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年下]_分節(jié)閱讀_6
沈郁把水壺交給了一邊的管家,直起腰看她:“我不娶媳婦是因?yàn)闆]人配得上我們王府,你不出嫁是因?yàn)榧薏怀鋈ァ!?/br> 四小姐切了聲:“還不一樣,反正都嫁不出去?!?/br> 沈郁白了她一眼,沈四小姐這才發(fā)現(xiàn)嘴快,說錯話了,她毫無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戳到你痛處了。” 兩個人吵架半斤八兩,沈郁嘴利,四小姐毒舌,兩個人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心思不說是相通,但也能看出點(diǎn)什么,沈郁喜歡誰她知道,她不想出嫁的原因他也知道,于是這兩年兩人就婚姻大事天天吵,每天不吵兩句就覺的少點(diǎn)什么,練到今天已成名嘴。 沈郁磨了磨牙:“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今年必須給我嫁出去!別留在沈家給我丟人現(xiàn)眼!” 四小姐哼了聲:“你什么時候娶上媳婦,我就什么時候出嫁。我看看有哪個人敢嫁給你?!?/br> 攝政王的名聲不僅宮里人知道,宮外人也知道,在那些人眼里,沈郁生了三頭六臂,分外嚇人。 沈郁看著她氣結(jié):“行,有本事你就老死在沈家,從現(xiàn)在開始,你所有的花銷都給我減半!管家聽到了吧?!惫芗抑缓蒙锨?,沈郁重申了一遍:“既然四小姐想當(dāng)老姑娘,那你就把她的嫁妝省著點(diǎn)花,花完了就沒了。” 沈四小姐看他這個小氣樣搖了搖頭:“我吃的喝的又不是你的?!?/br> 沈郁怒道:“你吃的穿的哪一點(diǎn)兒不是我的!沈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四小姐看跟他溝通不下去了,便要走了,臨走時又跟他說:“哥,你最近的火氣越來越大了,連我都不愿意靠近你了,那還有誰敢靠近你?” 沈郁指了指遠(yuǎn)方,讓她快滾。 沈四小姐果然走了,小丫鬟直到看不見沈郁了才問道:“郡主,你真的不想嫁人嗎?” 沈四小姐聞了聞手里的花,不太在意的笑道:“找不到合適的人啊?!?/br> 小丫鬟不解:“郡主,可慕名來郡主的人多的是呢!”再說了他們家郡主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他們沈府家大業(yè)大,前來提親的人踏破門檻啊。 沈四小姐笑了下,慕名?她在外的名聲可不好,所以慕名而來的就更不對了。小丫鬟還想說點(diǎn)什么,沈四小姐摸了下她的頭:“桑兒,你不懂?!?/br> 正因?yàn)樯蛴羰菙z政王,所以那些求親的人才踏破門檻,可這其中又有幾個是真心的?自從他們父親去世后,又有幾個人對沈郁是真心的? 當(dāng)皇上不再信任沈郁之后,他們沈家該怎么辦呢?不是她不相信蕭祁昱的為人,而是感情的事不是你情我就愿的,男女之間尚且勞燕分飛,更何況是兩個男的,更何況沈郁跟他還是攝政王與皇上的關(guān)系呢。 攝政王自古有幾個是好下場的呢? 她不愿意嫁給一個只貪圖沈家權(quán)勢的人,那樣的人在大難臨頭時一定各自飛了。 小丫鬟不懂她的想法,看她面上平和一點(diǎn)兒都不為自己的婚姻大事著急,便也不好說什么了。 這兩個人走了后,老管家跟沈郁嘀嘀咕咕的,老管家很憂心,四小姐二十三歲了,已經(jīng)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這些年挑了一家又一家,她都看不上。許給將門,她嫌人家武將粗魯;嫁給當(dāng)朝翰林學(xué)子,她又嫌人家是個苦讀書的,死腦袋;把她嫁給商人,她嫌人家一身銅臭氣……總之這些年她就是不肯出嫁。 還有沈郁,也二十三了,人家后門的珩王爺兒子都五歲了,妻妾都滿堂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哎,反正老王爺死的太早了,留下這么一對兒女便沒人管了,于是都無法無天了。 沈郁最聽不得他嘆氣,偏又不好呵斥他,他一把年紀(jì)了,于是沈郁道:“行了,不用管她了,等年終她還不出嫁,我就把她許給后門的蕭珩?!?/br> 老管家一臉的震驚:“別啊,那珩王爺都好幾個媳婦了,四小姐嫁過去怎么能行?!迸率且[得人家雞犬不寧啊。 沈郁看著他笑,老管家這才發(fā)現(xiàn)又被他騙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沈郁在前面,邊走邊整了整他的衣服,他想沈四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他是女的,他早就嫁出去了。可惜他不是,沈郁望著這大紅的顏色,自嘲的撇了下嘴,世間無奈之事太多,獨(dú)他這件天下少有,郁郁不得歡。沈郁,沈郁啊,你連名都沒有取好。 宮中蹴鞠比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沈郁不僅很大方的放了眾人的假,還在比賽之前講了一番熱情的演說,辭藻華麗,文筆優(yōu)美,是沈郁花功夫?qū)懗鰜淼?,于是蕭祁昱都忍不住?cè)目看他,也不知道當(dāng)初誰在折子上不準(zhǔn)許的。沈郁對他笑笑:“加油!” 蕭祁昱笑了,修眉飛揚(yáng),俊美無雙,沈郁覺得他跟在場的那些姑娘一樣,心跳都加速了,他臉微微的紅了下,揚(yáng)手朝他拍了下:“去吧?!?/br> 這次的比賽,分了兩隊,蕭祁昱是天子,他的球隊人選全都是他選的精英,勝券在握,隊名就叫王者;貴族隊叫赤炎,兩隊一上場眼神就較上了。盯著那個破圓球就跟群狼盯著rou似的,沈郁是一點(diǎn)兒都不了解。 他看了看左右看臺上那些興奮的人們感嘆,他是老了嗎? 四小姐明顯比他興奮的多,手臂上方也系著綠綢緞,這是代表蕭祁昱的一方,用她的話,怎么也要支持一下她的侄子。 聽到他喃喃自語,四小姐回應(yīng)他:“哥,你不是老了,你是壓根就不理解,你不懂蹴鞠?!?/br> 沈郁哼了聲:“你懂,你踢過嗎?” 四小姐笑:“我雖然沒有踢過,但是我有一顆熱愛它的心。有愛它之心就夠了!”她邊說著便揮舞著手臂:“加油!加油!” 那綠色的綢帶隨著她的動作都飄到他眼上了,沈郁沒好氣的拍下來,四小姐看著他很無語:“給你根,想要就直說,我給你帶著了?!?/br> 她知道她這個哥哥有多矯情,偏他喜歡上的人還是更加清高的蕭祁昱,那真是苦到苦海無涯了。 沈郁看著她丟過來的綠綢帶慢慢的系上了,他今天穿了件深色的衣服,這綠飄帶扎上就很明顯,他有些心虛的綁在了手腕上,別讓那些王公大臣們看到,他這應(yīng)該屬于偏向行為。 然而沈郁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想多了,根本沒有人看他,比賽開始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賽場上,熱烈的恨不得親自上場,有的急性子直接在看場上站起來了。 還有扔?xùn)|西的,因?yàn)榧t隊的人踢了個烏龍球,所以下注賭紅隊贏的人直接氣樂了,也有氣瘋的,抓起桌上的梨子就扔下來了。 這個混蛋家伙看樣子投籃投多了,直接就扔到沈郁背上了,誰讓沈郁坐的位置好,最中間,一打就中,沈郁疼的一個趔趄,回頭狠狠的找人,那個扔梨子的家伙也沒有想到他會扔這么準(zhǔn),偏偏扔到了沈郁身上,所以他還錯愕的站著,沒來得及躲。 沈郁看著他這副蠢樣,恨的牙根疼,還偏不好罵他,陸國公的寶貝兒子,陸琪,陸少爺,陸少爺因?yàn)榍靶┤兆釉诮稚吓荞R,撞了人,這次被勒令禁足,所有沒撈著上場。不能上場,所以把火氣發(fā)到這里了嗎? 陸琪看他瞪過來,摸了下鼻子,嘴巴嘟囔了兩聲,那個嘴型很明顯不是道歉,他傍邊的陸國公朝他抱歉的抱了拳,便一使勁把他兒子拉下去了。沈郁也只好忍痛回了頭,陸國公就這么一個兒子,護(hù)短的厲害,上一次的事他好不容易給他壓下去,今天還敢打他了,這個該死的陸琪。 觀眾席上的人很快便把這一幕給帶過去了,因?yàn)橘悎錾显絹碓郊ち遥荣惖倪x手汗流浹背,上面的觀眾的手揮舞的也快要斷了,嗓子也都快啞了。沈郁雖然也情緒激動,可也沒有這么失態(tài),他看著一向清高又毒舌的四小姐哈了聲:“你至于嗎?你看看人家旁邊的姑娘有你這么叫喚的嗎?”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一位姑娘。 今天來看比賽的不只有貴族少年、王公大臣,也有他們的女兒,大梁朝的民風(fēng)并沒有太保守,就如今天這個場合太后也在一樣,也留有她們的一席之地。 四小姐順著沈郁的眼,向旁邊的觀眾席上看了一眼,沈郁說的也對,她是有點(diǎn)激動了,今天來了很多的夫人、小姐,都在太后的右手邊,呈扇形排開,這些未婚的姑娘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臉上都帶著得體的笑容,應(yīng)該都是來給太后過目的,這其實(shí)是一場變相的選秀。 沈四小姐的眼睛略過這些人看到了一位姑娘,她在最下面,位置離太后最遠(yuǎn),今天的這個席面也是要看尊卑的,估計她家人的官位并不高,周圍的姑娘都三三兩兩的說著話,唯獨(dú)她一人因?yàn)樽奶h(yuǎn)而被冷落了。 四小姐記起來了,她來的早,來的時候就聽見她們議論過,說楚家是沒有任何的后臺的,所以楚小姐坐到這個地方來,別的人都笑話過她,以她的資歷太后怎么可能看得上? 楚姑娘那個時候沒有爭吵也沒有妄言,只沉默的坐著。四小姐不知道怎么就多看了她幾眼,能這么安靜的姑娘不多見?,F(xiàn)在楚姑娘已經(jīng)看向賽場了,也許正因?yàn)闆]人說話,所以她專注的看著球場,因球場上的得失而激動著,雖然動作沒有如她一樣放肆,規(guī)矩的坐著,但眼睛里流淌著的笑意很真實(shí),她大概是場上唯一認(rèn)真看球的女孩子了。 這個姑娘雖然衣著上比不過那些人,可笑容溫和,讓人過目不忘,這也是她哥為什么一眼就看到她的原因。這個姑娘是這所有來變相選秀姑娘中最好的一個。 四小姐看她手腕上系著的綠綢緞笑了下:“哥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那你可是要失望了,她估計有心上人了?!?/br> 系綠色絲緞的除了她都是來給太后看的人,當(dāng)然太后也看不上她,太后避他們沈家如虎,絕對不可能娶一個他們沈家的人,所以她哥還是最不入太后老人家眼的一個。 沈郁聽著她說“心上人”這句話冷笑了下,他不喜歡女的四小姐知道,他看她只因?yàn)樗潜可袝傅呐畠?、禮部侍郎楚云徹的meimei。楚家在這幾年里很受蕭祁昱的器重,父親、兒子連連高升,所以今日他的家人也有一席之地,盡管席面太遠(yuǎn),可也終于有了。 至于心上人,沈郁默默的咬了下牙,楚靖數(shù)次聯(lián)合老臣上折子,要給蕭祁昱選秀,既然這么熱心,那選的肯定有他們家的人,今天這不就帶過來了嗎? 沈四小姐看他目不斜視的看著賽場,眼里卻沒有一點(diǎn)兒球的影子,便知道他走神了。 她心里也嘆了口氣,知道沈郁想什么,她也沒有想到這個楚家的姑娘這么出眾,并不僅僅是漂亮,而是溫和安靜,漂亮的人大把大把,可性格好的人就太少了,從這姑娘全程安然的樣子來看,這個姑娘脾氣極好。 有容人之雅量必有過人之本領(lǐng)。如果太后當(dāng)真是明察秋毫的話,這個姑娘并不比其他姑娘差。 四小姐看了看球場上的蕭祁昱,蕭祁昱是天子,年輕的天子,英俊貴氣,此刻還是主要進(jìn)攻人選,所以每一個動作都很帥氣,觀眾席上的大部分女的臉都紅了,上至太后,下至已婚的夫人,眼中除了自己的兒子,便只剩大梁的天子了。 他始終是天子啊,是天子總有一天就需要一個皇后,以后還要有三宮六院,沈郁能阻止他一次兩次的選秀,難道能夠阻止他一輩子嗎?這個道理她懂,她哥哥就更懂了。她嘆了口氣去看他。 結(jié)果沈郁又在喝茶了,這么激烈的比賽,他還有閑心喝茶,四小姐看向沈郁右手邊的恭王爺,恭王爺也在喝茶,且面無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在看球,不知道在想什么,難為他兒子今天也在下面踢球。 小福子給沈郁續(xù)茶,沈郁讓他也給恭王爺續(xù)上,恭王爺看了他一眼:“瑜王爺怎么沒有下去比賽呢?這看臺上可都是本王這樣的老人跟婦人呢?” 恭王爺說話也很犀利,這是說他不像男的,沈郁笑了下:“恭王爺怎么會老呢?您還要為大梁朝效勞幾十年呢。本王也希望王爺你能多活幾年呢。” 咒他死,恭王爺哼了聲:“那還真要多謝瑜王爺了?!?/br> 沈郁笑笑:“應(yīng)該的?!?/br> 兩個人話不投機(jī)半句多,于是便不再說什么。這時旁邊的觀眾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沈郁往下一看,原來是蕭祁昱進(jìn)了球,現(xiàn)在比賽只進(jìn)行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就進(jìn)了球,于是加上前面的一個烏龍球,他們綠隊已經(jīng)有兩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