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說過多少遍了，可齊張氏還是記不住。

    正因為她總是記不住，才讓人覺得心口酸酸的。

    掌柜的都已經(jīng)離開三年了，齊張氏的記性還總是停留在三年前的樣子。

    “無妨。”楚遙笑意溫潤，“隨嬸子喜歡好了?！?/br>
    石頭點了點頭，楚遙能時常來看齊張氏，他一個伙計都覺得十分欣慰。

    不管怎么說，這證明了掌柜的以前的付出是值得的，交的朋友也是值得的。

    “婉兒呢？”齊張氏抬頭看向楚遙，笑得有些癡傻，“王爺，你看見婉兒了嗎？”

    楚遙看見這樣的齊張氏，心中十分不落忍。

    他都知道了，還怎么能瞞著這樣思念她的母親呢。

    可齊婉兒如今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他若是貿(mào)貿(mào)然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婉兒沒事！”楚遙神色淡然，蹲下身來平視著齊張氏的眼睛，“嬸子你不用如此擔心，她沒事，她很好。”

    “真的嗎？”齊張氏不解的盯著他的眼睛。

    這句話讓石頭都愣住了，他怎么覺得楚遙說這句話，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呢？

    他莫非真的知道，齊婉兒在哪兒嗎？

    “自然是真的！”楚遙笑意依舊溫潤，帶著淡淡的自信，“本王從來不說假話?！?/br>
    “那婉兒什么時候回來？”齊張氏接著問道。

    楚遙朝著旁邊的桂花樹看了一眼，輕聲的道，“快了?！?/br>
    聽到這些話，齊張氏的眼眶漸漸積蓄了眼淚，看見這樣的齊張氏，石頭也有些激動。

    楚遙來過這么多次，可只有這一次，說出了這樣的話，看樣子，他應該是有一定的把握了，要不是如此的話，怎么會如此篤定呢。

    “嬸子?！笔^將齊張氏扶起來，“天涼了，您還是回屋里去吧?！?/br>
    齊張氏搖頭，“王爺還沒告訴老婦，婉兒什么時候能回來呢?！?/br>
    看見齊張氏如此執(zhí)拗的要知道，楚遙倒是為難了。

    “石頭。”他看向石頭，“你還是扶著嬸子回屋里去吧?！?/br>
    好說歹說，終于把齊張氏勸回了屋里去。

    可石頭卻不愿意放棄這么好的機會，不管怎么說，他都想知道齊婉兒的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爺！”石頭將楚遙送到門口才敢開口。

    “何事？”楚遙轉身。

    “小的想問一下，關于掌柜的消息，是真還是假？”石頭一臉恭敬認真狀。

    楚遙神情微愣，這個石頭倒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伙計，這些年來還是多虧他總照顧著齊婉兒的母親。

    “你相信，便是真的?！背b模棱兩可的道。

    石頭一頭霧水，難不成剛才那些話，全部都是他為了安慰齊張氏才說的嗎？

    “小的自然是一直相信掌柜的還在?！笔^堅定的道，“只是王爺能那么確定的說，是不是已經(jīng)見到掌柜的了？”

    楚遙搖了搖頭，未做任何解釋便離開了。

    留下了石頭站在門口，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

    他總覺得，齊婉兒就快回來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覺得，可得不到準確答案的他，總是無法徹底放心。

    “石頭！”杜若寒喊他。

    石頭扭過頭去，便急匆匆的跑進店里打算干活兒了。

    “站住！”杜若寒對他的冷漠表示十分不滿意，這個石頭對她可一直都不是很服氣的樣子。

    “我讓你站住，你耳朵聾了嗎？”杜若寒提高了聲音。

    惹得店里的客人和伙計們紛紛側目。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輕柔的笑，來化解此刻的尷尬。

    石頭又折了回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前訓斥他，確實是一件沒什么面子的事情。

    不過損失的可不止是他的面子，還有她的面子。

    “有什么吩咐？”石頭問。

    杜若寒看了他一眼道，“你先跟我出來一趟?！?/br>
    石頭有些無奈，可不跟她出去，她又不會罷休，于是他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出了南陽齋。

    “剛才楚遙跟你們說了什么??？”杜若寒站在門口直接問道。

    石頭不吭聲，說了什么，有必要告訴她嗎？

    她還真的把她自己當成一回事兒了，若不是齊張氏不愿意跟她計較，精神狀況也不好，這南陽齋輪得到她來接手嗎？

    “你啞巴了！”杜若寒一臉不爽，“問你話，你難道沒聽到嗎？”

    石頭吸了口氣，“王爺說的話，沒必要讓杜姑娘知道吧！”

    杜姑娘！杜若寒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心里煩躁的很，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為什么這么多伙計都不服她，尤其是石頭。

    “你不過是個伙計罷了?！倍湃艉畯澊揭恍?，“還真把自己當成這南陽齋的二掌柜的了嗎？”

    石頭聞聲連忙否認，“沒有的事情！”

    “沒有？”杜若寒笑出聲來，“說這話，你心里不覺得虧嗎？”

    石頭低頭不語。

    他有什么覺得虧的，她這些年來對南陽齋做的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改變，讓南陽齋變成了一個沒有生機的酒樓，難道她不覺得虧嗎？

    “說！”杜若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是不是跟齊婉兒有關系?！?/br>
    聽到她直呼這個名字，石頭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她真的以為她自己是誰，竟然這么不尊敬掌柜的。

    “沒有?！笔^干脆的講到，“沒關系?！?/br>
    不管齊掌柜的如今到底是生還是死，他都沒有必要透露半分，畢竟這杜若寒，看似純良無害，心中還不見得多么巴不得齊婉兒出事呢。

    “杜姑娘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話，我便去干活了?！笔^直接道。

    杜若寒見他又匆匆的扭頭走了，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她為南陽齋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可連一個好的名聲都沒有留下，竟然還被一個小小的伙計如此的頂撞，簡直是諷刺。

    楚遙從南陽齋出去后，直接跑到了宣王府。

    他依舊控制不住內心的躁動，剛見到了齊張氏，他便更加想見到她了。

    不管她是否失去了記憶，他都想跟她說，她的娘親在思念著她。

    青梔看見楚遙來了，立刻給他行了禮。

    “宣羽呢？”楚遙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