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私:我不允許你們離婚
裴子靖眼明手快的握住裴子萱的手臂,挺委屈的說:“姐,你怎么那樣偏心蘇筱柔?難道她是你親meimei,我是垃圾桶里撿來的?” “我倒寧愿你是垃圾桶里撿來的!”裴子萱氣不打一處來:“你聽聽,你說的那些是人話嗎?她現(xiàn)在正需要安慰,你倒好,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絕情。” 裴子靖沉默的聽著裴子萱的訓(xùn)斥,待她說完,他才郁悶的說:“我沒想到女人懷孕這么容易,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就碰過她兩次?!?/br> “什么,你……”裴子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說裴子靖也是個血?dú)夥絼偟拇竽腥耍吞K筱柔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居然能克制住自己。 “你不會是不行吧?”裴子萱懷疑的問,同時拽住裴子靖的手臂往前拖:“趕緊跟我去檢查,年紀(jì)輕輕就廢了,那還了得?!?/br> 被人質(zhì)疑“不行”向來是男人的奇恥大辱,向來心高氣傲的裴子靖,更是受不了。 用力掙脫裴子萱的抓扯,裴子靖挺不耐煩的說:“姐,你可真夠無聊的!” 裴子萱換上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表情,盯著裴子靖問:“你真想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中情人,不要自己的后代,讓裴家后繼無人?” “我能有自己的孩子嗎?”裴子靖聲音一下變得好飄渺:“mama生下你的時候還完全正常,你的孩子基因尚且有缺陷。我出生的時候,mama已經(jīng)瘋瘋癲癲,我的孩子能正常嗎?” 裴子萱瞬間僵在原地,多年前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xiàn),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她的孩子出生后,不會哭也不會笑,就是個天生的白癡。 醫(yī)生說,有可能是孕期服藥不當(dāng)造成,也有可能是遺傳。 她懷孕期間一直小心翼翼,沒有亂吃過任何藥物。那么,那孩子先天白癡的原因,便只能是遺傳了…… 見裴子萱面如死灰,裴子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趕緊道歉:“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么說。” 裴子萱勉強(qiáng)的微笑,聲音干澀的說:“也許,你是對的,我們都不能再有孩子,不能!” “姐!”裴子靖想安慰裴子萱幾句,可她已經(jīng)推開病房門,又對裴子靖說:“我有幾句話要對蘇筱柔說,你聽好了,我不會允許你倆離婚!” 裴子靖微微點(diǎn)頭,他雖然不會愛上蘇筱柔,可他也沒想過要和蘇筱柔離婚。 裴子萱走進(jìn)病房,只見蘇筱柔單薄的身子陷在被窩里,那被子表面都看不出起伏,足以想見底下的身軀是有多瘦弱。 聽見輕巧的高跟鞋聲,蘇筱柔緩緩睜開眼眸,她眼里蒙著一層水霧,顯得猶為哀傷凄楚。 “姐,”蘇筱柔輕聲說:“我恐怕不能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wù)了?!?/br> 裴子萱抓緊手里的提包帶,不疾不徐地說:“無妨,你倆不離婚就好?!?/br> “我,”蘇筱柔沉吟一下,還是把心里話說出來:“婚姻可以沒有感情,但不能沒有溫情。” 今天裴子靖的一言一行,讓蘇筱柔的心冷了又冷,她剛剛失去孩子,身心受到重創(chuàng)。然而裴子靖除了指責(zé)抱怨,竟是連一句話的安慰也沒有。 蘇筱柔不敢想象,要和這個冷心冷肺的男人生活一輩子。 “我不會同意你們離婚,”裴子萱坐到床邊,直視著蘇筱柔說:“因為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當(dāng)他妻子?!?/br> 蘇筱柔茫然的看著裴子萱,不明所以的問:“我不懂你的意思,想嫁給他的女人那么多?!?/br> “那些人不可靠,”裴子萱握住蘇筱柔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說:“只有你不會算計傷害他,所以你在他身邊,我完全放心?!?/br> 蘇筱柔垂下眼睫毛,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原來,當(dāng)初裴子萱一見她,就要她和裴子靖結(jié)婚的原因,竟包含了這個。 是的,她沒法算計裴子靖,她背后沒有家族勢力依附,受了傷害委屈也只能忍著。 “你覺得我自私嗎?”裴子萱問出這句話,又自問自答:“這世上誰不自私呢?那些表面上大公無私的人物,誰又知道他們骨子里是怎樣?!?/br> 蘇筱柔輕輕的“嗯”了一聲,裴子萱說的也沒錯。就連她自己,當(dāng)初對裴子靖不也是有所貪圖,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給他。 “你好好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裴子萱聲音柔和了幾分:“千萬要把身體養(yǎng)好,免得日后受罪?!?/br> 遵照裴子萱的囑咐,蘇筱柔在醫(yī)院里住了下來,她住的仍然是高級病房,護(hù)士二十四小時照料,還有酒店里來的大廚,一天三頓給她烹調(diào)美味可口的營養(yǎng)餐。 轉(zhuǎn)眼之間,蘇筱柔住院已有十多天,她覺得自己可以出院,裴子萱卻不同意,非要她住滿一個月才行。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燦爛明媚,蘇筱柔在病房里待的厭倦,她獨(dú)自走出病房,來到樓下的花園里。 不知不覺間,蘇筱柔走到荷花池畔,一池荷花亭亭玉立,在圓盤似的綠葉間噴香吐艷。 蘇筱柔坐到池邊的石塊上,手指撫摸著離她最近的一朵荷花,她眼神溫柔嘴角含笑,似乎是沉浸在美好的境界里,暫時忘了現(xiàn)實中的煩惱。 一件外套搭上蘇筱柔的肩膀,隨后,她聽到裴子靖關(guān)切的聲音:“你身體虛弱不能受涼,下次出來,記得穿外套?!?/br> 蘇筱柔依舊盯著手里的荷花默不作聲,這些日子里,裴子靖時不時的會來醫(yī)院探望她,每次都拎來一堆補(bǔ)品。 蘇筱柔對裴子靖的態(tài)度永遠(yuǎn)是不冷不熱,他說什么她會回應(yīng),卻不會主動發(fā)起話題,更不會問起裴子靖的生活狀況。 “你在想什么?”裴子靖看向蘇筱柔手里的荷花,“你喜歡荷花嗎?” 許是裴子靖清冽柔和的聲音具有迷惑性,蘇筱柔不自覺的說出心中所想:“荷花朝開夜合,傍晚時分把茶葉放進(jìn)花瓣里,經(jīng)過一夜的花香侵潤,茶葉便會有荷花的清香?!?/br> 蘇筱柔不過是隨口一說,裴子靖卻聽進(jìn)心里,他撥開蘇筱柔手里的荷花,認(rèn)真地說:“這里的荷花不行,周圍人來人往,花瓣上不知有多少細(xì)菌。你要想喝那種茶葉,我從花店里給你搬幾盆荷花來,就放在你房間外的陽臺上?!?/br> 裴子靖突然對自己這般體貼,蘇筱柔心神稍微激蕩一下,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她沒必要感動更沒必要心動,裴子靖這樣高情商男人,自然是撩妹高手。他會撩撥女人心,撩了卻不會負(fù)責(zé)。 蘇筱柔岔開話題問:“你這次來,還有沒有其他事?” 她聲音冷淡,似乎是不想繼續(xù)和裴子靖說話。裴子靖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蘇筱柔就這么對待他? 可蘇筱柔的冷淡,也是他造成的。 裴子靖從衣袋里取出一份報紙,遞給蘇筱柔:“我是來給你送報紙的。” 蘇筱柔把報紙打開,頭條上的新聞映入眼簾:xx酒店董事長紀(jì)某因偷稅漏稅,被判處有期徒刑x年。 照片上的人臉被打了馬賽克,然而從那臉型的輪廓,蘇筱柔也認(rèn)出來,這便是那天晚上害的她跳樓的紀(jì)總。 裴子靖對蘇筱柔說明:“是你自己跳樓,我沒法用這件事追究他的刑事責(zé)任。只好另辟蹊徑,費(fèi)了些功夫,終于找到他偷稅漏稅的證據(jù)?!?/br> “謝謝!”蘇筱柔淡漠的說出兩個字,對紀(jì)總的遭遇,她內(nèi)心沒什么波瀾,即便紀(jì)總遭到報應(yīng),也換不回她孩子的性命。 翌日,冷雨霏霏。蘇筱柔站在走廊上,盯著樓下的花園發(fā)呆。 從高處往下看,綠樹濃蔭已呈現(xiàn)出枯黃的姿態(tài),在連綿細(xì)雨之中更顯蕭瑟??粗切┛蔹S的樹葉,蘇筱柔才意識到,現(xiàn)在已是秋天了。 幾米開外,有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在打電話,她非??鄲赖恼f:“我現(xiàn)在天天失眠,夜里睡也睡不著。我又懷著孩子,醫(yī)生也不能給我隨便開藥,真是煩透了!” 聽她說“懷孩子”,蘇筱柔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因剛剛失去流產(chǎn)的緣故,蘇筱柔對孕婦這個群體格外關(guān)注。 那孕婦已經(jīng)打完電話,沿著走廊向自己的病房走去。擦肩而過時,蘇筱柔注意到她氣色很差,確實是睡眠不足的姿態(tài)。 出于好心,蘇筱柔對她說:“鮮花也有助眠的功效,例如梔子,百合,薰衣草等等。你現(xiàn)在不能吃安眠藥,不妨在房間里擺幾盆花試試。” 那孕婦眼睛發(fā)亮,急不可耐的問:“真的有效嗎?我都快被失眠折磨死了,自己難受倒無所謂,就怕腹中的孩子有個差池?!?/br> 蘇筱柔看著她的孕肚,非常羨慕的問:“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孕婦神采飛揚(yáng)的說:“還有兩個月,家里怕我有閃失,提前這么早就讓我來醫(yī)院待產(chǎn)……” 說起自己的孩子,孕婦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蘇筱柔耐心聽著,不時回應(yīng)幾句。沒多久,倆人就越聊越投機(jī),恍如相識已久的老朋友。 孕婦名叫許歡顏,老公也是個商界精英,倆人結(jié)婚多年才有孩子,自然對這個小生命極為看重。 雨勢突然加大,走廊上不能再停留,許歡顏邀請道:“到我房間里去,咱們吃著點(diǎn)心喝著茶慢慢說。” 蘇筱柔順從的應(yīng)允,許歡顏和蘇筱柔住的是一層樓,同樣是高級病房。推門而入的一剎那,蘇筱柔聞到一縷濃郁的花香味,熏得她頭暈。 定期一看,只見病房里放了好幾盆姹紫嫣紅的風(fēng)信子,每盆都開得嬌艷絢爛。 “天哪!”蘇筱柔驚呼:“孕婦的房間里,怎么可以放風(fēng)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