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 莊墨韓終于等到了姬慎景與倪裳。 他再次出招,就在與姬慎景過招片刻后,莊墨韓朗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果真如此! 姬慎景體內(nèi)蠱毒并未解,而他前幾次能瞞得過自己,是因為帶著倪裳在身邊了。 據(jù)他所知,姬慎景體內(nèi)的蠱毒是胎里帶出來的,當(dāng)初那只雄蠱在大涼族的公主體內(nèi)。 大涼公主生下孩子后,雄蠱就自然而然進入了姬慎景體內(nèi)。 倪裳若能解姬慎景的毒,那只有一種可能! 她體內(nèi)還有一只雌蠱! 姬慎景一手摟著倪裳的腰肢,他沒有戀戰(zhàn),加之紅纓等人相助,得了自由之后,立刻帶著倪裳離開。 莊墨韓望著那兩道身影消失的方向,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心腹上前詢問,“王爺,要繼續(xù)追蹤么?” 莊墨韓怔住,仿佛是游神在外,他記得宋顏體內(nèi)也有一只雌蠱。 雌蠱與雄蠱不同,在人體內(nèi)十分安靜,多數(shù)時候處于沉睡之中,對中毒之中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反而會駐顏益壽,但價值千金,可遇而不可求。 當(dāng)初,莊墨韓為了討宋顏歡心,就強.行喂了她服下雌蠱。 可宋顏不知這東西的妙處,還一度恨他。 想來,那只雌蠱已經(jīng)傳到了倪裳的體內(nèi)。 算著年紀(jì),倪裳是幾時出生的……? 莊墨韓胸口猛然一顫,似乎有什么事情像是荊棘藤蔓一般,將他整個人死死困住。 答案就在前方,但前方薄霧皚皚,他看不清,摸不透。 “王爺?王爺!”心腹再一次喚了一聲。 莊墨韓回過神,但神色恍惚,“追,繼續(xù)給本王追,把倪裳給本王抓過來?!?/br> 如今,他已經(jīng)可以篤定,倪裳就是姬慎景的軟肋,也是他的解藥,只要控制著倪裳,他便可以間接控制姬慎景。 ** 倪裳心里發(fā)毛,等到姬慎景將她放下,倪裳問,“方才慶王爺為何那般大笑?” 姬慎景擰眉,終是不想讓倪裳知道太多,但他今晚的確太需要她,男人溫和一笑,冰山臉如迎著朝陽,融化成春水,“他不是正常人,裳兒不必放在心上,跟我走,等到事情辦完,我立刻送你回去?!?/br> 雖然不想讓她走,但表面還是要裝作君子。 倪裳點頭,紅纓悄然靠近,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倪裳,他很想揮揮大手打聲招呼,但礙于主子在場,他又不敢招惹這尊醋王。 紅纓遞了冪籬過來。 姬慎景親自給倪裳戴上。 他的姑娘,他一點不想讓別的男子看到,就是這么霸道自私。 倪裳被姬慎景牽著,等到入了一間堂屋,她就坐在姬慎景身側(cè),隔著冪籬,倪裳能夠模模糊糊的看見幾張人臉。 姬慎景的心腹們,心里紛紛納罕,為何主子要帶著一個姑娘在身邊。 但無人敢表現(xiàn)出好奇心。 其中一男子道:“龐家勾結(jié)流匪,令得冀州百姓苦不堪言,著實可惡,這次若是能將龐氏一族連根拔起,也是冀州百姓之福。只是龐家勢力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是直接對龐家下手,只怕冀州的其他世家也會反。” 姬慎景面容極淡,這人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不茍言笑,他的右手放置黃花梨木的桌案上,極有規(guī)律的敲擊著,“嗯”。 他平淡的應(yīng)了聲,示意心腹繼續(xù)說。 這時,便有另一男子道:“以屬下之見,冀州之事由來已久,若是不能拉攏世家,那就以暴制暴?!?/br> 立刻有人附和,“可冀州數(shù)十萬兵力,咱們才區(qū)區(qū)五千不到,這如何以暴制暴?” 提到兵力上,方才那男子道:“不是還有一個蕭長淮么?他一聲令下,整個江湖都會響應(yīng),若是能拉攏了他,主子不費一兵一卒就平息冀州之亂,必立大功。” 冀州流匪一事,本就是龐家自己搞出來的幺蛾子。 要想徹底根除冀州之患,唯一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將龐家和幾大世家連根拔起。 但土皇帝的勢力不可小覷,一般人啃不動這塊硬骨頭。 此時,姬慎景依舊面無他色,看不出一絲波瀾。 一男子插了話,“可如今又多出一個慶王爺,他素來與咱們主子不和,誰也不能能保證這尊邪王到底是站哪一隊的。冀州之患勞民傷財,主子主動請纓,也是為了冀州百姓與我大梁江山社稷,可惜……” 男子欲言又止。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主子一樣,一心只為天下人。 姬慎景這十多年來,南征北戰(zhàn),從不邀功,只有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人才知道,他當(dāng)真只為了天下百姓。 眾人商榷完后,姬慎景終于開腔,他的嗓音四平八穩(wěn),磁性低沉,極具滲透力。 “冀侯與幾大世家之間是因有利益糾葛才聯(lián)手,那就斷了他們的利益,如此一來,瓦解聯(lián)盟易如反掌。” “蕭家勢力可以利用,我已向皇上請旨,招安江湖人士。此事不久就會有結(jié)果?!?/br> “至于莊墨韓,我親自處理?!?/br> 姬慎景言簡意賅,沒有一個字是廢話,“接下來一切皆按著計劃行事,都散了吧。” 眾心腹起身,齊齊抱拳,“是!主子!” 倪裳發(fā)現(xiàn),此時的姬慎景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他運籌帷幄,冷靜自持,仿佛行走在曠野的雄獅,優(yōu)雅、自信,將一切掌控在股掌之中。 她知道冀州復(fù)雜,但究竟有多復(fù)雜,不是她一個姑娘家能夠理清的。 男子們皆離開,紅纓也訕訕退下,待堂屋內(nèi)只剩下倪裳與姬慎景,她問了句,“朝廷不會對付蕭家吧?” 倪裳很擔(dān)心。 聽說爹的勢力很大,具體有多大,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從冀侯對蕭家的態(tài)度,她就不難看出來冀侯也在拉攏蕭家。 姬慎景伸手摘下了倪裳頭上的冪籬,那張如冰玉雕琢的臉突然綻放一抹勾人心魄的笑,“馬上就是一人家了,即便朝廷要對付蕭家,我也會保住蕭家?!?/br> 什么馬上就是一家人?! 倪裳出于本能,小臉一紅,但面上鎮(zhèn)定,“你別胡說,我是認(rèn)真的,若是哪□□廷忌憚蕭家,可當(dāng)如何是好?” 姬慎景擰眉,這小女子思量的還真多,他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但此刻倒是頗有耐心,“西北常年由莊墨韓鎮(zhèn)守,但皇上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若是蕭家能為朝廷所用,那股江湖勢力可以編入軍中,朝廷正當(dāng)用人之際,起碼眼下十多年不會動蕭家?!?/br> 是么? 倪裳想不到這一層。 看來她的機智,在姬慎景面前完全不夠用,“那,我可以走了么?” 已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曖昧叢生。 姬慎景身段極好,一身貼身的勁裝,將修韌的身形勾勒的一覽無余,肩寬腰窄,修長筆直的腿……他如今又長出了寸發(fā),輕輕一笑,當(dāng)真是勾的姑娘家神魂顛倒。 倪裳是個凡人,她也不能免俗。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何京中那樣的女子想要睡姬慎景。 對視了一眼,倪裳裝作不經(jīng)意間移開了目光。 姬慎景站起身,走到倪裳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細.腰,稍一用力,將她提到了桌案上,之后他站在了她的.雙...腿.之間。 倪裳嚇了一跳,兩側(cè)繡花鞋輕晃。 姬慎景可能不喜歡一直無休止的等,他知道倪裳對他的心意已經(jīng)變了,但還不夠,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考慮好了么?”男人低聲問。 倪裳心跳又開始加速,“你在說什么?” 姬慎景覺得,女子真的是口是心非,他還聽人說過,越是好看的女子,越是會扯謊,這話一點不假,“裳兒,不要再裝了,我沒多少耐心了。我抱過你,親過你,還……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沒有其他女子,只有你一個,等回到京城,你就嫁給我,我不是說說而已,我是認(rèn)真的?!?/br> 倪裳,“……” 來了!來了!又來了! 倪裳心慌的不行,她沒有那個勇氣豁出一切,倘若當(dāng)真答應(yīng)姬慎景,她大約能預(yù)想到將來的日子。 娘親說過,姬慎景的路不會走的很順,她其實心里都明白的。 京城風(fēng)起云涌,爾虞我詐,她若是嫁給了姬慎景,也難免被牽入其中。 待在冀州,倒是順?biāo)炱桨病?/br> 可…… 她竟然拒絕不了姬慎景。 捫心自問,她已經(jīng)不排斥姬慎景了,可娘親的那些話又令得她不敢去嘗試,若是賭輸了,輸?shù)木褪且惠呑印?/br> 倪裳喘著氣,問他,“那你想好了?我不做妾,也不同意自己的夫君納妾?!?/br> 納妾? 姬慎景輕笑,“有你一個,我就足夠了。” 兩個人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都不再說話,姬慎景的臉越來越近,倪裳看見了他滾動的喉結(jié),那股熟悉的沁涼氣息使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時,倪裳突然撇開臉。 姬慎景撲了個空,但男人也不惱,掏心挖肺的繼續(xù)撩撥,“在京城之時,我就想這樣對你了,想抱你,也想親?!?/br> 倪裳,“……?。?!” 這孟浪的話驚的她瞬間炸了毛,“你不要說了!” 姬慎景很懊惱,他已經(jīng)委屈自己太久了,遂做了最后的嘗試,唇又靠近了些,去尋朝思暮想的粉唇,“可以么?” “不行!我……我要回去了!” 倪裳去推他,她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不行了,比方說此刻,她的心跳實在太快,撲通撲通的,強而有力,慌張到手心溢出薄汗。 姬慎景有些失望,不過尚未成婚之前,他到底不敢太過造次。 若是嚇壞了倪裳,她不愿意嫁給自己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