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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T大,我教過的所有學生都要漂亮。 他的睫毛,很長,他的皮膚雖然非常蒼白,但是,是異常細膩的。他的嘴唇雖然沒有一點血色,但是那形狀,就像是綻放的花朵一樣,很好看。 從那時起,每天傍晚,我都會帶給他一杯湯,或者一杯奶茶。最初他老是拒絕,但是后來習慣了,他自然也不拒絕了。 是從什么時候,他第一次來到我的實驗室呢? 記得那天,鵝毛大雪飄然而落,天氣特別特別冷呢。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和鼻尖都已經(jīng)被凍紅了,于是,我半拉半扯才把他帶進了教學樓,順便把他帶到我的實驗室,四樓。因為有開暖氣,一進房間,就感覺暖烘烘的。 我拉他來到陽臺,在窗戶上哈了一口氣,然后將上面的冰花和白霧擦干凈:“看吧,這個地方比涼亭好,不但溫暖,還能看到更多風景吧?” 他湊過去看,馬上就驚訝地睜大眼睛。 是的,從這里看,T大內(nèi)部,外面,那些瑩白色的,大片大片的田野,樹林,遠山,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笑:“我沒騙你吧?” “嗯……好漂亮?!?/br> 很明顯,他喜歡我的實驗室。 因為他不會拒絕我每天帶他上來坐一會兒的邀請。 每天傍晚,基本上,他都會站在陽臺,看著遠方,觀察我養(yǎng)的蘆薈和仙人掌,或者坐在我的牛皮椅子上,在草稿紙上涂涂畫畫。而我多半正在慢搖搖地和試管、培養(yǎng)皿以及顯微鏡奮斗。我們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當然,他的話一向很少,我的話比較多。 不過我喜歡跟他講話。 如果我十句話可以引來他一句話的話,我愿意說一百句。 因為我喜歡聽他淡淡的,安靜的聲音,猶如窗外的雪花一樣,輕盈,讓人感到舒適。 我問他是哪個專業(yè)的學生,他說,是美術(shù)專業(yè)的。 我跟他一起談?wù)撐乃噺?fù)興的三大畫家,他說,他喜歡拉斐爾的圣母,喜歡米開朗琪羅的雕像。我知道他,學過風景畫,肖像畫,彩墨畫,水粉畫…… 我問他,他的夢想是什么。 他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我驚訝,曾經(jīng)有嗎? 他輕聲說,有的,小時候相當一個插畫家。 那現(xiàn)在為什么沒有了呢? 當時,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 他整個人都陷在牛皮椅里了,背對著我,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比平時,還要淡漠的聲音:老師,有時候您也會有想做,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的事情吧。 我的職業(yè)病馬上就犯了,說著:只要努力,只要堅持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啊。 “不行的?!?/br> 他這樣說。之后,我說什么,他都不說話了。 我做完手中的實驗,已經(jīng)過了近五分鐘。 我心里好笑,這孩子……莫非生氣了? 我悄悄朝他走過去,準備嚇一嚇他。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睡著了? 他歪歪地靠在牛皮椅上,稍稍仰頭,眉頭微蹙。 似乎……在做噩夢? 我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撫平他的眉毛。 他輕微地動了動,呼吸再次均勻了。我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這孩子,平時會熬夜嗎?睡眠不充足?我從柜子里抱出毛毯,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將室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成睡眠狀態(tài)。 可是就在拿空調(diào)板的時候,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剛剛涂涂畫畫的草稿紙。 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鬼畫符…… 有的,我看得懂,有的,我看不懂…… 五角星、橫線、花朵、水滴…… 米開朗琪羅、大衛(wèi)、蠟燭…… 繪畫、夢想、零…… 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突然覺得這孩子的鬼畫符很有意思,我輕聲翻了幾頁,找到昨天的…… 老師,李貽煌……李貽煌……李貽煌…… 我笑,他是在練習怎么寫我的名字嗎? 再然后,我翻回今天的,在那些鬼畫符的后面,我驚訝地看到一張速寫。 是一個人潦草的肖像,是個側(cè)面,那個人彎腰,眼睛抵在顯微鏡上呢——雖然很潦草,但是,他完完全全抓住了我的特征,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他畫得太像了。 我因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而感到小小的得意。 與此同時,我更不理解,如此有才華的他,為什么會覺得沒辦法實現(xiàn)夢想? 我的這個問題,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毫無疑問,那個解答,開啟了我永遠的噩夢。知道答案的那天晚上,我對于他的所有美夢,最后全部都以他跟臘梅一起枯萎的悲劇結(jié)尾,醒來以后,我就失眠了。 我知道答案了,可是我不敢問他。 我沒有真實感,總是會覺得,他跟普通的學生一樣,是處在花季里的,一個普通的漂亮少年,我很喜歡的一個少年而已。 只是,我變得有點神經(jīng)質(zhì)。 每次,當他在我的實驗室睡著的時候。 我會放下手中所有瑣事,坐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他。 我完全不敢相信,完全不會相信接下來,在他的身上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他的頭發(fā)烏黑濃密,他的臉頰雖然過于蒼白,但是如同牛乳一樣細膩。他露在毛毯外面的手指一樣,纖細白皙,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隱隱約約,給人一種病態(tài)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