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君兮[古風]_分節(jié)閱讀_35
“天下本不是我的,我無心爭奪,當初也是因為皇兄步步相逼?!崩钛砸苏伊藗€更舒適的姿勢倚著,環(huán)抱著白未秋,低頭看著他的眼睛:“那我要跟著你,你就不能隨時都企圖拋下我?!?/br> 白未秋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心中吹過三月的楊柳春風,再一次柔軟下來。此情此景,與在云州那些日日夜夜并沒有什么不同。 “但是你一走了之,朝中勢必大亂,你有何打算?” 李言宜想了想,說道:“就立皇長子為新皇,了母后心愿吧。” “皇長子?”白未秋離開他的懷抱,神色怪異,忽然問道:“王爺查明過皇長子的身世嗎?” “他生母過世,由母后一手帶大?!崩钛砸藛柕溃骸坝惺裁雌婀謫??”他想到什么,一直困擾已久,卻不敢去深想的絲縷纏繞住他的咽喉,他看著白未秋:“你在宮中多年,一定知道些什么對不對?” 白未秋點點頭,遲疑道:“不知他登基之后,是該叫你兄長呢,還是七叔?” “你說什么?”李言宜不由扣住了白未秋的雙肩:“未秋,什么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白未秋皺了皺眉:“皇長子李諾是您的皇兄李幼嬰和您母后的親生孩子?!?/br> 一道驚雷朝李言宜當頭劈下,目瞪口呆。 白未秋見他神情,關(guān)切道:“王爺?”李言宜一點點緩過神來,撫住額頭,頹然道:“……我以為我有心理準備的。” 白未秋正襟危坐:“王爺只消往細處想,再不信,宮里知曉此事的人尚未死絕,若是真查,就會知道未秋所言絕非杜撰。” “我怎么會不信你呢?只是我那皇兄,皇兄他……”李言宜平躺在地板上,攤開四肢,“真是個禽獸啊?!?/br> 白未秋深以為然。 “未秋?!崩钛砸藛舅?,似有話說。 “嗯?”白未秋俯身,李言宜扣住他的后腦,給了他一個吻。 白未秋微頓,但沒有抗拒,他很自然的回應了李言宜。李言宜又看見了春夜里的飛花與太液池的月亮,他帶著笑意輕輕拂過白未秋的睡xue。 看著白未秋安然睡去地面容,李言宜長嘆出一口氣。 接下來,他得入大明宮,去弄清楚,白未秋所說的是怎樣的事實。 太后竟然毫不辯駁,只是一昧痛哭。 李言宜沒有震怒,也沒有深深的失望,他心中有一股盤桓不去的麻木。 在這繁華幽深的大明宮中,有一處是干凈的地方嗎?連同這金碧輝煌的長安,處處是欲望,處處是惡鬼與修羅。 “母后總說他像我,原來還有這么一層意思?!彼腥淮笪颍骸耙搽y怪你們那時要我去西涼?!?/br> “你既已知道此事,母親只求你不要害他性命。”她流著淚:“言兒,由你登基吧。你父皇本來就想讓你……”太后泣不成聲:“你原諒母后,是我對不起你,放過諾兒吧……放過他……” “可我不知道他應該算是我弟弟還是侄子?” 太后嗚咽不止,如同一陣凄微的風,穿過鋪滿苦痛的河流。 無邊無際的寬廣。 李言宜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不會登基,因為這并不是我想要的。雍和年少聰慧,有太子太傅教誨,會是一代明君?!?/br> 李雍和登基一個月后,太后病逝于漪蘭殿?;书L子李諾為吳王,暫居長安,待年長便赴封地。 料理完太后喪禮,李言宜帶著白未秋離開了長安。 他又一次離開了長安,走出城門,他一次次回頭望去,長安的城樓還是那么高,要觸及蒼藍色的天壁。 “長相思,在長安……”他失魂落魄地出聲。 “言宜……” 一只手白玉般的手悄悄上前,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于是他的手靜止下來,貼著白玉般的手掌往上,命線交纏,十指相契。 轉(zhuǎn)頭風雨斜陽暮,相思已在行人路。 來去太匆匆,梅花雪上紅。 黃塵三尺柳,明月一杯酒。 心悅君兮君悅我。 今我共君聽,相思與君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