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有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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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歸生氣,傷心歸傷心,她還是讓嬋娟打聽著點披香殿的消息。 孩子抱不抱到椒房殿里養(yǎng),那都是后話,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阿芙不能動了胎氣。她囑咐嬋娟,“麗夫人正在氣頭上,你也別往她跟前湊,就把青檸叫出來問一問就行了”。 她一連幾夜睡不好,昨日又跟阿芙吵了一架,引得頭疼病犯了,早晨醒來,一起身就頭暈?zāi)垦5模鏌o血色。 皎月慌忙喊了太醫(yī)來。 太醫(yī)說她是多思憂慮所致,給她開了幾副安神的藥,讓她按時服用,多加休養(yǎng),方可無事。 她吃了藥就睡下了,朦朦朧朧地聽到外頭有人交談,聲音不大,卻嘁嘁喳喳很是惱人。 “誰在外頭?”她終于忍不了了,開口有氣無力地問。 一會兒,嬋娟從外頭進來了,走到她跟前。 “何事?” 嬋娟在她耳邊小聲說:“長信宮高詹事讓人傳了話來,說太皇太后發(fā)怒,杖死好幾個宮人了,讓您快過去勸勸”。 一聽嬋娟的話,她猛地睜眼,“為著什么?”太皇太后自打進了長信宮后,鮮少責(zé)罰宮人,更別說將人打死。 嬋娟躊躇著說:“大概是為著不知道是誰走露了娘娘要抱養(yǎng)孩子的消息,惹得麗夫人動了胎氣一事”。 她撐著起身,“查到是誰了?”一起身,腦仁晃得疼,她捂住腦門上的紫貂昭君套,又一下子躺了下去。 嬋娟見狀忙扶住她,“說是查到幾個鬼鬼祟祟的,查了住處,搜出來不少金子,一審問,咬出來一長串人,太皇太后見了就說不用審了,都打死了事”。 那還了得? 她也顧不上頭疼了,把昭君套一拽,匆忙起身,粗粗打扮一番,坐著安車去了長信宮。 離著長信宮還有一段距離,她就聽見宮里哀嚎一片。 “太皇太后饒命” “打,全都打死,長信宮不養(yǎng)吃里扒外的東西” 長信詹事高望佝僂著腰背,在宮門口焦灼地來回走動,一見皇后鳳鸞駕臨,慌忙迎上來,行禮將皇后扶下安車,“娘娘,您可來了,太皇太后正發(fā)脾氣呢,誰都攔不住”。 她提著裙擺,兩步并作一步,把宮人都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后,一門心思往宮里去。 太皇太后端坐高位,宮人被壓著全都跪到了庭院里,個個抖似篩糠,面前有幾個宮人已被打的死去活來。 空氣里都混著血腥味兒。 她忙上前勸阻,“皇祖母,宮人犯錯交由掖庭處置便好,何必要您親自動手,別氣壞了您的身子”。 “高望!”太皇太后斷喝一聲,“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完,捂住胸口猛咳了幾聲。 高望“撲通”一下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頭磕在地上“咚”一聲響,“太皇太后恕罪,老奴也是怕您氣出個好歹,才把皇后娘娘叫來了”。 皇后撫著太皇太后的胸口,忙替高望說好話,“皇祖母,您消消氣,消消氣,高詹事也是為著您的身子著想”。 太皇太后那張肅穆臉龐,讓她想起當(dāng)初那個色厲內(nèi)荏讓人敬畏的皇太后。 說了這會兒話,她才發(fā)現(xiàn)皇帝太后就站在了一旁,灰頭土臉的,默不作聲。 眼看著幾個死了的宮人,三下兩下被裹進了草席抬了出去,又一批宮人被拉到殿前,哭聲響天徹地的。 她跪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祖母,這才剛過了中秋沒幾日,何必為了幾個不長眼的東西壞了這好日子,你先消消氣,等過了這段日子,這些宮人您是打是殺,也全憑您做主,如何?” 太皇太后靠上憑幾,按著額角,周圍一瞬間靜了下來,全都盯著太皇太后的一舉一動。 最終,太皇太后還是松口了,剩余的宮人全都拉了下去,交由掖庭發(fā)落。 太皇太后撫著皇后的發(fā)頂,開口道:“阿衡,你也看著學(xué)著!人可以善良但不能讓人覺得好欺負(fù),對那些有二心的,不能心慈手軟,你對他們心軟了,保不齊什么時候他們就會在你背后捅刀子”,說完這話,又把鋒利眼神遞給了太后。 太后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原本就沒想過為了幾個草芥子似的賤命宮人費功夫cao閑心,正樂得看戲,這會兒察覺了太皇太后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一凜,徐徐低下了頭。 “是,阿衡記下了”,皇后攙著太皇太后起身,皇帝緊跟著攙住太皇太后另一邊的胳膊,把人扶到寢殿去休息。 好一陣子兵荒馬亂,終于消停了。 華燈煌煌時分,才將太皇太后安置好,皇帝皇后輕手輕腳出了寢殿。 太后已經(jīng)先行離去,中常侍等人還等在殿外的廊廡下,月朗星稀,吹著晚風(fēng),有了幾分涼意。 外頭空地上的血都已經(jīng)刷洗干凈,潮濕一片。 皇帝對著夜空舒展長臂,伸了個懶腰,吐出口濁氣,轉(zhuǎn)身對皇后說:“今日都累了,皇后也早些回椒房殿歇息罷”。 “是”,她低眉順眼,淡淡應(yīng)聲。 一天下來人仰馬翻,她本就頭疼的厲害,這會兒更是心力交瘁,像被抽干了精氣神兒,整個人了無生機,也不再客套,屈膝行禮就要告退,可一起身,身子晃了幾晃。 皇帝一把將人扶住,問道:“手怎么這么涼?” 嬋娟忙替她解釋,“娘娘今日頭風(fēng)病犯了,都起不來了,可一聽太皇太后這里有事,就什么都顧不得了”。 “難怪臉色這么差”,皇帝從來喜手里接過氅衣披在皇后肩頭,語氣更加柔軟了些,“今日多虧了皇后能來,才平息了太皇太后的怒氣,辛苦了”。 一雙溫?zé)岬氖致湓诩珙^,她抬頭看向皇帝,皇帝眼里流露出久違的溫柔,她心頭一陣暖流,融融淌過,頭疼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眷戀不舍地收回目光之際,她一眼瞄到了中常侍。 中常侍側(cè)立在皇帝的身后,似乎在看著無邊夜色出神,目不斜視的。 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先是一怔隨即低下頭,小聲回道:“都是妾該做的”。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回去用了膳歇著罷”。 她緩緩點頭,轉(zhuǎn)身借扶著皇帝的手,登上了安車。 兩輛車輦從長信宮駛出,一輛去往椒房殿,一輛去往宣室殿。 安車?yán)铮AΡM,倚在車壁上。氅衣上熏著的龍涎香,絲絲縷縷灌入她的鼻腔。 她牽起氅衣的一角,放在鼻下細(xì)細(xì)嗅聞,又把氅衣貼在臉上磨蹭,上頭似乎還有陛下身上余溫。 想著幾年前與陛下那段美好時光,她將氅衣裹緊,閉上眼睛,想象著是陛下將她抱在懷里,不禁悲從中來,落下兩行眼淚。 “娘娘,該下車了” 暈暈乎乎間,聽到嬋娟的聲音,她胡亂抹掉腮邊未干的淚,緩緩伸出手去,扶著嬋娟的手下了車,一路回了寢殿。 坐在妝奩臺前,宮人伺候她洗手凈面,嬋娟給她摘下挽發(fā)的玉簪,如瀑長發(fā)頓時散落。 卸掉了扯得頭皮發(fā)疼的高聳發(fā)髻和首飾,嬋娟又給她梳頭按摩頭皮太陽xue,她才覺得稍稍輕松了些。 白天的一切歷歷在目,一閉上眼,那幾個慘死的宮人就浮現(xiàn)在眼前。 在宮里頭這么些年,她還沒親眼看著誰被打死過,那滿頭滿臉的血,死了都沒閉上的眼,讓人膽戰(zhàn)心驚。 他們的死與她無關(guān),又有關(guān),他們之中有人泄露了太皇太后的盤算,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爭奪,為了名利,為了權(quán)力,為了地位,不顧一切,人人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她手撐著額頭,拇指掐著太陽xue,喃喃自語道:“若是我有個自己的孩子”。 是啊,若是她有個自己的孩子,那眼下一切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抬頭看向銅鏡里的自己,慢慢撫摸著自己的臉龐,鏡中的人滿面憔悴,愁眉深鎖,哪像個二十一歲的女人。 嬋娟看著她郁郁寡歡的,便說:“太皇太后如此,也是為了給娘娘立威,娘娘可別辜負(fù)了太皇太后一片苦心”。 她怔怔地看著銅鏡,點點頭。 “娘娘,晚膳預(yù)備妥當(dāng)了”,春蘭進來回稟。 她饑腸轆轆卻沒有半點食欲,本想讓她們將飯食撤下,又見皎月領(lǐng)著一個宮人端著漆盤走了進來。 皎月興高采烈地說:“娘娘,陛下派人來給您送了碗?yún)?,說有助于安眠,讓您快些喝,您摸,還熱著呢”。 那碗?yún)≈鴰最w紅棗,參片,枸杞,看起來就清淡爽口。 她讓人賞了送參湯的宮人,又讓他帶話說謝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