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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汶手撐著頭看窗外,發(fā)現(xiàn)還是停在了一家飯店外面。他眨眨眼想說什么,旁邊的門一把被打開了。 白凡手肘撐著車門,身上帶著股外面的寒氣,林汶感覺自己面前壓上一片陰影,下意識又有點慫地往后縮。 “聽說你不肯吃飯?”白凡說。 “……”林汶震驚地看了一眼汪均,心說怎么還打小報告的? 汪均一臉事不關(guān)己地目視前方。 白凡把他下巴掰過來直視自己:“別看別人,耍脾氣給誰看,給我看?” “……白總我真的是早上吃太飽了?!绷帚牒茉┩鳎娴暮茉┩?。 白凡放開他下巴退后了一點,給他讓出了道:“下來?!?/br> 林汶慫嘰嘰地下了車,白凡走在前面,他左右看看,跟著白凡進了飯店。 白凡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林汶看著他腳,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還有BGM,走的步伐都是帶節(jié)奏的。林汶和他坐定下來,四目相對,林汶又低下頭來。 白凡手指翻翻菜單,皺著眉看了他一眼:“胃口這么小,早上到現(xiàn)在多少時間了還撐著?!?/br> “我吃了五個包子。”林汶還用手比了比,“這么大個兒的?!?/br> 白凡哼笑了一聲搖搖頭:“那你看我吃?!?/br> “哦。”林汶點點頭。 白凡對著服務(wù)員低聲點了餐,就低頭一直用手機在發(fā)信息。林汶百無聊賴,只能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 “新手機不用嗎?”白凡點完菜直接問他。 “哦……沒有,我不太會?!绷帚胼p聲說,“謝謝,這太貴了?!?/br> 白凡掀起眼皮看他:“真新鮮,你給我省錢?” “不是白總?!绷帚胍惶岬竭@個話題又坐立不安起來,“你看,你包……你給我錢,我總得做點什么吧?有勞才有獲嘛……” “讓你不勞而獲你還不樂意了?” “不是,那拿的不燙手嗎。”林汶湊近了他一點,“我能給你做點什么的?!?/br> “比如?”白凡看著他,想看看他會說出點什么來。 “比如我能去星閣給你掙錢?!绷帚腚p眼一亮。 “在這兒等我呢?!卑追部康搅撕蟊骋巫由希?,服務(wù)員拿著一個食盒上來。 白凡手一指,服務(wù)員會意,端到了林汶的面前。林汶瞬間被這熟悉的甜香氣包圍,他低眼看,食盒里整整齊齊碼著漂亮的鰻魚和蛋絲。 “還你的。”白凡撐著腦袋看他,“嘗嘗,他家比那兩百塊的好吃多了。” “……”林汶眼睛都直了,渾然想不起自己吃了五個大蔥豬rou包子的事兒,拿起勺子就深挖了一口,滿足地吞入腹中。 “怕你去星閣給我賺不到錢?!卑追舱f,“你身上素人的氣質(zhì)太明顯了,星閣從不捧素人。自己鍛煉幾年再來是對你好?!?/br> 林汶聽不太懂,但大概意思他也理解了。 “幾年也太長了?!绷帚豚洁斓溃拔叶际肆??!?/br> 白凡的飯也上來了,他邊把握著勺子邊拌著他的飯:“音樂是在哪里培訓(xùn)的?” “以前上的高中,在我們鎮(zhèn)上的?!绷帚胝f,“她是音樂學(xué)院專業(yè)老師,退休后來養(yǎng)老的。她教了我好多東西,唱歌的氣息發(fā)音,還教了我鋼琴和吉他?!?/br> 白凡有些意外:“學(xué)得挺多?!?/br> 林汶不好意思地埋頭吃飯:“也沒有?!?/br> “功底扎實但不深入?!卑追舱f,“這樣吧,不是不想受嗟來之食么,我安排你在我認識的老師那邊,兩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完成課業(yè),我?guī)闳ド虾!!?/br> “上海?”林汶愣了一下。 “嗯?!卑追矐?yīng)道,“快吃,吃完出發(fā)?!?/br> 下午白凡親自開車,林汶就被他塞在了副駕駛。 白凡雖然這么說,林汶其實心里也有點沒底。他雖然一直想扒開外衣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冷不防有一天,有人真的帶著他去了,他才開始有點膽小。 白凡很可能就是那個,會幫他把世界撕開看看的人。 車開了挺久,林汶感覺他們穿越了大半個北京城,幾乎已經(jīng)到了郊區(qū)的時候,才出現(xiàn)了一個看起來挺破爛的園區(qū)。白凡下了車,林汶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后,林汶總覺得自己跟白凡的小跟班兒似的。 “這是哪兒啊?!绷帚胼p聲問。 “全北京最好的錄音棚?!卑追舱f從兜里摸了根煙叼上,低頭點了火,和他兩人站在門口,“一直覺得很有意思。不說錄音棚,北京很多最好的東西,好吃的,好玩兒的,都要去最深最里的地方自己挖,上海倒是不同,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外露出來?!?/br> 林汶抬眼看他:“上海最好的錄音棚在哪兒?” “你猜?!卑追舱f。 “星閣……?”林汶眨眨眼。 白凡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頭,把他腦袋抓著往自己這兒帶,然后慢慢走進那老舊的大樓。 林汶其實覺得白凡這動作……過分親昵,但他其實挺開心的。 “進去喊老師?!卑追猜龓蠘?。 “嗯?!绷帚朦c點頭。 “也別玻璃心。”白凡說。 林汶心里一咯噔。 白凡帶他走上了三樓,敲了敲門。門里一陣動靜之后,有人出來開了門,林汶一抬眼看見了一個花臂男人,他看見白凡的時候笑了起來,笑得滿臉的褶子:“白總,稀客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