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年下]_分節(jié)閱讀_122
蕭祁昱幫他畫了一會兒,畫好了二十四個輻條后,兩個人便去休息了,然而沈郁躺在床上好大一會兒睡不著,蕭祁昱聽見他翻身了,伸手摟了摟他:“皇叔?睡不著?” 沈郁嗯了聲,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祁昱,你什么時候走?早點兒走吧,蕭璟怕是已經(jīng)掌控京師了?!?/br> 他們已經(jīng)住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蕭璟都沒有出現(xiàn),這里太遠離京師了,沈郁從徐掌柜哪里零零碎碎的聽了一些消息,徐掌柜是想要關(guān)注一下國家大事的,奈何這邊山高皇帝遠,他們只知道大梁換皇帝了,別的也就不知道了。 徐掌柜不知道,但是他們兩人想想也能夠想得出,蕭璟是在忙著整肅京師,等他一旦整肅好京師后,這大梁的江山他一定就全都過問了。蕭祁昱真的該走了,如果他想做點兒什么的話,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想走了,這個侄子自小就傲氣,不會輕易放棄什么的,更何況那是他蕭家的江山。 這還是沈郁第一次跟他說起朝政,蕭祁昱把胳膊搭他腰上,側(cè)過身來摟他:“皇叔,我等你一起走?!?/br> 他是想要那個江山,那是他拼著命打下來的,那是沈郁拼著命保下來的萬里江山,這里的每一疆土都是無數(shù)人用生命用鮮血換來的,他怎么能夠拱手讓給別人。他不甘心。 可他不能走,不能跟上次那樣想著先去邊關(guān),等打下江山再來接他。 那一次他打下了北羌,可他差一點兒就沒了他,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都不會再丟下他了。 蕭祁昱抱著他笑:“皇叔,不著急,等我們倆把這個水車造好。邊關(guān)那兒你不用擔(dān)心,你還記得你護送去的國庫吧?” 沈郁嗯了聲,蕭祁昱笑了:“你把程謹之都嚇了一跳,他說瑜王爺是怎么把國庫壯大成這樣的?這個國庫足夠重建一個軍事基地了,我跟他說,都是瑜王爺貪污勒索來的!” 沈郁踹了他一腳,蕭祁昱壓著他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皇叔,你給我的國庫足夠讓邊關(guān)的將士生活三年,足夠讓大梁的百姓生活三年,即便有災(zāi)害,即便有危難,有了這個國庫我們就能夠撐得過去?!?/br> 所以不用著急,他愿意等著他解開心結(jié),他愿意等著沈郁心甘情愿的跟他走,沈郁這些年做的事跟他那些年做的事一樣,或許有過錯,可是他們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就跟他在這里做的點點滴滴一樣,他都記在心里,他為這里百姓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記著。 他抱著沈郁緩聲道:“皇叔,我會做一個好皇帝,會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不會再讓你憂心,不會再讓你去殫精竭慮,會把我們大梁的軍隊壯大,你不用擔(dān)心軍餉,會讓你做個輕松的輔政王。” 沈郁長嘆了口氣:“睡覺吧?!笔捚铌沤?jīng)過這一遭是長大了些,他也相信他會治理好這個國家,在沒有他的前提下,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是一個好的輔政王。蕭祁昱現(xiàn)在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安慰他,他有幾分能力他自己清楚,畢竟亡了一個城呢。沈郁看著房梁閉上了眼。 蕭祁昱把被子給他掖了掖,他知道沈郁不會那么容易相信他,他可以慢慢的等,他會一一做給他看。他以后真的會做一個好皇帝,不再跟他作對,會好好跟他一起治理天下。 沈郁的教書事業(yè)漸漸走上軌道,那些玩野了的孩子在他的強制手段及蕭祁昱的哄著下漸漸走上正軌。 與此同時,沈郁的畫屏風(fēng)事業(yè)也漸漸的做成了,張嬸他們也想試試這種,畢竟繡帕子、繡衣服太單一了,而這種屏風(fēng)掙錢多一些。張嬸她們能有這樣的志向很好,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屏風(fēng)需要很高的繡工,這是要賣給有錢人的,這個張嬸不怕,這天她拉來了一個厲害的繡娘,跟沈郁介紹說:“黃兄弟,你看我找來了一個厲害的師傅,你看看她的繡工好不好?” 那繡娘被張嬸這么介紹有些不好意思,她給沈郁行了個禮:“岳紅見過黃大哥。”她太年輕了,沈郁都有些詫異,來他家的一般都是做娘的婦人了,他再不能人道也是個大男人。 張嬸跟他說:“黃兄弟,你別看岳紅她年紀小,她的繡工鎮(zhèn)上的人都夸獎呢,以前在我們村里就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這嫁到鎮(zhèn)上后再鎮(zhèn)上也是有名氣的呢,雖然后來又回到我們……” 她終于說到這里終于停了下來,她快言快語慣了,忘記岳紅是被婆家趕回娘家的人。 張嬸不好意思的咳了聲:“都怪張嫂這張嘴,太……” 叫岳紅的繡娘笑著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張嫂,是我自己想來的,黃大哥你不要聽張嫂說,她把我夸的太大了,我繡了一方帕子,請黃大哥看看?!?/br> 她笑的很溫和,一直低著頭,沈郁也就快速的接過來看了看,張嬸果然不是夸大,這個岳紅姑娘繡工真的很好,幾乎能與京師繡房繡出來的相比了。 他也很痛快的笑了聲:“好繡工!” 岳紅見他這么說也淺笑了下,一點兒都沒有傲氣的感覺,在這么一個年輕姑娘身上找不到一點兒都活潑,她仿佛是靜止的一樣,這倒讓沈郁多看了她一眼:“張嬸,這樣的繡工就可以。” 他不知道這姑娘身世如何,可能讓她親自來他家做這種繡工活那就是有難處了,沈郁也不多問,人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 就這樣,岳紅姑娘開始在學(xué)堂里跟這些繡娘一起繡屏風(fēng)了,白天孩子們上學(xué),晚上就是她們學(xué),沈郁會去看看,他畫的屏風(fēng)越來越大,于是繡起來便有難度了,張嬸她們脾氣急,一有不懂的地方就拽著他問,沈郁也就解釋下。 唯獨那個叫岳紅的姑娘依然是安靜的,她就安安靜靜的繡他的屏風(fēng),而且繡出來的基本復(fù)原了沈郁的畫,不管是多難調(diào)的絲線她都能夠想得出來。 水上的波光她用淺藍的絲線跟銀絲線搓在一起繡,于是河面波光閃爍,沈郁也不由得贊嘆了聲:“岳姑娘好手藝,好心思?!?/br> 岳紅看著他笑了下:“是黃大哥畫得好?!?/br>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總算是熟一點兒了,不過還是沉默的坐在一角,能不說話則不說話,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么多媳婦在一起那就不只是一臺戲了,可無論這課堂里眾媳婦活躍成什么樣,她也只是淺淺的聽著,從不插話。 沈郁明白她的處境,張大嬸早就忍不住跟他說了,這個岳紅姑娘情況很特殊,丈夫死了,夫家很不待見她,把她趕回了娘家。 被趕回娘家的人自然是沒有多少的好名聲了,可因為這個岳紅姑娘非常的安靜,也因為這個村里的村民樸實,并沒有太責(zé)難這個姑娘,從這里看,岳紅姑娘的人品很好,沈郁對她格外相待了些,跟她說,只要她想畫什么,都可以。 岳紅姑娘也笑著謝他,她也真的想掙些銀子,她家里也不富裕,就算富裕她也不想再拖累他們,以后就是她一個人過了。 學(xué)堂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蕭祁昱在外面于是就先出了聲音:“張銳兄弟?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沈郁看見岳紅姑娘的手微微的抖了下,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開始一言不發(fā)的繡花。 窗外的張銳也不太好意思的解釋了下:“哦,我路過這里,看見這里有亮光,就過來看看,原來是齊哥你在這里?!?/br> 蕭祁昱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在這里好幾天了,你剛發(fā)現(xiàn)?”別以為他不知道,好幾天他就在了,不跟今天晚上一樣靠近,只是遠遠的等著,今晚這是因為這里繡娘加班,他不知道什么情況,所以他忍不住過來了。 張銳被他點破咳了聲:“齊哥,我……” 蕭祁昱并不是真想揭他的短,只是看不下去了,他這幾天跟他成了好朋友,倆人常結(jié)伴去打獵,他們倆比張叔厲害多了,年輕,腿腳也快,半個上午就能逛一趟,每次都不空著手,沈郁他們家最近已經(jīng)由天天吃魚改成天天吃雞了。 因著明天是大集,所以張嬸她們要今晚趕一趕,還要再繡一會兒,于是張銳就幫蕭祁昱制作小弓箭了,這是為這些學(xué)堂里的孩子做的,雖然是小弓箭,可是制作流程是一樣的,一點兒都不少省心,而且還要考慮孩子的安全啊、臂力的,所以蕭祁昱已經(jīng)做了好幾天了。 窗外兩人削竹子聲,窗內(nèi)繡娘絲絲穿線聲,在這個寂靜的春夜里匯成了一首悅耳的樂聲,沈郁坐在案上研究他的水車,他是一點兒都不困的,白天睡多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的,他的作息時間翻了個兒。 等張嬸她們繡完收工后,眾人就都各自散了,有前來接自家媳婦的,有合伙做伴一起的,今晚同岳紅姑娘一起的媳婦笑著說:“今晚有人接你了,我可就不用陪你了??!” 她說完哈哈笑著走了,她們都沒有惡意,岳紅姑娘為人好,而且目前還是她們的師傅呢。 沈郁本來也想問問岳紅怎么回家的,但是被蕭祁昱拉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蕭祁昱才跟他說了來龍去脈,原來張銳一早就喜歡這個比他大了三歲的岳紅姑娘了,自岳紅姑娘來這里繡花后,他就夜夜護送她回家,沒有露面是不想給她添流言蜚語。 既然有人相送,那沈郁便也放了心,這個姑娘挺拼命的,而且繡工又好,這一點兒值得人尊敬。 日子一天一天過,河邊的花兒開了,三月三到了,張嬸前天就跟沈郁說了,他們這里有個廟會,可以去看看,很多人都去,而且也很有意思,這邊兒有很多的少數(shù)民族,三月三的廟會節(jié)目各種各樣,不過主題是不會變的,變相的相親節(jié),比起七夕乞巧節(jié)絲毫不差。 張嬸是另有目的的,所以極力的竄通他,沈郁看她說的這么隆重便點了下頭:“好啊,那我們?nèi)タ纯??!?/br> 蕭祁昱聽他要去,也要跟著,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這個廟會,無論是什么地方,百姓對于神仙都非常的恭敬,所以這個山廟修建的很漂亮,建在半山腰,周圍一片桃花林,又到了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了,沈郁看著這一片桃花有一些走神,他有很長時間不看桃花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又看到了。也對,又是三月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村里的生活還要好幾章,等不及的就養(yǎng)肥吧,我會在前面寫上的村子的,因為還要很多事還沒有交代清楚,媒婆還沒當(dāng)呢哈哈 第124章 也對,又是三月三了。 張嬸看他發(fā)怔笑了下:“張嬸跟你說的沒錯吧,這里熱鬧吧?”沈郁點了下頭:“熱鬧?!?/br> 也是人山人海,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人。張嬸拉著他:“走,我們也去看看,那邊圍成圈唱歌跳舞的人是瑤族的,他們跳舞跳的可好了,不管男的女的都會。” 沈郁跟她去,人特別多,蕭祁昱怕他被人擠散了,牢牢的抓著他的手腕,張嬸見分不開他倆倒也不在意,她今天就想給他們倆說個媳婦,這叔侄倆都還年輕又是一表人才,而且他們倆在他們村里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想要嫁給他們倆的人從村東排到村西呢。 所以張嬸把他們拉下了這相親的圈里,進來了才知道這跳舞唱歌的不只有瑤族的姑娘小伙子,還有其他的民族,還有他們村里的人,都是適齡的青年男女,沈郁這一會兒也明白了,相親模式都是差不多的。在這樣一個節(jié)日里,他們不用再遮遮掩掩,會大膽的看自己喜歡的人,若是喜歡上了,就遞給他一個荷包,小伙子則把手中的桃花送給心悅之人。 蕭祁昱一旦明白了,拉著他出了這個圈子:“張嬸,這人太多了,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吧?!?/br> 人少的地方那就更不好說了啊,張嬸拉著他們倆:“你們兩個不喜歡這些活動嗎?”要不是她家姑娘小,她都要先搶著了。 沈郁也知道她的好意,所以笑了下:“張嫂,這里挺好的,很熱鬧?!睆垕鹨膊恢浪鞘裁匆馑?,但也不好直接問他,她老把沈郁看的很高,怕他不喜歡這里的姑娘,而蕭祁昱也沒有給她機會,直接道:“張嫂,我們?nèi)ド舷惆桑@一會兒人少?!?/br> 他拉著沈郁往山上走,張嫂也就只好跟著他們倆上來了,上香拜佛是應(yīng)該的,張嬸很虔誠的拜了佛,蕭祁昱也上了三炷香,不僅上了三炷香還給了香油錢,沈郁看他給的那一兩銀子簡直有點兒心疼了,這混蛋花他的錢倒是大方的很,張嬸比他還心疼:“大侄子啊,怎么給這么多呢,意思下就行了啊。哎呀,一兩銀子得掙好久啊!” 蕭祁昱回頭看兩人:“已經(jīng)給出去了?再要回來?” 他的表情可認真了,張嬸只好拉住了他:“這香油錢只有給的,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蕭祁昱笑了下:“就是這個道理,拜佛要誠心,是不是皇叔?!彼?jīng)在那個破廟許過愿,只要沈郁好了他就為他們塑金身,現(xiàn)在金身塑不了,一兩銀子總要給的吧。 沈郁看他銀子都已經(jīng)給出去了,那也沒辦法了,蕭祁昱還拉著他說:“皇叔,既然你覺得心疼,那我就再領(lǐng)著你多看看?!?/br> 這要是能看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