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低也要談戀愛[快穿]_分節(jié)閱讀_129
男寵? 男寵。呵呵,玉鏡掩面,在心里狂笑。 他后來知道狣南國都已被攻破,他的父王上表乞降。鳳朝將國庫洗劫一空,屠盡了王室,接受了投降。 不,說屠盡不太準確。鳳朝的皇帝沒有直接占據這地,王室中據說性子最軟的二王子被挑出來繼位,然后他的二王兄把他作為禮物之一獻去了鳳朝。只因為他沒死,從那個男人的手上活了下來。 那個男人是鳳朝此次出兵狣南的征南大將軍,官拜殿前太尉。 第一次被王室承認,是因為他終于被發(fā)現似乎還有一點微弱的價值,和奇怪的運氣。 他懷著一種奇異的情緒去了丹京。亡國之恨他不是太明白,畢竟狣南沒有給過他更多;恥辱之類他也不是很有感觸,畢竟他仍然活著就夠了。 他到丹京的時候,冬天還沒有結束。 丹京的皇宮更氣派,作為禮物的他沒資格去正殿,正低著頭在御書房外靜候發(fā)落。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新王勉強湊出來的金銀珠寶,以及十二個美女。 “正陽!此舉不可!”有人氣急敗壞語速極快地邊說邊走來,“對狣南之戰(zhàn)才了,怎能立刻又對藩蠻用兵?該當整頓軍備——” “靜安,他們也如此想,更該一鼓作氣?!?/br> 這個叫他熟悉的聲音是……悄悄抬頭,只來得及看見一襲黑色的披風卷過,直入御書房去了。另一個人追著他跑進去,似乎相勸。 沒等他看清楚更多,里面有太監(jiān)出來安排了他們的去處——琳瑯閣。 琳瑯滿目,金碧輝煌。 本是鳳朝皇帝專門用來擺放珍寶的地方,征服的地方多了,獻甚麼的都有。他這個大活人,和一斛珍珠一匹錦緞并無分別。甚至,更賤。 宮中的歌女舞姬樂師伶人,都至少清清白白。 對,他在琳瑯閣學舞。偶爾會聽到宮人議論,那個征南大將軍打敗了藩蠻。剛占了他們三分之一的地,又急急轉頭去收拾遼陽關外的東鵠了。 皇帝給了那人加了官,現在裂土封王,號賢靖。 日復一日年復年,這年夏天的丹京熱得很。演舞場上只有他還每天練舞。因為宮里給各位娘娘獻舞得的賞賜,至少不用他活得那麼累。 跳到秋天的時候,有太監(jiān)來傳皇后懿旨,說自今日起禁了歌吹飲宴,因為皇上病了。 因為皇上病了,琳瑯閣的人一下閑了。無所事事雜七雜八說些閑話,他隱隱得知一直沒回京的賢靖王正在西北用兵,似乎找到了達怛的主力,正在追擊。 但他沒能滅了達怛,因為皇上三道金牌,終于在這個冬天把他召回來了。 久病未愈的皇上聽說他回來了,居然精神好了。在宮里設宴款待他時,自然會叫歌舞。 站在臺上甩袖旋身的他偷眼看去,離皇帝最近的那人今天沒穿戰(zhàn)袍。戴氈冠,額前綴金花,上結紫帶,末綴珠。蟒服金帶,侍中就席,解劍脫履。 那人面上還是淡淡的,一眼都沒看他。 舞罷理應有賞,皇上卻咳嗽著讓他過去伺候王爺。他乖順地跪坐在那人案側,替他斟酒。那人長而有力的手指穩(wěn)穩(wěn)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皇上大笑著賜酒,群臣說著吉祥話紛紛敬酒。這個人統統來者不拒,仰頭干了一杯又一杯。 這個男人不快活。 皇上說:“歐卿已過而立之年,還不婚娶麼?” 那人抱拳道:“微臣暫無此意。” “為何?” “征戰(zhàn)沙場,刀槍無眼,何必害了好人家女兒?!?/br> 皇上大笑:“可你屋里連個知冷暖的人都沒有,朕很擔憂?!?/br> “陛下仁慈?!?/br> “你就當真一個中意的都沒有?”皇上似乎有些遺憾,“可惜朕的女兒要麼嫁了,要麼太小?!?/br> “陛下厚恩,微臣不敢?!?/br> “不可不可,卿家為國盡忠,卻連自家都無人照應,傳出去會叫人說朕刻削寡恩的?!?/br> 那人頓了頓才起身跪下道:“不敢欺瞞陛下,微臣不愛紅妝?!?/br> 一時宴上靜了。 皇上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低咳一聲后方笑起來:“賢靖王又這般說來逗朕開懷了。也罷,既如此,那朕就替你——” “微臣看這個不錯,求皇上賞了吧?!蹦侨藬蒯斀罔F,抬手一拉。 皇上看了他一眼笑道:“朕看這孩子樣子倒也乖巧通透,賜名……玉鏡,先去你府上做個公子吧?!?/br> 那人松開手謝了恩,面上還是淡淡的。 群臣仿佛才回過神來,紛紛恭賀賢靖王得了美人。樂師也悄悄接上前調,繼續(xù)吹奏著歌舞升平。 他偷眼看著再仰頭飲下一杯的王爺,垂下頭來想,他有了新名字,是否等于這個冬天里,他的生命有了第二次轉變。 回去的時候,這人沒要宮里派的車輦,把他抱在懷里騎上了馬。揚鞭往前飛馳時,他聞到環(huán)抱而來的濃郁酒香?;剡^頭,也許是月色雪光太過慘淡,那人一張臉蒼白得完全沒有血色。 十幾天后,碗口大的雪花呼嘯而下。鳳朝的皇上崩了,賢靖王成了攝政王。 他再也沒有離開過丹京城,也根本沒有納過新人,偌大的王府,讓玉鏡覺得冷。 玉鏡攏了攏大氅,看著再過一條街就是王府。 王爺對他……說不上好或不好,就像桌上的硯臺,架子上的花瓶。不如他腰間的佩劍,與時時擦拭的玄鐵梅花槍。 小皇帝拜他當了亞父,他每日往來于朝堂府邸之間。炙手可熱權傾天下已不足以形容這位攝政王,往來巴結投靠的人那麼多,他卻越來越寡言,時常負手院中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