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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人很少,到了月底大家都在忙,鮮有人出來聊天扯淡,溫峋在里面調了一杯飲品后,也按著阮廷的口味給他調了一杯,他自己折騰了一會兒,剛要往出走,一個人影擋在了他身前。 萊康的茶水室里有一個個小的調制飲品包間,一般來講只能容納一個人,外面有專門隔開的、寬敞的座位。溫峋的視線對上來人的目光后,手中的飲品輕微的晃了一下。 阮廷正對著他,擋在了門邊。 緊仄的空間里兩個人近乎貼在一起,溫峋沒注意阮廷突然冒了出來,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阮廷:“你怎么跑出來了?不怕被人認出來?” 溫峋朝他笑了笑:“忘了,我以為在家。而且現(xiàn)在有董事長擋在我前面,別人不會看見我的。一會兒你把我?guī)Щ厝グ?,走在你身后,沒人對我感興趣,大家躲你都來不及?!?/br> 阮廷在心里切了一聲,又看了看溫峋手里的兩杯飲品,隨后目光上移,最終定格在溫峋臉上,然后人連同他的視線,都不動了。 溫峋疑惑:“董事長?我臉上有什么好看的,我們回去吧?” 阮廷搖了搖頭。 溫峋:“不回去?那在這里干什么?” 阮廷別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嘴里慢悠悠吐出兩個字:“偷~情~” 緊窄的空間里仿佛突然被放了一把火,溫度陡然升了起來,曖昧氣息肆意流淌。 溫峋對上阮廷的眼睛,心里“咚”的一聲,透過清凌凌的目光看見了遙遠的過去。 那個時候阮廷還不是現(xiàn)在的阮董,而是一家家具公司的小職員,他們一起住在不大的老房子里,早出晚歸,過著普通而忙碌的日子。 某一天,阮廷忽然往家里帶回兩張邀請函,說是公司發(fā)給他的福利,溫峋瞄了一眼,那是兩張周末家具展會的入場券。 溫峋對此沒什么興趣,這算哪門子福利,還不如發(fā)點面和油來的實惠,不過盡管阮廷對此也頗有微詞,但到了周六早上,他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翻箱倒柜的在家里折騰,翻出了衣服和鞋子,穿的比上班還正式。 溫峋被他驚醒,沒了睡覺的欲望,再三糾結后,起床準備了早點,決定和阮廷一起去看看熱鬧。 他們一起進了展會,溫峋看個新鮮,阮廷看得比較入迷,展覽規(guī)模很大,行業(yè)里有姓名的廠商全來了,參展的水準很高,這也是阮廷愿意早起來這里的原因。 但是很快阮廷發(fā)現(xiàn)了麻煩。 他看見了阮肅。 這樣規(guī)模的展會,來幾個業(yè)內精英很正常,可是阮廷一直對外宣稱自己去度假了,今天的打扮也是社畜打扮,在這種情況下,他是萬萬不想和阮肅正面遇上的。 好巧不巧,狹路相逢,阮肅和身邊的人說笑著,離他越來越近,溫峋此刻走累了,直接把胳膊往他肩膀上壓了壓。 阮廷呼吸一滯,慌亂中朝四周看了一眼,在兩個展區(qū)中有一個很窄的縫隙,他二話不說拉著溫峋走了過去。 溫峋被他塞進了里面,他背對著過道擋在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溫峋。 溫峋一頭霧水,阮廷抓著他的手臂,他感覺到阮廷有些緊張,但他什么都不說,只是微皺著眉頭看著他。 “怎么了?”溫峋問他。 阮廷輕輕搖了搖頭。 溫峋猜測阮廷在躲人,但他不知道阮廷在躲什么人,視線往遠處望,全是他不認識的人。 這個時候他只能配合。 溫峋收回視線,對上阮廷的目光,他們間的距離很近,不能隨便活動的時候,溫峋忽然不知道自己該看哪里,自己的手又該放在哪里。 兩個男人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對視,溫峋覺得怪怪的,他們身上的衣料接觸著,只要輕微一動,便會發(fā)出摩擦的聲音。 溫峋感到空氣有點稀薄,他眨了眨眼,視線從阮廷身上移開,又望向遠處。 這次他看見一個穿著精致的男人和一行人遠遠走了過來,隔著不近的距離仿佛都能聞見對方身上冷冽而昂貴的氣味。 那人正是阮肅。 但是吧,阮家的人除了阮廷一向長得不怎么樣,溫峋淡淡掃了他一眼后注意力便移開了,視線里全是人,實在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寡淡的眼神沒有安放之處,在外面浪了一圈又回來了。 一回來對上阮廷深邃的眸子,溫峋后悔了。 論尷尬是什么感覺,溫峋感受的清清楚楚。近距離的對視讓他心猿意馬,很快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阮廷吸進了他眼睛里。 這個時候他還不能二次移開視線,總覺得那樣自己太慫了,逃脫的過于明顯,于是僵持著一直盯著阮廷。 相比于溫峋的魂不守舍和裝出來的淡定,阮廷是真正的漫不經心,他看著溫峋的臉,溫峋的眼睛,覺得這個人真的很耐看,越看越上癮,甚至在心里將他和一些標準帥哥做起了對比。 等阮肅走的時間過于無聊,阮廷給自己找了個讓人心情愉悅的樂子,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溫峋卻快炸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溫峋到了快要崩了的邊緣。 空氣愈發(fā)稀薄,溫度越來越高,溫峋逐漸感到連呼吸都要用力,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不敢看阮廷的眼睛,也不敢移開。 會場里人聲鼎沸,喧嘩聲不絕于耳,但周圍的一切仿佛經過特效處理被虛化了,溫峋眼里是阮廷,腦子里也全是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