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10
徐叁此時也在為主考一事鬧心,對幕僚道,“能做主考官,自然是再體面不過的。我雖在人選中第一位,可有一樣就不成,我是上皇親口指給皇上的師傅。我若做了主考,那這一界進(jìn)士豈不就是天子同窗了。哼,說的好聽,把我擺在第一位,不過是給歐陽老頭兒當(dāng)踮腳石罷了?!边€是明湛立儲時,鳳景乾點了他做太子師,當(dāng)時只顧滿腔喜氣,卻不料如今妨礙,徐叁嘆一聲:他與李平舟不同,他比李平舟年輕,吏部尚書一職更比工部尚書更重要。李平舟已經(jīng)老了,他日辭官,首輔一職空缺,界時必有一番首輔之爭。徐叁自認(rèn)人才不差,只是資歷差些,若能主持一界春闈,成為座師,頓時身價大漲,資歷翻倍。 誰能想到,他最得意的帝師身份,卻成為如今他更進(jìn)一步的障礙! 禮部尚書——歐陽恪,歐陽恪的年紀(jì)只略比李平舟小些罷了,他資歷雖不比李平舟,比其他人卻還略強些。 這其他人,就包括了戶部尚書徐叁。每每想到此處,徐叁都忍不住痛罵,“該死的李老賊,虧得老子陪他去了鎮(zhèn)南王府,白白得罪了太后娘娘!”誰不知道他與歐陽恪有仇呢,竟然將歐陽恪列入主考官備選名單中。若大仇人得了勢,不就是等于自己要失勢么! 徐叁與歐陽恪那點兒仇恨啊,也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 話說歐陽恪身為禮部尚書,又能跟李平舟投緣,性子也不是特活絡(luò)的。歐陽恪曾因徐叁為生母請封誥命,再使手段將生母自江南徐家接出來,把親爹嫡母扔老家死活不理的事兒,當(dāng)廷斥責(zé)過他。 雖然此事雖終也沒把徐叁怎么著,到底傷了徐尚書的顏面,自此,倆人相看兩相厭。 相對于徐叁的懊惱,歐陽恪就格外的仙風(fēng)道骨了。歐陽恪并不想做什么鬼主考,今年他家嫡長孫下場,若他是主考,嫡長孫必然要耽擱一年。 正好休沐無事,歐陽大人就準(zhǔn)備帶著孫子歐陽醉去狀元廟拜拜,順便求一求:可千萬得讓皇上開眼,別點他做主考官啊。 若徐叁知道歐陽大人的煩惱,定會知曉,原來他是冤枉了歐陽大人。歐陽大人真沒有去爭首輔的雄心,人家完全將希望寄托在第三代的身上了。 歐陽醉不樂意跟他爺爺一道出來,還拜啥啥啥的狀元廟,有這會兒,跟皇上探一探口風(fēng),若是有啥考題的消息透露些許給他知道。這考試的把握不比拜狀元廟大么。 當(dāng)然,這種想法只是自個兒心里想想罷了,他若是敢提,定是一頓好打,他爺爺多正直的人哪。 歐陽大人身為六部尚書之一的禮部尚書,在恩科到來之際,他的名子諸人嘴里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僅次于剛剛登基的圣明天子——明湛。 歐陽醉碰到了吏部尚書鄭臨重家的長孫鄭席冰,倆人年紀(jì)差不多,發(fā)小兒,湊一塊兒嘀咕,“叫我說,還是先把主考官的人選定下來。若是家祖父或是歐陽祖父哪個做了主考官,咱還拜什么狀元廟,直接等下回就是了?!?/br> 吏部尚書鄭臨重也是主考官人選之一。 “是啊?!睔W陽醉絕對是鄭席冰的知音,雙手一攤,無奈,“也省得日日在家悶著溫書了。” 兩只小蝦米關(guān)于恩科主考官的事抱怨一通,各回各家,各溫各書了。 明湛與阮鴻飛到郊外踏青。 今天郊外還格外熱鬧。 要知道古人也不是傻瓜,如今現(xiàn)代每逢休息日街上就格外的人多。在古代,這個理論同樣適用。 車來人往的,明湛想郊外跑馬都不能盡興,至于明湛著人提前打探的那片風(fēng)景優(yōu)美極適宜踏青的杏花溪畔,他們到時,已是人山人海。 人滿為患。 明湛怨念深重的看向黎冰,黎冰搔一搔頭,咧嘴一笑,“主子放心,咱們這里有莊園,不必跟這些人擠這屁股大的地兒?!?/br> 搖光嗤笑,“對著這樣的藍(lán)天綠地,碧水紅花,你真好意思說出‘屁股’二字來,污了這美景是小,掃了主子們的興致是大。” 黎冰馬上一拱手,“請賜教?!?/br> 搖光立碼一挺胸脯,揚著脖子細(xì)著嗓子的賜教,“主子,前頭就是咱的莊園了。這溪水引入咱莊園,園里的杏花兒開的正好。今兒又是個熱鬧的日子,屬下命他們備了自釀的杏花酒,這會兒喝,正是應(yīng)景兒呢?!?/br> 明湛笑著點頭,“就是比阿黎有文化。飛飛,回去后,拿二十兩銀子給搖光?!?/br> 阮鴻飛笑,“你想賞他自個兒出銀子,這樣小氣,我都替你害臊?!?/br> “哪兒啊,你就是我的內(nèi)當(dāng)家。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嘛?!泵髡坑懞靡恍?,“我的銀子也就是你的銀子啦?!?/br> 阮鴻飛掐他的胖臉。明湛的身形其實與鳳家兄弟不相似,他是天生的骨骼纖細(xì),容易發(fā)胖的體質(zhì)。如今雖說瘦了,外頭瞧不出胖來,rou卻不少。一張豆腐臉,摸起來軟軟嫩嫩。 明湛見阮鴻飛調(diào)戲于他,更加得瑟,將臉往人家手上湊,那意思十分明白:掐吧掐吧。 搖光直想捂眼:求您二位消停會兒吧,光天化日的,真是有辱斯文哪。 莊園里都已準(zhǔn)備好。 卻有不速之客。 鳳景乾躺在杏林溪畔的搖椅上昏昏欲睡,椅旁設(shè)一幾,幾上美酒佳肴。樹上杏花飄搖欲墜,在這燦若錦繡的杏花中,鳳景乾望著阮鴻飛與明湛,微微一笑,“來的真慢哪?!?/br> 明湛瞪大眼睛,差點給這萬瓦大燈炮給晃瞎了眼,張大嘴,一聲呻吟,問,“爹啊,您怎么來了啊?您這是跟誰打聽的啊?您不知道我們在約會??!” 8、狐貍窩 ... 鳳景乾對于明湛與阮鴻飛臉上的表情非常愉快,沒良心的臭小子,真是給妖孽迷的神魂顛倒了。一大早的偷跑出來,也不說跟爹打聲招呼,個不孝子! “什么叫約會啊?沒聽說過?!弊詮纳墳樘匣?,鳳景乾就不大講理了。 明湛真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心里尋思著,回去非好好查,看誰泄漏機密,讓鳳景乾找了來! “你那是什么臉色!”鳳景乾先不爽了,還頭一遭有人敢嫌棄他的! 明湛撅著個嘴,過去倒盞酒喝了消愁,抱怨鳳景乾,“我跟飛飛倆人,要是親親什么的,您在一邊兒,多不方便?!?/br> 普天之下,也只有明湛敢在鳳景乾面前說個“不”字了。當(dāng)然,這小子自來就膽子肥。不過,或許人都有自虐懷節(jié)。明湛越是不馴,鳳景乾越是喜歡與他在一處,聽他說話,看他為難。 “沒事,你就當(dāng)我不在就成了?!兵P景乾大方道,“愛怎么親怎么親,我又不是不開通的父母。” 明湛原本設(shè)想的羅曼蒂克的氛圍全都給鳳景乾毀了,氣的撲到鳳景乾身上,張嘴在太上皇的龍腮上咬了一口。鳳景乾又氣又笑,狠狠給了明湛屁股兩巴掌。搖椅給明湛壓的咯吱咯吱響,明湛看鳳景乾臉上一圈牙印,哈哈大笑。 算了算了,他很理解鳳景乾的寂寞。 為啥一般父母會吃兒媳婦的醋,會挑兒媳婦的刺兒呢?原本只在自個兒身邊賣乖討好的兒子,忽然之間去圍著另一個人轉(zhuǎn)了。這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怎么能叫人心順氣和呢! 即便理智上接受,情感上也會有短暫的排斥的吧。 搖光招呼著侍衛(wèi)搬來榻椅,阮鴻飛斜臥在上頭,懶洋洋的喚一聲,“明小胖,過來吃葡萄。” 明湛聽這勾魂一呼,趕緊一擰老腰,從搖椅上蹦下來,誰知功夫不到家,下盤不穩(wěn),腳后無跟,啪唧,鬧了個屁墩兒。明湛拍拍屁股上的土,屁顛顛兒的過去了。 “這個時候就有葡萄吃了?”明湛覺得挺稀奇,抬屁股就要往阮鴻飛身邊兒坐,阮鴻飛皺眉推明湛一把,“先去把衣裳換了。” “換什么!這可是情侶裝,只有情侶才能裝的。”明湛笑著央求,“我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又往阮鴻飛身邊兒湊。 阮鴻飛兩只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樹下地皮原本就潮濕些,明湛屁股后面一墩一蹭,就是一塊兒黑泥巴,還有臉說打掃干凈了!阮鴻飛鐵面一般,“你穿不穿這身衣裳咱們都是情侶,快去換了,一屁股泥,除了地上,哪兒都不許你坐。”眼睛一掃與自己相距不過三尺,在搖椅上搖啊搖的鳳景乾,“不然,你就跟他坐著去吧。” 鳳景乾也生受不了個泥巴兒子,生怕明湛再撲上來,笑道,“先去換身干凈衣裳來。” 竟然被嫌棄了! 明湛站在中間,左哼一聲,右哼一聲,轉(zhuǎn)身氣哄哄的走了。 過了好半天也不見明湛回來,阮鴻飛看搖光一眼,搖光便下去找明湛了。一時,搖光回來,“皇上在池塘里撈魚呢,說是中午加菜?!?/br> 阮鴻飛頓時躺不住了,鳳景乾已經(jīng)先一步起身,“朕去瞧瞧明湛?!蹦抗庠谌铠欙w身上微微一停,和顏悅色的問,“王弟,要不要一道去?” 論臉皮厚度,阮鴻飛完全不輸鳳景乾,他上前握住鳳景乾一只手,傾城一笑,“我與皇兄想到一處兒去了?!?/br> 倆大仇人攜手找到池塘邊,明湛挽著袖子,露出兩條細(xì)膩白嫩的胳膊,正舉著個撈魚的網(wǎng)兜撈魚呢。四開的下擺撩起來塞腰帶里,明湛干的十分賣地,額間微汗,腳邊兒擺著個大木盆,里面已經(jīng)有十幾條活魚擺尾。 要說明湛,長的不是多俊俏,當(dāng)然,小清秀還是有的。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這一身欺霜賽雪的皮膚了,太陽底下一曬,更是白里透粉。再在陽光底下這么瞇著眼露著小白牙一笑,阮鴻飛就覺得心里直癢癢,不禁暗道,他家小胖就是招人喜歡。 這種招人,完全跟相貌關(guān)系不大,叫明湛來說,這是他特有的人格魅力。 阮鴻飛見到明湛就心里舒暢,也不與鳳景乾較勁了,直接甩開鳳景乾的手,三兩步過去摸著明湛的白胳膊,用掌心揉一揉,笑道,“天還是有些冷的,袖子挽這么高,別凍著?!卑研渥咏o明湛放了下來。 明湛見情人找了來,抬頭在阮鴻飛的唇角偷親一記,嘴巴能咧到腮幫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