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露底
“哼,我們有什么好談的?” 陳達(dá)志咳嗽兩聲,道:“說起來,我家跟你家同是陰門中人,從前打過交道,不該鬧到這樣的。在我心里,一直很是欽佩李老先生的為人?!?/br> 我?guī)缀跣Τ雎暋?/br> 誰跟你家是一路人? 爺爺要是聽到了,非得打你幾個大耳刮子。 “有事說事,我不想聽你的廢話?!?/br> 陳達(dá)志對著我躬身一禮,態(tài)度放的很低,道:“李淳,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要死了?!?/br> 我心頭暢意。 的確。 但是這跟我有啥關(guān)系? 本來以為要大費周章才能搞定這個對頭,沒想到誤打誤撞,被我破了法術(shù),這廝遭了反噬。真是老天開眼,要收了你這個禍害。 “那又如何?” 你要死了,我只會拍手稱快。 “我這是受了法術(shù)的反噬,照理說,李淳你第一個該死?!彼粗遥抗鈳е唤z灼熱,道,“你現(xiàn)在沒事,是不是有破解反噬的法子?” 法子? 我能有什么法子?別說沒有,就是有,我也不會告訴你。 “李淳,一定是你爺爺教你的吧。你告訴我,我從此就不跟你為難。不僅如此,我還會送一棟別墅給和十萬塊的現(xiàn)金給你?!?/br> 搖頭。 “我不會?!?/br> 陳達(dá)志怎么可能會相信?眼神閃爍。 那個穿著八卦跑的老道人道:“李淳,人家好歹是前輩,這么低聲下氣求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放他一馬?!?/br> 說得輕巧,他逼死我的時候,誰來放我一馬? “真不會?!?/br> 陳達(dá)志介紹道:“李淳,這位是山耳觀的陳道長,德高望重。我請他做個中人,大家都是修道人,何苦死斗?你開個條件,我全都答應(yīng)。” “不錯,三清在上,老朽在槐安縣附近都薄有情面,日后有事,也能幫襯一二。”陳道長對我道。 也姓陳?難道是你的親戚。 我又不認(rèn)得你,干嗎要給面子? 今天你就算請了神仙來,我也不答應(yīng)。 “我真的不知道。” 陳道長指著我,有些怒氣,道:“小小年紀(jì),就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我看你是壞了心性,就算本事大,也成不了大器?!?/br> 我心里惱火。 盯著他,我慢慢說道:“陳達(dá)志的事情,已經(jīng)被警方立了案。只要你了解下,就知道他干了什么。有功夫跟我講大道理,跟警察去說?!?/br> “好啊。”老道人聽了,更氣,“明明是修道人的事情,還扯到官面兒上去了。哼,你小子真是不當(dāng)人子?!?/br> 這是個老頑固,跟他掰扯不清。 現(xiàn)在不是從前的江湖了,殺了人,害了命,自然有警察處置。我直接跳過他,道:“我給你一條出路,去找警察,把你做的事好好交代。” 至少這樣,死后還能少受點罪。 聽我這么一說,陳達(dá)志臉色潮紅,一陣劇烈咳嗽。 可憐。 但不值得同情。 倒是劉響,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我瞥了眼,就見他眼皮里閃過一絲陰狠和得意。 得意? 我心里警兆大起。 差點被陳達(dá)志的惺惺作態(tài)給騙過去了,這幫子人可不是送上門來給我打臉的,一定有什么圖謀等著我。 陳達(dá)志咳完,拿個帕子,吐了一口血上來。 “李淳,我,我要死了。最起碼,你把金甕還回來。我親自做一場法事,來消解罪孽?!?/br> 這才是目的。 我恍然大悟。 要不是窺破了圖謀,說不定,我一心軟,真的就答應(yīng)了呢。 他知道我不會把法子教給他,就來了個以退為進(jìn),在這兒等著我呢。 “東西不在我這兒?!?/br> 陳達(dá)志不說話了,臉色終于垮了下來。 老道人一步上前,道:“小子,同道中人,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今天你把東西拿出來,讓陳達(dá)志能有個好死法。否則,我定要好好出手教訓(xùn)你一番?!?/br> 真的沒有。 這個老道人不知深淺,但身上有氣,怕是不好相與。 見我沉默,他勃然大怒,一伸手就朝我抓來。我急忙亮出拳頭,架了上去。雖說拳怕少壯,但一比劃,這老道人手爪力道大的出奇,把我逼退了三四步,手臂上傳來了又酸又漲的感覺。 “咦。” “咦?!?/br> 老道人驚訝:“居然沒抓住?” 另一聲是陳達(dá)志發(fā)出的,他驚怒地看著我:“你,你居然有了內(nèi)息?這怎么可能?” “好啊,原來是有了本事。不過在我面前,可不夠看?!崩系廊搜壑樽右坏?,渾身氣息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宛若刀鋒逼人。 我打起十分精神戒備著。 “喂,你們做什么?” 一輛警車沖進(jìn)來。 楚依依穿著正式的派頭,大喝道:“這里是私宅,有人報警,說是你們強(qiáng)闖進(jìn)來打人。立刻住手,否則的話,全都抓進(jìn)局子里頭?!?/br> 劉響第一個慌了。 他手底下的買賣本來就不干凈,就怕被警察給抓住,來個底兒掉。 “兩位道長,我們先走,再想其他辦法?!?/br> 楚依依眼睛一亮。 “陳達(dá)志,劉響,你們涉嫌參與一個謀殺案。既然碰到了,趕緊的,車子在這兒,到警局錄個口供。” 劉響叫道:“楚依依,你別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我認(rèn)識你們隊長,少來嚇唬我?!?/br> 有警察介入,這幫人終于不鬧騰了。 民不與官斗,修道人也是人。 “真不給?” 陳達(dá)志不裝了,神色陰鷙。 “不在我的手里,我勸你把招子放亮點,這淮安縣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br> 現(xiàn)在我能確定,在別墅里暗算我的人,不會是陳達(dá)志,那就只能是張家人了。他們偷襲了我,而且還把裝著骨頭的金甕拿走了。 “威脅我?你還嫩了點。” 真是劫運當(dāng)頭,居然聽不出我話里的意思。 “我們走?!?/br> 老道人看起來是個有地位的,鬧得顏面無光,第一個往外走。 陳達(dá)志陰陰一笑,嘴皮子蠕動。 “李淳,你以為自己贏了?告訴你,我的本事還剩十之五六,我要帶走幾個人,還是很簡單的事情。你今天拒絕了我,來日我要你悔恨莫急。” 自己時日無多,居然還威脅我? 我肺都要氣炸了。 不值,不值的,跟一個要死的人計較什么? 不,我不能放松警惕。 這老小子心黑手狠,臨走前,肯定還有一波大動作。我必須要千萬當(dāng)心,要是被他拖去墊了棺材背兒,那就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