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_分節(jié)閱讀_36
葉博嘿嘿笑著,“我越看你越像拉皮條的?!?/br> 程遠(yuǎn)哭笑不得,悶了半天,只恨恨地回了個“滾”字。起身要走之時,他又憋屈地補道:“你就是不識好人心?!?/br> 看著程遠(yuǎn)離去時,“啪”地一聲關(guān)上的門,葉博又躺回到沙發(fā)上,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這一整天到底如何才能蒙混過關(guān)。 張云珂離開之后,整個吳門的事情便分?jǐn)偟剿统踢h(yuǎn)肩上,無比頭大。 要說魄力和能力,他和程遠(yuǎn)都不如張云珂。那人為了能跟邱檸一走了之,倒是完全不考慮他哥倆的處境。那些本就對逐漸洗白不滿的中層又蹦噠起來。說到底,軟硬兼施、恩威并重,他還沒張云珂用得那么得心應(yīng)手。 葉博下意識地又要伸手掏煙,助理敲了門進(jìn)來,說邱檸找他。邱檸居然敢來吳門,一路上眼刀子就能把他戳死吧。他躺在沙發(fā)上,猶豫了半天要不要見邱檸。 “博哥?”助理見他半天沒答復(fù),又喊了一聲。 葉博不耐煩道:“讓他在樓下候著,說我正忙。”讓他等,看他到底有沒有那顆堅強的心臟,受得住吳門一眾弟兄的怒氣。 終于在無人打擾地情況下抽完一根煙,葉博甩了甩酸脹的頭,起身開始一天的工作。 飯要吃,事要做,再消沉天終究不會塌。不就是個男人么,他不是情種,他不需要。至于那些讓人軟弱、讓人怯懦的情情愛愛他也不稀罕了。真要是因為這些矯情的東西而一蹶不振,他根本活不到今時今日。 大概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助理又過來,告訴他邱檸還是沒走。葉博一挑眉,倒是對那人另眼相看了。他轉(zhuǎn)動著張云珂送他的那把刀,想著他哥看中的人必有什么特別之處。 “讓他上來。”終是不能讓張云珂的人干等的。 邱檸進(jìn)來的時候,背有些駝,面色也不太好,不知道在樓下遭遇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葉博并不正視他,只是瞟了一眼,冷冷道:“你還有臉來吳門?” 邱檸局促地站著,磨嘰了半天,只小聲說:“珂哥的事情,我很抱歉?!?/br> “嗯……還有呢,你來究竟是干什么的?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憑什么讓珂哥離開?你何德何能讓整個吳門失去張云珂!你他媽的說話??!” 葉博越說越激動,恨不得一刀除之而后快。 邱檸被罵得滿臉憋漲,忽而挺直了腰桿,回道:“我什么都不是。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我離開吳門。但是……”他似乎還有些不平地說:“珂哥是真心把你和程遠(yuǎn)當(dāng)兄弟的,你們?yōu)槭裁催@么多天連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看什么?怎么看?說什么?還有那人受傷的右手,又是誰逼他如此的?葉博悶聲問:“手怎么樣了?” 邱檸聞言,眼眶紅了一圈,極其忍耐地回道:“不是太好……” 葉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霍地起身走近,捏著他臉吼道:“你不是醫(yī)生嗎?為什么不幫他好好復(fù)健?你他媽的還能干什么!” 邱檸不適地皺眉,一雙明亮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他,“去看看張云珂吧,他……很在意你們的?!?/br> 葉博冷哼一聲,“那也不如在意你多吧。” 邱檸又懇求道:“去看看他吧?!?/br> 葉博擺擺手,“你別說了,你走,看不看不是由你定的?!?/br> 邱檸卻站著不動。 葉博更氣,“你丫聽不懂人話是吧?再不滾,我讓人請你走了?”他說著就喊了一聲助理,隨即,從門外進(jìn)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邱檸看了看保鏢,又不死心地說:“我知道你會去的,你們都會?!?/br> 葉博看著邱檸離開的消瘦背影,想著邱檸對張云珂應(yīng)該是真心的吧。他疲憊地坐回椅子上,心底倒是為他哥欣慰了幾分。 從大樓專屬電梯直接下到地下車庫,葉博待在車子里,愣愣地發(fā)了會兒呆。許望舒送的表被他放在車?yán)?,時時可以看到,又違心地不去戴著。以許望舒那可憐的工資,外加房貸,估計買這個的時候還是刷的信用卡,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為他這個七夕禮物而還債呢。呵,那個傻瓜。 葉博啟動了車,掛了檔后,立刻踩了油門,奔去那個熟悉的老街,和那黑黢黢的破舊地下車庫。他從車庫出來,已經(jīng)是最熱鬧的飯點了。街上遛彎的人不少,巷子里也很熱鬧。 葉博駕輕就熟地順著盤根錯節(jié)的小巷子走到那個熟悉鐵門前。 院子里傳來陣陣笑聲,好像在開小型party。 他不在,許望舒過得很好。 “許老師,讀一下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第三十六首吧,你說英文老好聽了?!?/br> “就是啊,許望舒讀一下嘛?!?/br> “最愛聽你說英文了?!?/br> “老許,別磨蹭了,麻利點兒。” …… 原來是讀書會的聚會。向來不知,那人英文也是厲害的,他卻一句也聽不懂。葉博轉(zhuǎn)身,離開他夠不著的世界才是明智的。 “方先生?” 高挑的女人抱著一箱啤酒,被他迎頭撞見。他并不想知道許望舒跟這個女人到底如何,直徑忽略她的存在,從女人身邊走過。 “方先生!”姜寧再次叫住他,似乎有話要說。 葉博停下來,“你要說什么?” “對不起。” 呵,今天跟他道歉的人可真多。葉博冷笑了一聲,“你和他你情我愿的,沒對不起我?!?/br> 姜寧卻皺著眉問:“你是不是誤會了?” 葉博一愣,站直了身子。 女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說:“我一直挺哈許老師的,他很有才,人又幽默……” 確實如此。 “那天喝了點小酒,亢奮過頭了,許老師又總是笑瞇瞇的,我就……”姜寧難得臉紅的樣子,“趁他不注意,就沖動了一回……” 葉博開始頭皮發(fā)麻,抬起頭,有些渙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女人接下來的話他卻再也聽不進(jìn)去了。他確實錯怪許望舒了。那天,許望舒那樣言辭鑿鑿地否認(rèn),那樣堅決地對抗,他卻置若罔聞地,傷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