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倪裳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大殿下,實(shí)在抱歉,我無意讓您破戒了?!?/br> 舌尖是什么味道,姬慎景完全辨別不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gè)重.欲之人,尤其是口舌之欲。 “破戒”兩個(gè)字如同一陣驚雷,在姬慎景春日和訊的識海里突然炸裂。 “咳咳咳……” 食物進(jìn)入氣管,引得他一陣猛咳。 倪裳忙道歉,“大殿下,我的婢子忘了您不能吃葷,這粥……我立刻給您換了?!?/br> 姬慎景,“……”原來她指的是破了葷戒。 ** 都督府,安靜如斯。 上回被重重揍過的小和尚還在調(diào)養(yǎng)之中。 無人來叨擾姬慎景,他更是魂不守舍。 重要的是,今日是月圓之夜。 姬慎景坐在浴盆,腦中萬蟻啃食般的刺痛,從腦殼傳遍四肢百骸,他的手臂扶在木桶邊沿,手臂騰起青筋,識海中驚濤駭浪,他宛若沉浮在深海的錨,稍有不慎,萬劫不復(fù)。 去找她么? 抱著她,能滿足他的私.欲,能壓制他蠱毒,好像是個(gè)不容分說的好主意。 姬慎景緊蹙著眉毛,猛然間睜開眼。 他正跨出浴桶,“喵~”的一聲傳來,那只時(shí)而出現(xiàn),又時(shí)而不見蹤跡的白貓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從房梁跳了下來,恰好落在了姬慎景的肩頭,貓須掃過姬慎景的脖頸,癢癢的。 姬慎景蹙眉,懷疑這是一只雌貓。 他一揮手,將白貓拂開了,披著一件雪色中單,大步邁出屏風(fēng)。 可還沒出門,姬慎景又止了步。 他已太多天不曾睡過床榻,一閉上眼,腦子里全是倪裳在自己身下妖艷綻放的光景。 他不敢上榻,此刻更是不敢去找她。 他不敢保證,自己今晚還能“全身而退”。 左龍和右虎在暗處,看著自家主子在院中來回踱步,氣勢駭人。 左龍,“主子在作甚?” 右虎,“許是蠱蟲又大了,主子他……正在煎熬?” 左龍,“……” 沒過多久,兄弟兩人又看見他們家主子風(fēng)塵仆仆的往小佛堂的方向沖了過去。 左龍默了默,嘆道:“關(guān)鍵時(shí)候,還得找佛祖?!?/br> 右虎斜睨了他一眼,“……”佛祖真管用 ** 次日,姬慎景從佛堂出來時(shí),人甚是憔悴。 他吩咐了紅纓,“去集市將能買到的話本子都買了,替我送去“食不忘”,對倪姑娘說,是我的一片心意?!?/br> 他昨夜一宿未睡,想起了小和尚所說的“投其所好”。 紅纓領(lǐng)命,對主子的突然開竅甚是欣慰,這樁事他務(wù)必要加倍辦好,遂將京城能買到的話本子,各買了一份,這一天上午就送去了“食不忘”當(dāng)面交給了倪裳。 “倪姑娘,我家主子說了,這些都是他的心意,讓姑娘定要收下?!奔t纓以為自己圓滿完成了任務(wù)。 倪裳,“……” 罷了,就讓旁人誤解去吧,她不解釋。 看著成堆的話本子,倪裳神情復(fù)雜,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 “花姑娘蘇白的胸.口在周公子眼前綻放,她靠上前,舌.尖.探出,嫵媚.嚶.嚀一聲,在周公子身上……” 只一眼,倪裳瞬間合上了話本,氣的小臉漲紅。 倪裳,“……”這個(gè)圣僧,他太無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姬慎景:追姑娘,要從投其所好開始,京城的話本子,我都包了。 小和尚:咳咳,那個(gè),忘了告訴師叔,有種話本子是小h文,了解一下撒~ 姬慎景:(⊙o⊙)… 裳裳:圣僧,請自重! ———— 姑娘們,今天的第九更奉上~ 第34章 “薔薇!將這些……都給我鎖起來!”倪裳憤憤然。 她原以為, 姬慎景還有一些良知。 此刻,她覺得自己大錯(cuò)特錯(cuò)了。 姬慎景,他就是個(gè)浪.蕩.無.恥的和尚! 當(dāng)天午后, 姬慎景又來了“食不忘”酒樓,他以為, 自己向倪裳表明了自己的友好態(tài)度,倪裳必然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也無需讓他預(yù)定席位。 他很喜歡在倪裳這里享受獨(dú)一份的特殊性。 可姬慎景剛登門, 還沒看見倪裳,就被薔薇擋在了大門外。 薔薇很為難, 大殿下長的這樣好看,她真是拒絕的于心不忍,含羞帶怯,小聲道:“大殿下,我家姑娘她說……讓您日后莫要再來了?!?/br> 姬慎景擰眉, “……” 完全不知道倪裳怎么了。 姬慎景人前人后,都是孤高清冷的圣僧模樣, 他當(dāng)然不會硬闖, 只能原路返回都督府。 小和尚的話果然不可信,姬慎景有些后悔讓人給倪裳送了話本子。 ** 姬慎景沒再去給貴女們上課。 皇帝也不強(qiáng)迫。 起初, 他只是隨口捏造了一個(gè)借口,讓姬慎景能時(shí)常入宮。 如今慶王回了京城,皇帝召見姬慎景入宮的次數(shù)就更是頻繁了,有一個(gè)強(qiáng)大的兒子傍身, 皇帝心里才能踏實(shí)。 這一日,慶王在宮里,皇帝自然是將姬慎景也叫了過來。 日頭漸熱,宮宴就擺在了御花園的荷花池旁,風(fēng)一吹,湖風(fēng)蕩漾,是消暑的好地方。 姬慎景眉目寡淡,太子一心以為他一定是在謀劃什么見不得人的計(jì)謀,比方說想搶奪他的儲君之位,又比方說,他一定對皇位覬覦已久。 太子這次特意找了一個(gè)遠(yuǎn)離姬慎景的位置落座。 太子很愛惜自己,總覺得離著姬慎景遠(yuǎn)些才是安全的。 “皇兄今日怎的心不在焉?有心事?”太子忍不住,主動發(fā)難。 姬慎景無心搭理他,隨口敷衍,“并無?!?/br> 冷淡、無溫、目中無人! 太子告訴自己,他是儲君,他要大度,他要形不露于色。他是一個(gè)玩弄心術(shù)的高手,不應(yīng)該被姬慎景的小小謀略就影響了大局。 皇帝正與慶王對弈,他其實(shí)最不喜歡干的事就是下棋,費(fèi)腦不說,慶王這種人根本不知服輸,即便他是帝王,慶王也不相讓。 皇帝擦了把汗,對慶王簡直厭惡到了極致。 熬了半天,皇帝舉棋不定,終于將目光投向了姬慎景,“老大,你棋藝精湛,這局棋朕讓給你來下?!?/br> 姬慎景蹙眉。 他根本不想管皇帝。 可不知為何,他也不想讓慶王贏。 于是,又淡又冷的應(yīng)了聲,“是,父皇?!?/br> 當(dāng)皇帝將一局殘棋交到姬慎景手上時(shí),他整個(gè)人都升華了,瞬間渾身輕松。 姬慎景半斂眸,不一會就找到了棋局的破綻,幾顆棋子下去,將戰(zhàn)局反敗為勝。 皇帝的心頭更舒暢了,像老大這樣的兒子,十個(gè)都不嫌多啊。 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了太子與老四等人身上,皇帝的臉色突然又暗了。 他不能要求太高,有一個(gè)老大已經(jīng)是老天開眼了! 慶王被殺的無路可退,他挑眉一笑,“那晚你帶去茶樓的姑娘,就是倪裳吧?” 他問的很直接。 太子立刻嗅到了某種陰謀氣息。 那晚? 也就是晚上! 姬慎景帶倪裳大晚上出門? 還去了茶樓?! 不是去私會,還能是什么?! 堂堂圣僧,著實(shí)叫人不齒。 太子以為自己準(zhǔn)確無誤的抓住了姬慎景的把柄,趁著皇帝在場,太子努力的找存在感,“皇兄,你與倪姑娘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