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平
陰物在拍手? 我心里詫異。 這些影子靠近過來,發(fā)出嘰嘰咕咕的聲音。雖然聽不懂,但是明顯不帶惡意,甚至帶著一些交好的意味在里頭。 我拱拱手。 砰。 一陣怪風(fēng)刮來,把門給撞開了。 “嘿嘿,李淳,你敢假冒道門行走,真是膽大包天。” 外頭的霧氣變得十分濃郁,有森森的邪氣在彌漫著。我聽出來時,是白天遇到的花臉,這廝白天吃了虧,晚上立馬就報復(fù)回來了。 影子頓時一頓,開始竊竊私語了。 “誰說的?” 我心里也是打了個寒顫。 要是知道被騙,這些陰物一旦發(fā)怒,肯定會把我給撕成碎片。 祖姑婆打了個眼色,白葳急忙拿出一個黑布袋子,從里頭掏出一張黃紙。 “證據(jù)在這兒,還不信?” 祖姑婆朝著周圍一拜,道:“各位游神,這是我的一個后輩,得罪了不長眼的東西。今天請你們庇護(hù),來日定償還人情?!?/br> 影子動了。 它們沖過來,把我給環(huán)繞在中央。 寒氣森森,我卻覺得無比的安心,對祖姑婆充滿了感激之情。這些陰物都是她這些年的人情,現(xiàn)在卻用來保護(hù)我了。 要是花臉打我,就是跟它們一起為敵。 還不滾? 要打嗎? 我挑釁地看著外頭。 霧氣中一派死寂,像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算你還識相。 我想動,這些影子一直環(huán)繞著我,一點不放松。 怎么?難道還有變數(shù)? 余光瞥見一點怪異,我急忙扭過頭,就看到墻壁上起了古怪的變化。 墻面像是一灘爛泥,一下鼓皺起來。 一張花臉無聲無息地浮現(xiàn)出來。 白葳和祖姑婆都警惕著外頭,正好把背部暴露出來。 “小心后頭?!蔽殷@得大叫。 花臉露出詭異的笑容,張嘴一吸,就噴出了朦朧的黃煙。 滾滾而來。 轉(zhuǎn)眼間,就遮蔽了我們的視線。 白葳發(fā)出尖叫。 我心里焦急,就聽祖姑婆一聲大喝,上頭不知從哪兒投下一道光。 光束一閃,黃煙就被驅(qū)散干凈。 白葳跌坐在地上,一只慘森森的長滿磷火的虛幻大爪子從地下探出來,剛好抓住了她的小腿。我急忙沖過去,但是這些影子攔著我,不肯放開。 “危險。” “不要去?!?/br> …… 聽不懂的鬼話一下子就懂了,全都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 它們是好心,是好意,七嘴八舌的說著話,鬧得我的耳朵和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 怕我出事,所以攔著我。 我急的眼皮直跳。 白葳臉色慌了下,伸手一晃,就掏出個銅鈴,發(fā)出叮鈴鈴的響聲。 虛幻大爪子蕩漾了下,像是要裂開。有了這么會兒功夫,祖姑婆已經(jīng)回過神,她臉上大怒,發(fā)出老貓一樣的尖叫。 “白葳,你別怕?!?/br> 她從懷里抓出一把黃符,晃一晃,就直接引燃了。 “轟?!?/br> 符咒聲響起來。 黃符上竄起了火苗。 火苗一起,彼此相連,頃刻間就像是一條搖頭擺尾的火龍。這火龍沖上去,就把虛幻的爪子給燒得干凈。 花臉勃然大怒。 “老婆子,你敢壞我的好事,就不怕我弄死你?!?/br> 很兇。 但是祖姑婆是何等人物,捧著陰門這碗飯,能活到這么大年紀(jì),沒有幾把刷子,說出去誰能信? 白葳脫了身,急忙拿了符紙,就貼在墻上。 有白色靈氣冒出來,抵御著花臉。但是沒有多大用處,花臉張嘴一咬,符紙就慢慢地?zé)闪嘶覡a。 可惡的邪神。 “白葳,布十二地支靈陣?!弊婀闷乓宦暯?。 我心頭一跳。 《趕山經(jīng)》里有提起過這種法術(shù),不過箕陽子沒有親眼看到,只是提了一筆,說這是一門驅(qū)邪守正的厲害法術(shù),沒想到祖姑婆竟然會。 白葳跑到神龕前,拿出一個紅色袋子。 “師父?” 我看她打開袋子,從里頭抓出一個古樸的法盤。這個法盤質(zhì)地很硬,像是黃銅的質(zhì)地,四周刻著十二地支,虎兔龍在東方,羊馬蛇在南方,狗雞猴在西方,牛豬鼠在北方,對應(yīng)著十二生肖神的位置。 白葳神色凝重,口中默默念咒。 一道紅光沖起來。 不對,是十二道紅光,就像是紅線一樣沖了出來。 紅線交織,就跟一張厲害的大網(wǎng)撲張開來,把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下頭。 剎那間,陰風(fēng)頓消,身體重新感覺到了一股陽氣。 好厲害的法術(shù)。 我一看,花臉變了顏色,開始往后退縮。 “來了,怎么就走了?”祖姑婆厲聲喝道。 紅線織成的大網(wǎng)覆蓋下去,登時就籠在墻壁上?;樛鉀_,結(jié)果就剛好撞了上去。一旦觸碰,身上就被勒出了一道道紅印。 “哎呦,好疼,好疼……” 祖姑婆抓著黃符,放出火苗,就去燒他。 這鬼東西一張嘴,又噴出了古怪的黃色煙霧。 “你們奈何不了我?!?/br> 祖姑婆一聲冷笑。 她自己拿出一個口袋,解開來,掏出一個黑漆木魚。木魚是常見的法器,道教里頭召集教眾,講經(jīng)設(shè)齋,就會敲響這東西。 看著平平無奇。 爺爺跟我提起過,修道人敲打木魚,是為了警醒自身,磨礪道行。天長日久,精氣神慢慢滲透進(jìn)去,這東西就跟桃木劍一樣,有著降妖伏魔的威力。如果是高道大德用過的木魚,里頭滲著前輩的加持,威力更是不得了。 “著?!?/br> 祖姑婆拿出那個黑木棍,在木魚上敲打一計。 沉沉的聲音。 隱隱的,像是有一道電閃雷鳴的聲音轟隆而起,這聲音像是打雷,但細(xì)細(xì)去聽的話,就像是有一個人在持經(jīng)念咒。 威力盡顯。 花臉得意囂張的面孔變了。 咔嚓。 面孔裂開,像是被一把利刃從頭劈下來,噴出了腥臭的綠血。 好厲害。 我心里大喜。 靠著木飛鏢,我才能把花臉給打的法身破碎。祖姑婆這可是自己的真本事,果然是不同凡響。 這個花臉破了相,面皮子底下像是有黑色的脈絡(luò)狀的血管在跳躍著。祖姑婆一看,登時叫道:“原來祭祀你的人不少啊,受了人的香火,還坐著害人的事情。今天一定饒你不得,免得禍害世間?!?/br> 怪叫聲消失了。 黑血順著墻壁流淌下來,一陣陣的滲人。 “老婆子,我跟你沒完?!?/br> 黃煙滾滾,往外沖撞。 十二地支靈陣何等厲害,始終沖不出去。 你跑不掉。 我抓著木飛鏢,準(zhǔn)備給他來一下狠的。 這時候,陡然響起了一陣符咒聲,又急又厲。白葳哎呦一聲,有一道符紙飛過來,正好打在了紅光交織的地支大網(wǎn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