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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蘭側(cè)頭看著羽絨服毛線帽圍巾手套裝備齊全,看起來暖暖和和可是又有些不開心的西園寺,只覺得可愛。 兩人就這么晃悠到場館。西園寺本打算就這么直接進(jìn)去訓(xùn)練算了,一抬頭,看見場館周圍的雪地很是平整,很適合踩。他倏地一下抬頭看著迪蘭,迪蘭收到信號,發(fā)出邀請:“想繞一圈再進(jìn)去嗎?” 西園寺的圍巾攏住了半張臉,只對著他笑成了瞇瞇眼。 第66章 雪 “其實我小時候就喜歡踩雪,在我還不記事的年紀(jì),mama也幫我存下過我在一腳深的雪地里滾來滾去的照片??墒菑奈矣浭麻_始,我已經(jīng)開始在本家住下了,本家管得很嚴(yán),我就再也沒在大雪天出去玩過雪?!?/br> 他們兩人挑著體育館周圍沒人走過的雪地,繞了一圈轉(zhuǎn)回入口處附近。西園寺抽出被迪蘭握著揣進(jìn)羽絨服口袋里的手,蹲下來捏了個小雪人給他。迪蘭也蹲在一旁,聽他一邊捏雪人,一邊講他小時候的事情。 除去外出比賽的時候,迪蘭幾乎是扎根在洛杉磯。那里晴朗、炎熱、干燥,他其實很少有機(jī)會能感受到大雪。自從進(jìn)入了花滑的世界,迪蘭幾乎要跑遍世界各地有雪的地方。他終于親眼見過整座城市都是純白色該是什么樣子了,可他對雪還是沒什么太深的感覺。 直到他在札幌的比賽上第一次見到西園寺。太多人說他像一盞清茶,一汪泉水,甚至有人把他說成是夏日的竹林。可迪蘭總覺得這些雖然都很符合,可還有哪里不對。音響師隨手播放的《情書》配樂,幫迪蘭補(bǔ)足了畫面。 西園寺該是像一捧雪,冰的涼的,綿的密的。他可以像雪山尖那樣千年不化,好像也可以被誰融化。 那是迪蘭第一次覺得自己愛上了雪。 “好啦!”西園寺捧著小雪人給他看,“材料匱乏,沒有豆子也沒有胡蘿卜。身體是我捏起來的,眼睛就你來按吧!” 迪蘭聽說過東亞文化里有關(guān)點睛的說法,他摘了手套,顫顫巍巍伸出一根小手指頭,在雪人腦袋上按出了兩個坑。 西園寺沉默了一會兒,給出評價:“有點丑?!?/br> 迪蘭張張嘴,本來想閉著眼睛夸幾句,實在是說不出口,他“actually”了半天,也沒actual出什么實質(zhì)性內(nèi)容。西園寺率先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個沒完。 西園寺托著那個丑了吧唧的小雪人站起身,迪蘭也隨著他的動作起來。他倆有說有笑往入口方向走著,卻不想都快要進(jìn)門了,反而被人截了道。 體育館正門那邊,加拿大的鳳凰俱樂部一行人滋兒哇亂叫著過來了,為首的就是這賽季寇爾森教練的寶貝小徒弟俞游歌。小俞選手正拉著他們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們打雪仗,四五個人愣是鬧騰出了人聲鼎沸的氣勢。 西園寺正想提醒迪蘭趕緊進(jìn)館,別被誤傷,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俞游歌小朋友就捧著個沒捏嚴(yán)實的雪球,幾個大跨步竄過來,毫不猶豫地把雪球塞進(jìn)了迪蘭的羽絨服兜帽里,再把帽子直接扣他腦袋上。 西園寺“Wow”了一聲,他保證他聽到了迪蘭在一秒之內(nèi)蹦出了一大串他都沒有聽過的單詞。西園寺發(fā)誓,這一串一定是某些不能播的馬賽克。 干完壞事之后,俞游歌兔子一樣竄到哈維教練身后。迪蘭哪里會讓他放肆,當(dāng)即拔腿追過去,還不忘薅了一捧雪當(dāng)作武器。 一大一小兩個皮孩,沒兩回合就都滾到雪地里去了。西園寺看了一小會兒這堪比滾泥地一樣的打雪仗,眼見著這倆人衣服再滾下去就要濕透得沒法穿了。他抬腳溜達(dá)過去,強(qiáng)行對他倆喊了停。 西園寺其實也沒說什么,可是他往倆人面前一站,笑盈盈一句“Stop”,比俞游歌的隨行工作人員們的大聲勸告還有用。西園寺自己也不知道俞游歌怎么就看見自己跟看見學(xué)校老師一樣,簡直賊乖順一小孩。 于是西園寺借機(jī)坑了他一把。他讓俞游歌脫了手套,手捧著他和迪蘭剛才捏出來的小雪人,跟他們拍了一張“案發(fā)現(xiàn)場罪犯已抓獲”的合照。 可憐小朋友手被冰得通紅,還要被逼著笑。 西園寺到底不會真的欺負(fù)孩子,拍了兩張意思意思就把雪人收回來了。他們一行人一起到了體育館入口。進(jìn)門之前西園寺把雪人放在了窗框凸出來的一個角落,然后就轉(zhuǎn)身幫著迪蘭和俞游歌把他倆身上的雪渣拍干凈。 “我可以說句實話嗎?”俞游歌試探著問。 “你說?!蔽鲌@寺回答。 “那個小雪人真挺丑的?!庇嵊胃枵鎸嵲拰嵳f,然后他收獲了西園寺和迪蘭飛快地一瞬對視。 “你覺得它是我倆誰弄出來的?”迪蘭開始挖坑。 “肯定是你!我偶像才不會做這么幼稚的事!”俞游歌語氣堅決。 “但是它是你偶像親手捏的?!钡咸m一棒子敲碎孩子的美夢。 “哇哦!這小雪人太可愛了!”俞游歌非常上道。 西園寺簡直不想搭理這倆活寶。 然而再怎么招貓逗狗的活寶們,到了正式比賽時,依然會毫不遮掩自己想贏下最高領(lǐng)獎臺的心。許多評論家都說,2038年這一次的東京GPF絕對是值得記入花滑男單史冊的大賽。俞游歌這位超新星嶄露頭角不用說,GPF之后他直接強(qiáng)勢搶占了世界前六的席位。 而西園寺和迪蘭這兩位多年的老對手,卻一改往日風(fēng)格。迪蘭短節(jié)目一曲《走出非洲》,細(xì)節(jié)處理的細(xì)膩程度像是剛剛打發(fā)的蛋白泡,柔滑無比;西園寺短節(jié)目那一曲拉赫,卻簡直驚天動地,三組跳躍全部移到后半段,還全部上了四周,其激烈和緊張程度在西園寺往常的節(jié)目里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