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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汶揉了揉鼻子,“也沒這么夸張。” 他特別佩服自己的是,明明也才幾個月時間,但自從自己開始踏入這個圈子,已經(jīng)完全不會在這種問題上不知所措了。難過和失望,甚至憤怒是絕對有的,卻完全不會覺得,我接下去該怎么辦,我還要不要繼續(xù)? 林汶忽然很想問問白凡,他這種時候會想些什么呢,或者他會不會經(jīng)歷這種時刻呢。 …… 林汶雖然在事業(yè)上看似不順,但當錢進了他的口袋里,他看著自己銀行賬戶上的數(shù)字,還是能告訴自己莫生氣,忍一忍。 但倒霉的事兒只會遲到,永遠不會缺席,人生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水逆。林汶的新歌如期上線,他唱歌的實力和歌聲沒什么黑點,但這陣子事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再加上那位同期的歌手成績領(lǐng)先,林汶充其量只能算個中等水平。 林汶本來以為,倒霉的事情差不多也該戛然而止了,該讓他走運點了。 但事與愿違的事情太多了,林汶回想起來,都不知道那個夏天自己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第26章 白凡知道林汶的事兒的時候,都已經(jīng)五天過去了。 他跟的劇組拍戲的地方在大西北,是真的荒沙大漠,手機信號就一格,別說上網(wǎng)了,打電話都麻煩。每天出門黃沙洗臉,他天天裹得嚴嚴實實看徐以青在大漠黃沙里拍戲,這么過了大半個月的,白凡覺得再下去自己得心如止水,回去出家了。 同劇組有個演男三的男孩,比林汶還小兩歲,拍戲的間隙喜歡找白凡聊天。白凡在這方面本來也不遲鈍,但他實在也是對未成年沒興趣。這天那男孩跟沒骨頭似得挨著白凡坐,扒拉著手機屏幕,還在變聲的嗓子發(fā)出一些膩味的聲音:“白凡哥,你看這球鞋,限量版的,好不好看?” 白凡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拿旁邊的茶杯,索性就靠在了桌邊不和他挨著坐:“我看不懂球鞋?!?/br> “可貴了?!蹦泻⒄f。 白凡也無聊,邊垂著眼喝水邊隨口問:“貴是有多貴?!?/br> “上萬了,全球限量十雙!”男孩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白凡,“我……” “拍兩部戲你就買得起了,加油。”白凡把水杯一放,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向了拍攝現(xiàn)場。 下午白凡實在頂不住,喉嚨口干得和灌了三斤沙,聲音都快有磨砂質(zhì)感了。自己在小旅店里休息,休息時候也睡不著,他跟著車去了鎮(zhèn)上。 到了鎮(zhèn)上手機才有了信號,白凡到處找地方想買煙,結(jié)果手機里亂七八糟的推送紛紛進來。 那時,他才看見了林汶的事情。 五天前雜志上市,之后林汶的新歌上線,網(wǎng)上的人都把他從里到外罵了個透透的。 白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邊叼著剛買的煙,邊閑似得開始了解前因后果??赐曛?,他也很難說出什么滋味兒。雜志的事情本來是他想見見林汶刻意安排的,沒想到陰錯陽差的因為林汶之后的一句話被黑得那么慘……真的要追根溯源的,他有一大半的責任。 你永遠不知道現(xiàn)代網(wǎng)友炸的點在哪兒……也永遠不知道有多少只看片面之詞的跟風黑……雖然身在娛樂圈里的白凡早就習慣了,但林汶,他心里沒底。 白凡想了想,想給林汶打個電話,但他忽然不知道怎么說后面的話。 這電話拿起放下幾次,白凡最后放棄了。他打了個電話給汪均,問了問公司這幾天的運作情況,末了才道:“林汶這幾天怎么了?!?/br> 汪均似乎不太關(guān)心,只說不太清楚。 白凡叼著煙,忽然一陣沒來由的煩躁,他邊打了兩下打火機沒點著火,索性把煙從嘴里拿了出來:“你去給我弄兩雙X牌最近發(fā)售的限量版球鞋,全球只有十雙那種?!?/br> “好的。”汪均應(yīng)道,也不會問為什么。 白凡晚些時候又接到了汪均的電話。 “少爺?!蓖艟f,“打擾您五分鐘?!?/br> “快說?!卑追舱f。 “林先生這幾天的幾個行程被取消了,不知道是自己主動的還是對方要求的?!?/br> “對方要求的?!卑追矓蒯斀罔F道,“他可不像會主動的人?!?/br> 汪均說:“他最近也沒有再繼續(xù)別的行程了。” “我知道了?!卑追舱f完,躊躇了一下,“……你……你可以有空盯著他點,我過幾天就回來?!?/br> “好的?!蓖艟f,“球鞋我已經(jīng)訂好了。不過……比起球鞋,我相信他更想見見少爺您。” 白凡心里存著的那些煩躁好像找到了個豁然開朗的出口,他張了張嘴,最后“嗯”了一聲。 然而此刻,遠在上海的林汶正戴著口罩和墨鏡打了個噴嚏,穿過人行橫道線去打車。 這幾天兵荒馬亂的,何詩明要全力保住剩下的其他代言和商演,一直在四處奔走。林汶表面上看著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硬是把自己憋出了病來。 第一天淋巴腫了,他和從前一樣決定忍忍過去,到了今天連著牙一起疼,他看著鏡子中自己左右過于明顯的大小臉,知道不去看不可能了。 從醫(yī)院回來開了一堆消炎藥,林汶壓著口罩和帽子,進醫(yī)院時候還沒下雨,出來時候倒是開始下得挺大。 林汶手擋了擋頭,在雨里攔車。無奈一直攔不著,他只能不停地往前走,感覺自己都快要走到這條街的盡頭都還沒打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