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定了她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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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氣氤氳,苦澀湯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她斂眉,斜斜瞥著那碗烏漆墨黑的藥許久,才眨了眨眼睛,沉下氣接過了漆盤。 裙擺摩擦著青石磚地面,窸窸窣窣的。 她托著漆盤,螓首微垂,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綿言細(xì)語勸慰道:“喝藥罷,身體要緊”。 話音剛落,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她乖覺地把漆盤往上湊了湊,可那只手卻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半空,一動不動,像是在等什么。 她明顯遲疑了一下,才輕咬唇瓣,將漆盤擱在一旁的案幾上,雙手捧起藥碗,遞到了他的手邊。 他總算是接了。 耳邊傳來有節(jié)奏的吞咽聲,緩慢又悠長,咕咚,咕咚,不過幾口,一碗濃稠苦澀的湯藥就進(jìn)了他的肚腹,吞咽聲一停,藥碗就被遞了回來。 她苦著臉,接過了藥碗,放回漆盤里,那只手卻沒收回去,漆盤里還迭著一方濕帕子,她撇了撇嘴,又雙手捧著濕帕子,遞了過去。 他從她手里拿了帕子,慢條斯理擦擦嘴角,略歪頭瞧著她,問:“手好了么?” “好了”,她把雙手藏到了袖子里,小聲道。 他將帕子遞給了她,“好了就好”。 她把漆盤往他面前舉了舉,他卻不配合,還是擎著手。 他不放,她不接,兩人僵持著。 終于,她抬頭睨了他一眼,忍氣吞聲,從他手里取走了帕子,隨便擱在了漆盤上,轉(zhuǎn)身就走。 經(jīng)過景行身旁時,她把漆盤交還到了景行手里,冷冰冰地問:“可以了么?” 景行依然藹然可親地笑著,躬身道謝,“有勞夫人了”。 裙角翻飛,她出了書房的門。 在廊下,沉香給她穿戴好狐裘風(fēng)帽,她疾步走下臺階,從游廊往內(nèi)院去了。 他背起手來,目光久久地追隨著她,直到那抹纖細(xì)倩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意猶未盡似地垂下了眼。 從她猶豫著接過藥碗,到她端著漆盤走到他的身前,又到他伸手要她遞藥遞帕子,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從她的身上臉上移開過。 他一直側(cè)眸盯著她,觀察著她神情舉止的每一個細(xì)微變換,猜測著她心中所思所想。 她卻全程垂著眼,不看他,更不跟他說話,冷漠疏離。 景行卻心明眼亮,從頭到尾不動聲色地瞧著,將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個數(shù),這會兒,走到了中常侍的身旁,語重心長說道:“倒不是個心硬的,肯服侍公子用藥,看來還是知道心疼人的”。 “是心疼還是曲意逢迎?” “若是曲意逢迎,也不會帶著滿腔怨氣了” “也是”,他苦笑,“可我要的不單單是她的心疼,還要她心甘情愿”。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先頭只想留住她的人,可體會過了心意相通,就變得貪婪了,開始奢望得到她的真心。 景行呵呵一笑,“夫人尚有心結(jié)未解,一味強(qiáng)求并非良策,假道伐虢未嘗不是個法子,試試看罷”。 他若有所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地過,年節(jié)當(dāng)下,內(nèi)院安靜極了,前院倒是熱熱鬧鬧的。 每日都有各府家丁帶著名帖,前來拜訪送禮,景行忙得腳不沾地,除了問安,很少入內(nèi)院,他也是個大忙人,宮里當(dāng)著差,還有官場各種應(yīng)酬,鮮少回府。 有時,她會坐在書案前出神,往年冬節(jié)正月都是皇后忙前忙后主持,今年“皇后”病重,不知這付擔(dān)子會落到誰的肩上。 進(jìn)而又聯(lián)想到,若是“皇后”薨逝了,陛下會選定誰來繼任皇后之位。 是阿芙,王夫人,鄧夫人,還是另選家世出身好的? 她正掰著手指頭,在心底盤算,就聽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推開,她扭著身子,探頭一瞧,景安和景讓正吃力地扶著他往房里走,不過,才沒走幾步,他就一屁股坐到矮榻上,往后一仰,躺了下去。 隔著兩丈遠(yuǎn),都能聞到酒氣熏天。 她掖了掖鼻子,徐徐起身,卻不往前,仍站在原地,瞧了他一眼,又看向景安景讓,一臉困惑。 景讓撓了撓頭,別開眼,還是景安機(jī)靈,大喘了幾口氣,恭敬躬身道:“今夜公子去外頭飲宴,一時高興多飲了幾杯,還煩請夫人照顧公子,小人就不多打擾,先行告退了”。 她都還沒開口說什么,景安景讓就先后腳退出臥房,帶上了房門。 眨眼間,房里又只剩下她跟他兩個人。 她瞠目結(jié)舌,將目光從房門又轉(zhuǎn)到了矮榻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眼神里透著難以置信。 他就那么大剌剌醉醺醺地躺在矮榻上,狐裘不解,鞋履也不脫,臉色還是一如往常白凈,只是眼尾染了紅暈,顯出幾分醉意。 這是吃定自己不會對他不管不顧? 她把心一橫,從帷帳里抱了一床錦被出來,看都不看,劈頭蓋臉扔在他的身上,又轉(zhuǎn)身回了帷帳里,自顧自地躺到了榻上。 “水…” 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外間傳來他的斷斷續(xù)續(xù)要水的聲音,她閉著眼,用錦被把頭一蒙,翻身朝里,置之度外。 忽然,瓷器落地,一聲脆響,驚得她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她小心掀開頭上的錦被,支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又有什么東西接二連三落在了地上。 禁不住好奇,她躡手躡腳起身,挑開簾子往外頭瞧,矮榻前一片雜亂,茶盞碎了一地,錦被半拖在榻上,幾上的東西也有多半掉了下去。 他則闔著眼,強(qiáng)撐著身子坐在矮幾旁,一手扯著狐裘的系帶,一手在幾上摸來摸去,嘴里還嘟嘟囔囔的,又是水又是熱的。 可過了半天,他沒解開衣帶,也沒摸著水,反倒又把幾上的青瓷花瓶拂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瞧著他,眉心越皺越緊,索性繞過一地碎片,直接走到門口。 景安景讓一直等在耳房里,開著門縫,聽正房里的動靜。 一陣碟子茶盞落地的聲響過后,景讓不放心地問景安,“要不…咱們過去瞧瞧”。 景安悠然擺手,“不要緊,先別輕舉妄動,咱們這會兒進(jìn)去了,公子沒準(zhǔn)要發(fā)火了”。 正說著話,忽然“哐啷”一聲,正房的房門打開,兩人忙縮回腦袋,關(guān)緊房門,斂聲屏氣。 她從門內(nèi)往外張望喚人,好一會兒,沉香和紅菱才姍姍來遲。 她面色不悅,忍著火氣,讓啞巴侍女收拾了滿地狼藉,又讓人端了茶水熱水來。 “你們大人口渴了,把茶水給他,再給他更衣,換床棉被”,說完,她掉頭回去,接著躺下。 她把頭蒙在錦被里,可外頭還是不消停,銅盆茶盞次第落地,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鬧得她心浮氣躁,忍無可忍,她掀了簾子出去。 擦臉的布巾被扔在了一旁,啞巴侍女正跪著擦地上矮榻上的水。 看樣子,若是不管他,他怕是要折騰一宿。 她讓沉香再倒水來,親自端到了他的面前,懟到了他的嘴邊,動作絲毫不見溫柔。 他不耐煩地蹙眉,揮手就要推開,可下一刻,像是察覺到眼前的人是她,便垂下了手,閉著眼,就著她手里的茶盞,啜飲了幾杯。 喝了茶,他眉眼漸漸舒展了,兩手撐到了身后,支著身子,仰著臉,整個人怡然自得,氣定神閑的。 她雖冷著臉,卻仍耐著性子,像他曾服侍自己那樣,給他脫了鞋履,擦手擦臉,可到了給他更衣解狐裘,她作了難。 系帶方才被他一番撕扯,打成了死結(jié),她只得用指甲一點(diǎn)點(diǎn)地?fù)福伤澜Y(jié)也跟她作對,掐得指甲生疼,幾乎斷裂,也沒拽松半分。 她耐心磨盡了,吩咐啞巴侍女拿了剪刀來,想要一剪了之。 但系帶勒得太緊,他又醉得不省人事,坐著都東倒西歪,她投鼠忌器,怕這一剪子下去,剪深了,會戳破他的皮rou,故而,嘗試了好幾回,都無從下手。 算了,就這樣罷,她灰心地想,可再一看到系帶緊勒著他的脖子,心里又被猴爪子撓著似地,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思來想去,無可奈何,她支走了啞巴侍女,埋首下去,試著用小巧門牙咬住了那個惱人的死結(jié)。 不知過了多久,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腦門薄汗,死結(jié)好歹松動散開了,她長吁一口氣,剛想直起身子,動作卻倏然停住了。 原來是在不知不覺間,有一只手悄然摸到了她的后腰上。 —————— 謝謝小朋友們的珠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