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316
這畫畫兒也得講究有模特兒啥的,譬如,史上有名的畫春宮的大家——唐伯虎,就與諸多名妓相熟。藝術來源于生活,唐伯虎能把春宮圖兒畫好,肯定得對女人的身體極為了解。 趙令嚴卻無唐伯虎萬花從中過的本事,再加上他身處軍營,等閑連匹母馬都不多見。于是,趙令嚴另辟路徑,他畫斷袖春宮圖兒。 誰知,此等類型的春宮圖兒一出,頗受歡迎,趙令嚴發(fā)了筆小財。 宋遙跟趙令嚴常來常往,在趙令嚴屋里看到斷袖小春宮,心里自然有一番計量,只以為趙令嚴偏好此道呢。 趙令嚴晃了晃腦袋,斜睨一眼宋遙,開恩道,“這回不跟計較,把那心給爺收起來。再有下回,叫你好看!” 宋遙恨得磨牙,磨了半天方惡狠狠道,“就你那白斬雞的德行,長眼的都看不上。” “那得謝了。” 宋遙滿肚子的火氣,又不能一巴掌抽死這不知好歹的趙令嚴,抬腳要走,走到門口方想起有事未說,又轉腳回來,坐炕邊兒道,“有軍務跟商量?!?/br> 趙令嚴忍氣聽了,倆氣鼓鼓的商議軍務到深夜,宋遙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遙尋常只要與趙令嚴商量事情,大都不回自己院中休息,親兵就沒準備。結果,宋遙一進屋兒,冷鍋冷灶冷炕。 嘆口氣,宋遙想,身正不怕影斜,他就折回去趙令嚴的院里睡了。 趙令嚴剛躺下沒多久,見宋遙去而復返,剛要攆,宋遙揉著眉心道,“困了,別鬧。屋里冷,湊合一宿吧?!?/br> 趙令嚴立時起身將墻壁上懸掛的辟邪寶劍放倆人中間,宋遙喘了兩口氣,平息了心頭怒火,方去了外衣,彈滅火燭,很快入睡。 倆人入睡不長時間,就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親兵在外狠敲房門,高聲稟道,“大將軍,韃靼犯關!” 宋遙攸的自炕間坐起! 223、番外 宋遙如今是大將軍,輕易不出戰(zhàn)。 不過,韃靼人叩關,頭等大事。宋遙與趙令嚴十萬火急的整好衣衫,驅馬去了城墻第一線。 深更半夜的,打著火把也看不大清,這仗打的并不激烈,韃靼人沒怎么打就退了。宋遙罵罵咧咧,“混帳東西,成心不讓人安生睡覺呢?!?/br> 趙令嚴精神不濟,同仇敵愷的罵,“抓到后,全都剝皮下油鍋?!贝騻€呵欠,肩膀都垮了下去,“再去補個覺吧。” “你去吧?!彼芜b道,“我轉一圈。” 趙令嚴點點頭,手抄在袖子里,帶著親兵走了。 打仗的事趙令嚴并不擔心,現在糧草充裕,只要在守住大同城的同時,再小勝幾場,就能跟朝廷交待了。趙令嚴寬了寬心,回去補了一覺,至天亮方醒,身邊一人鼾聲正大。 不是別人,正是宋遙。 趙令嚴雖認為宋遙對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見宋遙眼下略青,神色倦怠,也就沒計較宋遙與他共榻之事,胸襟寬闊輕手輕腳的起身就去洗漱了。 既然已經開戰(zhàn),這仗就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趙令嚴鮮少去城頭觀戰(zhàn),他只負責后勤供應。全城戒嚴,糧草源源不斷的供應。除了軍醫(yī),全城大夫都ゾ庸┲埃褂幸┎模笸搶鎪崖蘗似咂甙稅撕螅粵鈦嫌置巳ヌ郝蟶艘 宋遙只管將心放在戰(zhàn)場之上即可。 “虧得有你?!彼芜b剛自城墻下來,一身戎裝,眉宇堅毅,爽朗一笑,拍拍趙令嚴的肩膀道,“令嚴,辛苦啦?!壁w令嚴雖有些古怪毛病,卻是他最好不過的拍檔。他能這么快穩(wěn)定住大同城的局勢,趙令嚴功不可沒。如今打起仗來,似他這樣只需將心撲在戰(zhàn)場之上,而無后顧之憂的,更是少之又少。宋遙不擅言辭,心頭卻很知趙令嚴的好兒。 趙令嚴笑問,“勝了?!闭f是問,用的卻是肯定句。 宋遙脫下頭盔,隨后遞給親后,拉著趙令嚴一并坐下,謙道,“小勝而已。” 趙令嚴倒了盞茶遞給宋遙,親兵打來溫水,服侍著宋遙凈面,宋遙笑望趙令嚴道,“我看,沒幾日就能結束戰(zhàn)事了。韃靼人的主力并沒出來?!?/br> 戰(zhàn)事結束的挺快,雖是小勝,大同軍也受到了朝廷的嘉獎。 同時,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fā)生了:原本已經被官方認定為死亡的太上皇老人家忽地死而復生了。 甭說趙令嚴給這消息雷的手足無措,就是素來鎮(zhèn)定的宋遙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這,這…… 這叫啥事兒??! 有此等想法兒的斷不止宋趙二人,基本上朝臣百官都覺著沒臉去面對鎮(zhèn)南王府來的奏章。除了皇帝陛下音容依舊,笑瞇瞇道,“朕就說嘛,父皇龍御天下,福澤深厚,天子之尊,哪兒能真就崩逝呢??磥?,果真是假的,既然父皇平安,朕就放心了。” 再吩咐禮部,“歐陽,因父皇之事,父王多受物議詰難。朕身為人子,心有愧疚。歐陽你照著往年給鎮(zhèn)南王府的賞賜再加一倍,以安朕心哪。再有,給父皇的孝敬,內務府也加倍,多出的那部分,從朕的內庫走就是了?!背页模髡堪l(fā)了一筆小財,為了安慰這兄弟二人,明湛也不介意小小出血一回啦。 歐陽恪道,“陛下,這喪儀……” “趕緊停了?!泵髡克貋砗喥?,對內務府叮囑一句,“人生百年,誰能不死。東西都妥妥的收起來,將來朕使或是怎地,興許用得著呢,總之別浪費了?!?/br> 聽皇帝陛下論起生死毫不忌諱,李平舟大為皺眉,沉聲道,“陛下乃上天之子,萬乘之尊,定能萬壽無疆。” 明湛笑了笑,并沒說什么。 明湛給李平舟面子,倒不是因為李平舟四朝老臣什么的,實在是李平舟知情識趣,難能可貴的解了明湛一樁煩惱心事。 話要從頭說。 明湛自從回了帝都,將一干有謀反嫌疑的臣子解決俐落,就開始發(fā)愁衛(wèi)太后為他訂的李平舟家閨女立后沖喜之事。 娶個女人回來放著做擋箭牌,這事兒雖然有些缺德。不過,明湛不是做不出來。譬如前西藏王的青鸞公主,如今的青貴妃,頂著獨寵后宮的頭名兒日守空閨,明湛也從不會覺得虧心啥的。 青鸞公主白擔了虛名兒,不甚公平。但是,這世上,哪里來的這許多公道公平。人都是自私的,明湛亦不是圣人。為了自己的幸福,偶有的犧牲,縱使有對不住的人,也顧不得了。 畢竟,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 再者,青鸞公主是什么身份。 青鸞公主腦袋清醒,她明白自己的使命更勝于她在后宮是否受寵。若是再添個李平舟的閨女,能不能有這個覺悟,真不好說。 如今明湛與阮鴻飛情比金堅,蜜里調油,不說阮鴻飛面細心細,就是明湛也不愿意冒這個險。難辦的是,衛(wèi)太后當時發(fā)了話兒,內務府都趕制鳳袍了,現在明湛回來說不娶就不娶。 縱使帝王家,也沒這樣辦事兒的。 明湛思量一番,命人叫來李平舟,先贊內閣有功,再道首相辛苦。明湛那張嘴,若是有心捧誰,連鳳景南都能給他拍的醺醺然。 何況李平舟,得帝王稱贊,雖口稱謙遜,心里也不是不得意。 明湛眼見李平舟眼含笑意唇角上翹,心知火侯已到,便正色道,“今召卿進宮,還有一事要與卿商議。” 李平舟忙肅容,敬聽吩咐。 明湛道,“先前太后為朕訂下卿家千金,想著聘為皇后。因太上皇遇險一事,立后的事兒就給耽擱了。如今朕大病初愈,雖說這身子骨兒還有些單薄。” 頓一頓,明湛仰著明顯大了一圈兒的小雙下巴臉,恬不知恥道,“不過,經太醫(yī)調理,也無大礙了。朕想著,立后之事,咱們抓緊時日,早些辦了吧?!?/br> 明湛臉上的神色真是一個誠懇,李平舟還未回答,明湛忽而嘆道,“只是有一事,朕十分為難。” 望著李平舟老而彌堅的臉,明湛擰眉沉聲道,“卿是父皇留給朕的老臣,自朕登基,賴卿之力多矣。譬如天津港的工程,都是工部在張羅。唉,如今朕要立你家閨女為后,你就是朕的老丈人?!?/br> 李平舟聽著明湛這半文半白的話,一時間也聽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明湛難得直爽了一回,滿面憂愁的問李平舟,“卿為朕的岳丈,皇后娘家必有承恩侯之爵位。卿為外戚之首,首相一職該怎么辦,朕頗是為難哪?!?/br> 這回,李平舟總算明白過來了。 明湛的意思很明白:大鳳朝不會有讓皇帝岳丈擔當首相的規(guī)矩。 乍一聽明湛這話,李平舟心內陡然生出一股不平之氣,心道,您這是要卸磨殺驢還是怎地?不過,這是在御前,李平舟望向明湛,明湛一雙眼睛深邃似海、寧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