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那次，就是那次之前，李哥和楊哥一起來找過我。”鳳梧顯然也很避諱提到那次失敗，“那時是他第一次參加隊里的訓練。”

    歐陽庭皺眉一想，自然明白他說的時間點：“然后？”

    “他們覺得他很不對勁。”鳳梧低聲道，“不像個活人?！?/br>
    “體溫，皮膚，呼吸，脈搏，神志？”歐陽庭點出了幾個關鍵詞。

    “除了有神志?！兵P梧不覺減慢車速，“你之前和他還沒進鳳隊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

    歐陽庭頓了頓還是選擇了說實話：“我只比你早認識他幾個小時而已?！?/br>
    鳳梧一怔，聽完他言簡意賅地講述后才喃喃道：“原來如此……真是，出乎意料?！?/br>
    歐陽庭掃了眼突然歪了一些前進方向，并沒有打算出聲提醒。畢竟現(xiàn)在的高速路上，除了他們既沒有來往車輛，也不會有交警和攝像頭。

    鳳梧定下神來也坦白道：“有件事也應該告訴你?！?/br>
    歐陽庭嗯了一聲，鳳梧垂下頭來，頗有些忐忑道：“我能聽懂阿虎的話?！?/br>
    歐陽庭挑了一下眉，從后視鏡里掃了眼后排睡得四仰八叉的大貓。

    “而且我懷疑，他也聽得懂。”鳳梧咬咬牙還是說了。

    歐陽庭心里涌起一陣煩躁：“是麼？”

    “周鹿溪說的?！兵P梧揉了揉額角。

    “我想他是有證據(jù)？”

    鳳梧點到為止：“他跟著周鹿溪學機械修理的時候，阿虎也會過去玩兒?！币姎W陽庭若有所思，他趁熱打鐵道，“他在鍛煉身體的時候露出了破綻，所以楊哥和李哥才——”

    “我知道了?！睔W陽庭打斷了他，“你可以直說你現(xiàn)在的懷疑?！?/br>
    鳳梧一口哽住連著咳嗽了好幾聲：“你還不明白？！”

    沒有回答。

    鳳梧認真盯著歐陽庭好幾秒，確定對方真的不是裝傻這才嘆氣道：“一般末世的小說里不都會有兩種最終反派boss麼。一個是瘋狂科學家，另一個，就是喪尸皇?！?/br>
    歐陽庭繼續(xù)沉默著。

    之前的BG006世界里，他遇到的女主就是瘋狂科學家——手下的小實驗員，他需要救出這個善良又大方的女主。可惜在順帶滅掉瘋狂科學家的過程中，女主也感染了喪尸病毒，最后自殺了。

    簡直黑歷史，一秒鐘都不愿意多想。

    歐陽庭搖搖頭：“我可不覺得他像瘋狂科學家?！?/br>
    “——所以他可能是后者?！?/br>
    鳳梧也不是很確定的口吻讓歐陽庭有些不悅：“可能？現(xiàn)在顯然是證據(jù)不足?！?/br>
    “但你就不奇怪他的身體異常？”

    “我沒和他有過肢體接觸?！睔W陽庭皺了皺眉。

    鳳梧哦了一聲，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和他關系很好。”

    “那是另一碼事?！睔W陽庭別過頭去看窗外，“基地為重，我懂。我只是不清楚喪尸皇那種東西，是否也需要經(jīng)過異能者一樣的升級過程。而喪尸在低級階段，一般都不會有神志。但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很正常。”

    “很正常麼？算不上吧。”鳳梧搖搖頭，“在楊哥……去之后，我在基地里找到了以前曾經(jīng)和他在一起的人。按他們的描述，這個人最初應該沒可能從喪尸群里逃生。”

    歐陽庭沒有立刻反駁，又提問了幾句詳情才細細咀嚼這些字句。片刻后他頷首道：“如果是真的，那確實很值得懷疑。可要說這就與喪尸皇甚麼的扯上關系，未免武斷。”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是末世里發(fā)生甚麼都不奇怪。”鳳梧點頭承認，“而且還有一件事我也很猶豫，之前基地從沒遇到過喪尸來襲。你，怎麼看？”

    歐陽庭啞然：“你不要告訴我，你同樣認為是因為他的緣故。”

    “我是這麼懷疑過?！兵P梧答得很坦然，“因為——無論那次還是這次，周鹿溪都告訴我，他的表現(xiàn)很異常?！?/br>
    “我想你愿意告訴我，你又會怎麼解釋最近這次的襲擊?！睔W陽庭裝作沒聽出他刻意停頓避開的某處。

    “我……我懷疑，喪尸皇可能也不止一個?！兵P梧嘆了口氣，“只是假設，你不妨聽聽。就像我們異能者一樣，有不同類型的，也會有同一異能的；等級慢慢都會提升，但最后站在至高點上的，永遠只會有一個?！?/br>
    歐陽庭垂下眼眸，再考慮片刻才抬頭看他：“這就是你耳朵上掛著那個東西的原因?！?/br>
    “原因之一，我需要更多證據(jù)?！兵P梧一怔，跟著大方地擼起頭發(fā)露出耳朵上多出的一枚紅色耳釘，“周鹿溪的新發(fā)明。畢竟這次要出門一段時間。”

    歐陽庭嘆了口氣：“他留在基地，豈不是很危險?！?/br>
    “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他現(xiàn)在等級不高，基地里異能者很多，應該能夠制住他。”鳳梧也嘆了口氣，“我希望你擔心的是基地成員?！?/br>
    “我沒啥。你、我還有老Y都不在基地，萬一……再次遇到喪尸潮來襲擊，基地怎麼辦？”歐陽庭吞下了一個詞。

    鳳梧已經(jīng)覺得這次談話足夠。即使?jié)撘庾R里有所懷疑，在沒有決定性證據(jù)前對方也不會說出半點不利的話來——雖然明白這一點，但還是覺得不爽。

    “也別太小看了其他隊員?！兵P梧咳嗽一聲掩飾道，“而且，他沒那麼笨，相反他很敏感甚至敏銳。不然楊哥和阿黃也不會……”

    “你這是已經(jīng)定罪他了?！睔W陽庭收回目光直視前方，“直接殺了就行，何必繞圈子。”

    “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如你所說。”鳳梧苦笑了一聲，“而且我總覺得，你在維護他。這很奇怪?！?/br>
    “這沒甚麼好奇怪的。”歐陽庭冷著臉，“末世里強者為尊，可人性不該被泯滅?！?/br>
    “說來說去你還是介意?！兵P梧瞇了一下眼睛。

    “草菅人命的事情我不愿意做?！睔W陽庭很坦誠。

    鳳梧握緊了方向盤：“這次我借著來這邊調(diào)查，就是想觀察尋找證據(jù)?！?/br>
    “你……把自己當誘餌？”

    鳳梧打量著神態(tài)晦澀不明的歐陽庭點頭：“不入虎xue焉得虎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