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jié)
511演技是個好東西(一更) 消音后沉悶的聲響在門上留下烏黑的打穿痕跡。 門口的保鏢默契的互看一眼,向兩側又挪了挪,當什么都沒有看見。 …… 冬日的清晨哈氣成霧,天亮的越來越晚,樹梢上夢了一層薄薄的霜。 郁初北早就醒了,圍著圍巾穿著大衣,天還沒亮急急從酒店趕回來了。 怎么能不想兩個孩子呢,平日本就見不到,虧欠良多,但誰讓孩子爸也不是省油燈,比兩個孩子更可憐一點,心也就偏著孩子爸爸去了,所以說三天就三天,除了慣著孩子爹也沒有辦法。 可三天時間過了。 郁初北哈著氣跑上來,精神氣爽的站在2002門口,下意識的去看2001,咦?換門了,怎么想到換門了! 等等!郁初北精神陡然緊繃!換了門肯定鑰匙也換了??!不想自己回家了! 郁初北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忍了,忍了,自己娶回來的丈夫,就是跪著也要寵下去! 再說了孩子重要,讓他換門去吧!郁初北沒再管2001,期待的推開2002的門。 2002內漆黑一片,那天她離開時是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甚至因為吳姨沒有了這棟房子的管轄權,桌上落了一層淺淺的灰。 郁初北前一刻多有希望,現在就有多失望,可情緒稍縱即逝,理智依舊在:沒有回來這邊嗎? 郁初北從房間出來,看向門口的安保。 “夫人早。” 郁初北本想問問,又收住了:“早。”他們未必知道,解了圍巾,給吳姨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郁初北的臉色瞬間難看,神色中的輕松淡去,夾雜著焦躁的惱怒!他什么意思!他給我滾出來說什么意思!不要仗著有病就成天不干人事!當她泥捏的性子!不會反擊是不是! 郁初北克制著自己踹死顧君之的沖動,硬生生讓自己穩(wěn)住脾氣,給易朗月打電話,聲音很快在樓道中響起。 郁初北掛了手機。 易朗月很無奈都被夏侯執(zhí)屹先推了出來,然后自己整理整理西裝,風度翩翩的走出來,絲毫不減昨晚的狼狽。 兩人本以為能逃過一劫,就是剛才見顧夫人比他們預料的更早的時間出現,也幻想著顧夫人一氣之下走掉,這件事不了了之,結果……果然是他們想的太圓滿。 易朗月自知理虧,客氣的上前:“夫人早。” 夏侯執(zhí)屹堅持自己表哥身份不動搖,態(tài)度上微微隨意一些:“初北早?!?/br> 郁初北對夏侯執(zhí)屹同樣不一樣:“早?!比缓笾苯涌聪蛞桌试拢骸昂⒆觽兡?,你說三天的!”說好三天她才忍的! 易朗月頓時覺得頭大,如果可以,誰也不想讓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步發(fā)展!尤其不想看到兩人吵架:“顧先生……延長了三天的時間……” 延長你媽!郁初北都要恢復年輕氣盛時不要臉的臟話本性了!但自家老公的尿性能磨人!郁初北克制力也向來可以,耐著性子開口:“延長了幾天?” 這個……易朗月忍不住去看夏侯執(zhí)屹。 夏侯執(zhí)屹心想你看我干什么!問你呢!但心里也沒底,要不然他也不會不放心的一大早就出現在這里!顧夫人很多時候好說話,不計較!可顧先生在夫人的母親天性上做文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當初小顧先生尋死覓活鬧成那個樣子,軟硬并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依舊擋不住郁初北把孩子生下來!今天這件事就能善了了!更何況夫人與這位顧先生關系還不好。 易朗月硬著頭皮開口:“顧先生沒有說!” 郁初北聞言直接炸了!“什么叫沒說!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看了!我忍他三天是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沒有數嗎!得寸進尺上了!他管天管地還管我看孩!” 易朗月趕緊上前:“夫人冷靜,夫人你冷靜——” “讓開!我冷靜什么!”郁初北直接向2001去了!抬腳就要踹門! 夏侯執(zhí)屹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冷靜又魔幻:“夫人冷靜點,顧先生不是會理會這些閑事的人,但卻開口了,夫人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先生無聊,想因此跟你多說說話呢,畢竟夫人一走就是三天,顧先生一個人在這里,昨晚……開槍自殺,幸虧我們發(fā)現的早……” 郁初北瞬間轉頭看向夏侯執(zhí)屹。 夏侯執(zhí)屹神色落寞又悲傷! 易朗月tm要為夏侯執(zhí)屹的邏輯跪了!他怎么想到的這么逆天的‘答案’!而且張口就來!單憑這手神棍般的變臉本事就不是普通能駕馭的!他們顧先生自殺是正常傾向,每個月不來幾次,竟然也能說的這樣凄婉、哀怨! 夏侯執(zhí)屹深深地嘆口氣,完全沒有心里壓力,女人嗎,同情心會重一點。 何況!看著兩人打起來嗎!媽的,打斗中被顧先生失手打死了,轉身打完人格變了!艸!誰死! 夏侯執(zhí)屹眼底的‘落寞’帶著深深的‘哀傷’:“夫人也別生氣……顧先生這些年其實很寂寞,尤其這位顧先生,他工作強度大,生活單一,沒有愛好,每天的工作結束后,像個休眠中的機器,看著就讓人孤單。 而且夫人也是了解這位顧先生的吧,他不與人交流工作以外的任何事,不要說是孩子,就是您,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上床,他多看你一眼算我輸,可……” 夏侯執(zhí)屹仿佛說到了什么傷心的地方,抿抿嘴,轉頭,好像在克制住情緒。 易朗月也默契的‘克制’著情緒,為夏侯總裁的演技折服的五體投地。 夏侯執(zhí)屹好似好不容易埋葬了聲音中的哽咽,開口:“但他偏偏難為您和兩位少爺了,這還是顧先生頭一次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情……”說著像終于看到兒女長大的老父親一樣,拿出精致的手帕,含蓄的—— 沒有眼淚,又行云流水的收了回去。 易朗月轉過身,他怕自己受不住良心的譴責!也怕一會在顧先生那里雞飛蛋打!眼不見為凈! 但外人看來,則是悲傷不已,不愿面對! 四位保鏢都懵了!但狼狽為jian多年,在系統(tǒng)的訓練下,幾人依舊面無表情!好像昨天的門都沒有換過一樣!避開暴虐上司的也不是他們。 夏侯執(zhí)屹毫不受影響,普天之下,臉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我覺得……先生可能……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讓人陪他說說話……畢竟,你經常不理他,可……先生又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方式方法用錯了……”先生真是太可憐了!“昨天那一槍……” 夏侯執(zhí)不忍再說,顧先生真是太可憐了。 郁初北看著夏侯執(zhí)屹,沒有順便甩一個諷刺的微笑,是介于對方身份值得她尊重。 夏侯執(zhí)屹看著面無表情的郁初北,心里有那么點疑惑:不管用?不可能啊。 但夏侯執(zhí)屹不提,只是神色中落寞不墜,堅持自己的行為。 郁初北見狀,有一瞬間動搖,他……說的是真的? 但立即轉瞬即逝!她有自己的判斷力!這個人嘴里有幾句真話,從她和顧君之談戀愛開始,不到最后一步,逼不出他們口中一句關于顧君之的真話。 就連現在,他們背后有一股怎樣的勢力;為什么這些安保人員層出不窮;顧君之到底病到了怎樣的程度;那間堅若頂級監(jiān)獄的蘇醒病房,是為哪位顧君之的人格準備的,她所接觸過的顧君之中根本沒有需要用到如此森嚴外力的人格,但他們絕對不會做無用功,定然有用,而且用到過! 就連顯而易見的假表哥身份,他能不揭穿他們也不會揭穿,說到底就是穩(wěn)住她,因為迤嬴需要她。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夏侯執(zhí)屹的出發(fā)點定然都是為了顧君之好。 所以他的行為也就很好猜,她不想自己和顧君之鬧起來,因為事后會不好收場! 512膚白貌美大長腿(二更) 只是……關于他自殺的事也是真的吧…… 郁初北眼底動容,不是為夏侯執(zhí)屹的話,而是為顧君之。 想到昨晚他一個人坐在這個房間里,周圍空空如也,沒有工作、沒有聲音、沒有一切,在某一個瞬間甚至不知道奮斗后的結局又怎么樣的收獲?畢竟他只是這具身體的幾分之幾。 所以他是茫然了嗎,因為抬目茫茫一片,永遠是霧蒙蒙的樣子,所以毫不眷戀,他對死或許還充滿期待,想結束這猶如折磨般的沒有意義的日子。 何況他在不出現時,一直待在一個猶如坐牢一樣的房子里,正常人沒病都要憋出點病來,更何況他還有病。 郁初北嘆口氣,他們是分散開的顧君之,像手、腳、頭,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有完全不一樣! 功能不一樣,目的不一樣,所以有都是獨一無二,卻因為主體生病,連不到一起的迷途者。 所以他們其實又都想去死吧,因為本來就不完整。 雖然在外人看來,權勢有了,地位有了,顧君之身邊根本也不可能真的沒有人,就是這些保鏢也不允許。 可他有病…… 他甚至聽不見,有人際交往障礙,還吃過大量的損害神經的藥物,輸過很多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抑制類液體,他甚至嚴重的時候是個懦弱的傻子—— 郁初北深吸一口氣,還有更要命的一點,這個病人是她老公! 她跟自己生病的老公較真了!還要去抽他!放著他不管!嫌他麻煩,直接去酒店住了! 可——她又不是圣母!想到臉被埋在沙發(fā)上往死里捂!她能不跑! 她看起來像是把命交給顧君之,被玩死了也依舊拽著他的褲腳,深情款款的覺得死在他手上也無怨無悔的人嗎! 她腦殘了才在顧君之想弄死她時,乖乖遞刀!愛情會沖昏頭,也不是那么沖的! 但她現在可能真的被沖昏頭了!跟這個神經病在一起,遲早會被玩死!就看是怎么死了!或許是被這個顧君之在發(fā)病時直接悶死在沙發(fā)上!或許是那個他們瞞著的顧君之人格突然蘇醒,直接殺了她! 她tm竟然還沒有離婚! 還有心情覺得顧君之很可憐需要愛護!誰給的她這么不要臉的自信!她和顧君之到底誰更可憐!誰需要愛護!人家外面的保鏢、智囊團隊,全副武裝,招招手就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她呢!呵呵噠!她算老幾! 而且——她又不是生來治愈別人的!她沒那么好心! 可是……郁初北還是心平氣和推開了門。 沒鎖,就開了。 郁初北就恨自己當初被美色所誤,貪人家年輕的身體、貪人家的顏,把日子一步步走成了這個損樣! 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來海城打工,老死在梅莊村,找個大姐夫那樣的男人雞飛狗跳過一生! 不對,還是要嫁給沒上大學路夕陽,讓他下地干活,生個健康的孩子,繼承路家所有產業(yè),然后養(yǎng)廢郁初四,慫恿郁初三離開家去上學,再繼承郁家的小果園! 等她媽老了發(fā)現,身邊只有她這個不孝女,還侵占了她的房她的地,趕走了她可心的小兒子! 想想那美妙的的小日子,哈哈簡直美哉! 只是睜開眼,就是她家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頂配老公!果然——美麗的東西吃了都要付出代價。 郁初北平靜的走進去,如常的關了門,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視線。 顧君之正在餐桌前吃飯,掀掀高貴的眼皮,沒有看她一眼。 郁初北站在餐桌與沙發(fā)之間,慢條斯理的脫外套,房子平方本就不大,餐廳這種東西跟客廳都是一種東西! 郁初北脫了外套,幾萬元的衣服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圍巾也是高奢品牌,八千多的外物,隨便扔,繼承小果園的她能穿的起這么好的衣服?戴的起六十多萬的表,開的起百萬的車。 郁初北脫了也不收拾,洗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飯。 顧君之的手頓時停下來,聲音冷漠:“出去!” 報應!都是報應,郁初北聲音平靜:“傷口上藥了嗎?!焙孟衤牪欢劾锏睦淠?。 顧君之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