諫議大夫又在鬧_分節(jié)閱讀_18
“陳晏……” 此刻他與母親在商談,卻不知為何,小廝竟然在此刻貿(mào)貿(mào)然前來。昨日的溫情似不復,諫議大夫似覺得通體被冷水澆灌。 諫議大夫嘆了一口氣,不愿再多談:“今日……母親大人,時候不早,兒子需早日入宮。此人此事,終有一日,會真相大白的?!?/br> 任氏似乎覺察到了什么,抓著他的手不愿分,滿臉的疑惑:“阿珩……” 似乎不過短短幾日,這帝皇對于萬事萬物的掌控就在諫議大夫面前展示出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洛陽宮里面的宮妃如實,而這宮外面的諫議大夫亦如實。 若是尋常人面對這種情況,許還會開心于皇上對他的在乎,但諫議大夫浸yin朝堂后宮多年,帝皇的薄情看到了許多。太后年輕只是再美,皇上都還想再有一個賢妃。 更何況,是像陸貴妃那般的男子? 不是諫議大夫不信陳晏的深情,而是他不信帝皇…… ☆、二十七 曲意逢迎?! 在回洛陽宮的路上,諫議大夫有幾分心神不寧,心中多了幾分異樣。同行的阿來是個粗人,自然沒注意到諫議大夫的洗。 宮墻深深,這往常一直在走的路,諫議大夫忽然間增加了幾分壓迫感??v然晴空萬里,他卻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明媚的陽光,文德殿前,皇上正在跟幾只小貓玩耍,玄仔百無聊賴的曬著太陽,歲月靜好,忽然間諫議大夫覺得他的撞入似乎有幾分突兀。皇上私有感觸,抬頭就瞧見諫議大夫遙遙的走過來,他一喜,起身快步往諫議大夫那邊走。 皇上牽起諫議大夫的手,眼里嘴里都是滿滿的眷戀:“阿珩……” 諫議大夫與往日沒有半分的不同,淡然莞爾:“陛下,政務(wù)可都忙完了?” 皇上攬著諫議大夫,肆無忌憚在眾人面前表達著二人的親密,膩歪著:“阿珩不在身邊,我這心里頭就好像少了些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諫議大夫調(diào)笑:“我瞧見陛下跟小貍奴玩的道很是起勁?!?/br> 兩人說笑間,就往殿內(nèi)走,表面上與往日無差,旁人瞧不出來,但皇上卻日夜與諫議大夫在一塊兒,卻瞧出來了。諫議大夫方才看見他的時候,身形的微楞,對他有幾分排斥;而說話間,笑顏下難掩的疲憊。 不知何時,諫議大夫竟然變得像是宮妃一般曲意逢迎了。 文德殿內(nèi)清凈,未有半點聲響。二人身邊也沒有個服侍的人,皇上知曉,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耽擱的,解鈴還須系鈴人,不然日后必成心結(jié)。諫議大夫有幾分疲倦,眼圈下有幾分青色,皇上心疼他,并未多言,就讓他安置在了內(nèi)殿。 在帝皇的詢問之下,暗衛(wèi)將事情稟告的一清二楚,皇上心中了然,不過是陸貴妃的前車之鑒,讓二人之間莫名生了些隔閡。 諫議大夫醒的時候,本以為還在郭府中,睜眼細瞧,滿眼都是雕梁畫柱的龍床,這才想起了又回到了宮里面。他摸了一下龍床上的錦緞,平白嘆息了一聲。 “阿珩,你可算醒了,是我昨日把你折騰累了么?” 皇上的聲音在諫議大夫耳邊響起,讓他又多了幾分郝然,搖了搖頭?;噬陷p擁他入懷,滿滿的都是心疼,說出來自己的真心話。 “阿珩,我很歡喜。” 諫議大夫一愣,對皇上突如其來的表情達意多了幾分茫然,抓著常服緊了幾分,問道:“發(fā)生了何事,陛下?” “我還尚小的時候,對母后選的宮女沒有半分興致,總覺得扭扭妮妮的,看著厭煩。那樣的弱柳扶風都沒得你好看,紅衣怒馬,言笑自如,心里頭都滿滿是你。后來我長大了些,知曉了□□,才發(fā)現(xiàn),我原來是個魏安釐王。” 昔有戰(zhàn)國魏安釐王,有寵龍陽君。 滿室靜謐,只有皇上在諫議大夫耳邊的低語:“但我是魏安釐王卻不知曉阿珩你,是不是龍陽君……我就看著你,盼著你。 我也怕,這人心死會變的,你我二人最后會變成世宗與那陸貴妃。再后來,出來了個趙五姑娘。我想,最起碼在你成婚之前,我能像你表達我的心跡。若是你與我一般,那我們二人就湊合著過,都不要其他人了。但若是你與我不一樣,你我二人便一別兩寬,各自歡喜。細想來,寬的是你,歡喜的也是你,我只怕要滿心的空洞了。 那你就會娶妻生子,坐享其人之福。而我,或是孤老終生,或是在母后的安排之下,也娶妻生子了?!?/br> …… “阿珩,這段時日,我都不愿與你說這些。唯恐你先前不過是因為我是帝皇,才與我在一起。與其你我二人陌路,還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把你綁在我身邊好……” 諫議大夫呢喃:“陛下,不是這般的……” 皇上的聲音有幾分顫抖,撫摸著諫議大夫的鬢發(fā):“阿珩,這里,就你我二人,我,陳晏,想問你一句,今時今日,你可是愿意,可是無怨無悔的,愿意與我在一起?” 片刻的無聲,卻讓時光走的更慢。皇上等待著臣子的審判,是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讓人動容。 諫議大夫彎了嘴角,親了一下眼前人的下巴:“陳晏哥哥,我曾說過,我與陸貴妃是不同的。若是我不愿,便是魚死網(wǎng)破,都不成的?!?/br> 皇上卻不愿意相信:“阿珩,但今日在郭府……” 諫議大夫從皇上的懷中出來,坐直,讓二人的目光直視,容不得半分的假話:“我方才原是生氣的,后來才知曉,你的患得患失,原是與我一般的。你我二人,都在君臣的身份里面拒著。卻忘了,讓我們二人走到一起的,從來都不是這君臣的身份?!?/br> “今日,是我太過莽撞了……” 諫議大夫搖頭,眼中的深情都藏不住:“是你我二人從未表露過心跡,平生了這些煩惱。原本你不說,我也是打算商談一下,因為我不僅是你的知心人,也是郭太傅之子,也是陛下的諫議大夫?!?/br> 皇上被諫議大夫的一段話說的是心里頭美滋滋的,親了一下諫議大夫的嘴角:“阿珩的這張嘴,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真想聽你的這張嘴說一輩子的話……” 情話還沒有說話,諫議大夫的肚子忽地就咕咕叫了起來,打破了二人之間親密的氛圍。深夜的燭光點點,靜謐與溫馨之間,君臣二人選擇了吃夜宵。 相擁而眠,諫議大夫的呼吸吐在了皇上的頸間,這半個下午都是睡過去的,讓諫議大夫現(xiàn)在精神好得很,方才又用了夜宵。 正所謂飽滿思□□…… “陳晏哥哥,你睡了么?” 皇上攏了攏被子,閉眼撫摸著他的背:“夜深了,睡吧?!?/br> 諫議大夫嘆了口氣,只怕在下午他睡得正好的時候,皇上在糾結(jié)該如何說那些話。心中生了點暖意,又生了點倦意,他親了一下皇上的下巴,低語:“陛下安?!?/br> 皇上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嗯”,文德殿內(nèi)只有燭光高照,再沒有了什么說話的聲音。 ☆、二十八 露水之情?! 御史大夫邀諫議大夫飲酒,諫議大夫從萬壽之后就住在文德殿,與他相見的機會也不多。這會兒御史大夫一說,他倒還有點想念,與太監(jiān)說了一聲,他換上常服,施施然出宮去相見。 被太后折磨了一上午,本來皇上打算回文德殿見一下心心念念之人緩解一下,但是的時候,結(jié)果回殿內(nèi),就只有太監(jiān)說了句:“大夫受諫議大夫之邀,往聚賢閣去了?!?/br> 啊,入秋了,天涼心也冷。 本來是御史大夫邀他,諫議大夫覺得就是敘敘舊罷了,結(jié)果只是邀著去喝茶?! 諫議大夫放下手中的剛剛喝完的第三杯茶,只覺得看不懂御史大夫的想法,還不如開門見山:“御史大夫,不知此番相邀可有什么要緊事?” 御史大夫慌神,有幾分慌張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說了句云里霧里的話:“阿珩呀,你瞧那齊王與齊王妃身世處境那是天壤之別,這日后可會有什么大的矛盾?” 這云里霧里的話,讓人聽不清楚。但諫議大夫是何許人也,自然也是見過這樣的場面的,他也說的似是而非:“萬事皆有變化,珩也不可一概而論。但若是說起來,以后再大的變化都比不過齊王取了一個女匪為王妃更讓人震驚了?!?/br> 御史大夫說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諫議大夫想了想,莫不是他也瞧上了哪家的女匪不成?“這女匪何時竟然這般受歡迎……” “桓五,你不會是瞧上了個什么女匪吧……中書令不會把你往死里揍,然后跪在宗祠里面一天一夜的吧……” 御史大夫父親中書令,那是朝野有名的暴躁脾氣,跟諫議大夫之父太傅那可都是出了名的。年輕時兩個人就曾打過架……那場面…… 嘖嘖嘖。 御史大夫有點忸怩,又灌了一杯茶,換了一口氣:“比這個還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