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君兮[古風]_分節(jié)閱讀_9
李言宜得聞此話,笑容滿面:“隨我來?!彼茸吡藥撞?,回過頭來,看到白未秋慢騰騰地,便一把握住他的手,“來?!?/br> 得月樓古樸雅致,院落清幽,李言宜帶白未秋來到樓中,樓中別有洞天。拐七拐八到得了一扇門前,李言宜掏出鑰匙將門打開。書卷古籍特有的氣味撲面而來,那是穿透了歲月所蘊含的智慧的華章,空氣似乎也為此凝固。 白未秋迫不及待地步入其中,尋找銘文拓本。果然,在書架內側擱置的盒子里,他找到了其余的拓本。白未秋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出,一邊翻看一邊露出驚喜的神色,目光就此不再挪開。閣中光線昏暗,李言宜找了折子,點亮燭臺,移至白未秋身旁。 橘黃色的燭光照映著白未秋的側臉,在李言宜看來是勾魂攝魄的。 白未秋看著拓本,時而輕顰,時而淺笑,讓李言宜恨不得變成那副拓本。白未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頭對李言宜道:“王爺,多謝你?!彼壑械南采€未退卻,唇角含笑。 李言宜心中深藏的種子迅速地生根發(fā)芽,抽枝長葉。他放下手中的燭臺,拿走白未秋手中的拓本。他伸手撫摸白未秋的臉,唇跟著貼近,他深情得快要化作一片海。 “不要拒絕我,未秋。”說完,他就吻住了他。 ☆、第章 這一次的吻格外激烈,讓人輕易便嘗到了情yu的氣息。李言宜微微松開白未秋,喘息著將案上的物事統(tǒng)統(tǒng)掃掉,將白未秋壓制于其上。白未秋轉頭去看被掃落地的拓本,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李言宜霸道地捏過他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再次吻了上去。 灼熱的物事隔著中衣,yingying地抵在白未秋的腿根,白未秋別過頭去,眉頭微微皺起,又很快松開。 李言宜的手從他衣袍的下擺探入,拉開了束帶的絲絳,衣衫敞開,袒露出單薄而白皙的胸膛。李言宜不能自抑的吻于其上,留下一串嫣紅的印記。白未秋微微顫抖,發(fā)出細微的□□,似乎也已經情動。吻至腰間,李言宜驀地發(fā)現(xiàn)他的側腰上紋著一個字:嬰。 李言宜一怔,猛地抬起頭。白未秋臉頰緋紅,卻是一副神游太虛的表情,眼神也不知落在何處。 察覺到李言宜的狀況,白未秋微抬上身,低頭看到了側腰上的字,他淡然道:“這是陛下留的。”又看著李言宜坐起身,將身上的衣物緩緩脫去,說道:“白未秋只這么一副殘軀,若是王爺不嫌棄,就盡管拿去?!?/br> 李言宜的心好像被重重地捏了一把,他抱住白未秋,胡亂將衣物披在他□□的身上,掩好衣襟。他一手捂住額頭,低聲道:“未秋,我……我……” 白未秋垂著眼睛,只能看見濃密的睫毛。 李言宜頹然且懊惱,他平靜下來,解釋道:“未秋,我是真的想好好待你。我想帶你離開,這個勞什子王爺我也不做了!或許你都不相信,自我十二歲第一次見你,就無法忘記你。我去了西涼,我每一天都在思念你,我吟誦你的詩集,想像著有朝一日回到長安就可以與你對酒當歌,和詩簪花。后來……” 李言宜的語氣哀傷:“我是回了長安之后才知道那時發(fā)生的事,他們都說你被逐出長安,永不得回京,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得知這個消息,我失魂落魄了很久,而后赴了封地。我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很偶然的機會,得知你就在宮中。再后來太后召我進京侍疾,可以長留長安。我……我很是歡喜,我實在是很想見你?!彼幸稽c語無倫次,“我真恨那時沒能在你身邊,但發(fā)生了什么,我都知道?!?/br> “你不知道!”白未秋突然打斷他的話語:“你知道什么呢?王爺,你所知道的不過是元和三十九年的那一場腥風血雨。即使你那時在,也未必能怎樣,我也不需要你怎樣。” “是的,你不需要……”李言宜語氣低落,突然回身錘了書架一記,“就和現(xiàn)在一樣!”書籍嘩啦啦地灑落一地,他低著頭,輕聲問道:“未秋,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白未秋看著散落一地的書,心中有千頭萬緒騰起細塵。他嘆了口氣,聲音輕而穩(wěn):“王爺,若你真的知道,那就應該明白,白未秋早就和太子一同死在了元和三十九年的冬天。如今我茍活著,是為了白家十多口人的性命。李幼嬰以此要挾我多年,這個你也知道吧?!彼湫Φ溃骸巴鯛?,你說,這樣的我,敢同你一走了之么?” 李言宜默然無語,在他的認知里,白未秋是典型的士族子弟,出身高貴,滿腹經綸,溫文爾雅。從他的詩句中也能看出這是一位早早得志的翩翩少年郎,不識憂愁,風流浪漫。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經歷過怎樣茫無涯際的黑暗?像是熄滅了靈魂的永晝,讓他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白未秋整理好衣衫,就要離開,李言宜喚住他,還未死心:“未秋,我不再逼迫你。我們能做一對心意相通的好友嗎?” “能與王爺為友,乃未秋的福氣?!?/br> 李言宜離開了行宮,離開之前,他將藏經閣的鑰匙放在了白未秋枕邊。 白未秋在夢中似乎觸碰過露水和琉璃,潮濕且清冷。他想象著李言宜在渡船之上迎風而立,四周水霧茫茫,面目模糊。他或許會覺得挫敗和失落,但畢竟不會因此陷入危險的境地。 皇帝曾殺死自己的兄長,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殺死自己的弟弟。 李言宜是不合時宜的一場夢。 古今悲歡終了了,為誰合眼想平生。 ☆、第章 修葺宮室的工匠來了,日夜趕工,荒蕪的行宮重新被賦予了生機與繁華,迎來久久未至的圣駕。 白未秋充耳不聞,他留戀于得月樓的藏經閣中,晝夜顛倒,不識晨昏。 所以當皇帝出現(xiàn)在他身后時,他埋首于書卷中,并無反應?;实圩陨砗髮⑺ё。€未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壓在墻上。 頭昏眼花的一剎那,天旋地轉的一剎那。 他還以為是李言宜回來了。 但李言宜即使再沖動,也不會這么粗暴。 這種粗暴,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對他。 白未秋被掐住下巴抬起頭,對上了皇帝的眼神。 那眼神依舊是深沉地,深沉且剛毅,從來看不出有什么情緒。 皇帝小心翼翼地捏開白未秋的嘴,湊上去吻他的雙唇。親吻,這是他們之間極其難得的舉動。 此處刪去999字,請自行腦補。 白未秋癱軟著,喘氣了片刻便掙扎著起身,無力收拾一塌糊涂的身體,他蹣跚地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顫抖著要費力穿上。皇帝一言不發(fā),脫掉自己的外袍,將他沒頭沒腦地裹住,而后打橫抱起,一路走了出去。 ☆、第章 外面已是傍晚,西面晚霞燒天,暑氣逐漸消散。內侍尚翡候在閣外已久,這時見皇帝衣衫不整地出來,懷中還抱著一人,心中雖然有了準備,但仍是驚訝。不過他跟著皇帝當差已久,早已見怪不怪,只小心地跟上。 “更衣?!焙喍痰姆愿?。 “奴早已備下?!鄙恤涔ЧЬ淳?。 他們并沒有走出得月樓,李言宜走后,白未秋常來藏經閣,為了進出方便,也住進了得月樓中,但他只挑了一間僻靜干凈的廂房起居,并沒有入住主室?;实壑苯颖M了樓中內廳,內廳已經布置一新。 博山爐中燃著熏香,雕花的屏風橫置在內,屏風后熱氣裊裊,是一大桶預先備好的熱水。 皇帝將昏然睡去的白未秋小心放了進去,自己也寬衣解帶,步入水中。 讓他靠在自己胸前,看著他身上縱橫的青紅淤跡,目光落在他腰際的“嬰”上。水是熱而微燙的,熨帖著肌膚,水汽曖昧,蒸騰得白未秋的一張臉更是越發(fā)唇紅齒白,秀色妍麗?;实蹞崦聂W發(fā),忍不住低頭吻了吻他的唇,他們之間很難像這樣靜謐安然,不過只這片刻而已。 越是短暫,越是貪戀。 如果當初沒有那么做,他們之間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皇帝嘆了口氣,覺得設想多余,白未秋有多恨他,他比誰都清楚。 醒來之后的白未秋已經被搬離得月樓,換到了一處更為僻靜的居室里,居室整潔,十分幽靜。四周草木葳蕤,綠蔭濃郁。 白未秋坐在桌前,放下書卷,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天快黑了。 一天又將過去。 他站起身,走去打開了門,行走間發(fā)出輕微的“叮當”聲,并非環(huán)佩,而是他的腳踝上系著一條金屬鎖鏈,一頭連在屋內,讓他只能在這方寸間走動,出不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