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狗_分節(jié)閱讀_5
岑戈拉住韁繩,將馬安撫下來,“下來吧?!?/br> 宋棠白著臉色,伸手覆上岑戈的手背,一雙桃花眼微微發(fā)紅,“我腿軟,你扶一下我?!?/br> 岑戈不耐煩地抽回手,轉(zhuǎn)身大步往回走。馬韁沒了人牽制,宋棠擔心馬又發(fā)狂,慌忙從馬背上爬了下來。兩個往日里老跟在他身邊轉(zhuǎn)悠的紈绔子弟,連忙上前來攙扶他。 放在平日里,宋棠心高氣傲,絕不會在旁人面前示弱。只是眼下,他是真的有些害怕起來,也就任由著那兩個人圍著他獻殷勤。 江白鷺靠在馬背上,稍稍緩過自己跳得有些厲害的心臟,正要從馬背上翻過來時,冷不丁地想起來馬受驚前,宋棠揚手去拍馬的動作。公馬雖然性子烈,但是受馴的公馬也不會僅僅因為宋棠的那一掌,就變得狂躁起來。 假如真的是烈馬,那么早該在宋棠或是他爬上馬背時,就將人從馬背上甩下去了。江白鷺思忖片刻,瞇起眼睛來。這位宋家少爺,可真是個瘋子。 男人淡淡嘲諷的聲音將他拉回來:“你還坐在馬背上干什么?難不成你也想讓我扶?” 江白鷺愣了一秒,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離開的岑戈,不知道什么時候去而又返。此時,宋棠已經(jīng)被其他人擁著越走越遠。他彎下腰來,嘴唇輕輕蠕動,說了一句什么話。 岑戈沒有聽清,下意識地朝馬前走一步。江白鷺那張漂亮得中規(guī)中矩的臉在視線內(nèi)清晰起來,岑戈掃過他血色盡褪的嘴唇,沒有說話。 江白鷺抬起眼皮瞥一眼他,驀地翻過來,朝著岑戈懷里跳下來。用的還是最愚蠢的姿勢,雙腿平放,屁股最先著地。 成年馬的身高大約是兩米左右,這邊馬場里的馬都是歐美引進的純血品種,平日里養(yǎng)馬師又盡職盡責,自然都養(yǎng)得高大健壯。他這么不管不顧地跳下來,假如岑戈沒有接住他,必定會摔壞尾椎骨。 岑戈當場就黑下臉來,巋然不動地立在原地,端著一副冷眼旁觀的漠然神情。雙臂卻先大腦意識一步,抬起來將人完完好好地接住了。 不過很快,江白鷺還沒來得及抬手去攀對方的脖子,岑戈摟住他后背和屁股的雙手就陡然一松,江白鷺結(jié)結(jié)實實地坐到了地上。再抬起頭來時,岑戈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瞥見站在馬邊的喻均麟和馴馬師,面不改色地朝后者招手道,“扶我一把,我有點腿軟,走不動。” 第7章 江白鷺還真就沒想到,關(guān)于那位宋家少爺,更瘋的事情還在后頭。 傍晚時分,秦一行在山莊里開露天燒烤趴。江白鷺沒出國以前,被他爹寵的,也快趕上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家務(wù)一概不會做,每天放學回家,只需躺著等吃等喝就行。 哪料出國還不到半年,就和酒吧里打工的窮學生滾上了床。然后搬進了對方在學校附近租的小公寓里,開始學著干家務(wù)活。自助燒烤也是那家伙手把手教會的。 江白鷺卷著袖子站在燒烤架邊,將架子上的雞翅和雞腿翻過來,撒上蔥花和調(diào)料粉。秦一行伸手過來撿走一串雞翅,放進嘴巴里咬一口,挑著眉唏噓一聲:“我認識你二十來年,都不知道你還會烤這個。”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江白鷺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味道怎么樣?” 秦一行道:“還行?!?/br> 江白鷺睨他一眼,“只是還行?” 秦一行抬起下巴輕點了點他對面的人,“跟他比起來,還差點?!?/br> 江白鷺扭頭,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岑戈脫了外套,穿著黑色的低領(lǐng)打底衫,袖子卷得十分隨意,露出兩截結(jié)實修長的小臂,垂眸站在火堆邊烤一只全羊。搖曳的橘色火光襯得他眉眼帥氣。 宋棠則貼在岑戈身邊瞇眸吩咐:“老規(guī)矩,我要吃第一個羊腿?!?/br> 江白鷺收回目光, 恰巧聽見喻均麟讓人去拿酒,江白鷺想看看酒窖里都有些什么酒,便抬腳叫住那人,跟著過去了。兩人走到半路時,就被人叫住了。 疾步追上來的宋棠看一眼江白鷺,像是心情十分好一般,口吻莫名又親昵起來:“裊裊,你回去吃東西吧。我跟著他去就行了?!?/br> 江白鷺點了點頭,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轉(zhuǎn)頭雙手插著口袋,往回走了幾步來遠,才輕輕瞇起眼睛來。酒窖那邊有什么好東西,讓宋棠連岑戈烤的羊腿都不吃了,還要親自去拿的。他停下腳步,朝視線盡頭的兩道人影追上去。 他跟得慢,眼看那兩個人進入酒窖里有一會兒,才打算抬腳往里走。卻迎面撞上先前那員工推著紅酒出來,身后還跟著保管鑰匙的人。 江白鷺問他:“宋少爺呢?” 對方認出他來,開口解釋道:“宋少在里頭挑酒杯,讓我們都出來等著?!?/br> 江白鷺哦一聲,插著口袋慢悠悠地走進去??匆娝翁恼驹诎膳_邊,抬手往高腳杯里倒透明的液體。手再落下來時,小瓶里的水位線已經(jīng)矮下去大半截。 江白鷺疑惑地出聲:“宋少?!?/br> 宋棠身形微僵,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他的臉時,卻明顯松了口氣。 江白鷺走上前去,語氣驚訝:“宋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 宋棠不緊不慢地扭緊蓋子,將拿東西收起來,才一只手搭著吧臺,挑起一雙挑花眼來看他,“江白鷺,老實跟你說吧。喻少雖然要把你介紹給我,不過你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的事,就此作罷了吧?!?/br> 江白鷺面不改色地應(yīng)下來:“行?!?/br> 宋棠微笑起來,“我倒的也不是什么毒藥,只是一點**的東西而已。我不瞞你,這東西是要倒給岑戈喝的?!彼⑽㈩D住,上下打量起江白鷺來,“小江,你剛回國,還沒找工作吧?” 像是不明白對方的意圖,江白鷺面上浮起一點困惑,“還沒有?!?/br> “現(xiàn)如今留學回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偌大一個四九城里,想找個好工作,學歷再高都比不上家世背景?!彼翁氖种篙p敲桌面,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你要是能夠?qū)偛虐l(fā)生的事守口如瓶,我可以許給你一個宋氏集團的中層職位?!?/br> 江白鷺愣了一秒,揚起唇角來,“那要謝謝宋少了。” “那么,”宋棠抬手將手邊那只高腳杯朝他推過去,“為了拿出你的誠意,二十分鐘以后,我要看見,你親手將這杯酒遞給岑戈,讓他喝下去。” 第8章 酒是從酒窖里取出來的,在場的都不是外人,沒有人會懷疑酒里有問題。更何況,這么多杯酒里,也只有岑戈那杯有問題而已。 江白鷺長得白,喝過酒以后沒怎么醉,臉上卻迅速漫起了緋色。他找了個理由提早離開,回自己房間里去了。 大約二十分鐘以后,岑戈就意識到不對勁起來。身體里像燃了熊熊烈火,一路從下腹燒到心口,燒得男人口干舌燥。他擰緊眉頭站起來,對上宋棠若有若無的目光,登時反應(yīng)過來,沉著臉推開迎上來敬酒的人,大步朝客房區(qū)域走。 宋棠緊跟上去,在燈光昏暗的走廊將岑戈攔下來,故作不知情般問:“你怎么了?沒事吧?” 岑戈伸手將他推到一邊,目光冷厲,“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