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144
青鸞公主按捺住心中的擔(dān)憂,征詢明湛的意見,“陛下,我已經(jīng)是您的妃子,相信您還是更加希望我父王坐在藏王的位子上的吧?!?/br> “這是自然?!泵髡繘]有半點猶豫,坦然道,“你叔叔完全沒有政治眼光,不然也不會輕易與韃靼人聯(lián)姻?!?/br> 青鸞公主松了一口氣,明湛此言的確十分中肯。她的叔叔是她父親的同胞兄弟,用漢人的話說是心大志空,如今謀得王位,卻走了一步臭棋。 若是她的叔叔將紫鳶送到了帝都城與明湛為妃,那么青鸞公主此時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因為青鸞公主很清楚,她與明湛并沒有男女之情。兩人不過是因利益聯(lián)姻。若是紫鳶到了帝都,那么對于明湛,只要能從西藏那里得到相同的利益,與哪位西藏王聯(lián)姻都是一樣的。 恐怕,明湛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將事情拿出來與她商議了。 青鸞公主道,“陛下,事已至此,我也急的很,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主意。如今,我能倚靠的人就是陛下了,若是陛下能救我的父親于危難,我愿意為陛下做任何事?!边@樣的條件,非常的沒有吸引力,青鸞公主嘆道,“如今,我實在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報答陛下的仁慈了?!?/br> 明湛溫聲道,“有許多事,并不一定需要報答的。我與公主結(jié)為夫婦,用漢人的話說,這都是前世的緣份,公主的父親就是我的岳父,我也是盼著藏王平安的?!?/br> “使臣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西藏,具體什么情況,待使臣回來會更加清楚的。”明湛淡定道,“朕娶了你,朕的立場永遠(yuǎn)是站在藏王這一方的。” 除了感激,青鸞公主實在沒有再動聽的語言可以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明湛又寫了一封信予鳳景南。 此時,明湛登基的好處再一次展示了出來。 這是鎮(zhèn)南王的親兒子,明湛有什么事求助,十之八九,鳳景南都不會袖手不理的。 明湛的信寫的非常的動聽,他與鳳景南雖然是親父子,但是政治上,帝都與鎮(zhèn)南王府是完全分開的。明湛向鳳景南求助的同時,也將此次政治投資的好處與鳳景南分說的非常清楚。 信如下: 親愛的父王: 見信如面。 如同父王在云南對我遙遠(yuǎn)而深情的思念,我對父王亦是如此。時時掛心頭,日日放心間,未曾有一日敢稍忘父王您高大健壯威武俊美的容顏。 (鳳景南只看了這三行,立時又翻出信封再確認(rèn)一下,的確是明湛寄來的。但是鳳景南非常懷疑這是明湛寫給阮鴻飛的情信,換了個人稱,就給他送了來。天哪,惡心他老人家了。) 我遇到了一個帶著些許麻煩的機(jī)遇,父王,雖然我派往西藏的使臣范城還沒有回來,但是,很不幸我從韃靼得到消息,西藏宮廷發(fā)生政變,如今西藏主政者為西藏王的弟弟仁明親王殿下。 仁明親王的選擇非常讓我傷心,他在我與韃靼人開戰(zhàn)前選擇了與韃靼人聯(lián)姻,并且將自己的女兒紫鳶公主嫁給了韃靼的新可汗薩扎。 我與青鸞公主聯(lián)姻的政治作用正在一點一點緩緩的失去,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但是,我想,或許我們可以稍微努力一下。因為據(jù)我所知,藏王并沒有過逝。 如果現(xiàn)在藏王需要幫助或者救援,這正是可以證明我們兩國友誼的最佳時機(jī)。 得到幫助的藏王會帶給我們更多的政治上的優(yōu)厚條件,同時,也可以增強(qiáng)我們與藏王的友誼。起碼,營救出藏王代表著二十年或者更久遠(yuǎn)的和平。 父王,我認(rèn)為這個投資利潤豐厚。 若是父王認(rèn)可我的看法,請回信予我英明的教導(dǎo)。 落款:期待親愛的父王的回信的明湛。 鳳景南倒沒有被明湛諂媚rou麻的用語給麻倒,他曲指叩了叩明湛的信,堅硬的書桌發(fā)出低沉的聲音。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時機(jī),但是,要怎么切入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108、更新 ... 明湛是一位很獨特的帝王,這一點兒,不僅是后世史學(xué)家如此說,在被明湛視為此生最大的敵人的眼里,亦是如此看法。 自來東南雖然繁華,但是海盜猖獗也是事實。 阮鴻飛對明湛道,“如今海上盜匪,四方爭霸,李方勢力最大,且李方多在浙閩海域活動?!?/br> 明湛問,“李方比你還厲害???我覺得李方跟你比差遠(yuǎn)了?!?/br> 阮鴻飛氣的給明湛屁股一巴掌,“你找死呢,我是海匪嗎?”阮鴻飛多要面子的人,怎么能與海匪這等低端盜匪混為一談,而且人家現(xiàn)在搶了地盤兒,成立政府,堂而皇之,光鮮亮麗的正經(jīng)的建交的杜若國國主。 明湛扭了一下,嘟囔道,“本來就是強(qiáng)盜起家,還不叫人說。做海盜有什么不好呢,以后我退位,咱們就去海上干老本行?!?/br> “你還要不要聽啦!”阮鴻飛掐他屁股。 “說吧說吧?!泵髡咳Q阮鴻飛的手背,“輕點兒吃豆腐,屁股都要被你摸小了?!?/br> “那你該感謝我才是?!比铠欙w刺明湛一句,繼續(xù)道,“還有陳家,陳大豹,雖不比李方,在海上也能排得上號兒。以前陳大豹與你前浙閩巡撫的大姨丈有些聯(lián)系。再者,還有鄭老虎、張老六兩位,他們多在淮揚一帶討生活。不過,現(xiàn)在永定侯已經(jīng)將淮揚一帶戒嚴(yán)了,他們生活困頓,倒是多次向我這里買了不少東西?!?/br> 明湛深覺自己英明,笑道,“看來永定侯沒白去了淮揚。”不僅阮鴻飛賺了,明湛也跟著大賺一筆,還在物資上最大限度的抑制了海盜。 阮鴻飛道,“你要永定侯加緊防備,若是朝廷派一隊強(qiáng)兵就可平了海盜,那么自來就沒有這么多人到海上去討生活了。” “明天我就給永定侯寫信?!?/br> 這個時候,明湛再念叨海盜。 海盜們則有一次罕見的聚會,聚會的內(nèi)容與天朝新登基的皇帝明湛關(guān)系極大。 一襲青衣在燈燭的照耀下散發(fā)著玉一樣的光澤,這種青色被稱為玉水青,衣服為上好的絲綿織成,柔軟而貼身。這樣的一匹玉水青的絲棉料子,其細(xì)膩精致比上好的絲綢尤精致三分,價錢也是絲綢的兩倍。 衣衫名貴,剪裁合體。 穿衣服的人也生的優(yōu)雅溫潤,讓人頓生出一種,這樣名貴的衣裳竟有些配不得這位公子的想法。 “天津港已經(jīng)開建,皇上的皇家報刊相信大家也都看過了。皇上的宏圖偉愿,建港后馬上會開通天津港的海上貿(mào)易?!惫硬患辈恍?,朗朗而談,“正經(jīng)的海上商路一開,你們將何去何從呢?” “如今只是一處天津港,接下來,皇帝陛下定會在淮揚建港、浙閩建港,介時,所有的商人,只要出錢取得海貿(mào)資格便可出海行商。憑著皇上的手段,你們無憑無證,歷來在海上搗亂的海盜,皇上要如何處置?不必我說,諸位都是當(dāng)代豪杰,成王敗寇之事,你們比我清楚?!惫拥?,“如今皇上在浙閩與杜若國主通商,再令永定侯戒嚴(yán)淮揚海域,我聽說現(xiàn)在四位皆要靠著杜若國主的臉色吃飯了?!?/br> 陳大豹與李方、阮鴻飛以往皆是在浙閩討生活的人,而且陳大豹與李方兩個人資格都比阮鴻飛更老,但是他們不過草莽出身,手段見識完全無法與阮鴻飛相提并論,結(jié)果被阮鴻飛后來者居上。三家不是沒打過,可是打來打去的結(jié)果是阮鴻飛占島稱王,再加上人家底下還似模似樣的如戲臺一般弄了許多文臣武將,如今發(fā)展的越發(fā)好,搖身一變脫了海匪的皮,還與天朝建交,不僅體面,賺的銀子也海了去。 自從新帝登基,他們這些在海上討生活的,日子越發(fā)的艱難,雖然靠著杜若王可維持著現(xiàn)在的生活。但是誰愿意把自己的命脈捏在別人的手里呢,公子如此一說,陳大豹先急了。 陳大豹瞪著一雙環(huán)型豹眼,蒲扇大的大手啪啪的拍著腿道,“說這些有什么用,皇帝陛下看不上俺們。若是皇帝陛下看得上俺們,俺也愿意與皇帝陛下建交,哪怕是皇帝陛下的價錢再提高些,俺也愿意。” 鄭老虎張老六二人啐道,“陳大當(dāng)家,你也不翻開鏡子照照,你跟與杜若國主比的?!?/br> 李方到底老成持重,淡淡道,“杜若國主雖然與我們是一樣的出身,但是,他的島最多,手下的能人也不是我們能比的。說句老實話,杜若國能與朝廷建交,這是杜若國主的本事。而杜若國主的本事,我老李是服的。” 李方這樣說,其余三人反倒是沒話兒了。 因為,他們的地盤兒完全是真刀真搶的拼出來的。當(dāng)年阮鴻飛拿下那一連串的十幾個島的島嶼,不是沒有人眼紅覬覦。先前的海上其實也是四方勢力。不過與現(xiàn)在不同,郭老大稱王,鄭老虎張老六以往都是郭老大的手下,郭老大就是為了與阮鴻飛搶地盤兒,被打的四分五裂,殘兵敗將經(jīng)過鄭老虎張老六的整合,分為兩支,自此,海上勢力,阮鴻飛坐穩(wěn)第一把交椅。 故此,這會兒他們雖然嫉妒阮鴻飛的本事,但是還真沒人敢不服。 公子似乎猜出了他們的心思,淡淡一笑,明知故問道,“杜若國主既能與天朝建交,要我說,你們?yōu)楹尾荒苣???/br> 李方道,“公子何必與我等賣官司呢,您的智慧我聽鄭張兩位兄弟提起過多次。這次公子特意差人予我老李送了信兒,想來定是有要緊事說的?!比缃駝e說陳大豹羨慕杜若國主,就是李方心里也不是不吃味。 “自然,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惫訙芈暤?,“我們想一想,為何皇上只與杜若國主建交,難道皇上不知道杜若國主也是海匪出身嗎?” 陳大豹搶先道,“俺聽說杜若國主原是皇家人呢?!?/br> “陳兄弟也太輕信了,若是杜若國主是皇家人,皇上必定早已昭示天下,焉何這樣掖著藏著,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公子似笑非笑,明眸微光道,“要知道,對皇家而言,能開疆拓土,是了不得的功績。若杜若國主為皇室子弟,這樣為皇室在海外賺了十幾個島,完全可以效仿鎮(zhèn)南王府的逍遙自在,皇室沒有不大肆宣揚的道理?!?/br> “再看我皇帝陛下,自登基以來,改鹽課,建海港,開海禁,伐西北,一樣一樣的事,可以見得皇上并不是什么低調(diào)收斂的性子?!惫訙芈暤?,“我的分析是這樣的,皇上之所以與杜若國建交,原因有二,其一,杜若國是你們當(dāng)中實力最強(qiáng)的,將來若是皇上想靖平海域,首當(dāng)其中便是實力最強(qiáng)的杜若國,不建一支驍勇善戰(zhàn)的海軍,想對杜若國開戰(zhàn),這完全是笑話!可是,現(xiàn)在,朝廷是沒有海軍的。故此,與其說與杜若國建交,倒不如說是招安杜若王。承認(rèn)杜若國與杜若王的地位,以此就可免去一場戰(zhàn)爭?;噬洗朔N謀算,有賺無賠!” “其二,朝廷招安了杜若王,意在各位。” 公子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平添三分寒意,“皇上招安了杜若王,如陳老大說的,若是皇上肯與你通商,你情愿用更多的銀子來買東西!可是,皇上為何要與你通商!昔日你上岸燒殺劫掠,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東西!與浙閩百姓有著血海深仇!官府通緝你,可不是一次兩次!你這樣的聲名,還打算著讓朝廷招安么?若是招安了你,就等于朝廷招安了浙閩百姓的大仇人,朝廷于浙閩的民心就不要了嗎?” 陳大豹給公子說的臉色一時紅白,瞪了公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