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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換嫁后一世榮寵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齊王的心是越來越平靜,這么多年積攢的壓抑的說不出口的怨恨與激憤也奇跡般平復(fù)不少。

    明清作為身邊人自然第一時間察覺到王爺?shù)淖兓?,他面上沒說什么,過后卻背過身抹了抹眼睛。

    然后對載向慕就更加上心了,上心到殷勤幾日后,王爺看著他的眼神分外不爽,然后直接打發(fā)他回京辦事了。

    明清走后,載向慕還空落落了幾日,明清這幾日給她帶的小玩意都可合她心意了,她揪住齊王的袖子,眼巴巴問:“明清去哪兒了?”

    齊王瞇起眼,意味深長說:“你更喜歡和明清待著還是喜歡跟本王待著?”

    載向慕一愣,旁邊保持安靜的應(yīng)微應(yīng)菲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束住手腳,寂靜無聲,這是個送命題啊,傻孩子!

    好在,她沒徹底傻掉,想了一會兒,試探著說:“喜歡跟你?”

    齊王傲嬌地哼了一聲,這才放過了她。

    應(yīng)微應(yīng)菲齊齊舒了口氣。

    京城和朝野微妙的平衡在一道圣旨發(fā)下去后產(chǎn)生了些許波瀾——皇上為晉王和衛(wèi)國公嫡女衛(wèi)偌嫻賜婚。

    衛(wèi)國公府乃頂流世家,權(quán)勢滔天,皇上為晉王賜婚衛(wèi)國公嫡女,難道皇上有意晉王?

    一時間,諸位朝臣坐不住了,想辦法探聽皇上心跡的,猶豫著給晉王投拜門貼的,平靜了許久的京城終于熱鬧起來。

    皇宮,勤政殿。

    應(yīng)付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皇上長嘆一口氣,身子倚在身后的龍椅上,雙目無神盯著屋頂沉默發(fā)呆。

    胡總管端著碗黑苦黑苦的藥進來,放到龍桌上,看到皇上這樣頹喪無力的樣子,不禁心疼,殷殷勸道:“皇上,藥好了,您喝藥吧?!?/br>
    皇上一動未動:“放著吧,朕不想喝?!?/br>
    胡總管哎呦道:“您怎么能不喝藥呢?您再這樣下去,身子就徹底垮了。”

    皇上苦笑一聲,“朕心氣兒已經(jīng)垮了?!彼躲抖⒅蓓?,看著上頭精致琉璃的顏色,出了會神,突然道,“你知道嗎,朕昨晚夢到茵茵了?!?/br>
    胡總管愣住,茵茵是先王妃的閨名,他自然是知道的,皇上,已經(jīng)很多年沒敢提起這個名字了。

    想起先王妃的為人,便是胡總管再偏向皇上,也不免嘆了口氣,先王妃多好的人啊,想當初,皇上和先王妃多恩愛啊,當時齊王殿下還是個孩童,整日承歡膝下,嬉笑調(diào)皮,又冰雪聰明,那美滿快樂的場景,過去這么多年,還時不時浮現(xiàn)在胡總管跟前。

    可是這一切,都叫皇上給毀了。

    不,這怎么能是皇上的錯,都是皇后那個惡毒女人,勾/引皇上,陷害設(shè)計先王妃,皇上只不過,沒能過去男人本能好/色一關(guān)罷了。

    胡總管笑道:“想來,先王妃放心不下皇上,所以特意托夢叫您注意身體呢?!?/br>
    皇上搖搖頭,苦笑著閉上眼,“朕有自知之明,茵茵最是敢愛敢恨,愛恨分明,朕那么對她,她怎么還會惦記著朕,若是可以給朕托夢,她,”嗓音顫了一下,“她恐怕恨不得離朕越遠越好,恐怕連看朕一眼都覺得多余。”

    胡總管著急:“怎么會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齊王殿下的份上,先王妃也不會這么做的?!?/br>
    提到齊王,皇上眼神恢復(fù)一絲清明,“齊王……這孩子對朕恐怕也藏著怨恨,茵茵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這個兒子了?!?/br>
    胡總管說:“不會的,先王妃畢竟……”畢竟什么呢?他也卡殼了。

    畢竟和皇上這么多年的情分?救下他,照顧他,在他的追求下嫁給他,和他生兒育女,最后反被背叛了嗎?

    ——要是他,也得拎起把鋤頭把這狗男人腦袋錘爆?。?/br>
    胡總管勃然變色,腦袋晃成個撥浪鼓,他怎么能那么想,不對,不對,全是皇后那個惡毒女人的錯,對,全是那個女人的錯。

    想到齊王,皇上徹底恢復(fù)了清醒,他扭頭問胡總管,“齊王在皇覺寺怎么樣?”

    胡總管立即笑著回答:“齊王殿下人很好,太醫(yī)稟報說殿下身體也大好了?!?/br>
    皇上點點頭,總算有個欣慰的事,想了想,他端起藥一飲而盡,他這把老骨頭還得撐一段時間,撐到齊王痊愈,朝臣們沒有攻訐的借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將皇位傳給齊王了。

    許久后,殿里傳出來一道聲音,“齊王在皇覺寺待得也夠久了,不知道反省得如何,改日把他宣回京吧?!?/br>
    ……

    坤寧宮。

    “你說什么,皇上要將齊王召回來?”皇后霍然起身,雍容精致的面龐上滿是猙獰和震怒。

    一個小太監(jiān)跪在下頭,瑟縮著脖子回答:“奴才在外頭,聽得不真切,但的確隱約聽到齊王和召回的字眼?!?/br>
    “好!很好!”皇后猛地拍了下扶手,猩紅的眼底隱現(xiàn)淚光,“本宮被那個賤種如此侮辱,皇上不僅沒有大懲,現(xiàn)在還想將那個賤種召回來。”

    她咬牙切齒,心想: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

    自從載向慕學(xué)會說話,教裊裊說話的工作才算正式展開。

    不過兩人,一人一鳥不知道是不是有代溝,說話總是不一致,總是出現(xiàn)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諸如此時——

    “茯苓糕~”

    “不好看?!?/br>
    “好看!”

    “眼瞎?”

    ……

    應(yīng)微應(yīng)菲笑著忙將這只囂張至極的鸚鵡帶了下去,沒看到姑娘鼓著臉,眼睛都瞪成珠子狀,再教下去,一人一鳥一個不和大打出手怎么辦?

    鸚鵡被帶下去了,某個人的氣卻沒消,坐在原地氣哼哼地鼓起嘴巴,拼命蹂/躪手里的帕子。

    齊王走過來,捏了下她快可以掛葫蘆的小/嘴巴,“不生氣,你比裊裊厲害多了,你會說很多句話,它會嗎?”

    載向慕愣了愣,眼神慢慢亮起:對哦!它沒我厲害!

    她頓時喜滋滋地晃起了腦袋。

    齊王笑一聲,攬住她的腰:“咱們安置吧?!?/br>
    順便,伸出手——

    “本王瞧著,你這里更鼓了,可見都是本王的功勞,咱們繼續(xù)努力?!?/br>
    載向慕眨眨眼,反應(yīng)過來,呼的一下跳上/床,鉆進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的小身子,拼命搖頭:“不不不!”

    不,不弄了,那個感覺太奇怪了。

    齊王慢條斯理脫掉外衣,道貌岸然地笑了下,“乖,本王不會害你的。”

    載向慕:“嚶——”

    ……

    凌晨時分,大部分人還沒醒,明清敲響了正屋的窗戶。

    齊王睜開眼,穿上衣服,打開了門。

    走到外頭,皎白的月色下,明清一臉驚惶:“王爺,皇上吐血昏迷了?!?/br>
    ……

    齊王連夜帶著人回了京,應(yīng)微應(yīng)菲還有一部分侍衛(wèi)留在這里,保護載向慕。

    齊王確定出事了,因為就在他回京的路上,連續(xù)遭遇了兩撥暗殺。

    他騎著馬停在路邊,頭上是一點點清亮熙白的天空,身后是疊成一座小山的尸體和血漬,明清掄著把刀沖過來,臉上盡是殺人時迸濺到臉上的血點,他囫圇得抹了一把,望向齊王的目光充滿堅定和銳不可擋。

    “王爺,一切清理完畢,咱們繼續(xù)前進吧?!?/br>
    齊王沉默著,神色平靜地叫人看不出任何意味,他開口,吩咐道:“再分出一半人馬,回皇覺寺,保護王妃的安全?!?/br>
    明清愣住,猶豫了會兒,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若是以往,他定然要以王爺安全為重,但現(xiàn)在,一來他感激王妃,二來他深刻地知道王妃對王爺?shù)闹匾?,若是王妃出事,那王爺……想到那個場面,他渾身忍不住顫栗了一下,因此對于王爺?shù)姆愿?,他只猶豫了一下就毫不猶豫撥馬回旋。

    齊王領(lǐng)著剩余人馬來到京城墻門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百姓排了很長的隊,但城門卻遲遲不開。

    百姓們的議論聲嗡嗡作響。

    明清跟齊王說:“城門好像封了,我們的前鋒人馬早就來了,叫了一刻鐘的時間也沒人開門?!?/br>
    齊王低下眼簾,沙啞的喉嚨里滾出一句話:“砸門!”

    在齊王派人砸城門的時候,宮里頭,皇后收到宮外的來信,“啪”的把桌上的茶盞掃到了地上。

    “這群蠢貨!”

    她氣得咬得牙齒“咯咯”作響,額頭上迸現(xiàn)一根接一根的細小青筋,手下拳頭緊握,實在沒忍住,“嘭”一聲,又錘了下桌子。

    這幫蠢貨,把她好好的計劃都打亂了,本來想著給皇上投毒,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去世,而后拿出遺詔,光明正大地冊封晉王為下一任帝王,結(jié)果現(xiàn)在突然造反,皇上還沒徹底死亡,還給外頭齊王以可趁之機,打草驚蛇。

    她咬住牙,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沒生生氣暈過去。

    來稟報的侍從小心翼翼說:“說是老國公爺找到了平王,然后兩人一頓商量好,直接就揭竿造反了?!?/br>
    皇后閉上眼,神情隱忍暴怒,她這一輩子,唯有兩個缺憾,一個是愚蠢無用的娘家,一個是蠢笨似豬的長子。

    好半晌,她終于冷靜下來,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她猛然拉開門,走了出去,想前往皇上的寢宮,結(jié)果剛走出不到十步,便被一隊身著龍虎服的龍武衛(wèi)逼了回來。

    龍武衛(wèi)手持長戩,面容冷淡:“皇后娘娘,您不能出去?!?/br>
    皇后勃然變色,“放肆!本宮是皇后!”

    龍武衛(wèi)神情不變:“皇上昏迷不醒,我等聽從皇上緊急口諭,各宮主仆,皆不得出來亂跑?!?/br>
    皇后臉色一變,不過她也知道,龍武衛(wèi)獨聽命于天子,別說她,就是齊王在這里也號召不得,她咬著牙,只好準備轉(zhuǎn)身回去。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

    龍武衛(wèi)表情一變,再顧不得皇后,提著長戩扭頭就朝皇上的寢宮跑去。

    皇后愣了下,神色變幻了會兒,咬住牙,緊跟在龍武衛(wèi)身后跟了上去。

    等齊王將大門轟開的時候,廖總兵的人馬也到了,自廖總兵獲得勝利之后,便被皇上提了兩級,派在京城附近做事,這次收到齊王飛鴿派過去的急信,立馬就帶著人馬趕過來支援了。

    齊王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一路闖進皇宮,看到的卻是滿朝文武跪下的場面。

    皇后意得志滿地持著一張圣旨,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傳位于皇二子,平王。”

    她抬起眉,張揚地看向齊王,“齊王,你這是做什么?要逼宮嗎?”

    齊王盯著她手里那張圣旨,以及旁邊春風(fēng)得意,揚眉吐氣的平王,驀然一笑,“本王不認同這張圣旨。”

    皇后冷笑兩聲,“不認同?你以為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說出這種話?來人,齊王以下犯上,有謀逆造反之心,給本宮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