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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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昭昭連早膳都沒吃,梳妝好之后便徑直乘坐轎攆到壽康宮。 太后如此早便讓人來通傳,顯然是著急萬分,雖說讓她先吃了早膳,可若她真耽誤這吃早膳的時(shí)間,便是她不懂事了。 果然,門外守著的太后近侍毓敏姑姑看見嫣昭昭時(shí),神色滿意的輕額首,趕忙上前來迎?!敖o皇后娘娘請(qǐng)安,太后已在內(nèi)殿等著娘娘了。” 毓敏姑姑將門推開,側(cè)身讓她進(jìn)去,“多謝姑姑。”見嫣昭昭進(jìn)去以后,她便福了一禮將門給掩上,并沒有跟進(jìn)來,與碧落一同侯在門外。 她心下微沉,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毓敏是跟在太后身邊多年的老人了,沒有什么是她需要回避的,可如今她卻站在門外,便說明這事不得有第三人知。 “臣妾給母后請(qǐng)安,愿母后福壽安康?!?/br> 太后笑吟吟地讓她起來,“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彼鹗郑疽怄陶颜炎龅阶约荷砼詠?。 嫣昭昭嫣然一笑,應(yīng)了聲“是。”而后恭順地坐到太后身旁。 “今天啊,哀家叫你來就是要好好寬慰你一番?!彼p嘆一口氣,眉頭輕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昨日皇帝行的那荒唐事哀家已然知曉,真是委屈你了,皇后?!彼p拍了拍嫣昭昭的手背,儼然一副欲為她出氣的模樣。 嫣昭昭但笑不語。 下一秒,太后卻忽而話鋒一轉(zhuǎn)?!鞍Ъ蚁肼犅牽椿屎髮?duì)此事有何想法?”她神色微凜,嗓音帶著絲絲威壓之感,“皇后想去和親么?” 嫣昭昭跪在太后腳邊,垂下眸子?!盎啬负螅兼辉??!?/br> 太后亦沒有讓她起來,任由她跪著?!鞍Ъ抑獣曰屎蟛粫?huì)做出這等有失皇室體統(tǒng)之事?!彼舫鲆豢跐釟?,目視遠(yuǎn)方,“皇帝雖不成體統(tǒng),可他終究是哀家親生的正統(tǒng)血脈,這點(diǎn)無法改變,也毋庸置疑。” 她垂眸看了一眼嫣昭昭,僅僅只是一個(gè)側(cè)顏便足以讓人心生旖旎,這樣的女人若心思正倒也沒什么,可一旦她用這張臉和親過去給他們忌憚的敵國,恐怕那老皇帝會(huì)被她給迷得七葷八素,任由她擺布,屆時(shí)她若生出報(bào)復(fù)的心思攻打,他們根本招架不來。 太后暗嘆一聲可惜,當(dāng)初她想著皇帝喜好美人,便強(qiáng)行賜婚將嫣昭昭這第一美人嫁給皇上,希望她能有本事讓皇帝收心專注朝政,可卻未料想竟弄巧成拙。 她將置于一旁案桌上的錦盒遞給嫣昭昭,語氣全然沒有剛才的憐惜親昵?!斑@是哀家給你的最后一份體面。” 嫣昭昭咬牙,還是伸手恭敬地將錦盒接過打開??辞謇锩娴臇|西后,她心下一沉,瞳孔一縮,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澳负?.....” 錦盒中放著兩物,一道白綾與一壺毒酒。 她指尖微涼,恐懼之意好似自脊骨處一路蜿蜒向上,大腦有過一瞬的空白,待回過神來時(shí),才驚覺后背一片陰涼。 “皇后也別怪哀家,這不僅僅是為了皇帝與我朝的臉面,更是為你著想?!彼叭唬芭蛹蘖巳藬鄾]有再嫁的道理,有誰會(huì)高看一眼失了貞的女人。屆時(shí)你要讓你的族人如何能抬得起頭做人,你家中弟弟也會(huì)被人給看不起,仕途堪憂。再者,你家中還有兩個(gè)meimei,你讓她們以后如何嫁人?又有哪個(gè)夫家會(huì)要一個(gè)家中曾有過一個(gè)失貞女人的meimei?” 嫣昭昭捧住錦盒的指尖越攥越緊,眼尾染上點(diǎn)點(diǎn)緋紅,貝齒用力地緊咬著下唇。 “眼下,唯有你一死以證清白,才是最好的法子?!币婃陶颜岩恢辈徽Z,她語氣加重兩分,“皇后,你可明白。” 她齒間艱難擠出一字,“是?!?/br> “此事已定?!彼剖钦f得有些累了 ,太后端起案桌上的一盞龍井輕呷了一口,“今夜,哀家已吩咐人為你備下餞別宴,皇后回去好好準(zhǔn)備一番吧?!?/br> 話落,太后亦不再管仍跪在地上的嫣昭昭,將守在門外的毓敏喚了進(jìn)來扶她去歇息一會(huì)兒,剛剛那個(gè)對(duì)她笑意吟吟的太后宛如只是她的錯(cuò)覺?,F(xiàn)下這副樣子,才是太后真正模樣。 將她當(dāng)做一顆會(huì)危害到皇帝顏面的棄子般丟棄。 須臾,嫣昭昭略定了定神,雙腳微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撣了撣裙上的灰塵,繼而抬手?jǐn)[弄頭上的發(fā)鬢,確認(rèn)沒有一絲凌亂之后才拿起錦盒挺直背脊像來時(shí)那般端莊地走出了壽康宮。 見自家娘娘出來后,碧落連忙上前攙扶,見她臉色略白,正欲開口詢問,卻又忽而想起娘娘是從壽康宮里出來的,多半也是在里面發(fā)生了事才會(huì)如此?,F(xiàn)下并不是問詢的時(shí)機(jī),她這才閉口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將嫣昭昭扶上轎攆,擺駕鳳儀宮。 回到寢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女,將那錦盒擱在軟塌上,雙腿好似驀然脫力般,癱坐在榻上。直至現(xiàn)在沒有外人時(shí),她才可以如此失態(tài),絲毫沒有身為中宮皇后的儀態(tài)可言。 碧落嚇了一跳,忙問,“娘娘這是怎么了?是太后為難您了嗎?” 她沉吟半晌,指尖微抬,“打開看看?!?/br> 碧落不疑有他,依言打開錦盒,原以為是太后賞賜的珠寶首飾,可卻沒曾想見到了如此駭人之物。她猛然跪下,雙膝磕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語氣滿是驚恐,“娘娘,這......”亦是在宮中打滾多年之人,賜死嬪妃的事也見過不少,她豈會(huì)不知太后賜下這兩樣?xùn)|西究竟意欲何為。 只是未曾想,堂堂中宮皇后,竟也有被賜死的一朝。 “娘娘您萬不可想不開啊——”碧落臉上血色盡褪,緊攥著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下一秒她就要飲酒自戕。 “現(xiàn)下是本宮想不開么?!彼讣馇度胧中睦?,卻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感受不到疼意?!伴愅跻胰?,誰能留我到五更。” “這......這該如何是好......”淚水溢出,流淌碧落滿臉,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感到不甘。著急忙慌道:“我們?nèi)デ蠡噬祥_恩吧......不,尋老爺,只要娘娘愿意低頭求求老爺,說不定老爺會(huì)心軟......”說到最后,她泣不成聲。她知曉她所說的都是天方夜譚的事,可總比自戕來得好。 她家娘娘正值年華,可不能就因?yàn)樘笠痪湓捑腿绱嗽崴拖掳胼呑印?/br> “別哭了?!辨陶颜牙碇巧陨曰鼗\,視線落在一旁的錦盒上。她眼底閃過絲絲輕蔑,伸手將錦盒取過來打開,拿出里面那壺琉璃毒酒。 “娘娘,您......”要干什么?后面幾個(gè)字都尚未來得及問出口,嫣昭昭便一把將那壺毒酒摔碎在地,一聲巨響自耳畔響起,琉璃壺應(yīng)聲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里頭裝著的毒酒也盡數(shù)如細(xì)雨般落在華麗的地毯上,本該毒入骨髓的酒揮發(fā)出一陣陣的香甜氣味,不知曉的人,許會(huì)誤以為這是上好佳釀。 碧落一驚,但也并未出聲阻止。 繼而,嫣昭昭將那道白綾握在手中,指尖捏住兩端,下一秒猛然將其撕開兩半,扔至地上。白綾沾上些許酒液,將柔軟的綢緞浸得更透。 嫣昭昭驚怕之后,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怒意,滿腔皆是不甘?!拔业沁B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樣,又怎會(huì)為了本宮逆太后的意,更遑論那恨極了本宮的皇上!” 見碧落想勸解她些什么,她搶先一步開口,“你也別擔(dān)心本宮會(huì)順從太后之意自戕?!彼旖枪雌鹨荒ǔ爸S之意,壓低聲音道:“他們還不配。” “本宮與他們毫無瓜葛,為何要本宮為了他們所謂的皇家臉面而自縊?!螻蟻尚且偷生,本宮難道還不若一只螻蟻么?!”話匣子一開,嫣昭昭好似想將滿腔的委屈盡數(shù)道出以此解恨。“長安的臉面為何只掛在本宮一人身上,為何要本宮為了那狗屁臉面以證清白!” 見她盡說出些不敬之語,她憂慮地看了眼緊閉的門扉,輕聲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墻有耳?!?/br> 嫣昭昭果然闔上了嘴巴再不言語,可卻好似有一股氣堵在喉頭,上不去也下不來,實(shí)在憋得難受。 在永壽宮那會(huì)兒,她被太后這突如其來的賜死給嚇得一愣,連一句話也不敢反駁,直至剛才她才終于可以暢所欲言,卻又擔(dān)心因此會(huì)招惹出更大的麻煩。 太后表面上說著為她好,為她的族人著想才做出如此決定。太后以為用她的族人便可拿捏于她,殊不知嫣昭昭根本不屑理會(huì)族人們的死活。 當(dāng)初,是她所謂的親人、族人將她給推入如此深淵之中,可自入了這深淵,見她無法給他們帶來利益,便果斷將她棄于深淵之中,如此薄情之人,她為何要因他們的仕途而去送死。 她嫣昭昭,從來都不是一個(gè)好人。 更遑論要她為曾害過她之人去死,即便她死了,那些所謂的親人也只會(huì)笑她愚蠢,怨恨她沒給族人帶來榮耀。 死是何其容易之事,可死了便什么也沒有了,人活著才有希望。 她一定會(huì)想到活下來的辦法,不論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ji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