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節(jié)
郁初北看著他。 高成充覺得夏侯執(zhí)屹這一句也夠狠!而且是大實話!顧先生盛怒之下,把孩子當破布撕了撒氣也極有可能! 夏侯執(zhí)屹溫順的點點頭,卑微的看著顧夫人,展現(xiàn)著自己最大的誠意。 古教授拉回郁初北的注意力:“想必夫人也知道了,顧先生性情不好,不適合談戀愛,更不適合成家,這么多年了,我們一直欠郁女士一個歉意。但請郁女士相信,我們知道您和顧先生的關(guān)系時,你們的事情已經(jīng)開始了,沒有及時阻止您,讓您和您的家人遭遇不幸,是我們失職……” 高成充不說話,他沒有夏侯執(zhí)屹和這些醫(yī)生能攻心。而夏侯執(zhí)屹、古醫(yī)生的話在為顧先生做翻盤般的掙扎。這兩個人都擅長把死的說成活的。 古教授目光幽沉,似乎這么多年來承載著不能承受的重量。 夏侯執(zhí)屹對郁初北充滿了愧疚,為她遇到顧先生為她被顧先生選中,為她窺到的冰上一角。 郁初北在兩個人的目光慢慢熄滅了其中的倔強:他不好!她……知道…… 沉默的氣氛在幾人間蔓延,仿佛誰心里都有一個沉重的故事,找不到開篇、縷不順結(jié)尾,困在其中,就等著哪天死后才能超脫。 無奈又肯定的聲音在房間內(nèi)響起:“初北,他真的很愛你?!毕暮顖?zhí)屹沒有說謊。 古教授這個年齡不談感情,也說的冷肅:“說愛有綁架你的嫌疑,其實就是他離不開郁女士,非要你陪著他,而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而已?!币驗椴慌阒透黄饻S亡。 夏侯執(zhí)屹就不該讓這個老東西過來!專業(yè)拆臺是不是!愛情這個詞足以成為一切私欲的遮羞布!用起來多容易讓人接受! 古醫(yī)生覺得以郁初北的感情經(jīng)歷,后者更容易讓她想明白事情。 郁初北看著這里所有人,他們隸屬于顧君之……屬于一個完整的圍繞顧君之運行的勢力!孟總口中不太好違逆的集團。 而且,她反過來仔細想想顧君之又做錯了什么?他人壞,他想那么壞嗎!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想像正常人一個活著,他還給他自己弄了一個不聰明的人格,向往著平凡的他自己。 可偏偏世界沒有給與他同等的善意,他們在他那么小的時候就開始傷害他,就連他父親都想看著他去死。 他沒有跟自己說懷孕的事,就看著她像個白癡一樣針扎那么久,事后還一臉無辜的來安慰自己! 但不讓他這么做,他能怎么做。他本就討厭孩子!這些圍追堵截也要給他不痛快的人,他怎么能喜歡他們!他能讓她留下來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難道指望他一開始就心無芥蒂嗎! 所以,顧君之做錯了什么,他不高興不能發(fā)脾氣!他不能耍小心眼,他就該以德報怨,美麗如花、心思機敏又善良?他應(yīng)該在綁架案發(fā)生的時候遵從那些人的意愿去死?而不能長成一個壞孩子? 郁初北發(fā)現(xiàn)知道了真想又如何,她也找不到甩他一巴掌罵他禽獸不如的點! 他是讓她痛苦,躺在手術(shù)室上的時候像一個笑話,看著她掙扎不安,出他心里的一口惡氣。 但也僅僅一個多月而是,事后漫長的九個月,幾十年,他都要是不是想起這些可惡的人。 所以他陰險嗎!他可惡嗎!他玩弄了她嗎? 沒有,他只是生氣了,對她發(fā)了一頓張揚的大脾氣。 郁初北嘆口氣,覺得……覺得……她該看一下心里醫(yī)生……看哪一天約一下合適。 …… 夏侯執(zhí)屹看眼古教授。 古醫(yī)生老眼昏花,坐在座位上垂著頭,失了水分也不掩貴氣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擦著手里的眼鏡,此刻放松下來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也怕出事,所幸…… 高成充在一旁吞云吐霧!極力緩解剛才的壓力! 郁女士已經(jīng)離開半個小時了。 590和樂融融(二更) 但幾個人還沒有從一種朦朧的意識里回過味來。 尤其夏侯執(zhí)屹難以相信古老頭都說的那么重了,郁初北還能為顧先生說兩句后,雖然說的含蓄,但明顯是維護居多,走的時候,還肯定了他們的態(tài)度。 這是多愛他們顧先生……他都快相信他們之間有愛情了,因為顧君之那種人,都有人覺得懵懂無知,需要呵護,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值得全世界溫柔以待…… 葉醫(yī)生溫柔的幫老教授將眼鏡戴上,到底受不了自家老教授受的這份委屈:“還是沒有發(fā)生在她身上,顧先生綁她一次,夫人就知道厲害了。” 可不是嗎,害的他下面苦口婆心的話和顧先生童年悲慘的過往都沒有用武之地,他還準備了一系列當年的留檔,保證顧夫人看了母愛泛濫。 高成充將煙踩滅:“那可未必!真發(fā)生了,我怕他們能h起來!”美其名曰愛的互相傷害! 夏侯執(zhí)屹頓時一陣惡寒。 古醫(yī)生扶著徒弟的手站起來:“好了,夫人對先生的心毋庸置疑?!比ツ甑臅r候,顧夫人沒讓顧先生養(yǎng)成不良的性愛好,就說明她不會一味的縱容先生,至少還是正常的理性疼愛,,不至于沒有理智到什么都慣著他來。 有克制方能守心,夫人對先生是盡心盡力了。 誰能說不好,都這樣了,沒有把鞋底糊顧先生臉上,夏侯執(zhí)屹如今也不求了,反而覺得自己一開始帶著情緒與夫人交流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 “媽,給你和我爸一身買了一身保暖,天氣冷了,一早一晚的注意別著涼?!?/br> 郁mama神情溫和,平時吊梢一般犀利刁鉆的眉眼,如今都溫柔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手術(shù)過后元氣沒有恢復(fù)過來的緣故,說話也細聲細語的,也沒那么爭強好勝了:“你看你又亂買東西,小四都惦記著呢,你身體不方便,別總亂跑,最近孩子還好嗎,有沒有鬧你?” 郁初北看著自家媽對待自己時鄭重、認真的神色,說沒愧疚是不可能的:“挺好。” “那就好?!笨贪寰兄敗?/br> 郁爸爸將東西收到一邊,女兒說是一身保暖衣褲,其實不止,還有很多補品的藥材??伤膊桓叶嗫匆谎?,唯恐惹了女兒不高興。坐在旁邊陪著女兒說話。 郁初北看著一左一右圍著自己,唯恐自己感受不到家庭關(guān)愛的父母,愧疚難當:“我給媽的美容卡怎么沒有消費記錄呢,那是年卡,媽您不用也是一年實效,再不用就浪費了。” 郁mama有些驚訝:“還能過期?” “當然了一張六七萬呢,就這么浪費了多可惜。” 郁mama覺得心尖尖都要痛醒了:“媽一會兒就去?!?/br> 郁初北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摳門還是沒變:“爸,沒事也出去走走,釣釣魚、健健身,多認識一些同齡人,遛鳥、逗狗也養(yǎng)一樣,總在家里也悶得慌。” “不悶不悶,你不用總惦記我們。” “要不爸去學(xué)車,我車庫里還有幾輛,等爸學(xué)會了,我送爸一輛,敞篷、跑車隨便爸喜歡?!?/br> 郁爸爸聞言趕緊讓她停下,讓女婿知道了,誠惶誠恐的開口:“不用,不用,小四那輛就夠我們用了,不是,二丫頭我不是說你的東西不好,我——” 郁初北打斷他:“知道,我這不是看爸天天悶在家里無聊嗎,本來想接你跟我一起住,但你也知道大車二車太鬧騰,我怕他們再折騰的你們不能清閑?!?/br> 梅芳云、郁爸爸頓時松口氣,有種自己又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的錯覺,覺得身心舒暢再不敢多求,但也謹小慎微的回答:“大少爺、二少爺養(yǎng)的好?!?/br> “媽,你也跟著他們亂叫?!?/br> 梅芳云溫和的笑笑,不接話,她是想隨便叫,但人家親爸未必樂意,有點距離就有點距離吧,他們本也沒有什么能交孩子的,連倚老賣老的可能性都沒有。 郁初北不想看二老無精打采的樣子:“天世最近有一個工程,室內(nèi)水電這一塊我想交給小四做。”爸媽就盼著小四有出息,這樣的話,他們肯定高興。 梅芳云趕緊搖頭:“不用,不用,他現(xiàn)在挺好的……”明明嚇的嘴唇顫抖,還要眉目和善的強撐:“讓他自己努力,年輕人還是一步一個腳印才走的穩(wěn)當。” 郁初北還想再說些什么,至少補償二老,讓他們后半輩子無憂,兒女都趁心意。 但看著他們與自己說話時強撐的神色,郁初北沒臉說自己過來是緩和關(guān)系,明顯是讓兩位老人家添堵,弄過不好,自己過來一趟,他們晚上都余波未平的吃不好飯:“媽還想大姐離婚嗎?”媽如果想把大姐留在身邊,她也可以不要臉的私自干預(yù)一次! “她都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你別為她cao心,還能總管著她嗎,她不立起來,孩子們以后也全指望你,沒有這樣的道理?!?/br> 郁初北被自己媽深明大義的樣子,弄的萬分慚愧,顧君之那個兔崽子簡直! 郁初北沒不好意思再坐下來,確定爸媽沒什么缺的,趕緊離開了。 郁爸爸站在小區(qū)門口,看著開走的一輛輛豪車,二女兒的排場,有種,小四能在這位二女婿手里活到現(xiàn)在,真是自家祖墳積德的錯覺,如果小三小四但凡有一點像他和老伴……他們還能不能在看到兩個孩子。 簡直……不敢想。 “他爸,看什么呢?” “天真好,要是在莊里,我們這時候正摘果子呢吧?!?/br> “哎呀,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的趕緊去美容院,你自己先回去吧?!辈坏人珠_口,趕緊去占美容院便宜去了! 591最愛我(一更) 車上的氣氛十分沉悶。 郁初北想到父母亦步亦趨送她的樣子,不敢不送出門的小心謹慎,對她連臉色都不敢擺的謙卑神態(tài),什么心情也沒有了。 如今的情況,她甚至不能托著迤嬴去道歉,恐怕迤嬴還沒有進門,他們先嚇暈了! 想到顧君之做的事!郁初北就生氣!那幾天明明他們一直在家,偏偏那一天公司突然就有事了還嚴重到非她去不可的地步! 想到從一開始就是迤嬴計劃好的,郁初北覺得心氣更不好了!看來他是把她的話,全當成了耳旁風! 就說人不能慣著,她一直覺得他年紀小不懂事,就是做了什么,自己見他認錯態(tài)度良好又可憐兮兮的,十之八九都原諒了他! 現(xiàn)在看來就是原諒的太輕易了??!讓他覺得做什么都行!膽子越養(yǎng)越大!以至于把她說過的話當廢話!現(xiàn)在看來不沖他發(fā)火,不打不治他不知道不長記性! 就是該對他來個痛快的他才知道收斂! 郁初北氣的心口疼! 司機想問夫人是去超市還是直接回福安庭院,但見夫人臉色難看,司機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郁初北突然想知道顧君之在做什么,拿起手機給易朗月打電話:“他在忙嗎?” 易朗月頓時左右為難,他知道夫人剛從兩位老人那里出來,現(xiàn)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希望能與顧先生待在一起獲得安慰,而且葉醫(yī)生那里的事他也知道了。 但——顧先生他也得罪不起,顧先生的工作時間不讓任何人打擾,未必不會把顧夫人趕出去!到時候就難看了。 易朗月思來想去,只能硬著頭皮答是,不過下一秒立即給出折中方案:“要不……夫人過來接替我的工作?”以前夫人也給顧先生做過秘書,這樣夫人也能離顧先生近一些。 郁初北聞言有些意動,她現(xiàn)在想見見他,待在他身邊,哪怕不說話,遠遠的看著也行,但想到易朗月的工作量,和她略微疲憊的現(xiàn)狀:“不了,讓他注意休息?!?/br> 易朗月松口氣:“知道了夫人?!?/br> 郁初北收了手機,臉色好了很多:“回福安?!?/br> …… 顧君之正好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易朗月的神色。 易朗月臉上本就恭敬的臉色瞬間更恭敬了三分:“車已經(jīng)安排好了,顧先生請。”顧先生下午三點與慕氏集團有一項合作要敲定。 顧君之系腕上紐扣的舉動停了一瞬。 易朗月等了片刻,沒見顧先生動,剛要抬頭,顧先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向外走去。易朗月松口氣,急忙跟上。 他剛才在和郁初北通電話…… …… 晚上六點多,顧君之的車停在樓下。 顧管家收到通知早已殷勤的開了房門,準備好拖鞋,隨時準備迎接。 家里的用人各回各位,沒有必要出現(xiàn)在客廳的已經(jīng)全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