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254
信如下: 親愛的父王:(關(guān)于明湛總是用這樣rou麻的開頭兒,鳳景南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并且慢慢的開始覺得受用了。) 突如其來的給您寫信,其實您不要太吃驚。實在是因為我是遇到了一件極不可思議之事,再由此事傷懷己身,感嘆不已。且因此事,我發(fā)現(xiàn)原來父王您真不算世上最差的老爹。今日,我認識了一個奇葩,他做爹做的簡直是比你還不如。 (只看這三行字,鳳景南已氣的吹胡子瞪眼,這混賬又開始亂放臭屁了!這叫什么狗屁話!他很差嗎?明明是那小混賬自己奇怪。像這樣的信,拿出去就夠給那混帳安個不孝的罪名兒了!當(dāng)然了,以明湛現(xiàn)在的身份,鳳景南也沒那個本事去給明湛定罪了。不過,鳳景南很不爽就是了。接下來的內(nèi)容,讓鳳景南愈發(fā)不爽。) 明湛先是將忠義侯家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說,繼續(xù)寫道: 忠義侯家的事跟咱家的事兒真像哪,不過,在最初階段兒,我覺得您比忠義侯還不地道呢。想當(dāng)年,我初初二五妙齡,您竟然狠心的將我送到帝都為質(zhì),何其狠心哦。但是,我認為皇祖母倒是比忠義侯的媽要仁義的多。雖然皇祖母也偏心,不過也從沒要求我把好東西讓給明禮他們。當(dāng)然,如果皇祖母真有此要求,我也不會照作的。(天生反骨的小子。) 我這樣說,父王您肯定不高興了??墒?,這有什么法子呢。以往我在書上看到,說人在幼年時間留下的創(chuàng)傷,往往會伴隨一輩子呢。(鳳景南忍不住撇嘴,斗大的字兒不認識一升,你看過屁的書就來跟老子發(fā)神經(jīng)。自小就jian,裝傻充愣的裝小傻子玩兒,都是自找的怪得誰哦。) 父王您對我幼時的冷淡讓我對父愛充滿了渴望與恐懼,而后,在我漸漸長大時,您又一直對我的種種作為存有偏見,或許這樣復(fù)雜的感情或許將影響我的一生吧。不知不覺,竟然將我脆弱的內(nèi)心在父王面前剖白了一番。不知父王您有什么感想沒?(老子有屁的感想,老子的感想就是怎么沒趁你未登基時好好給你松松皮,如今倒有膽子給老子寄這種書信來!天生欠捶的混球兒?。?/br> 不過,父王您也不必愧疚了。誰叫我天生仁義禮智信、五種美德樣樣俱全,天生的大孝子呢。我已將父王對我的壞寫到了沙灘上,潮起潮落,則無影蹤;而將父王對我的好刻到了石頭上,永世銘記。(鳳景南可不認為自己有絲毫可愧疚的地方,他也自認為對明湛沒有半分不好的地方,若沒有他的英明教導(dǎo),小子哪兒有今日呢。倒是明湛,愈發(fā)的會惡心人了?。?/br> 其實鳳景南倒真心佩服明湛自戀的本事,每次來信都能自我吹噓一番,也不知道像誰呢。老鳳家可沒這丟臉的家風(fēng),就是明湛的親媽也是特要面子一人呢,怎么就養(yǎng)出明湛這樣的怪胎來呢。鳳景南忍耐著嘔吐繼續(xù)往下看,明湛已寫到: 還有一事想與父王商議,薛少涼已去追捕逃犯,請父王代為發(fā)出假消息,就說皇伯父忽然要回帝都來,一并安排車駕,由鄭開浚帶著儀仗折返帝都。 此事事關(guān)機密,恕我不能與父王詳談了。當(dāng)然,如果父王愿意與我交流云貴之事,帝都之事,我也愿意與父王商議的。 信的最后,明湛畫了個圓頭圓臉吐舌頭的鬼臉兒,落款:依舊愛你的明湛。 鳳景南對于明湛的惡趣味已經(jīng)無語了。還天天愛不愛的,惡心死個人好不好。怪胎怪胎,他怎么生出這樣的怪胎來! 切,還跟他裝神弄鬼呢,什么狗屁機密,無非是這小子要發(fā)壞水兒了呢! 鳳景南哼一聲,將信收回信封,并且密密藏好,萬不能給兄長瞧見,不然定要給人笑話一通呢。鳳景南這樣要面子的人,心里再不爽,也不能給人知道呢。 不過,第二日鳳景南就發(fā)現(xiàn),他不但生了個賊心眼兒的兒子,還有個賊心眼兒的兄長,也不知道鳳景乾從哪兒知曉明湛來信,死活要看,并且堅持那信是明湛給他的,是鳳景南私藏了信件。鳳景南被糾纏不過,只得給鳳景乾瞧了。 鳳景乾閱過后,一直就此事笑話了鳳景南大半月。 178、更新 ... 方慎行與宋珠玉運氣不大好,攤上了郭家的案子,但是,哪怕明湛也沒有料到,這么件小小的案子竟然演變成湖廣淮揚商場之爭來。 郭氏兄弟鬧上公堂,誰是誰非暫且不論,前面說過,郭耀宗的藥材是淮揚善仁堂的藥材供應(yīng)商之一。因郭家暴出這樣有傷風(fēng)化的案子,淮揚善仁堂厭惡他們這等家風(fēng),遂取消了郭耀宗的供應(yīng)商資格,選擇了另一家程氏藥行。 程氏藥行并非淮揚本土商號,而是湖廣有名的大商家程家投資的買賣。原本程家主要生意是糧鋪、絲綢啥的,因善仁堂開張,程家家主看到這里頭的商機,遂下手進入藥材行當(dāng),準(zhǔn)備分一杯羹。 不過,事情馬上就來了,你湖廣的商人跑淮揚來發(fā)財,淮揚本地也不是沒有藥材供應(yīng)商啊,憑什么把發(fā)財?shù)臋C會給了外地人哪。 淮揚的藥行商會對于善仁堂此舉就不大痛快。 這年頭兒,商人們地位低,如此,這就更需要他們凡事抱團兒,想法子,眾志成城方能解決??傊?,程氏藥行頂替郭氏藥行成為淮揚善仁堂的供應(yīng)商,這另淮揚藥商頗多不滿。 他們有錢,與當(dāng)?shù)氐墓賳T們關(guān)系不賴。但凡修橋鋪路的也愿意捐銀子博個美名兒,順便在諸位大人跟前兒留下個好印象。 故而,商人們商量出個章程,就托人找上了揚州的新知府,小范大人,范維。 若是換個人,不一定理會商人們這些事兒。 仕農(nóng)工商,商人為末。這個年代,稍微有點兒本事的人都不會去經(jīng)商,不過,由于江南富庶,經(jīng)商的人也多,故此,此觀稍淡。 而范維又是自幼陪在明湛身邊兒的,明湛常念叨的一句話就是:無農(nóng)不穩(wěn),無商不富。 再者,明湛也沒特別就看不起商人,明湛的銀子,大多是從商人身上弄出來的。范維耳濡目染,再者云貴民風(fēng)開放,故此,范維對商賈的態(tài)度兒較一般人要親切許多。 仔細聽了藥商仁會會長江天的來意,范維溫聲道,“善仁堂是如何選的程家藥行,總是有些道理的。若是你們的藥材不比人家,善仁堂擇優(yōu)入藥,也無可厚非?!?/br> 江天顯然是有備而來,恭謹(jǐn)?shù)?,“若是果真如此,草民的藥比不得人家,也無話可說。不過,據(jù)草民所知,以往善仁堂選擇藥商,皆是公開招標(biāo),如此大家都服氣。但此次,既然善仁堂要重選藥商,自然要遵從以前的規(guī)則方是公道。再者,先前善仁堂開張,因是太后所建善堂,惠澤于民,草民們也都捐了銀子。如今每月都有善仁堂的賬單送到草民等家中,上面太后娘娘也說了,歡迎百姓監(jiān)督。所以,草民聽到此許風(fēng)聲,不敢不報,否則即是違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呢?!?/br> 善仁堂開張,雖然對于醫(yī)館有一定的沖擊,但是對于藥行絕對是再好不過的消息。所以,這些商人商會的也捐了不少銀子。不過,讓他們最為信服的一點兒是,捐大筆銀子的人每月都能收到善仁堂的賬單信息,用了多少銀子,都用在哪兒,一清二楚。 他們的銀子雖捐出去,但不是給人貪了,也不是給誰養(yǎng)了小老婆,是用在那些百姓身上,這對于捐銀子的商人心里有一種受到尊重的撫慰作用。 看江天把話都扯到了太后頭上,范維笑一笑,“行了,江會長有話就說吧,你們是本土商人,本官身為揚州城的父母官兒,自然是偏心的。” “大人賢明啊。”江天感嘆的贊一句,他在揚州城多年,也得說一聲如今趕上好年頭兒,林總督清廉有目共睹,到如今范維,亦肯維護他們這些商人。江天低聲道,“草民聽到消息,先前管理善仁堂的徐大人走后,是由善仁堂的章繡太醫(yī)接手。程家送了章繡太醫(yī)南大街一套五進的大宅子,里面還有兩位重金采購而來的美人兒。這只是面兒上的,據(jù)說,程家再將程家藥行干股兒送了章太醫(yī)三成?!?/br> “有這等事?”范維臉一冷,目光灼灼的看向江天。 江天忙道,“若非人證物證俱在,草民怎敢亂說呢?”嗨聲一嘆道,“當(dāng)初徐大人組建善仁堂時是何等的光風(fēng)霽月,咱們藥材行里的商家,甭管有沒有當(dāng)上供藥商,沒一個不服氣的。如今徐大人走了不過數(shù)月,唉,就是我等商人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也著實傷感?!?/br> “咱們商賈,自來做買賣都清楚,會買的不如會賣的,世上哪有質(zhì)優(yōu)價廉的東西呢。程家這樣大手筆的行賄章太醫(yī),將來的利潤自然還是從百姓身上出呢?!苯鞈n國憂民的感嘆道。 范維思量片刻,問道,“看來人證物證皆在你們手上了?” 江天笑的略帶尷尬,愈發(fā)恭謹(jǐn)?shù)溃安蝗?,草民等實在不敢拿子虛烏有的事來打擾大人哪?!?/br> 范維心里已有了主意,吩咐江天道,“把那些東西看好了,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不要露出半絲風(fēng)聲去。” 江天一聽就是有門兒,起身作揖道,“是,草民聽大人的吩咐?!?/br> 范維直接去了總督府。 年代所限,善仁堂畢竟是太后挑頭兒組建的善堂,這種事畢竟是丑聞,范維也不欲人多知道。范維是個有主見的人,心里早有對策,只是,他這個知府做的也不自在,上頭還有兩重公婆,巡撫大人與總督大人,凡事不好自專。 林永裳為人磊落,“依我看,希澈你直接上折子,問一問皇上的意思為妥。那些商人雖急著爭奪地盤兒,不過,到底要以皇室臉面為先?!狈毒S年紀(jì)漸長,如今也有了字號,還是明湛給取的,明湛此人慣會收買人心,對范維道,“咱們自幼就在一處兒,青梅竹馬的長大,情分不一樣。小維你就如同我的兄弟一般,我名子里有個‘湛’字,干脆,你就取一個‘澈’字。”說著就命何玉磨墨鋪紙,取了小狼毫筆,用自己的爛狗rou字,在雪雪白的宣紙上落下倆字“希澈”。范維當(dāng)然很感動,不過,他主動把啥“青梅竹馬”的話忽略掉了。 為以示親近,林永裳直接稱呼范維的字。 林永裳所言,與范維所想倒是相同。得了林永裳的意見,范維便回去寫奏章。原本范維想著要不要請林永裳聯(lián)名,林永裳并無此意。不過,范維想好了,他也得給林大人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才是呢。 明湛接到奏章,并未示眾,卻難免要拿去與衛(wèi)太后商議。 衛(wèi)太后正與老永寧侯說話兒呢,見明湛過來,露出笑容,“怎么這會兒來了?” 老永寧侯起身行禮,明湛擺擺手,“外公坐吧?!?/br> 老永寧侯依舊執(zhí)著的將禮行完,待明湛與衛(wèi)太后一并與榻上坐了,老爺子方入坐。明湛先問侯了老永寧侯的身體,老永寧侯笑,“老臣一切安好,倒是陛下,瞧著清減了。” 明湛最喜歡聽別人夸他瘦呢,聽了非常歡喜,還裝模作樣,“如今朝中忙的很,瘦一點兒也好,明君都不胖?!?/br> 是不是明君還跟胖瘦有關(guān)啊,這是什么異端邪說啊?不過老永寧侯自然不會與明湛較真兒這個,反是道,“陛下為了太后,也要保重身子啊。” 明湛得意的笑了兩聲,“保重保重,外公難得進宮,晚上叫了飛飛過來一道吃飯吧?!?/br> 老永寧侯還生怕明湛過來與衛(wèi)太后有什么機密要說,想著借機告退呢,不想明湛倒留他用晚膳,這一時也不好走了。 明湛格外關(guān)心外家,又問,“外公進宮,可是有事?” “是老臣想著日久不進宮,特意來跟娘娘請安。”老永寧侯道。 “哦,朕還以為外公是為了鳳明立的事兒來的呢?!泵髡堪素缘膯柪嫌缹幒睿巴夤懒税??” 明湛問的這樣直白,老永寧侯真不好說自個兒不知道,點了點頭,為表清白道,“這是忠義侯府自家的事,老臣可是萬萬不敢置喙的。” 明湛一笑,擺了擺手,“你是鳳明立的外公呢,說兩句也沒啥,人之常情。叫朕說,鳳明立倒是特立獨行的很,他說要給忠義侯與姨媽和離呢?!?/br> 和離之事,連衛(wèi)太后都不知道。明湛此時暴出,老永寧侯乍一聽,實在無語了,半晌方道,“年輕人胡言亂語,一時痰迷了心竅兒的,陛下不必當(dāng)真的。”到底還是要為外孫子說兩句話。其實對忠義侯府的事兒,老永寧侯門兒清,現(xiàn)在衛(wèi)氏就在娘家住著呢。而且,老永寧侯初始覺著鳳明立智商不錯,這以退為進的事兒,干的挺體面,是個可教之人。 如今一聽鳳明立竟發(fā)此狂語,老永寧侯也不淡定了。真是欠掌嘴的小子,眼瞅著爵位就要到手了,你說什么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