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恒沒再說話，也點(diǎn)了根煙吸著。

    漆黑的臥室誰也看不清誰，只有兩根煙的點(diǎn)點(diǎn)亮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第二天一早，秦城是被簡恒叫醒的，睜開眼的時候簡恒一身黑色運(yùn)動服站在床邊，手里拎著豆?jié){油條，正散發(fā)著一縷縷香氣，勾得他肚子叫了兩聲。

    昨晚上幾點(diǎn)睡著的他不記得了，好像是抽完煙躺下就睡著了，夢里感覺像是睡在寺廟里，焚香氣息淺淡地縈繞著。

    看他醒了簡恒轉(zhuǎn)身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五分鐘?！?/br>
    秦城剛醒，還處于困得人鬼不分的狀態(tài)，聞言晃了晃腦袋，更暈了。五分鐘還不夠他爬起來的。

    他迷迷糊糊穿完衣服，刷牙的時候才徹底清醒。

    鏡子里的男生臉色蒼白，眼皮耷著，眼底一片淡淡的青黑，整張臉大寫的“我很疲憊”。

    秦城嘆了口氣，早晚猝死。明天要早點(diǎn)睡，十二點(diǎn)之前就睡。

    這話他每天早上都要重復(fù)一遍，然后就是早睡第一天，早睡第二天，早睡第一天，早睡第一天……計(jì)劃崩的悄無聲息的。

    飯桌上他那邊擺了碗豆?jié){，還有一袋油條一碗豆腐腦。簡恒坐在一邊正在翻手機(jī)，應(yīng)該是吃完了。

    秦城不好意思讓他多等，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擦了擦嘴，說：“走吧?！?/br>
    簡恒沒動，依舊看著手機(jī)，“吃完了?！?/br>
    “吃飽了?！鼻爻瞧鹕硪摺?/br>
    簡恒長腿一伸，擋在他前面，“吃完了?！?/br>
    秦城頓了頓，還是轉(zhuǎn)身坐下了，往嘴里灌了口豆?jié){：“我就是太困了懶得揍你?！?/br>
    簡恒沒理他，自顧自劃拉著手機(jī)。

    秦城伸脖子看了一眼，嚯，學(xué)霸在刷題。選擇一道一道點(diǎn)的可快了，他都懷疑簡恒壓根沒讀。

    第一節(jié) 課，不，早自習(xí)的時候秦城就睡過去了，這一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睜開眼睛教室里都沒什么人了，旁邊簡恒也不在。

    他摸出手機(jī)看了一眼，十二點(diǎn)十分。中午了，怪不得沒人。

    簡恒應(yīng)該是去吃飯了，桌面上一本物理書告訴他第四節(jié) 課上的是物理。

    秦城按了兩下手機(jī)，對面接的很快。

    “西紅柿炒雞蛋紅燒rou，再加上燒茄子，怎么樣？是不是狙擊到你了，”譚棋那邊亂糟糟的，應(yīng)該在食堂，“再給我五分鐘我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到時候你可別哭?！?/br>
    “晚一秒你從三樓跳下去?！鼻爻菕炝穗娫?。這仨菜光是聽就感覺一勺豆油當(dāng)頭澆了下來，還狙擊呢，反向狙擊吧。

    狙個幾把。

    譚棋踩著五分鐘的點(diǎn)從后門進(jìn)來了，把飯盒往他桌子上一放，剛要坐他旁邊，頓了頓，坐到了他前桌。

    秦城讓他這一通cao作看笑了：“你耍雜技呢？”

    譚棋掃了眼簡恒的桌子，慫慫地說：“我可不敢坐，我總覺得你同桌一只手就能掐死我?！?/br>
    “他為什么要掐死你？”秦城打開飯盒，油膩味道直沖鼻子，他皺眉，“譚棋同學(xué)，下次我再看見這幾樣兒我把你炒了?！?/br>
    “我靠！”譚棋一臉不服，“不好吃嗎？這頓飯我可是差點(diǎn)用命換的，你能不能珍惜點(diǎn)兒?！?/br>
    “哦，是路上差點(diǎn)讓人踩死嗎？”秦城掰開筷子，“我要不要給你算工傷??？”

    譚棋憤憤地豎了個中指，然后秒慫，狗狗祟祟地左顧右盼了半天，確定沒人了才蹭過來小聲說：“中午我過來叫你，你知道你同桌干嘛了嗎！”

    秦城咽下齁的要死的燒茄子，真比不上簡恒的手藝，差的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喂！”譚棋戳了他一下，“我和你說話呢！”

    “哦，他干嘛了？”秦城配合地問。

    “他瞪我！”譚棋像是回想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一臉憤怒，指著簡恒的桌子，“他竟然瞪我?！?/br>
    “他干嘛瞪你？”秦城吃飯很快，抽空問。

    “我上哪知道，”譚棋還委屈上了，“我就一下課就過來了，想問你吃啥，手還沒放你腦袋上呢，他忽然一個眼神——”

    譚棋使勁收起下巴，眼睛往下壓著，沉著臉瞪他：“這種，就這種眼神，你知道他那個眼睛吧？面無表情瞅你的時候跟下一秒要掏刀子似的！”

    秦城讓他形容樂了：“這么嚇人？”他怎么沒覺得?？犰趴褡Ш蛧樔瞬徽催厓喊伞?/br>
    譚棋點(diǎn)頭：“老他媽嚇人了！就他那個發(fā)型，不說別的，沒這氣質(zhì)擱咱五中早就有人堵他了，趙海那群傻逼還能消停到現(xiàn)在？”

    “哦，這么厲害，”秦城掏了掏桌堂，掏了個寂寞，抬頭，“你把我可樂拿走了？”

    “臥槽我為你鞍前馬后幾十年你還懷疑我！”譚棋拍桌子。

    “除了你還能有誰，”秦城敲了敲桌子，“把你的拿來，齁死我了。”

    “我還想夸你一句‘五中除了你沒人敢揍他’呢，”譚棋一臉委屈，“我收回?！?/br>
    秦城看他這熊樣就想笑：“我要不要謝謝你的夸獎啊。”

    譚棋豎了個中指。

    秦城樂了半天。

    不過他可樂到底哪兒去了，他早上確實(shí)買了，難道是他睡蒙圈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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