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露出馬腳
“白葳?出來啊?” 有聲音從遠(yuǎn)處響起來,一重接著一重。 是我的回音。 我跟個(gè)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奔跑著,大聲叫著,急出一身的白毛汗。 “白葳?我看到你了?!?/br> 沒有。 沒有…… 這兒沒有,那兒也沒有…… 這么一個(gè)大活人,就憑空消失了? 白葳靈動,但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心里一陣絕望,要是她被花臉給抓走,我怎么面對祖姑婆?就算是自己個(gè)兒,都會后悔一輩子的。 怎么辦?怎么辦? “白葳,你快出來啊?!蔽业穆曇魩е稽c(diǎn)哭腔了。 真的是大意了。 我不怕花臉,但是這廝狡詐陰險(xiǎn),居然沖我身邊的人下手了。必須立刻就找到花臉的下落,打破他的廟宇,才能把白葳給解救出來。 可我的法子要到天黑才有用,現(xiàn)在還是白天,離天黑還有好幾個(gè)小時(shí)呢。 晚一分鐘,白葳就會多一分危險(xiǎn)。 我心里后悔極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一直陪著她,寸步不離地跟著才對。 白葳是修道人。 這么憑空不見,居然連一點(diǎn)打斗的痕跡都沒有,我都想象不到,她遭遇了什么手段。 “花臉,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br> 我大聲吼著。 “你有種就沖我來,為難一個(gè)女孩算什么本事?” 冷風(fēng)嗖嗖,李子園里頭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這些風(fēng)吹在我的身上,仿佛摻雜著無數(shù)惡毒的詛咒,在我耳邊囁嚅著。 “我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幽幽的哭泣聲。 老婆子趴在一棵很大的李子樹底下,哭得非常的難過。 不行,鎮(zhèn)定,要鎮(zhèn)定,千萬不能昏了頭。 白葳是修道人,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我還有時(shí)間,千萬不能亂了陣腳。這會兒只能相信白葳,相信她有自保的手段。 現(xiàn)在我能確定,這個(gè)李子園大有古怪。 老婆子突然發(fā)出尖叫,不停地拍打著。 有果子滾下來,我一踩,就碎了。 我撿起來一個(gè),一捏,發(fā)現(xiàn)里頭的籽兒是空的。 “我的女兒啊,女兒……” 我心里一震,就問道:“婆婆,你姑娘是死在這兒?” “死了,都死了,衣服都沒了,就這么掛在樹上頭,全都死了?!彼壑樽臃祝袷锹牪欢业脑?,只是胡言亂語著。 抬頭,看著這棵樹。 說起來,這個(gè)李子園里的陰氣這么重,這些樹還能長起來,真是古怪。照理說,這片地頭該是草絕樹枯,沒有一點(diǎn)生機(jī)才對。 但是跟正理完全相反,這些樹不僅長得大,而且長得高。 哪里有些不對。 冥冥中,我感覺像是抓住了什么。 只要揪出來,我就能找到花臉的行蹤了。 是什么? 啪。 好疼。 老婆子抓著我扭打著,叫:“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閨女,是你,都死了,吊在樹上,都是吊在樹上?!?/br> 都是樹上? 我一下恍然。 是啊,這些樹。 這么一個(gè)邪氣的地方,不適活物。樹木看著頑強(qiáng),但是對水土的要求一點(diǎn)不低。我摸一摸,心里發(fā)出冷笑,能在這種鬼地方長大長粗的樹能有什么好? 越在中間,長得越好,外頭能接觸更多陽光的,反而長得歪了。 仿佛要逃離這個(gè)中心一樣。 “嗚嗚,樁子打你,牛踩你,嗚嗚……” 老婆子像是神智失常了,嘴里含混地叫著。 我一個(gè)激靈,就往外頭跑。 老莊家。 “你家的牛呢?” 他老子蹲著抽煙,莊家小子就問我干啥呢?我就說道:“殺了色鬼,你敢嗎?” 這小子一聽,就把他家的牛給牽了出來。他老子跟在后頭叫著,嘴里罵我蠱惑他兒子。小子頭也不回,氣的老頭子又大罵兒子。 “一頭夠不夠?” “越多越好。” 這小子就去喊了幾個(gè),不一會兒, 居然就聚了十幾頭牛過來。 我心里詫異。 有些多啊。 一看,牽牛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壯小伙兒,都是正當(dāng)婚的年紀(jì)。莊小子說這些都還是光棍,被他家的事情給嚇壞了。不除了這壞東西,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就跟我們村子一樣啊,信著,不信了,然后廟就荒廢了。 “帶上斧子和鋤頭?!?/br> 牽了十幾頭牛,逶迤來到了李子園。 來到銅錢最后落地的地方。 這是白葳失蹤的地方,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花臉在附近的可能性也最大。 “來,都給我打起精神,不要走神?!?/br> 我拿出安魂符咒,一人一張發(fā)了下去,生怕花臉附身到他們身上。符紙不夠,我拿起毛筆,用朱砂把符咒畫在額頭上。 “看到這些樹沒有,一個(gè)個(gè)繞過去?!?/br> 我讓這些小伙子牽著牛,就這么繞圈子,每一棵樹都要走三遍,如果牛不肯走,就趕緊來告訴我。 牛是敦厚勤勞的畜生,農(nóng)家耕田收割都離不開的勞力。 在古代,禁止殺牛。 到了下面,我才知道,牛在陰司的地位很高,被視為神圣吉祥之獸。牛淚有破鬼除障的能力,雖然不會說,但是牛眼能看破鬼物行藏。 地面微微震動著。 我雖然心里焦急,但一定要穩(wěn)住。 這些人能來幫我,就是指著我能除掉這個(gè)禍害五里的邪神惡鬼。如果不能鎮(zhèn)定,他們不信我,就不會認(rèn)真聽我的話了。 太陽慢慢地西斜。 我心里焦慮萬分。 一旦天黑,這里就是花臉的主場。到了那時(shí),不管我多么不愿意,都必須把這些人全都領(lǐng)出去。要不然花臉一顯露,這些人都會遭到荼毒。 我不怕死,就怕死了,也沒法救出白葳。 “嗚嗚,女兒啊,你死的好慘……” 老婆子哭著。 她拿出疊好的元寶,放在樹下燒著。 我聽得有些煩。 “找到了,在這兒。” 很快,就有大叫聲傳了過來。 我急忙過去,就看到一個(gè)很普通的大樹。 平凡,看不出任何古怪。 一群牛停在這棵樹下,無論小伙子怎么驅(qū)趕,就是不過去。 我心里大喜。 就是這個(gè)了。 “給我砍。”我一聲令下。 砰,有小伙子掂著斧子,猛地砍下去,被震的倒退了幾步。 拿起斧頭一看,上頭竟然崩出了一個(gè)缺口兒。 “哈哈,就是這兒?!?/br> 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