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們回警局錄口供?！?/br>
    “那你打個電話給我老公，讓他帶點兒吃的到警察局等我?！闭Z輕摸了摸自己癟癟的小肚子，“你們都快把我餓出低血糖了。”

    “你要是餓的話我待會兒可以給你捎兩條巧克力，至于保釋一類的問題，還是審?fù)暝僬f吧。”警官果斷的拒絕了她。

    叫墨軒鈞來?簡直是開玩笑。

    那家伙要來就不可能獨自一人來，起碼也得把他們墨家的法務(wù)部帶上半個。

    到時候一堆律師往審訊室里邊兒一坐，這個說你違規(guī)，那個說你誘供，案子還怎么省下去？失蹤的菲爾伯爵還怎么找回來?

    那可是路易菲爾??！十四國王儲外加馬國拿督的獨生女，這種人要是死在a市的地盤上，他們警察局估計要被暴露的上頭給全員裁掉。

    “哼，小氣巴拉的，就知道給我捎兩條巧克力，巧克力這種東西能吃得飽嗎？”語輕沒志氣地咽了兩口唾沫，“起碼也得請我吃個火鍋，燒烤什么的呀?！?/br>
    “你們就兩個人，吃什么火鍋，浪費?！睅洑獾木傩「绺鐬榱朔乐拐Z輕再接連不斷地用噪音sao擾他，索性熟練地從兜里摸出了一對耳塞堵上了耳朵，嗯，世界果然瞬間清凈了不少。

    語輕搖晃著自己被銬住的胳膊，委屈的語氣聽起來可憐巴巴的：“唉，警察小哥哥，警察叔叔，警察大爺，你就真的不管我們這兩個陪你回來協(xié)助調(diào)查的良好市民的死活了嗎？我真的要被餓死了呀，就算要給巧克力，你也先給一條當(dāng)定金好不好？”

    警車開過一段又一段路，終于順利抵達了公安局門口。

    “咦，老大，你怎么也被抓過來了呀？”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押著從車里出來的鄭哥一看到語輕，瞬間眼神就亮了，“今天這些警察在搞什么飛機呀？見人就抓，是存心跟我們陳氏集團過不去嗎？我回頭一定要跟紀委打電話投訴他們?！?/br>
    “鄭哥，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待在家里給我老公打下手嗎？”語輕看得一頭霧水，自己和十一跑去兇殺案現(xiàn)場，被警察當(dāng)成犯罪嫌疑人給帶回來也就算了，怎么好端端全程窩在家里的鄭哥也被拷了過來，這些警察該不會是沖進墨園去了吧。

    “唉，可別提了，我這次算是被楊偉那個龜孫子給害慘了?！编嵏缥妹济劬?，鼻子全皺到了一塊兒，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他帶回來的那本什么鬼病歷，做完痕跡檢驗以后你老公就不淡定了，非要讓我到醫(yī)院里面去拍一下遺體的照片，順便再抽管血拿去檢驗。”

    “這個很正常啊，有什么大不了的?！闭Z輕皺了下眉頭，路易十六的一個顯著性標識就是殺人于無形，無法用任何常規(guī)的檢驗手段找到端倪，在病人從發(fā)病到死亡的過程如此反常且短暫的情況下，如果體內(nèi)沒有其他人為致死因素，那也能夠從側(cè)面印證患者的確很有可能死于病歷最后一欄出現(xiàn)的路易十六。

    “問題是，我才剛到太平間呢，就被埋伏在那兒的警察給抓了，說我侮辱尸體。老大你說我慘不慘，冤不冤，可憐不可憐?”

    “在審訊開始之前你不能再和外人說話，避免有串供嫌疑?！编嵏缭拕傉f完，就被警察一左一右地直接架了起來，“還有什么叫就打算抽管血，你明明都快把人家的整條胳膊都給鋸下來了，要是人還活著，你這就是故意傷害，告你個侮辱尸體已經(jīng)夠輕的了。”

    語輕一臉黑人問號：“鄭哥，你好端端的鋸人家胳膊干什么？”

    “廢話，尸體在太平間凍得梆梆硬，我的注射器針頭根本就插不進去，想著血液和肌rou組織差不多，所以就想切點兒rou帶回來唄。”鄭哥哪怕被警察小哥哥們用死亡警告的眼神一路盯著，嘴里也依舊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反正現(xiàn)在的斷肢復(fù)原技術(shù)這么好，用完了再把手給他接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要不是雙手都被拷著，語輕一定要沖過去暴打一頓鄭哥這個白癡。

    你丫到底都是些什么腦子？本身人死在醫(yī)院里就已經(jīng)夠敏感了，你還要去鋸他的手。

    這回頭要是被患者家屬發(fā)現(xiàn)，再在他們頭上扣一頂虐待病患的帽子，以后醫(yī)院還要不要開門做生意了？

    語輕和十一被分別帶到了不同的審訊室，語輕之前就打著協(xié)助調(diào)查的旗號來過一次警察局，所以倒是挺輕車熟路。

    但是每次執(zhí)行活動都跑得賊快，從來沒被抓住過的小十一就顯得有些不太適應(yīng)了。

    一路過來，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像鴿子籠一樣狹小而又密閉的審訊室，十一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許多，青白交錯，嘴唇抖得厲害，顏色也由粉紅變成了淡淡的烏紫。

    “你不舒服嗎？”負責(zé)審訊十一的是一個40多歲的女刑警，雖然從事的是警隊一線工作，但對方長得卻很有親和力，圓圓的鵝蛋臉和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叫人一看就倍感親切，“要不要先喝杯熱茶或者熱咖啡？”

    十一搖了搖頭，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都快嵌進手心里去了。

    女刑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一個人，沒有不舒服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過這種問題畢竟涉及人家的隱私，與案情無關(guān)的東西十一不愿意說，她也不好繼續(xù)追問：“如果你沒有什么問題的話，那我就先問了，名字，職業(yè)，住址。”

    幾句簡簡單單的開場白，落在十一耳朵里卻像一聲平地的驚雷，炸得他一陣頭腦暈眩。

    “頭兒，這批是今天出去突擊的時候抓到的職業(yè)乞討兒童。帶著他們的大人跑掉了，只抓到了這些孩子?！?/br>
    “名字，住址，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br>
    “你的監(jiān)護人在哪里?你現(xiàn)在的年紀沒有辦法自己給自己辦釋放手續(xù)，必須打電話通知家長過來?！?/br>
    “頭，這個孩子好像是個啞巴，從進來到現(xiàn)在一句話也沒說過?！?/br>
    “既然審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關(guān)他48個小時再放吧。”

    “咦，小家伙，怎么又是你？自己看看這才把你放出去幾天！這次我可聽見你說話了，別想裝啞巴糊弄過去。名字，住址，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

    十一的身子越抖越厲害，腦袋一直往下垂著，都快垂到桌面上了，胸口的起伏無比劇烈，纖“你怎么了？”女刑警從審訊的位置上走了過來，一臉擔(dān)憂地托起了他的腦袋。

    十一的整張臉白得嚇人，嬌嫩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慘不忍睹，一絲殷紅的血跡順著嘴角垂下，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小胡，嫌疑人現(xiàn)在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自殘行為了，快叫醫(yī)生！”

    “我沒有名字，沒有地址，不知道父母是誰，他們都不要我了?！?/br>
    十一像只被人搬走了藏身窩的倉鼠，突然又被扯入了這個小時候常來，且最怕的地方。

    曾經(jīng)用紙拼命糊起來，想讓自己忘記的回憶像潮水般涌來，爭先恐后的擠進腦袋里，唯恐他會忘掉任何一絲細節(jié)。

    十一把身子縮成一團鉆到了座椅下邊兒狹小的空間里，臉上掛著淚痕和血跡，身子瑟瑟發(fā)抖，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警察叔叔，該說的我在車上都已經(jīng)跟你們說了，你把我?guī)У竭@兒來也問不出別的呀?！闭Z輕像個多動癥患者一樣，屁股一沾到椅子就開始不老實，一會兒動動這，一會兒動動那，“我真的好餓啊，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吃頓火鍋？大不了這頓我請，怎么樣？”

    問詢剛開始幾分鐘，之前那個答應(yīng)要送她巧克力的刑警就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把兩只剝好了外殼的士力架放到了語輕面前：“你的巧克力?！?/br>
    “喲，你還真記著呀！”語輕實在是餓得有些頭昏，趕緊拿起來啃了兩口，“警察叔叔，比起上回，你們這次的服務(wù)態(tài)度就好多了，值得點贊。”

    “我才比你大幾歲，別叔叔叔叔的叫。”對方坐下來翻看了一下另一個警察手里的記錄本，“你說你們是根據(jù)定位系統(tǒng)找到的死者，那這個定位系統(tǒng)現(xiàn)在在哪里？”

    “不知道啊，這個定位系統(tǒng)又不是我的。名字什么的我也沒聽過，只知道它可以追蹤人的手機信號，然后確定一個大概的區(qū)域坐標，我們就是跟著那個區(qū)域坐標追過來的?！闭Z輕像只小松鼠一樣嚼著嘴里的堅果，嗯，真是越嚼越香，“這個系統(tǒng)是李愛國的，哦就是你們說的路易菲爾伯爵，但是她人現(xiàn)在失蹤了，你們想知道得更詳細一點的話，就只能去問小十一了。就是隔壁關(guān)著的那個男孩子，他跟路易菲爾一起過來的?！?/br>
    “他叫十一?”新進來的這個刑警在聽見小十一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雖然只是如同流星一般稍縱即逝，但是語輕依舊沒有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點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