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焦慮:你這個傻子
裴子靖機智的瞬間改口:“筱筱,以后,那個人再上門,你不許理他。不是我危言聳聽,是真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別有用意。” 這話在蘇筱柔聽來,完全就是吃醋。如果裴子靖說其他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別有用意,蘇筱柔還會覺得有幾分可信度。 但是陳諾,那個癡情到堪比納蘭容若的男人,整顆心都魂牽夢繞在亡妻身上。估計他無論面對哪個女人,心里都不會有一點波瀾。 知道自己為陳諾辯解,裴子靖非但聽不進去,還會起到相反效果。蘇筱柔閉緊嘴巴,不打算為陳諾解釋什么。 和裴子靖糾纏了幾個小時,蘇筱柔不止很累還很困,她也不管自己還躺在沙發(fā)里,裹緊毛毯閉上眼睛就睡。 “懶貓!”裴子靖想把蘇筱柔抱進臥室里,眼睛無意看到茶幾上的紙袋,百達翡麗高端大氣的標志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他突然想起,蘇筱柔剛回來的時候,從這個紙袋里拿出一個盒子交給他,卻被腦子氣糊涂的他丟到窗外。 蘇筱柔還說過,那是她給他買的禮物! 他把蘇筱柔送的禮物扔了,蘇筱柔該有多傷心難過。 裴子靖覺得自己簡直罪無可赦,他推了蘇筱柔幾下,迫切而慌亂的問:“筱筱,你給我買了什么禮物?” 想起裴子靖丟禮物的畫面,蘇筱柔心里氣的不行,她咬咬嘴唇:“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扔了也好,省得你看著厭煩!” 她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委屈和傷心,就像拿了獎狀等待父母夸獎的孩子,被父母給冷嘲熱諷了一番似的。 “是我犯渾,”裴子靖放低姿態(tài),誠摯地給蘇筱柔道歉:“我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你要生氣,把我揍一頓好了?!?/br> “你以為我下不了手?”蘇筱柔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在裴子靖身上撲打幾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氣,裴子靖卻眉眼含笑地看著她:“嗯,你這是撒嬌打鬧嗎?” 蘇筱柔轉(zhuǎn)過頭不理他,裴子靖從抽屜里拿出強光手電筒,穿上外套說:“我去把它找回來?!?/br> 蘇筱柔還是沒理他,找回來?裴子靖說的容易,裴子靖丟東西是在后窗,外面就是別墅的后花園。 正好有個池塘。那個裝著懷表的盒子,很有可能飛進了池塘里,裴子靖還能把它找回來個毛線。 裴子靖拿著手電去了后花園,蘇筱柔倒在沙發(fā)里想繼續(xù)睡覺,卻聽到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風(fēng)雨聲。 又下雨了嗎?蘇筱柔走到窗前,果然看見天空里飄灑著冰涼纖細的雨絲。 冬天只會下小雨,可這種冷雨霏霏比下雪還讓人覺得寒意刺骨。 蘇筱柔目光向下,在花木扶疏間看到裴子靖的身影,他拿著手電筒,仔細的搜尋腳下。 他既沒有打傘也沒有穿雨衣,任由雨絲侵襲著自己。 蘇筱柔看著心疼,她拿起雨傘走出客廳,冷風(fēng)夾雜著雨絲的嚴寒對她包裹而來,冷的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蘇筱柔來到后花園,裴子靖還在專注的找東西,他的外套已被雨水打濕,發(fā)絲眉毛全掛著細小的水珠。 蘇筱柔把雨傘舉到他頭頂:“別找了,估計找也找不到?!?/br> “筱筱,你回去,外邊太冷了。”裴子靖把蘇筱柔給推開,他手指摸到蘇筱柔的身體時,隔著厚厚的衣服,蘇筱柔都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冰冷僵硬。 “你是傻子嗎?”蘇筱柔冒火的喊:“你要把東西丟進池塘里,在地上能找到,那才叫見鬼了!” 她的話提醒了裴子靖:“對呀,怪不得我找不到,原來是落進了池塘?!?/br> 裴子靖幾步?jīng)_到池塘邊,這是個荷花池,現(xiàn)在是冬天,荷花早已凋零,只剩下殘破枯萎的枝葉覆蓋在水面上。 除了荷葉之外,水面上還覆蓋著一層青綠色的浮萍,像毛毯似的把下面池水遮擋的嚴嚴實實。 電筒雪亮的光線打在水面上,只能看見青綠色的浮萍,水下有什么連看都看不見。 蘇筱柔失望的說:“算了,真要掉進池塘里,肯定找不回來。” 蘇筱柔想用這種方式把裴子靖勸回去,可固執(zhí)倔犟的男人哪里聽得進去她的話。 裴子靖把手電塞到蘇筱柔手里:“幫我照明!”然后,他干凈利落的跳進池塘里,用手撥開水面的浮萍,眼睛仔細的看著水底。 這大冬天的,泡在冷水里該有多冷??!蘇筱柔又焦急又心疼:“裴子靖,你給我上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東西找到我就上來!”裴子靖在水里游來游去,為鍛煉身體,裴子靖以前玩過冬泳,因泡在接近零度的池水里,他覺得還能承受。 手電的光線雖然雪亮卻穿不透水面,水底的一切,裴子靖根本看不見,他只能用手一點點的摸索,企圖把盒子找到。 水底全是淤泥和石塊,裴子靖摸索了半天,把池塘來回游了個遍,手指凍到通紅僵硬,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裴子靖不甘心失敗,打算再找一次。 池塘邊的蘇筱柔,看他還不打算上岸,焦慮的心急如焚:“我數(shù)一二三,裴子靖你再不上來,我就……” 蘇筱柔突然卡殼,該怎么威脅裴子靖,她腦子里轉(zhuǎn)呀轉(zhuǎn)就是想不出來。 裴子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若無其事的說:“我沒事,再給我?guī)追昼姇r間,我肯定沒把東西找到。” “犟驢子!”蘇筱柔氣的在地上撿了塊石頭丟進水里,石頭不偏不倚飛向裴子靖的腦門,幸虧他躲閃及時,才沒有被砸到腦袋。 “咚”!石頭掉在裴子靖身邊,濺了他一頭一臉的水。 “喂,你想謀殺親夫啊你?”裴子靖對著岸上的蘇筱柔喊:“果然最毒婦人心,逮到機會就下毒手。” 裴子靖說話的同時,突然在水底的淤泥里摸到個棱角分明的東西,那大小形狀分明就是個盒子! “我找到了!”裴子靖把盒子舉起,像小孩似的歡呼。他回到岸上,把盒子遞到蘇筱柔面前:“你看,是不是這東西?” 蘇筱柔眼里看到的,是裴子靖通紅僵硬,糊著淤泥和浮萍的手指,還有他濕淋淋猶如落湯雞的身子。 他身上同樣沾滿了青綠色的浮萍,臉上和頭發(fā)上也是,整個人看著非常狼狽??伤樕系男θ輩s那么明朗歡快,猶如孩童一般純真喜悅。 “你這個傻子!”蘇筱柔扔掉雨傘和手電,張開雙臂抱緊裴子靖濕淋淋的身子,語氣哽咽的說:“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br> 裴子靖用手覆蓋在蘇筱柔頭頂,盡量為她遮風(fēng)擋雨:“筱筱,我們進屋,外面太冷了?!?/br> 回到屋里,蘇筱柔先把裴子靖推進浴室,讓他泡個熱水澡,再從衣柜里取出干凈的衣褲送進浴室。 她看著裴子靖恢復(fù)正常的臉色,心里還是很焦慮:“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肯定受涼了,我給你熬一碗姜湯驅(qū)寒?!?/br> 姜湯熬好后,裴子靖已經(jīng)從浴室出來,換上干凈的衣褲坐在客廳沙發(fā)里。 把自己從頭到尾清洗一遍后,他顯得容光煥發(fā)神清氣爽,穿著白衣黑褲坐在那兒的畫面,猶如雜志封面上的攝影作品。 蘇筱柔一陣心跳加速,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和裴子靖在一起這么久,最親密的糾纏都有過無數(shù)次。她有時看見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激動,就像追星女孩在粉絲見面會上看見愛豆似的。 蘇筱柔穩(wěn)定心神,把姜湯遞給裴子靖,他接過去一飲而盡,然后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盒子:“我看看,你給我送了什么禮物?!?/br>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沾水的懷表,指針定格在表盤上一動不動。 對懷表有所了解的裴子靖,一看就知道這懷表已經(jīng)壞掉了。 裴子靖心里非常懊喪,若是普通懷表還可以修理,但這種高端品牌的手工懷表,幾乎不存在修理的可能。 看見紋絲不動的指針,蘇筱柔也意識到,這懷表已經(jīng)壞了。 蘇筱柔本來想斥責(zé)裴子靖幾句,想到他剛才跳進水里找懷表的情形,蘇筱柔又不忍心責(zé)罵他。 “應(yīng)該可以修好的,”蘇筱柔滿懷希望的說:“我在電視里看過,手藝高超的能工巧匠,什么東西都能修好,連破碎的古文物都能恢復(fù)如初?!?/br> 裴子靖順著她的話說:“是,可以修好?!彼褢驯Ьo握在掌心,很快把冰涼的金屬握得微微發(fā)熱。 很想知道蘇筱柔送自己懷表的寓意,裴子靖沉聲問:“你,為什么要送我懷表?” “我覺得你喜歡懷表呀,”蘇筱柔眼里閃爍著陶醉的光彩:“要不然,為何會花幾百萬的價錢,去買那款最昂貴高端的懷表。” 說到這,蘇筱柔面頰微微發(fā)紅,一半是羞澀,一半是激動:“懷表掛在胸前,那是離心臟最近的位置。我想你的心跳聲,能伴隨著指針移動的節(jié)奏同頻跳動?!?/br> 蘇筱柔竟然是這樣的心思,裴子靖把懷表放到她掌心里:“來,你親自給我戴上?!?/br> 蘇筱柔把表鏈穿過裴子靖襯衣的衣扣,再把表鏈上的金屬扣扣上,最后把懷表塞進他胸前的衣袋里。 蘇筱柔的手隔著衣袋,在懷表上按了一下:“以后等我賺了更多的錢,我再給你買個最好的懷表?!?/br> “不必了,有些禮物一生只送一次,才有專一的意義?!迸嶙泳篙p輕撫摸著蘇筱柔的長發(fā):“筱筱,你想要什么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