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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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沒問盛鳴瑤為何要跟來,也不問盛鳴瑤目的為何,就這樣輕巧地同意了她完全不符合常人邏輯的無理要求。 蒼柏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說完話后,依舊淡然地用餐,反倒是盛鳴瑤發(fā)放下了筷子,難得扭捏起來。 哪怕是明顯屬于自己的利益,盛鳴瑤也習(xí)慣于去與人爭奪,辯駁,甚至心機深沉地籌謀著去得到這一切。 她從未接受過這么明目張膽的偏袒,一時反倒無措。 “蒼柏,”盛鳴瑤猶豫了幾秒,終究是開口問道,“你不覺得你太信任我了嗎?” 太信任了嗎? 的確如此。 說到底,在幻境中,蒼柏與盛鳴瑤也不過是幼時相熟,而后兩家各有機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余年未曾相見。 可蒼柏所做的一切,都遠(yuǎn)超于幻境設(shè)定中應(yīng)該做到的“本分”。 “太信任了?”蒼柏牽起嘴角,“我倒不這么認(rèn)為?!?/br> 他放下筷子,像是能感受到盛鳴瑤心中糾結(jié),眉梢微揚,莞爾道:“反倒是你,愿意與我同行,難道不是太過于信任我了嗎?” 盛鳴瑤怔住。 確實如此,倘若放在過去,讓她孤身與一個成年男子同行,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我知道阿鳴jiejie自幼學(xué)習(xí)劍法,此番愿意同我一起赴險,等于讓我更多了一層保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何來‘太信任’這一說法?” 蒼柏不愧是蒼柏,他將分寸掌握得很好,一言一行,極容易讓旁人對他心生好感。 盛鳴瑤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一點,就在于她比蒼柏想象中,更了解他。 “別說這些客套話了?!笔ⅧQ瑤故意長嘆一聲,半開玩笑道,“你若是想要拒絕一個人,這套話術(shù)可以原封不動地用上?!?/br> 蒼柏眨眨眼,歪了歪頭,頗為好奇:“這話又怎么說?” 盛鳴瑤揚眉一笑,學(xué)著蒼柏的口吻,壓低了聲線,開口道:“我與你自幼相識,不愿你身處險境。更遑論天洞極其危險,你若能在后方幫我穩(wěn)住蒼府大大小小的事宜,遠(yuǎn)比陪在我身邊,更讓我安心?!?/br> 說完后,盛鳴瑤變回了自己的聲音,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慵懶道:“無論是誰,你都會這樣從容有禮地對待他們。都會讓那些人覺得,你對他們很好很好?!?/br> 盛鳴瑤話未說完時,蒼柏依然嘴角上揚,等她話音落下后,更是一下笑出了聲,聲音清越,眸中都染上了點點笑意從,璀璨得似是盛滿了星屑。 “怎么?我這話說的不對?” 蒼柏?fù)u頭,淺笑:“這話說得對極了,那你可想聽聽看我的真心話?” 盛鳴瑤瞇著眼,靠在門邊,輕哼一聲:“你說說看。” “若論起真心,我只對阿鳴jiejie好。” 少年嗓音清越,干脆利落地說出了這句話,他睜開眼,眸中的直白坦然竟讓盛鳴瑤一時不敢與他對視。 “無論對錯,也不管是非——這樣的‘好’,我只給阿鳴jiejie?!?/br> 盛鳴瑤怔住,手搭在門板上,到底沒有徑直離開。 一剎那,心間死水怦然掀起漣漪,一圈一圈在心尖漾開,像是在枯寂已久的池塘中央點燃了煙花。 “……從沒有人與我說過這樣的話?!?/br> 短暫地沉默后,盛鳴瑤側(cè)過頭,對著這位神秘的少年粲然一笑。 蒼柏雖然看不見盛鳴瑤的神色,可他也能感受到對面人的情緒,見她開心,于是也笑了起來。 盛鳴瑤背過身,認(rèn)真地說道:“你也是不同的,蒼柏。” 無論是浮蒙之林的初遇,還是遇見禍月后的孤身前往,蒼柏對于盛鳴瑤的意義,從來都與旁人不同。 “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起?!?/br> …… 這一夜睡得還算舒坦。次日一早,盛鳴瑤與蒼柏便根據(jù)定下的路線,趕往了據(jù)說位于一片荒林中的天洞。 在出發(fā)時,蒼柏就將自己所有備下的武器種類展示在了盛鳴瑤面前。盛鳴瑤也不客氣,果斷地拿回了那把眼熟的紅金紋匕首,又挑了一把長劍別在腰側(cè)。 一路上,兩人解決了不少小陷阱,也殺了些妖化的野物——這也讓盛鳴瑤越發(fā)肯定了自己對于天洞的猜測。 天洞釋放出的妖物,大抵是根據(jù)現(xiàn)世中妖物的削弱版本。 不巧,半路上,他們就遇上了另一隊人馬。 兩隊人馬面面相覷,蒼柏繃緊了下頜,誰也沒先開口。 這里最靠近那片無名荒林,通常不會有人愿意經(jīng)過,此刻來此,無非是一種原因。 他們同樣都對天洞懷有好奇之心。 “天洞”雖然被傳得危險無比,神乎其乎,但同樣有人說,若是能合上天洞,能得到常人想象不到的財寶與福運。 對面人的年歲同樣不大,瞧著衣著,大部分也是公子小姐。兩隊人馬狹路相逢,彼此打量,難免有比較之心。 知道面前是熟人,盛鳴瑤不愿弄得劍拔弩張。 按照幻境規(guī)矩,她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開口詢問道:“看著幾位的模樣,可也是為了天洞一事而來?” 這幾人無論男女,俱是一身勁裝,更遑論其中還有熟人,很容易就猜透了他們的來意。 “沒錯,我們都是為了天洞一事來此?!睘槭椎姆垡滦」媚飶鸟R背上躍下,她腰間挎著大刀,幾乎比她的身量都高,“我是阮綿,胡西城阮家的阮綿?!?/br> 阮綿小姑娘穿著一身利落的獵裝,從上面斑駁的血跡,依稀可見她一路走來同樣不太平。 站在阮綿身側(cè)的幾人,聞言同樣望了過來。其中一個穿著紫色錦衣的青年看著兩人衣衫上的血跡,調(diào)侃地笑了笑:“你們兩個身手不錯哦~” 這人看著風(fēng)流不羈,實則卻是幾人中氣息最為干凈的一個。盛鳴瑤對他觀感不錯,落落大方地沖他點了點頭。 誰料這小子被盛鳴瑤這一笑弄得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只說道:“我叫長孫景山,你們叫我景山就可以了?!?/br> 見有人開了頭,其余幾人紛紛上前見禮,打破了原先的冷凝的場面,連帶著野外冷清的氣氛都變的熱鬧。 “蒼兄可是出生于梧州蒼家?” 說起‘梧州蒼家’四個字時,長孫景山的眼睛閃閃發(fā)亮。 若說原先他還在質(zhì)疑這個看上去并沒有那么強壯,又身有眼疾的少年的能力,但在聽見了“梧州蒼家”后,長孫景山立刻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完完全全地信服。 前幾次天洞出現(xiàn)時,都是由蒼家的人合上的,在所有經(jīng)歷過那一切的人心中,蒼家地位超然,不可撼動。 這種想法代代相傳,長孫景山是個熱血少年,又對這樣的俠客傳說分外感興趣,瞬間將目光黏在了蒼柏身上。 有這樣一個性格跳脫的人帶頭牽線,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熱鬧。 算上盛鳴瑤和蒼柏,這里統(tǒng)共十二個人,年歲都不大,好幾個都是憑借一腔熱血來解決天洞一事。因此在聽說蒼柏出身于梧州蒼家之后,都對他敬佩不已。 盛鳴瑤刻意流行,仔細(xì)觀察了一番,見蒼柏周身氣息淡淡,不過終究沒有如在林鎮(zhèn)遇見那孩童時的厭惡不悅,也稍稍放下心來。 只要蒼柏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愿,盛鳴瑤都會選擇放棄與他們組隊的想法,哪怕這樣會讓此行更加困難也在所不惜。 對于盛鳴瑤而言,蒼柏也與旁人不同。 就在眾人圍在一起時,地面開始顫動。 起初是微不可查的抖動,除了阮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外,無一人感知。 “你們有沒有察覺到什么不對?” 阮綿放下了手中地烤rou,遲疑地問道,“就……空氣中似乎有一絲腥味?” “沒有啊?!币粋€穿著藍(lán)色長衫的弟子否認(rèn)道,“我覺得——” 他話音未落,這一片土地忽然開始顫抖,連帶著周圍稀松錯落著的樹木都開始劇烈的搖擺,在一聲不知名生物的長嘯后,其中一顆大樹甚至應(yīng)聲而倒。 地上燃起的火焰已經(jīng)在混亂中被人熄滅,所有人都握緊了自己的武器,警覺地向四周張望。 不用他們等候,又是一聲長嘯傳來。 這一聲長嘯明顯比之前的更加響亮,連帶著更加明顯的血腥氣中林中傳來,樹枝震動仿若地龍翻身。 幾乎是同時的,一直巨大的妖獸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這只妖獸毛色發(fā)黑,身上隱隱有雷點閃過,體型約莫是普通老虎的三到四倍,四肢尤其強健有力,張口咆哮間地動山搖。 雷點系妖獸,至少七階,比曾經(jīng)與朝婉清下山那次遇見的,更為恐怖。 盛鳴瑤手握長劍,立在小山似的妖獸面前,心涼了半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這只妖獸一邊長嘯著向眾人沖來,唯獨在盛鳴瑤面前時,周身殺氣一收,硬生生了下來,鋒利的腳掌與地面發(fā)出了刺耳的滑裂之聲。 這只雷電系妖獸小心翼翼地繞開了盛鳴瑤。 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后退,踮起腳尖,就差跳一曲芭蕾。 表現(xiàn)的好像盛鳴瑤身上有什么他極度恐懼的東西。 ……這場景真是該死的令人眼熟。 果然,在繞開了盛鳴瑤后,這妖獸到是又恢復(fù)了之前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奮力向蒼柏、阮綿等人攻去。 “我們需要引走它?!笔ⅧQ瑤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大喊,“此片荒林位于兩城交接之處,若是讓他進入城中,必然會傷及無辜?!?/br> 這話說得很對,七人心如明鏡,各顯神通,居然將這看著兇猛無比的妖獸牽制到難以再往外奔跑。 不過,他們能做的,也僅僅如此罷了。 場面一時陷入僵局,盛鳴瑤知道,現(xiàn)在攻擊妖獸如果不能一擊斃命,那么很可能挑起妖獸的怒火,也不知幻境中的妖獸若是狂化起來,是不是和現(xiàn)世中一樣可怖。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是曾經(jīng)的場景再次重現(xiàn)。 盛鳴瑤嘲諷地勾起嘴角。 這一次沒有“朝婉清”,可盛鳴瑤心甘情愿地愿意出現(xiàn)“朝婉清”。 為了自己熟悉的伙伴與朋友,盛鳴瑤不介意再次自己再次被當(dāng)成了誘餌。 因為這一次,她相信自己絕不會被拋棄。 “這妖獸不敢攻擊我。”盛鳴瑤率先開口,一劍揮去,只在妖獸身上留下了淺淺一道血痕。 “不如……” 不等盛鳴瑤將后面的話說出出口,就聽阮綿一聲怒喝,身量不高的小姑娘憑空躍起,直接從妖獸面前跳到了它的身后,直接用自己的大刀斬斷了對方的尾巴。 盛鳴瑤:是我錯估了戰(zhàn)斗力。 她終于懂了當(dāng)日在談及“狡辛兔”一族,自己說阮綿“可愛又軟萌”時,蒼柏為何會露出那般微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