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18
14、債主 ... 鳳景南來的很是時候,趕在恩科之前,而且還把明廉帶了來。 兩父子見面,竟一時尷尬。 這到底何禮相見哪? 兒子做皇帝,自己還是王爺,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明湛向來沒架子,也虧了他這樣的臉皮才能熱情周旋,“父王,您可來了,兒子盼您盼的望眼欲穿哪。”還抱了鳳景南一把。 鳳景南臉色微暖,欣慰的看明湛一身雨過天青色的常服,袖口領口繡著精致的龍紋寬邊兒,領口微敞,露出一小段白潔細膩的頸項與些許細白的交領里衣,腰間系了根明黃的腰帶,挺像那么回事兒。 “如今做了皇帝,果然比以前會說話了?!兵P景南打趣一句,兒子做皇帝,他臉上也有光吶。 明湛的眼睛落在明廉臉上,明廉忙曲膝行禮,“參見陛下?!?/br> “我們是至親兄弟,三哥不必多禮?!泵髡侩p手扶起明廉,笑道,“早聽說三哥要一道來,三哥的王府我都準備好了。” 明廉頓時面生喜色,明湛早就有話,他們兄弟來帝都就有王爵,豈不比在云貴呆著遭明淇忌諱強。明廉笑,“臣已經將家私和老婆都帶來了,還得皇上多照顧臣了?!?/br> 明湛沒見到明廉的老婆,遂道,“待下詔書后,再讓嫂子進宮給皇祖母與母后請安?!?/br> 明湛轉身,與鳳景南攜手并行,明廉等人隨后,一道去了昭仁宮。 鳳景乾聽報自家兄弟已入宮,直迎到昭仁宮門口,阮鴻飛也在一畔,搶在鳳景乾前面,親親熱熱的喊了聲,“久聞王兄大名,小弟盼王兄盼的望眼欲穿哪。”一副初次見面的欣喜面孔。 鳳家兄弟那點兒久別重逢的喜悅瞬時煙消云散,鳳景南還剜了明湛一眼,和著你那兩句好話都是跟這妖孽學的! 鳳景南還算有涵養(yǎng),帝都發(fā)生的事他都清楚,略一點頭,“王弟。”賤人竟然登堂入室了! “路上還好吧?”鳳景乾溫聲問。 鳳景南點頭,“很順利?!?/br> 鳳景乾為了能跟兄弟清清靜靜的說上兩句話,不得不先把明湛與阮鴻飛、明廉打發(fā)了。 “明廉,你去壽安宮給你母后請安吧?!睋燔浭磷幽?。 明廉起身應了,心道,這是啥事兒,親爹是親王,嫡母成了皇太后。識時務的恭謙告退。 鳳景乾給明湛一個眼色,明湛便有眼力的抬起屁股道,“飛飛,咱們回房吧,看大爹二爹好多私房話要說?!?/br> 鳳景南不想自己突然從“親爹”降到了“二爹”的檔次,臉色一沉,怒問明湛,“你叫我什么?” “嘿嘿,父王父王?!泵髡繘]臉沒皮的賠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币焕铠欙w的袖子,走人了。 待明湛與阮鴻飛離開,鳳景南那個心中的那些個小火苗兒啊,噌噌的往上躥,一拍太師椅的扶手,沉聲道,“真是個妖孽!” “誰叫明湛喜歡呢。”鳳景乾覺得明湛的口味兒真不是一般的重,興災樂禍嘆口氣,“不承想,你與他還有翁婿之緣。” “明湛跟瞎子也沒什么兩樣了!”在鳳景南心里,其實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無妨,到他這個地位,兒子愿意有兩個男寵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跟個妖孽糾纏不清,這就有些要人命了!哪怕外頭看著生嫩,必竟年紀一大把,這是什么狗屁|眼光! 莫不是從小缺少父愛? 鳳景南好生尋思了一遭,想著明湛幼時的確不大親近自己,可這年代講究的就是抱孫不抱子,哪個兒子他也沒特別親近過,誰又會像明湛一樣看中個妖孽呢! 思及此處,鳳景南只得說是上輩子造孽,不定怎么欠了那妖孽的銀錢呢。 “其實,他倆在一處兒也不錯?!睂τ谌铠欙w,鳳景乾早淡定了,笑道,“明湛又不是傻的,我看也就他能降伏了鴻飛?!?/br> 鳳景南低聲道,“就怕明湛耳根子軟,被那妖孽算計了。”其實真正算起來,與阮鴻飛在一起明湛是絕對不吃虧的,這倆人,絕對是強強聯合。這不,原本說立儲兩年再退位,這才多大工夫兒,他皇兄就被逼的退位站不住了。 “那倒不至于?!兵P景乾笑一笑,“明湛又不是傻瓜?!?/br> 明湛與阮鴻飛到偏殿說話兒。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阮鴻飛捏著幾粒玫瑰瓜子咔吧咔吧的嗑著吐皮,閑閑道,“你看你二賤爹的德行,當我樂意見他呢,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br> “唉,父皇他們也住不了幾天了,你別去找他們麻煩啊?!泵髡空f著就挺不舍的。 “吃里爬外。”一顆瓜子殼彈明湛臉上。 明湛隨手抹下去,湊過去捏阮鴻飛手里的瓜子吃,嘆道,“你說也怪,以前我跟父王真是死不對眼,一見面必要吵架的,現在倒沒這感覺了。” 阮鴻飛勾了勾唇角,看向明湛,“現在你一不謀他的位,二不謀他的財,他腦子又沒問題,怎么會再對你橫眉豎目呢?!?/br> “這話說的,以前我也沒謀奪過什么?!泵髡垦┭┌椎谋戆字约海拔夷鞘窃诒M孝,為父王分憂?!?/br> “可不是么,分憂分的二賤差點兒紅了眼?!碑敊嗾?,哪個不是把權利看得比命還重要,虧得明湛能毫不臉紅的把“分權”說成“分憂”。當然,明湛是勝利的一方,他愿意怎么說,別人也只有聽著的份兒。 “哪有的事兒,別胡說。”明湛自是不認的,拉著阮鴻飛,再三道,“你可別當著父王的面兒亂說話啊?!?/br> “行?!比铠欙w痛快的應下,忽然道,“子敏快回來了?!?/br> 明湛臉色一凜,“何必非要挑這個時候?” 是啊,何必要挑這種時候? 皇室之所以至這一步,與魏子敏阮鴻飛有著脫不開的干系。阮鴻飛還好說,血海深仇并不為過。鳳家兄弟對魏子敏卻是有恩無過,如今魏子敏回來…… “大賤堅持要見子敏。” 明湛有些生氣,“你怎么不早點兒跟我說啊?”人都要到了才跟他提,定不是近日的事。 “大賤不叫說?!?/br> 明湛眉毛都豎起來,“不叫說!他不叫你說你就不說!你什么時候這樣聽話了!他叫你去死,我看你也活的好好兒的!”竟然拿出這樣拙劣的借口,明湛的火氣又往上飆了三分。 阮鴻飛為難,繼續(xù)忽悠明湛,“先前你對子敏那張臉喜歡的不得了,我也不大想你們見面?!?/br> 聽這話,明湛心中略喜,不過,他畢竟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你就該一直不說,這會兒怎么又突然對我說了。” “唉,我沒料到二賤來的這么快?!比铠欙w嘆,“大賤二賤脾性完全不同,大賤的話,還有可能幫我瞞住子敏回帝都的事。二賤,聽到風聲絕對會告訴你的。所以,我想著,與其叫他說,不如我來跟你說?!?/br> 明湛抿著唇角沒說話。 雖是枕邊人,明湛稀罕阮鴻飛稀罕的有些神魂顛倒,可明湛皆竟不是糊涂人,而且他凡事總會多思多想。 最后,明湛道,“在我心里,他們都是一樣的。” 阮鴻飛展臂攬住明湛的肩膀,嘆口氣,問,“那你還擺出這幅鬼樣子做什么?” “你們爭來斗去的,我也跟著倒霉?!泵髡康溃安徽撍麄冊谙胧裁?,只要去了云南,就是天高皇帝遠了。這宮里朝中,依舊是我說了算。魏子敏與你淵源深厚,早先你危及父王與父皇的性命時,他尚且沒站出來說什么,如今更不會有什么表示了,見與不見并沒有什么分別?!?/br> 阮鴻飛見明湛無精打采,笑道,“怎么會沒分別?子堯還在帝都,子敏只他一個弟弟,難免要牽掛的。我都在你身邊,他們也不必偷偷摸摸的惹人生疑,索性大家見面把事情說開,豈不光明磊落?” “行了,咱們去園子里逛逛,別總悶著了。” “不去?!泵髡垦雒嫣砷缴贤κ?,“你跟相好兒的去吧?!?/br> 阮鴻飛摸著明湛的肚子笑,“我只有你這個相好兒,不跟你去跟誰去?” “少跟我說這些好聽的?!泵髡繍簹怆y出,郁在心里,別提多難過,“我什么事都不瞞著你,你不去上朝,我還特意撿了要緊的跟你說。你呢?這么大的事竟然瞞著我。還拿我當白癡,說些個不著調的理由搪塞,你摸摸胸脯,可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