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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子揚沒好氣地說:“把周秘送醫(yī)院去, 咱們去鄭山家里,好好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證據(jù)?!?/br> 耿子揚安排了兩個民警開著周秘的保時捷把他送往當?shù)蒯t(yī)院。車上不管民警跟他說什么,周秘全都一聲不吭,像是一個布偶傀儡。 車子開出村子沒多久,迎面開來一輛mini cooper, 郝玫開車找了過來。周秘就這么不聲不響地消失了,郝玫想來想去,“二一一”案是一根長久扎在他心里的刺,是他無法克服的執(zhí)念。他該不會是跑來自己抓兇手了吧? 這么想著,她再也忍不住,開著車就奔雙集鎮(zhèn)來了,在鎮(zhèn)派出所問清了耿子揚他們的行動地點,一路跟過來。 看見周秘的保時捷,郝玫大喜過望,狂按喇叭。民警停了車,周秘也跟著民警下了車,郝玫看他胳膊上扎著繃帶,上半身血跡斑斑,嚇了一跳,跑上前叫了一聲:“周秘,你怎么了?”聲音微微發(fā)顫。 民警替他回答:“他被犯罪嫌疑人挾持,中了一槍。” “???”郝玫嚇得腿都軟了,“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 周秘沒回答,眼珠轉了轉,看到郝玫,他終于有了一點兒鮮活氣兒,他忽然張開雙臂,一下把女人緊緊抱在懷里。他力氣太大了,像是要把郝玫勒進自己的身體里。 郝玫怔了一下,伸出雙手反抱了他,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她感到男人的身子在瑟瑟發(fā)抖,定是受驚不小,郝玫心疼萬分,連連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br> 分出一個民警開著郝玫的mini cooper,郝玫上了保時捷,由另一個民警開車。小兩口坐在后排。民警把周秘被挾持,耿子揚安排狙擊、槍射殺鄭山的過程敘述了一遍。 郝玫聽得驚心動魄,完全可以想象當時情勢的緊張,本想埋怨周秘兩句,可看他現(xiàn)在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自打郝玫來了,周秘似乎活過來了,再沒有剛才那樣木訥,他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郝玫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他真是嚇壞了?!耙院髣e這樣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么辦?” 周秘垂下眼簾:“我找鄭山,找了整十年,我必須得來!” 她能明白他的心思,轉移了話題,關心問道:“你的胳膊沒事兒吧?!?/br> “沒有大礙?!敝苊卣f。 “什么沒有大礙???”開車的民警“嗤”了一聲,“子彈深入肌骨,必須趕快把子彈取出來,否則這條胳膊就廢了?!?/br> 郝玫心跳和呼吸瞬間不平穩(wěn)了,“這么嚴重?”她越發(fā)擔心起來,“那麻煩警官開快點兒。” 好在雙集鎮(zhèn)距離H省省會只有兩三百公里,周秘的保時捷性能極佳,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郝玫在車上就打電話四處找關系,直接把周秘送進了當?shù)刈詈玫尼t(yī)院,立刻找了最好的外科大夫安排手術。 一個小時后,周秘被推出手術室,醫(yī)生告訴郝玫:嵌入rou里的彈片已全被取出,又給他做了縫合,只要安心靜養(yǎng),很快就會好轉。 郝玫扶著他住進了單人病房,細心給他鋪好床,讓他躺在上面。周秘看她忙前忙后,有些愧疚:“你歇歇,咱倆說說話。” 郝玫嗯了一聲,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周秘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簾,說:“對不起。” “怎么又道歉?”郝玫說。 “明天怕是不能拍婚紗照了?!闭垓v了這么久,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明天無論如何不可能返回青城市。 郝玫笑笑:“我已經(jīng)給我同學打電話取消拍攝了?!鳖D了頓又說:“婚紗照早一天拍,晚一天拍都沒關系,關鍵是你以后千萬不能以身犯險了?!?/br> 周秘點了點頭:“我知道,再沒有以后了?!?/br> 郝玫站了起來,“這么晚了,晚飯也沒吃,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周秘搖搖頭:“我不餓,你去找點兒吃的,自己吃吧?!?/br> 時間太晚,周圍的店鋪都關了,郝玫在附近轉悠了一圈,找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買了兩桶泡面,兩根香腸,兩個鹵蛋。醫(yī)院里提供免費熱水,她泡了兩碗面,周秘沒有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小勺。 收拾完了,都半夜一點半了。 單人病房條件還不錯,有張小床是留給陪護人員的。郝玫上了床,累一天了,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起來上廁所前,她先是走到周秘的床前,看見男人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她放下心來。男人最是認床,本來就受了槍傷,她真擔心他再失眠。 可等她剛出了房間,周秘睫毛一陣顫動,緩緩張開眼睛,那雙眼清澈透亮,哪有一絲睡意。 第二天,郝玫一早從床上爬起來,見周秘已經(jīng)睡醒。她一邊疊被子一邊問道:“你睡得還好嗎?” 周秘答應一聲:“挺好的。” 郝玫疊完被走過來一看,見他一對熊貓眼,大大兩個黑眼圈,頗為無奈地說:“好什么呀?又失眠了吧?” 周秘也知道瞞不過她,低著頭默不作聲。 “躺下躺下?!焙旅蛋阉吹酱采先?,伸出小手在他眼皮上一抹,“閉上眼睛,再睡兩個小時,”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七點,“咱們九點再吃早飯也不晚。” 周秘像個孩子似的,悶悶說:“那你陪著我。” 郝玫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頭,“放心吧,我哪兒也不去?!?/br> 周秘伸出手,抓住女人的一只手,十指相扣,閉上眼睛。 郝玫陪他熬了兩個小時,雖然他一直在努力裝睡,可郝玫卻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睡著??粗腥说臉幼樱旅嫡媸切奶蹣O了。她有過失眠的經(jīng)歷,知道失眠有多痛苦。 熬到9點鐘,郝玫出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耿子揚帶著小趙警官來了。 耿子揚看了她一眼,撇撇嘴:“還沒吃早飯?”他早就從民警口中得知郝玫來了,也不奇怪。 郝玫“嗯”了一聲,“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耿子揚慢條斯理地說:“我來給周秘錄份口供?!?/br> 這倒也在情理之中,她就把人請進了屋里。 郝玫把買回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回頭對耿子揚說:“他昨晚失眠了一晚,我們吃完早飯你再錄口供如何?” 耿子揚撇撇嘴,“我又不是黃世仁,當然請便?!贝篑R金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周秘對面,銳利的目光帶著審視地看著周秘。 周秘蹙了蹙眉,耿子揚這種目光看得他很不舒服。不過他涵養(yǎng)極好,坐起來慢慢吃著郝玫買回來的早餐。比起上次斷了肋骨住院的那次,這次情形好多了,至少可以隨時下地行走,生活勉強可以自理。 周秘很快吃完,郝玫也就停下了筷子。 耿子揚“呿”了一聲,“一個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