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電梯上的數(shù)字開始重新變化。 郁初北后退兩步,向左一步,正好擋在了顧君之前面,笑著開口,親和力十足:“我的私人助理,人比較害羞,看兩位meimei太漂亮,這不,先不好意思了。” 有主?。?/br> 太好了! 嚇?biāo)廊肆耍?/br> 兩位小姑娘頓時松口氣,以為遇到了什么窮兇極惡的兇徒?,F(xiàn)今危險分子這么多,這種打扮的,身形又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人,誰看到了不心里發(fā)憷! 三個人禮貌的又笑了一下,兩位小姑娘卻沒有放松戒備,電梯里寂靜的肅穆。 十七樓的燈亮起。 郁初北禮貌的對兩位小姑娘頷首,確定顧君之疾步?jīng)_出去后,也跟了出去。 “嚇?biāo)廊肆耍蹅児居羞@么古怪的人?” “包裹的這么嚴(yán)實(shí),臉部識別也很困難吧,每天怎么上班的,太瘆人了,我還以為是不法分子?!?/br> “我也快嚇?biāo)懒耍F(xiàn)在心跳都沒有緩過來……” 郁初北刷卡辦公室的門,看著顧君之頭也不回的沖回自己的位置,埋著頭,再沒有動一下。 郁初北心思突然有些悵然,剛才他是怕自己等久了,才跑上去的吧。 心思真細(xì)膩,但往往越是這種人越敏感,也越容易被傷害。 他又是這樣靦腆、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很吃虧吧。 真看不出來,是個很善良的人。 易朗月看到郁初北,急忙上前:“我表——” “在座位上?!?/br> 易朗月壓下心里的煩躁,急忙向顧先生的座位走去,他現(xiàn)在沒空搭理這個沒事找事的女人,他要確保顧先生沒事,更要弄明白顧先生為什么突然出去,還是去食堂那樣人多的地位,有多危險他知道嗎?! 或許是自己盲目了。 017可以 郁初北端著空了的茶杯回來,兩個人還在說話,或者說,是易朗月單方面在鍥而不舍。 顧君之整個身子縮在三面板的邊緣,頭也不抬。 易朗月耐心的一直‘誘哄’。 郁初北坐下來,開了電腦,偶然瞟一眼。 易朗月耐心的滔滔不絕。 郁初北看看時間,想說,現(xiàn)在別問了,等一會他抵觸情緒沒這么強(qiáng)了,你再過來。 但想想這是人家的家務(wù)事,易朗月定然比自己更了解小顧,何況,這件事多多少少還是自己惹出來的,她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所以干脆起身再去沖一杯綠茶。 “是你讓顧君之下去找易朗月的?”魯韻將淺金色的頭發(fā)撩到腦后不贊成的看向?qū)O佳佳。 孫佳佳有理說不清:“沒有,我怎么會做那種事?!?/br> “那他為什么突然出去了?!焙糜丫褪切宰犹?。 “我只是讓他去跟易朗月解釋我沒有欺負(fù)他,我當(dāng)時都沒敢靠近他周身兩米,而且他也沒有理我,真的沒理我。” 魯韻不太相信的看著她。 孫佳佳覺得郁初北那個人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會被人這樣想:“真的沒有,他出去的時候,都是十多分鐘后了,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沖出去。” 魯韻思索的靠在小吧臺前想外看一眼。 郁初北早已回了自己位置。 魯韻:“易朗月那么著急,不管如何,你千萬別說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br> “本來跟我也沒有關(guān)系?!?/br> …… 辦公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只有最后排兩個位置安靜的詭異。 郁初北放下把玩的筆微微側(cè)頭,隔板擋住了所有視線。 郁初北滑動椅子向后,看向顧君之,見他坐在座位上,就那么安安靜靜的坐著。 他是想幫孫佳解釋。 郁初北又滑回來,平日他都是在庫房整理東西,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個人,真沒料到顧君之是心地如此善良的小孩兒。 郁初北笑笑,拿著三張a4紙,再次滑動椅子后退,很熟練的將三張紙分別對角碾成一條細(xì)細(xì)的紙桿,三根相接,長達(dá)一米。 郁初北用足夠的距離,戳戳顧君之肩頭。 顧君之緩慢的向后扭頭,看到郁初北又急忙轉(zhuǎn)回去,不安的快速摳著指甲。 郁初北又戳戳他的肩頭。 顧君之神系一口氣,鼓足最大的勇氣,再次小心翼翼的回頭。 “好玩吧,給你玩?!闭f著笑著將長長的紙桿遞給他。 顧君之茫然,看了紙端好一會,不確定的伸出手,慢慢的接過來,坐正,紙桿伸直,不明所以的緩緩抬頭,從紙的低端一直看到很高很高的終端? 郁初北將座椅滑進(jìn)了一點(diǎn):“好玩吧?!?/br> 哪里好玩?顧君之更茫然了,左右動了動,頂端的紙啪嚓一聲掉了下來,砸在顧君之頭上。 顧君之整個人都蒙了。 郁初北笑的不行。 顧君之僵硬著目光,捂著頭,一動不動。 郁初北也不敢動了:生氣了。 過了好一會,顧君之慢慢的撿起掉在桌子上的紙,展開,怔怔的看來很久,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快速動了,幾個回合,折成了一只展翅的紙鶴。 郁初北驚嘆的看著這只‘衣衫襤褸’卻依舊不掩貴氣的仙禽,椅子又滑進(jìn)了些,佩服的五體投地:“你這手藝,可以去五星級餐廳做絹花師了吧。” 顧君之神色木木的看眼紙鶴,又看看郁初北,又看回紙鶴。 “你除了鶴還會疊什么?” 顧君之想了想,拿起紙鶴,剛想拆開。 郁初北急忙道:“不用,換張紙?!?/br> 郁初北帶著椅子從自己座位上抽出張嶄新的a4,又回到他身邊,這次兩個人同用一張桌子,一個隔斷。 郁初北的手臂抵在顧君之桌子上,自然而然的拖著下巴等著他。 顧君之仿佛沒有察覺,修長的手指快速翻動,一只活靈活現(xiàn)的青蛙出現(xiàn)在郁初北眼前。 郁初北驚訝的睜大眼睛:“哇!”這個人好精準(zhǔn)的精益求精,每一個縫隙都對接的那么完美,尖頭、曲線分毫不差,桌子上的青蛙活生生比她見過的手工都高大上三分,簡直是藝術(shù)啊。 郁初北趕緊滑著椅子又拿了七八張紙過來:“再來,再來?!?/br> “……” “什么都行,隨便疊?!?/br> 顧君之拿起紙,想了一瞬,一個個的疊下去,不一會就疊出了一個小型動物園,每一個動物都仿佛園里被精心養(yǎng)育的明星一般,光彩奪目,線條完美。 “太厲害了!”郁初北驚嘆的把每一只放在手心里反復(fù)觀察,立體的、平面的、帶腿的不帶腿的,就連這只狐貍的披風(fēng),上色后都能直接出演大片里的紳士。 手也太巧了吧!她就是個戰(zhàn)五渣,織毛衣的手藝都沒有。 顧君之一動不動的看眼她落在他桌子上的頭發(fā)。 郁初北伸出手將礙事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人才啊?!?/br> 顧君之依稀聞到了淡淡的香。 郁初北見他不回話,看過去。 顧君之急忙垂下頭,手指不安的就要攪在一起,但兩人距離太近,他又悄然放在腿上,不安的揪起一撮布料,反復(fù)摩擦。 “這些就這樣的了?” “還……還要做……樹木、石頭,組成森林……”說完揪褲子的動作更狠了,壓抑在心底的回憶幾乎要破土而出。 “行啊你,我就想著動物園了,咱小顧已經(jīng)心懷大自然了?!?/br> 顧君之揪褲腿的動作頓時停??!神色尷尬的僵硬,她,太夸張了。 郁初北驚起的撥弄著還會動的小青蛙,突然想到了自家弟弟,小顧不上學(xué)還可以靠表哥的關(guān)系進(jìn)公司,她老弟呢。 哎,或許連個像樣的手藝也沒有。 說起上大學(xué),初四上不上學(xué)這么大的事壓在她身上,并不如表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輕松。 初四雖然成績不好,但爸媽肯供,誰能保證在大學(xué)里他會不會是另一種活力四射的樣子。 將來他又會不會后悔,沒有大學(xué)的經(jīng)歷。 何況年紀(jì)這么小,難道去刷盤子洗碗。 郁初北放下手里的青蛙,這個決定不管對錯,她都要為老四下。 郁初北笑著看向顧君之,試探性的開口:“今天中午為什么去了三樓餐廳。”是想跟易朗月解釋嗎?不想他誤會小孫,心軟的孩子。 顧君之聞言,放開捏著褲子縫隙的手,堅(jiān)定的緩緩抬頭努力去看郁初北,但下一刻又快速垂下,呼吸微微急促。 郁初北見狀,也不催他,轉(zhuǎn)過頭撥弄趴在狐貍身上的獅子。 過了很久,顧君之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我可以——” 嗯? “我可以出門……”即便是在這里,即便脫離安排,他也能做到! ------題外話------ 我在改錯別字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顧被我?guī)滋幉缓线m的描寫,弄的有點(diǎn)浪,可惡!這不是我兒子!我不認(rèn)他! 所以,我改回來了。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