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243
“不敢不敢?!鄙破搴畋驴匆欢亲拥男难蹆?,這遠(yuǎn)來云貴真算不得好差使。甭以為古代有馬車代步,就是一馬平川了。千里顛簸,善棋侯的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出的是皇差,也不好路上帶倆侍女按摩解乏什么的,善棋侯覺著,自己一條老命沒交待在路上,就是祖宗保佑著他,要重奪昔日榮光呢。 如今在云貴地盤兒,面對的又是明淇。這女人,在帝都就是野人的代名詞兒,婦道對她而言,那就是笑話。神鬼怕惡人,對著明淇,善棋侯也不敢再動他那滿肚子的心眼兒,只管恭恭敬敬,退讓三分。倒是鳳哲年輕氣盛,暗諷道,“長公主殿下日里萬機(jī)處理政事,尚有心思關(guān)懷家父,小臣實(shí)在感激涕零?!敝S刺明淇牝雞司晨,越禮攝權(quán)之事。 明淇勾起唇角,瞟鳳哲一眼,不客氣道,“你雖出身宗室,身上無爵無職,還稱不得‘小臣’二字兒?!?/br> “久聞善棋侯知書識理之人,如今看來,教子一般,難怪臨江侯會因子奪爵呢?!泵髡恳痪湓掚镍P哲雙頰泛紅,惱怒不已。 明淇自然不會多看鳳哲的狼狽,轉(zhuǎn)而吩咐身邊兒內(nèi)務(wù)司司長,“驛館的東西,不要缺了少了。善棋侯年紀(jì)大了,做些老人家嚼咽的動的東西。”又對善棋侯道,“善棋侯有什么需要,盡可提出來,我們云貴雖是偏遠(yuǎn)地區(qū),招待客人向不吝嗇的?!?/br> 善棋侯人老成精,誠惶誠恐的代子賠禮道,“犬子沒見過世面,還請長公主恕罪。”又問及正事,“只是不知我等何時能給太上皇請安呢?” “太上皇早知道你們要來,今兒個不成了,太上皇與父王去郊外南宮春狩。我已命人往南宮送信兒了,且看太上皇何時召見你吧。”明淇問鄭開浚,“你還有事沒兒?” 鄭開浚也不知怎地,竟不敢抬頭再看明淇一眼,忙道,“殿下安排,無不妥當(dāng)?!?/br> “嗯,有什么事只管跟內(nèi)務(wù)司的人講?!?/br> 說完,明淇轉(zhuǎn)身走了。 171、更新 ... 在帝都,人們除了在意識中知道鎮(zhèn)南王府西南割據(jù),權(quán)勢赫赫。在歷史上,肅宗皇帝都是因?yàn)閳?zhí)意要削藩而最終折在鎮(zhèn)南王府的手里,最終,肅宗皇帝兵敗退位。 故此,鎮(zhèn)南王雖為一方藩王,歷代皇帝無不相讓三分,甚至許多朝臣私上將鎮(zhèn)南王府引為皇朝心腹之患。但,其實(shí)許多人其實(shí)并不了解云貴。 只有真真正正的踏上了這片土地,你才會知道,這片土地是與眾不同的。 泡了個熱澡之后,鄭開浚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到房間休息,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庭院中不知明的花木。很明顯,驛館已為他們的到來做了準(zhǔn)備,一應(yīng)布置雖說不上上好,不過比之路上所經(jīng)之地驛館,已干凈整齊許多,甚至稍有幾件玩物點(diǎn)綴。 不過,剛到昆明,寧國長公主只肯安排他們在驛館休息,其意已是不善。 畢竟,論起血緣關(guān)系,大家還都是親戚呢。 一路上,由最初的心慌無措,到如今的處變不驚,鄭開浚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許多事,只有拿不定主意時,方會左右為難。似鄭開浚如今,反倒是淡然了,世家子的風(fēng)度初顯。 另一處院落,善棋侯對鳳哲道,“年輕氣盛,何必要與大公主爭鋒?!?/br> 鳳哲沒說話,只是眉宇間難掩對于明淇的厭惡。 善棋侯嘆口氣,拍拍兒子的手,稍安勿躁啊。 以儀王一系在淮揚(yáng)百年來的經(jīng)營,以善棋侯多年來為人所尊崇的威望,再寬闊的胸懷,也不能對明淇的冷待一笑置之。畢竟明淇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善棋侯雖是不悅,如今在云貴的地盤兒上,也只得忍了。 明淇瞧了善棋侯等一眼,便帶著親兵去了南宮。 鳳家兄弟臉色都不錯,正在說著獵場收獲如何如何,明禮跟在一畔,時不時的湊趣一二。鳳景南見到明淇,笑道,“淇兒,可惜你不在,今兒個我與皇兄聯(lián)手獵了一頭黑熊?!?/br> 明淇行過禮,笑道,“只要吃熊掌時有我一份兒就成了?!?/br> 鳳景南哈哈大笑,問明淇,“善棋侯他們來了?” “父王神機(jī)妙算。”明淇道,“我命內(nèi)務(wù)司把他們安排在驛館了,父王看要不要讓他們過來請安。” 鳳景南看向兄長,鳳景乾笑道,“這倒不急,咱們多玩兒幾天。他們也沒什么要緊事,介時回昆明再見是一樣的。” 明淇應(yīng)了。 倒是明禮有幾分猶疑,欲言又止的意思,鳳景南問,“明禮,怎么了?” 明禮忙道,“皇伯父、父王,既然是陛下派善棋侯他們來的,必然帶有陛下的書信的?!辈煌邙P家兄弟與明淇各有各的消息來源,明禮就有幾分可憐了。哪怕明廉到了帝都,可是依明廉的脾性,那絕對是為了去帝都享福的。明廉素來沒啥大志,絕不可能就帝都的事兒偷偷給明禮送信,畢竟若是令明湛生疑什么的,就得不償失了。 兄弟們各自成家,各自有各自的志向。 故此,明禮真不清楚善棋侯的來意。他只是覺得可疑,父親對善棋侯等冷淡也就罷了,怎么皇伯父也是這樣的態(tài)度兒。再者,依著兩位長輩對于帝都的關(guān)心,若是帝都來使,絕不應(yīng)是這種口氣。明禮腦子并不笨,這會兒已猜到了善棋侯所來,定不是為了什么好事兒。 明禮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過好在他委婉的提起的是明湛的書信。鳳景乾笑意不變,“也有道理,既這樣,景南,不如讓他們過來一并春狩,人多也熱鬧?!?/br> 明淇笑道,“善棋侯帶來的禮物,我已命內(nèi)務(wù)司接手了。南宮離昆明城不遠(yuǎn),皇伯父,就讓善棋侯與鄭大人輕車簡騎的過來吧?!敝劣谄渌飞献o(hù)送的侍衛(wèi),千里迢迢的來了,好生在昆明城歇歇腳兒的好。 鳳景乾無有不允,對鳳景南笑一句,“明湛一直惦記著你呢?!?/br> 鳳景南何等身份,自然不是惦記明湛命善棋侯等人送來的東西,只是對明湛這份心思感覺熨帖罷了。聽到兄長打趣,嘴頭兒雖硬,心里卻是一派舒暢,笑道,“難道只是孝敬我一個的?”明湛何等會做人,哪次也不能落下鳳景乾啊。 鳳景乾卻是忍不住輕嘆,“襄儀姑媽已是古稀之年了哪?!?/br> 甭看鳳景乾遠(yuǎn)在云貴,對帝都的事兒,人家也不陌生。 當(dāng)然了,鳳景乾既已退位,就得克制著,不論帝都發(fā)生啥事兒,他都不能輕易插手。 不過,人都是有感情的。襄儀太長公主雖然與明湛衛(wèi)太后一系極看不順眼,對鳳家兄弟卻一直關(guān)懷有加。 將心比心,鳳景乾自然不想看到鄭開浚出事。 云貴已是波濤暗涌。 帝都里,也有人不大痛快。 忠義侯太夫人方氏自從與衛(wèi)太后說了想給孫子鳳明芝求個差使的事兒,衛(wèi)太后當(dāng)時應(yīng)了,事后并不再提起,方氏不由心內(nèi)暗暗焦急。 只是衛(wèi)太后身份在那里擺著,親兒子坐著龍椅,哪怕慈寧宮的太皇太后如今都沒衛(wèi)太后的風(fēng)光。方氏心內(nèi)再如何的焦切,也不會沒眼色的去衛(wèi)太后跟前兒再次開口。只得按下心中憂慮,掰著手指暗暗盤算。 小方氏在方氏身邊兒伺候,方氏不由問,“衛(wèi)氏呢?”今天倒沒見兒媳婦。 “這些天,jiejie都是去永寧侯府。聽說,今兒又去了?!毙》绞先崧暤?,“也難怪了,這些年沒回帝都,別說jiejie了,就是我,上次有幸隨著母親回了家。唉,大哥哥也老的不成樣子了?!?/br> 方氏亦是牽掛娘家爵位的事,爵位非但由公爵降為侯爵,如今越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連請立長子的奏章都沒搞定,興許是窩囊多年,越侯的身子亦是一日不比一日。 小方氏嘆一聲,“別的還好,母親,我看,柔姐兒的年紀(jì)也不小了。大哥哥嫡出的就這一個,我聽說,柔姐兒親事至今未成呢。依著我的小見識,姑娘家的青春,可是不敢耽擱呢?!?/br> 方氏握住侄女的手,溫聲問,“我瞧著柔姐兒極好,你說呢?” 小方氏一時沒能明白婆婆兼姑媽的意思,方氏已說道,“我看明芝與柔姐兒郎才女貌,倒是極相配的。柔姐兒這孩子不容易,你是她的親姑媽,日后你多疼她幾分,她也會好生孝敬你?!?/br> 小方氏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持,她倒不是看不上方柔。當(dāng)初,方家的艱難,她是深有體會的。只是,心疼是一回事兒,給兒子娶了侄女兒,兒子是庶出,再沒有可靠的妻族相依仗。那么,兒子奪爵的可能性豈不是更微乎其微了么。 不過,在方氏面前,小方氏還是記得掩飾的,笑道,“母親不說,我倒忘了這茬兒。母親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柔姐兒模樣性子都極是沒的說,待進(jìn)了門兒,我還有什么愁的呢?!?/br> 方氏欣慰的點(diǎn)頭,她也是這個意思,當(dāng)初,實(shí)在沒法子,別人避方家如避蛇蝎。官宦之家嫁不得,還能如何下嫁,無奈,小方氏也是大家出身,只得做了二房。好在這些年,方氏巴巴的看著,小方氏會做人又會邀寵,三個兒子傍身,在忠義侯府過的也算滋潤。 唯一的遺憾,大約就是衛(wèi)氏的出身實(shí)在太硬牌。 哪怕永寧侯府低調(diào)時,也比越侯府好上三分。到如今,永寧侯府徹底翻身,更無人敢掠其鋒,哪怕是忠義侯也忙忙的請立了嫡長子。 永寧侯府勢大,小方氏不由對方氏道,“母親,當(dāng)初太后娘娘亦是在坤寧宮養(yǎng)大的,念著往日的情份,拉幫大哥哥一把,一句話的事兒罷了。母親,要不,咱們再求一求太后娘娘吧。” 方氏搖頭,“此事不必急。” 雖說方氏偏心,不過大小事還是能分的清的。這不同于想著給鳳明芝謀個差,好賴的,親戚情分,都無妨。而越侯府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爵位傳承,爵位,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兩句話的事兒。 若是在這件事上開口,就是忠義侯府逾矩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鳳宮里,明湛卻是歡天喜地。 明湛拉著阮鴻飛去一道兒去看人們給他送的壽禮,天下奇珍異寶,盡皆于此。明湛滿眼皆是亮閃閃的珠玉,價值連城的字畫兒,還有巧奪天工的各式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