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節(jié)
顧先生這一下沒有下去,就極有可能留給他們中任何一個。 天世集團大門外,顧君之眼里平靜的猙獰退去,看著狼狽不堪的她,血順著她下巴一滴滴落下,其實不恐怖,他見過很多傷勢,她的足夠輕。 但忍不住從五臟六腑開始顫抖,驚懼、害怕:“我松手了……”他聲音很低,開口的時候目光、身體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急于討好主人的大狗。 郁初北頭很暈,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這個樣子,被人圍觀只會造成恐慌! 郁初北心底難受的上了車。 司機急忙回到駕駛座。 顧君之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坐了進去。 郁初北捂著額頭,靠在后座渾渾噩噩:“去醫(yī)院。” 司機想起車不能開。 另一輛車已經停在旁邊。 郁初北焦躁的顯而易見,打開車門。 顧君之已經更快一步的下了車,為她打開車門,討好、小心、又卑微。 郁初北突然想冷笑,剛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他還是所有人的主宰,輕易碾死所有敢讓他不痛快的人,看看她現在這個鬼樣子!就是最好的下場! 還提什么讓他心有敬畏,別到頭來自己都被她弄死了,人家記憶重啟,繼續(xù)逍遙自在! 郁初北知道她沒有理由的遷怒了,身體的疼痛,讓她不講理的用最大的惡意否定眼前的人!埋葬他的好!以偏概全的否定他所有的閃光點!就是要討厭他!蔑視他!恨不得整死他!讓自己因為疼產生的痛降低一點。 郁初北一腳踢在門上。 綿軟無力! 因為無力,她更焦躁,直接換了車。 顧君之急忙上車,給她拿紙巾想幫她捂?zhèn)凇?/br> “走開!”郁初北毫不留情的撥開他。 顧君之再次捂上去。 郁初北再次撥開他! 他捂上去! “滾!” 顧君之不為所動,執(zhí)著的做著他認為對的事。 644相峙(二更) 他神色虔誠,目光堅定,少年的容色仿佛發(fā)著光,嬉笑怒罵、嗔怒喜樂都寄托在眼前的人身上一樣,就是想她高興,讓她滿意,仿佛沒了自己的靈魂,只求一個不被拋棄的結果。 郁初北推開他的手。 顧君之這次沒有被她推動,她留下的每一滴血,都讓他目光發(fā)緊!體內被壓制的不甘、暴躁、殘虐似乎想沖破什么掀非出來。 ……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像被眾多自然災害侵略過,此刻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土地,一直流淌的血河,好像被掀翻,到處彌漫著殘暴、殘缺的靈體。 嘶鳴聲在黑暗中交織,各種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仿佛十萬二十萬的靈魂在交頭接耳,有數不盡的的黑霧要從山的那一邊蒸騰而出。 白衣少年早已經不釣魚了,河水上翻,到處都是沒有疏離的惡念和殘暴。 黑衣少年目光焦灼的望著枯洞的方向,只能是她出事了!剛剛凝視的身體沒來由的緊張:“快想想辦法!”他不再她身邊!她能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顧! 河流的盡頭,小小的幼苗隱沒在不起眼的尸山血海中,僅僅長高幾厘米的幼生體瑟瑟發(fā)抖,突然睜開眼睛的人,想嗅到了美味的惡鬼,平時動都不能動一下的身體,此刻幾乎穿透石壁要掙扎出去。 顫抖的葉子在黑霧中縮卷,但在一絲黑氣幾乎要破洞而出時,一片嫩黃,脆弱,還不足以演變成深綠色的葉子緩緩落下,貼在了山洞碎裂處…… 山體劇烈的震蕩起來。 山洞中的尸體被碾碎重生,一團黑霧追逐著一刻缺了一片葉子的小幼苗,要將它碎尸萬段! …… 醫(yī)院診室內。 醫(yī)生一聲不吭的為‘患者’上藥。 顧君之彎著身要幫醫(yī)生打下手。 郁初北立即冷著臉轉開頭。 醫(yī)生剛剛擦血的棉團被滑開,沒有落到實處,平日遇到這種事早已經發(fā)火的醫(yī)生,此刻就像什么都沒有感覺到,重新拿一個棉團,自己主動將椅子轉一轉,繼續(xù)為夫人處理傷口。 顧君之有不厭其煩的跑到另一面。 郁初北又轉過來。 三個人為了一個小傷口,折騰了兩個小時才處理好。 整個過程里,郁初北沒有和顧君之說一句話,甚至最后,都不再躲他,完全當這個人不存在,任醫(yī)生為她處理傷口。 顧君之接了藥從醫(yī)院出來。 郁初北已經上了車,走了。 另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停在顧先生身邊,唯恐顧先生再故技重施,沉默的像它的顏色一樣,恨不得融入暗下來的夜色里。 顧君之站在醫(yī)院門口,想被拋棄的獨行者,他靜靜的看了一會車子離開的方向,默默的上了車。 司機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先生這樣安靜的上來的。 那……到了目的地,會殺了他。 畢竟……顧先生今天的好脾氣也快到臨界點了。 不管司機心里在想什么,平穩(wěn)的將車開了出去。 …… 郁初北上樓,直接回了臥室,鎖上門。 顧君之晚了一分鐘回來,輕而易舉的推開臥室的門。 金穗小區(qū)單元樓樓下,司機看著空空的走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顧先生竟然什么都沒有做…… 郁初北趴在床上,很煩他怎么進來的,但因為不想理會他,硬壓著什么都沒有說。 顧君之好似才知道自己惹了人厭煩,不管他怎么討好,都不會被原諒,所以他站在門口,怯生生的沒敢靠近。 臥室里久久的沉默著。 顧管家送來了晚餐,又悄無聲息的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 顧君之垂著頭,聲音壓的很低,隱隱帶著男人克制哭泣的暗啞和倔強,還有他放棄尊嚴,拋開一切的哀求和挽留:“你會不要我嗎……就像他們當初都不要我了一樣……” “……” “因為我不好,總令你們失望……” “……” “我一開始就該死掉是不是……” …… 視屏另一端,夏侯執(zhí)屹、葉杰澤臉色難看,想起顧先生心理學滿分的恐懼,他想攻略一個人輕而易舉,何況還是朝夕相處的的女人,弱點幾乎一掐一個準! 等他‘哄’好了顧夫人,就是被算總賬的時候。 …… 顧君之頭垂著更低了,像被現實壓彎了最后的脊梁:“我那個時候死了就好了……” “……” “我沒想騙你真的!我沒有!我就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忍不?。∥颐髅鞑皇沁@樣的,我當時……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們說的對,我就不該活著,我……是個瘋子……初北我是不是像他們說的不正常,我……” 郁初北突然坐起來!盯著他!目光里的諷刺掩都掩不?。∧悴皇遣徽?!是你太正常了!邏輯多清晰!那一句現實前后矛盾頻臨崩潰! 顧君之的心像被人瞬間撕開!攪動!爛的面目全非! 郁初北就像沒有看到他眼底碎了的信仰!就這么直直的看看他,不退縮不退讓!盯著他眼底一點點加深的痛苦和無望的掙扎!不同情!不安慰! 似乎是為了證明她的冷血!似乎是告訴他,就是看著他墜入深淵她也不會原諒他的謊言! ------題外話------ 我看到su素描硬給這篇文拔高了一個精神境界。 咳咳!我覺得群眾的眼鏡是雪亮的!說的對!就是那個意思!(#^.^#) 645我錯了(一更) 你可憐! 你多可憐!別人都不可憐!就你可憐!所有人都該為你的可憐讓路!不讓路的都該死是不是! 顧君之搖頭,初北不會對他不好,初北一定在心疼他! 顧君之清楚地記得這個人輕易的劃出一張張讓她談圍觀者的設計圖,這個人刀工又有多好,這個人悠閑的狀態(tài)也能輕易解決她解決不了的問題。 還有懷福寶的時候,她又是怎么看著自己整整針扎了三十天!她不對所有的事秋后算賬!就是問他說過的話是不是都是狗屁! 顧君之瞬間撲過去:“你不能這么對我!你說過原諒我的!你說過!” 郁初北倔強的臉反抗他的力度都沒有,直接被他撲在床上。 顧君之似乎沒料到輕易就把人撞到了,慌張又爬起來:“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放手了,我沒有打那個手機,剛才送我回來的司機我也沒有動手,我已經改了,所以你不能生氣,你沒有理由生氣了,初北!你不應該生氣了!” 呵!原來在他的想法里,他該弄死那些人嗎!委屈他了! “你為什么那么看我!我說的不對!我沒有動手!我都已經沒有動手了!” “我——不——信——任——你——了——” “你不能,你不可以這樣,我……”顧君之慌亂不已:“我都已經改了……你該繼續(xù)愛我,你該對我好,你該安慰我,你該……” “我該什么!我對著一個謊話連篇的人該什么!”郁初北起身向外走。 顧君之瞬間把她甩回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