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28
聽到這小書生提及趙喜事事,魏安忍不住暗地里偷笑,打量衛(wèi)穎嘉的神色。趙喜罪有應(yīng)得,只是誰有這么個糟心的母族,也不樂意在大街上被人提起吧。這書生雖機伶,說話卻有些噎人哪,不大周全是真的。衛(wèi)穎嘉已深恨自己多一句嘴要救那生如此刁蠻,也不見得就對付不了陸老八。 衛(wèi)穎嘉一皺眉,書生已跪在地上嗑了個頭,還是對著魏安與衛(wèi)穎嘉倆人嗑的,口稱,“多謝魏大人與永寧侯救命之恩,沈拙言感激不盡。求兩位大人一定要救人救到底,陸家有財有勢,學(xué)生怕您二位一走,學(xué)生性命難保?!?/br> 圍觀者漸多,沈拙言這一席話,讓雙方均有騎馬難下之感,魏安見陸老八狠狠瞪了沈拙言幾眼,也跟著打量著沈拙言,見這小子衣衫雖有些凌亂臟污,神色倒是坦然,魏安催問,“怎么著,陸老八?” 陸老八對著魏安衛(wèi)穎嘉一抱拳,帶著狗腿子們轉(zhuǎn)身走了。 衛(wèi)穎嘉淡淡道,“好了,他再不會找你麻煩,你也回家吧?!辈淮蜃狙哉f話,拉著魏安回車?yán)镒?,車門咣鐺一關(guān)。 車馬長鞭一揚,吆喝一聲,馬車?yán)^續(xù)行駛。魏安見衛(wèi)穎嘉臉色實在臭,笑道,“你這也是見義勇為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行善積德的大好事兒。”毛手毛腳的抱住衛(wèi)穎嘉的腦袋吃豆腐,“來,給我瞧瞧,喲,侯爺也是帝都四大美男之一啊,如今撞出這大青包,可怎么上朝當(dāng)差啊。來,我給侯爺吹吹?!?/br> 衛(wèi)穎嘉笑,“你們又給帝都男人重新排名了?”不用問,這些無聊事都是魏安這些游手好閑的人搞出來的。 “嗯,自從皇上登基,衛(wèi)侯爺便以皇舅之尊擊拜了大駙馬,名列帝都美男之四?!蔽喊残σ饕鞯?。 衛(wèi)穎嘉對這個沒興趣,只想再問問魏安和離的事兒,尚未張嘴,就聽外頭青羽回稟,“爺,那書生不肯走,還跟在咱們車子后頭,一直央求爺救他到底,收留他五日,待他春闈,再行離去?!?/br> 魏安沖著衛(wèi)穎嘉眨眼,悄聲打趣道,“這要是個小丫頭,非嚷嚷著要以身相報給你做小不可。” “你這張嘴?!毙l(wèi)穎嘉低聲道,“給那些讀書人聽到,又是一場是非?!备呗晢咀约旱碾S從,“薛二,你派人送那書生回咱們府上去?!?/br> 薛二在外頭應(yīng)了,過一時又折返回來,稟道,“侯爺,沈舉人是要跟著魏大人回去?!蹦献宰鞫嗲榱斯?。 魏安頓時滿面驚喜,“喲,難得難得。青羽,給他匹馬,一道帶他回去吧?!钡靡獾膯栃l(wèi)穎嘉,“你說小言會不會以身相許哪?” 這才多大工夫,稱呼都換了。小言?哼!小言!衛(wèi)穎嘉瞟過魏子堯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他要是知道你魏二的名聲,剛離虎口,又進(jìn)狼窩,非上吊不可?!蔽鹤訄虻臄嘈?,完全是公開性的。 雖然衛(wèi)穎嘉認(rèn)為和離之事挺傷臉,不過杜家招了魏子堯做女婿,這些年過來,本身就是件傷臉的事兒。 唉,福昌大長公主相女婿的眼光實在太差了。 衛(wèi)穎嘉真心認(rèn)為:離了也好。遂開口相問,“和離究竟……”話剛開頭兒,外頭下人已道,“爺,侯爺,到家了,小的們伺候爺、侯爺下車?!?/br> 已到魏府,衛(wèi)穎嘉沒來得及從好基友魏安口中問出和離的內(nèi)|幕,只得開門下車,迎臉面對魏家大家長,魏寧。 22、... 衛(wèi)穎嘉不喜歡與魏寧打交道,此人擅長殺人不見血,前一秒對你笑,后一秒就可能要你命。 故此,衛(wèi)穎嘉面對魏寧真有些小心翼翼。 “魏大哥?!毙l(wèi)穎嘉叫的還挺親熱,他們也算拐著彎兒的親戚了。 魏寧做了個請的姿勢,待衛(wèi)穎嘉坐下,便直接吩咐道,“子堯,你去后頭,我有話要單獨與永寧侯說?!?/br> 魏安并無二話,起身,“那我看小言去?!?/br> 衛(wèi)穎嘉忍不住道一句,“你讓誰去不成?再說,人家畢竟是舉子,拉拉扯扯的也不像話?!?/br> 魏寧雖不曉得他們說的是誰,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不過眼下他并無追究之心,只擺擺手道,“無妨,叫他們嘴緊些,咱家的事傳不出去。” 衛(wèi)穎嘉閉嘴了。 待魏安走后,魏寧方看向衛(wèi)穎嘉道,“我有件事想跟侯爺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大哥請講?!毙l(wèi)穎嘉雖為人冷淡,不過也得分對誰,基本人情世故是完全沒問題的,“大哥您喚我名子就成了?!?/br> “我聽子堯說,你們在一起也有幾年的時間了。我想問問,你是打算長期與子堯這么著呢?還是有別的打算,只愿與他做對露水鴛鴦呢?”衛(wèi)穎嘉一來,茶也沒上,水也沒喝,魏寧劈頭就來這么一句,把衛(wèi)穎嘉問的一時無言。 衛(wèi)穎嘉并未直接回答魏寧的話,思量著說道,“我聽子堯說他要跟杜氏和離,是不是大哥有什么安排?” “他與杜氏和離的事你不必cao心,就是福昌大長公主鬧到御前,我們魏家也不懼他。”魏寧淡然自若,“因我要去島國那邊,以后回來有限。子堯天生就喜歡男人,你們在一處也不短了。你算是他身邊較為親密的朋友,我自然要問一問,也想為他尋個人固定下來。” 衛(wèi)穎嘉既驚且喜,忙道,“我對子堯,自然是想長久的。就是他對我……”畢竟是在人家兄長跟前告情人的狀,衛(wèi)穎嘉還有些開不了口。 “好了?!蔽簩幋驍嘈l(wèi)穎嘉的話,眼睛如同粼粼水波一般瞟過衛(wèi)穎嘉,“子堯是我的親弟弟,他有什么毛病,我清楚的很。你也不必吱唔,你若沒點手段,也不能在子堯身邊呆這么久。子堯又不是傻瓜,你那些手段,他不見得就看不出來?!?/br> 果然,對著人家哥哥告人家弟弟的狀實在太傻X,衛(wèi)侯爺急忙調(diào)整戰(zhàn)略,倍加懇切道,“大哥,我對子堯可是一千個真心的。” “你既能有此承諾,我也就放心了?!蔽簩幨窍胫院笞约翰辉诩遥S多事情鞭長莫及,給紈绔弟弟找棵大樹好乘涼,他也能放心些。至于衛(wèi)穎嘉,雖說他一直不喜歡這小子。不過,現(xiàn)階段想給弟弟找個更可靠的,還真沒人比永寧侯府牌子硬。 魏寧溫聲道,“我不在帝都的時候,子堯就拜托你多照看了?!?/br> “這是自然?!毙l(wèi)穎嘉歡喜的應(yīng)下,魏寧的話中意他聽的很清楚明白。不過,衛(wèi)穎嘉也有為難之處。 衛(wèi)穎嘉本身不是多么熱情的人,冷淡的人一般會偏于理智。何況衛(wèi)穎嘉幼年襲爵,又早早當(dāng)差,在城府手段上,亦不會遜色。 衛(wèi)穎嘉與魏安這種紈绔是不同的,如果不是真的對魏安心動,衛(wèi)穎嘉寧愿去包兩個戲子相公,養(yǎng)在府里,安全且無后患。誰承想衛(wèi)穎嘉多少人沒看上,就相中了帝都紈绔魏子堯。先前為了引魏子堯上勾兒,衛(wèi)穎嘉暗地里用了不少心計。 雖然魏子堯除了吃喝玩樂沒什么本事,他卻有個要命的出身,以及面前面位要人命的同胞兄長。所以不論他內(nèi)心多么惱恨魏安的花心,衛(wèi)穎嘉也不大敢對魏安用強,還得防著魏寧翻臉報復(fù)。故而,他與魏子堯歡好,真的擔(dān)了挺大的風(fēng)險??稍捳f回來,若不是喜歡心動,他也犯不著就吊死在魏子堯這棵樹上。 如今真是天降喜事,魏寧竟然對他與魏子堯的事兒吐口兒了。 衛(wèi)穎嘉自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希望能從魏寧這里得到幫助。 他異常艱難的開口,“不瞞大哥,子堯除了我,外頭還有別人。我不大管得住他?!?/br> 魏寧什么都沒說,但那種眼神是的責(zé)怪讓衛(wèi)穎嘉紅了臉。魏寧的意思很簡單:你也真夠廢物的。 魏寧正在與弟弟的小三永寧侯談判,卻不知福昌大長公主已經(jīng)先一步將魏杜兩家和離之事告到了宮里,占了先機! 眼瞅就是春闈,明湛正發(fā)愁春闈的作文命題。 他自己不是多有文化的人,這幾天為了給舉子們出題的事兒,惡補了一通四書五經(jīng),熬的兩眼赤紅,肝火上升。 阮鴻飛端了明目下火的藥茶給明湛喝,就見慈寧宮的大太監(jiān)許鳶求見,許鳶先請了安,方恭敬回道,“稟陛下,老祖宗命奴才來瞧瞧,若是陛下得閑兒,老祖宗請陛下過去幫著開解開解福昌大長公主?!?/br> 許鳶沒用問,就一股惱兒將太皇太后處兒的事兒說了,“福昌大長公主今兒來瞧老祖宗,說承恩公府的魏二爺要與大長公主的女兒杜氏和離。福昌大長公主哭的厲害,老祖宗也氣了一場,請陛下給拿個主意?!?/br> 明湛只得過去解決宗室糾紛。 如今太皇太后是名符其實的老祖宗,她這人頭腦簡單,現(xiàn)下除了惦念遠(yuǎn)在云貴的兩個兒子,就是cao心娘家倆侄兒的事兒。乍一聽福昌大長公主的哭訴,太皇太后險些氣出好歹。宮婢們伺候著服了半顆順氣丸,方好些。 明湛一到,行禮畢,安慰畢。明湛握著祖母的手,聽著福昌大長公主又一次的哭訴,“自梅兒嫁了魏子堯,里里外外的為他cao持家務(wù),打點上下,他要納小要包戲子要養(yǎng)相公,梅兒是半個字兒都不敢說。如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竟要和離?母后,我真是不想活了……” 福昌大長公主捏著帕子捂著臉一通狠哭,“丫頭哪里不好,只管叫他說出來。平白無故的,說和離就和離,我與侯爺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兒,竟連個說法兒都沒有,就把丫頭攆回了家去,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皇上啊,陛下啊,你可得給姑媽做主啊……” 太皇太后信了福昌大長公主所言,又氣的不成了,一迭聲道,“叫子堯來,哀家要親自問他。他,他這是要做什么!” 福昌大長公主仍是哭天抹淚兒的苦主模樣,泣道,“我也要當(dāng)面兒問一問他個究竟……” 還是明湛見識過福昌大長公主的口齒,按住太皇太后的手,溫聲道,“老祖宗不必急,如今承恩公亦在帝都,朕想著,子堯雖有些跳脫,承恩公卻是最穩(wěn)重不過。公府的事,還是要承恩公作主。這和離不和離的,也非子堯說了就算的。 太皇太后頓時被明湛的話穩(wěn)住了心,子堯她是知道的,雖然有些風(fēng)流名聲,也未做過太出格的事兒。而且子敏通情達(dá)理,斷不會坐視子堯行此荒唐之事的。于是,太皇太后改口道,“那就叫了子敏來?!?/br> “老祖宗,如今天色已晚,郊外路也難走,何況又不是什么大事?!泵髡课⑽⒁恍Φ溃罢f起來不過是小兒女之事,子堯與杜家表姐是年輕夫妻,上牙還有嗑著下牙的時候呢。小夫妻也短不了拌上幾句嘴的,說不得床頭打架床尾合,今兒晚上子堯就去接了表姐回家呢。倒是咱們這么急吼吼的,像有什么事兒似的。您非要大晚上的叫了他們來,不說夜間騎馬坐車的艱難,就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子堯與杜表姐傷臉么?” “福昌姑媽只是心疼閨女罷了?!泵髡克膬蓳芮Ы锏?,“真若有什么事,只管交給朕來辦。福昌姑媽也知道,朕于姐妹們向來偏心,朕必不叫杜表姐吃虧,福昌姑媽就放心吧?!?/br> “今日天也晚了,正好姑媽就在別院留宿一夜吧。我著人去跟北昌侯說一聲,也省得他惦念。”明湛安慰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您更不必?fù)?dān)心,明兒早朝后,朕直接留承恩公說話兒,皇祖母有什么想問的,只管問承恩公就是了?!?/br> 太皇太后給明湛幾句話便勸的心靜氣和,不再糾結(jié)于魏家與杜家的和離事件上,真心只覺得明湛好用,跟原本兒子在位時差不離。 太皇太后嘆口氣,“哀家一時氣狠了,沒耽擱皇帝理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