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295
明湛嘆口氣,捏著胡須,一臉老成,語重心長道,“你們年輕,不知道長輩的心哪。我聽付兄對你百般夸贊,方起了愛才之心。只是若不知你有啥本事,我還真不好往上推薦你呢。你正當雄心壯志的好年紀,唉,可惜還欠幾分穩(wěn)重哪?!?/br> 付辛慈簡直受不了明湛這一本正經(jīng)的作態(tài),心道,你這小胖子毛兒還沒長全的,就到爺跟前兒擺譜兒。牛皮吹的天大,口氣不小吶,付辛慈被明湛精神折磨的無甚耐心,笑著打聽道,“哦,聽小叔的意思,是在官場頗有門道兒了。” 付寧眉心一皺,已是看不慣付辛慈如此勢利,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明湛卻搖一把當年諸葛亮用過的羽扇,一臉自得,而嘴上謙道,“不敢不敢,不過是頗得太上皇老人家的青眼而已?!?/br> 付辛慈好懸沒一口茶嗆死,明湛又道,“皇上太后,我也是熟的。就是朝廷里,六部九卿,尚要給杜某一二薄面呢。” 付辛慈眼珠一轉(zhuǎn),試探的問,“莫非小叔是宮廷出身?!?/br> 明湛哈哈笑兩聲,不再說話。 付辛慈忍不住瞟明湛下面一眼,再細觀量明湛嘴巴上的假胡子,心道,這位付小叔既沒啥文采,口氣又能吹破天去,且一副暴發(fā)嘴臉,身材微豐,聽聞太監(jiān)沒了命根子,都難免虛胖呢。 只是,這胖太監(jiān)來福州城,到底是何來意呢? 付寧也覺得明湛這口氣大的沒了邊兒,原本想斥責付辛慈的話沒說出口,反是勸明湛,“小胖弟弟,這些話,可莫要在外人面前說,以免外頭人誤會。”還以為你真手眼通天呢,還不是仗著杜兄的勢力么?若是付辛慈如明湛這樣滿嘴跑火車,付寧定要教訓于他的。只是明湛除了愛吹牛,性子爽快,不乏可愛之處。故此,付寧基于對付家兄弟的好感,提點了明湛一句。 明湛不以為意,笑著喚住付辛慈,“慈賢侄,聽付兄說你兵法也十分出眾,來,跟我說說孫子兵法吧。” 付辛慈再如何老練,年紀在那兒擺著呢。再怎么也不想奉承一位來路不明的內(nèi)官,只是如今在杜家宅子里,便道,“兵法貴在活學活用,當年趙括紙上彈兵,何等厲害,結(jié)局如何,不必多說了。若是小叔有興致,趕明兒我請小叔去軍營中觀摹觀摹?!?/br> 明湛眉開眼笑,“那可好?!?/br> “小叔這樣的身份,介時,我提前知會將軍大人一聲。”付辛慈試探道。 明湛哈哈一笑,忽扇兩下子,“這倒不必了。唉,你們小孩子不知道,做人哪,最重要的就是低調(diào)哪低調(diào)。沒聽你師傅說么,自家人知根底也就罷了,萬不能出去瞎顯擺,以免叫人小瞧哦。你這孩子,這般大了,還要人提醒,真叫人不放心哪?!?/br> 付辛慈給明湛氣的險些差了氣兒。接下來,付辛慈聽了明湛滿嘴仁義禮智信加為人處事的教導,并將觀看付辛慈練兵的時間定了下來,這才算放過了付辛慈。 至晚間,明湛對阮鴻飛道,“付辛慈并非心機深沉之人,又很識趣。福安侯夫人這時發(fā)難顧岳山,不知有何圖謀呢?” 明湛對于付辛慈的評價,在阮鴻飛看來倒是公允。比起明湛少時就知道裝傻充愣十來年,把鳳景南都糊弄過去,付辛慈不過被明湛充大輩兒的啰嗦了幾回,就不耐煩起來,的確不像什么城府深厚之人。 至于福安侯夫人么?阮鴻飛笑笑,“女人永遠比男人更在乎名聲,何況此事并沒有鬧將出來。至于顧岳山,哼,我看他也不只是因為與福安侯夫人的前事惶恐不安?” “那是為啥?”明湛追問。 “這誰知道?!比铠欙w伸個懶腰,解開頸間的扣子,“我又不是神仙。” 明湛上前幫把手兒,一個勁兒的嘀咕,“大夏天的,還這么長袍大褂的穿著,也不知道裝哪門子sao包兒呢?!贝虬l(fā)付辛慈走后,明湛就干脆俐落的只著短衫與大褲頭兒,涼爽的很。 而且讓明湛得意的是,阮鴻飛這偽君子捏他屁股捏了十幾回,都快捏腫了。明湛都琢磨著什么時候弄兩件性感的內(nèi)衣叫阮鴻飛穿給他看,搞點兒情趣生活啥的。 “飛飛,我覺得顧岳山這事,還沒完呢。”明湛一面YY,一面又道,“或許福安侯夫人只是開個頭兒而已,后面的事與福安侯府并不相干?!?/br> 這也是官場中慣用的手段了,雖說是連環(huán)計,這一環(huán)與一環(huán)之間并非出自一家之手,偏又配合的默契十足、天衣無縫,像商量好似的。不知內(nèi)情者,斷然看出形跡來的。 阮鴻飛就著明湛的手去了外衫,心里舒坦的緊,摟住明湛的腰道,“這事并不急,只要顧岳山的尚書位保住片刻,也就夠了?!?/br> 明湛嘆道,“顧岳山用著實在順手?!?/br> 阮鴻飛將人抱到腿上擁著,帶略涼意的指尖兒摩挲著明湛的腰,笑道,“顧岳山如今不肯下臺,也只是為了保命而已。你當他還真奢望能保住尚書之位?” 墻倒眾人推。 顧岳山這堵墻還沒倒,只是壞了名聲,恐怕覬覦尚書之位的人就得來試試,能不能取而代之呢。 都說帝王無情。 事實上,人們把帝王放在一個天平的位子。 凡事,希冀一個公允。 哪怕用著再順手的人,若是帝王自己都有失偏頗,天下間哪里再有公正可言。想到顧岳山,明湛嘆道,“我去的信,也不知母親會怎么處置。” 阮鴻飛抱著明湛,就有幾分意動,“衛(wèi)jiejie在帝都,你有什么好擔心的?早點兒安歇吧?!?/br> “今天該輪到我了?!泵髡侩p手不老實的拽阮鴻飛的腰帶,兩只小眼睛里閃爍著色瞇瞇的光芒,先撲過去咬了阮鴻飛脖子一口。 阮鴻飛揉捏著明湛的屁股,皺眉,“你輕點兒?!?/br> “小飛飛,小乖乖,你不就喜歡爺在床上的狂野么……哦呵呵呵……” 結(jié)果明湛被人狂野了一夜,第二天險些爬不起來,撅著屁股唉喲了半個時辰,埋怨阮鴻飛不知體貼節(jié)制。阮鴻飛一臉無辜,眼睛里透出融融的笑,給明湛揉著腰,“沒控制住,狂野了些?!?/br> 明湛喜歡看阮鴻飛這樣的微笑,不禁湊上去賞了阮鴻飛一記輕吻,大模大樣道,“昨日愛卿侍寢,實在辛苦了?!?/br> 阮鴻飛哈哈大笑,“陛下圣明?!?/br> 付辛慈給明湛煩去半條命,哪怕他再思念師傅,也減少了去杜府的次數(shù)。只是如今,付辛慈又添了一樁愁事,他想到鳳念恩的提議就頭大。 付辛慈與鳳念恩差了三歲,兄弟兩個感情不錯,故此,有啥打算,鳳念恩也就不瞞著付辛慈,何況這事兒還得付辛慈幫忙呢。 乍一聽鳳念恩的話,付辛慈驚個半死,半晌才回神問,“你是說念雨相中了杜小叔?” 百人百脾性。 在付辛慈看來,鳳念恩鳳念德挺正常,唯獨付念雨,因是家中唯一的女兒,簡直被寵壞了。平日里與兄長們?nèi)鰦梢簿土T了,現(xiàn)在越發(fā)膽大,竟敢議論起自己的終身來。 鳳念恩嘆口氣,無奈道,“唉,小雨原來也不是這樣,都怪呂家小子?!痹挼阶詈?,鳳念恩猶有幾分恨恨。福安侯的母家姓呂,呂家就是福州本地人,在福州城也排得上名號,呂家的老太爺曾官至正三品,已經(jīng)致仕休養(yǎng)。如今他家大老爺在濟南任知府,呂家雖不算顯赫,卻也是正經(jīng)的書香門第。 福安侯這人脾氣不錯,與舅家一向親近,時時來往。 呂家長孫養(yǎng)在老太太膝下,就在福州城里,福安侯僅鳳念雨一個女兒,就動了幾分心思。誰曉得這呂家小子蔫兒壞的很,因著鳳念雨身材微豐,死活不肯答應,還到處念叨鳳念雨是小胖妞兒。 其實鳳念雨說胖也沒多胖,不過,較之風吹吹就倒的燈籠美人兒,的確有幾分豐潤,但也沒有太離譜。叫明湛說,他就喜歡這種圓圓嫩嫩的小蘿莉。 付寧與福安侯府算是通家之好,鳳念雨在家呆的無聊,就央求著哥哥帶她一道來杜府作客。明湛瞧著鳳念雨可愛,對她特別照顧。 就是阮鴻飛,愛烏及屋,瞧著鳳念雨生的跟明湛有幾分相似,大手筆的給了見面禮。 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鳳念雨怎么就春心萌動的瞧中明湛了。 自從被呂家拒婚,鳳念雨嘴里不說,心下是自卑的。她出身當然沒的挑,不過,這年代,對女人,也不僅僅是看出身的。 因正妻相貌一般,丈夫納妾的有的是。 鳳念雨與二哥鳳念德是龍鳳胎,出生時,鳳念德白白胖胖,鳳念雨小小瘦瘦。福安侯夫人心疼個半死,養(yǎng)了多少年,才把鳳念雨養(yǎng)的白白嫩嫩。平日里,就是鳳念雨少用半碗飯,福安侯夫人都得問個究竟,再者,自家女兒自家疼,在福安侯夫人看來,女兒圓潤可愛,正是福相,也沒啥不好。 鳳念雨倒也沒直說相中了明湛,她這些天,一個勁兒的做女紅,繡個荷包弄條帕子的。技術(shù)好賴不論,正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番心意呢。 所以,這些天,明湛沒少收小姑娘的禮物。 要說明湛對女人,向來是心腸柔軟、憐香惜玉。非但給了鳳念雨不少首飾啥的,知道鳳念雨一直沒啥自信,還特別寬慰了鳳念雨一番。 七七八八的,鳳念雨一顆心就掛在了明湛身上。 福安侯與夫人去了帝都,府里自然是鳳念恩當家。meimei的反常,鳳念恩不可能不知道。對這唯一的meimei,鳳念恩也極是掛心,眼看meimei年紀大了,議親的事,鳳念恩也時常聽父母念叨。 因呂家小子那話,世人多有聽信謠言,以至于鳳念雨想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兒,竟是難上加難了。 如今鳳念雨情竇初開,不說別的,氣色較往日就好了許多,愛說又愛笑,也不覺得自己胖了。就是有一樣,巴不得天天去杜家,瞅明湛一眼就能傻樂半天。 鳳念恩倒沒急著訓斥meimei,他琢磨了一回,杜家的底細他還不大清楚。不過,杜家的在福州城的宅院是正經(jīng)的五進大宅,里面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一樣不缺。裝潢精細,且杜家兄弟都出手大家,想來家底不錯的。 鳳念恩左右思量了一回,瞧著明湛對自己meimei也不像無意的,不然,也不能給念雨那么些貴重的首飾。于是,鳳念恩就計劃著打聽打聽杜家的根底,只要明湛對meimei好,那就沒啥挑的。 鳳念德隨父母去了帝都,家里無人可商議,鳳念恩就找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兄長——付辛慈。 付辛慈聽到這話,直覺反對道,“念雨和杜小叔?這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