不成徐盈玉,他就賴著,斷不肯放徐盈玉改嫁。 就這樣,徐盈玉不肯嫁,林永裳沒的娶。 歲月蹉跎,恍然間,徐盈玉已經(jīng)年過不惑。 或許,隨著時光的流逝,人的心境總有其變化之處。徐盈玉終于許婚,林永裳喜極而泣。 范無憂到了徐府。 其實徐盈玉早就搬離徐府,另建宅院。不過,女人總歸要在娘家發(fā)嫁。徐盈玉有本事,嫂子弟媳都要高待一眼,這處院落雖是暫時收拾出來的,卻是闊大精致,不失品味格局。 范無憂到時,徐盈玉正坐在榻上吃蜜餞,屋內(nèi)并無到訪客人。 “母親。”范無憂行一禮。 徐盈玉笑著伸出手,“無憂,你怎么來了。林永裳叫你來的?” “我過來給母親幫忙。”范無憂嘴甜似蜜,笑嬉嬉的湊過去挨著母親坐,“外頭挺熱鬧的,怎么屋里這樣冷清?!?/br> “人多了心煩,你大舅母帶著人去她院兒里待客了?!毙煊衩鹤拥念^,“我還以為你回來給林永裳做小間諜呢。” 范無憂唇角抽了抽,“瞧您說的?!币徽f就中啊。 “父親歡喜的嘴都合不攏了,母親?!狈稛o憂嘴甜又會撒嬌,“母親,我跟大哥也很開心?!?/br> 徐盈玉并沒有阻止兒子們與林永裳親近,當(dāng)然,以林永裳的本事,這事兒,阻止也阻止不了。林長樂與范無憂在姘頭父母的呵護(hù)下長大,還沒長歪,實在是徐盈玉與林永裳本事夠強(qiáng)。 “母親,你吃什么呢?!狈稛o憂還有個特點(diǎn),貪吃。 按理自小在待遇上沒有受到過半分委屈,范無憂就是天生的嘴饞,瞧著徐盈玉手邊兒的蜜餞盒子,伸手摸了幾個放嘴里,咂舌,“好甜?!?/br> 范無憂人不大,眼睛卻利的很,瞧著母親面露憔悴,不禁關(guān)切的問,“母親,結(jié)婚是不是很累啊,看你臉色不大好?!?/br> 荷花在一畔笑道,“小少爺,大人臉色不好,可不是累的?!?/br> “那是為啥啊,荷花姨?!?/br> 荷花眉目含笑,“這事兒我告訴小少爺,小少爺定能得了林大人的賞呢?!?/br> 范無憂愈發(fā)好奇,跳到荷花身邊,拽著荷花的袖子央求,“荷花姨,你就告訴我吧?!?/br> 荷花眼角已生細(xì)紋,一臉?gòu)D人的慈和相,調(diào)侃道,“也好,告訴了小少爺,也省得小少爺特意過來幫著林大人打探消息呢。” 范無憂干笑幾聲,將耳朵湊過去。 跟母親逗趣了幾句,見母親要疲倦要休息,范無憂順勢告辭,帶著仆從小廝急驚風(fēng)似的趕回林府傳信兒。 林永裳最瞧不上范無憂的急躁,瞧著范無憂進(jìn)門的架式,忍不住端著茶盞皺眉斥道,“急什么?好好走路。” 范無憂三兩步躥到自己爹面前,低聲道,“唉喲,您老還有閑心喝茶呢。有大事兒啊,爹。” 林永裳眉梢一動,“你母親不想嫁了?” 范無憂覺得他爹簡直被他媽整的快成精神病了,急忙否認(rèn),“不是。母親肚子里有小meimei了。” 林永裳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他,他都五十出頭兒的人了。林永裳搓搓手,渾身的喜氣從頭發(fā)絲傳到腳后跟兒,那叫一個喜氣洋洋,林永裳高興的簡直難以確信,再三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