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記事_分節(jié)閱讀_55
燕國的皇帝從開國以來就設(shè)立了三種象征不同意義的令牌,既“天”、“地”、“人”三種。此令牌由皇上賞賜給有功之人,本身只能由個人使用,但卻能有一次免除死罪的機(jī)會,不論是自己家人還是其他人都可以使用,一旦使用了這免死機(jī)會,令牌既刻被收回。 “天”為明牌,賞賜給有功的大臣們,但是真正能夠得到這令牌的大臣卻非常的少,一般受賞的都是為燕國立過汗馬功勞的大功臣。如今的朝中得到過此令牌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曾經(jīng)驅(qū)逐過游牧族保下兗州的大將軍曹允忠,另一個就是深受圣上寵愛的安樂王。鐘亦文便是第三人。想來圣上也是將兗州的功勞和這商法的功勞合在一起賞賜了鐘亦文才能夠得到這“天”字令牌。 “地”也是明牌,賞賜給為國為民的有識之士,他們不是燕國的官員,卻對燕國有過極大的貢獻(xiàn)。不過,“地”字牌從開國至今能夠送出去的也不過了了的五塊而已。一個是曾經(jīng)參與了燕國科舉制度設(shè)立的一方大儒,另外三人都是在燕國遭逢大災(zāi)難的時候挺身而出的勇士。倒是最后一塊“地”字令牌備受爭議,被當(dāng)時的皇帝贈給了與他存有私情的有夫哥兒。所以,如今“地”字令牌已經(jīng)被慢慢的棄用,后來的皇帝們寧愿賞賜別人其他令牌也不會選擇“地”字令牌。 “人”為暗牌,是皇帝賞賜給一些不能被人知曉之人的,多為一些暗士暗樁等人。至今“人”字牌是最神秘的,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受到過“人”字牌的賞賜。而“人”字牌鬧的最大的一回,便是當(dāng)今圣上尚未登基之時,前太子命自己的手下官員通緝一人,偏偏那人就是擁有“人”字令牌的。不過,前太子心狠手辣,根本不顧那人拿出的令牌,直接將人斬首示眾,立刻被朝中數(shù)位大臣聯(lián)名彈劾,最終被先皇直接廢了太子之位。而那個擁有“人”字令牌的也不是其他人,正是秦山。 如今鐘亦文得到這“天”字令牌,絕對是天大的喜事。鐘亦文送走了德公公之后,愣是坐在廳內(nèi)樂呵了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還是陳管家過來提醒鐘亦文要不要去后院的時候,他才想到今日家中的大事。 “怎么樣,怎么樣?要生了嗎?”鐘亦文一到后院就拉著阿棋詢問。 阿棋也是急得滿臉通紅,卻壓根不知內(nèi)情的:“不知道啊,爺,我就沒看見里面的人出來過,怎么辦?” 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哥兒的吳遠(yuǎn)安卻是經(jīng)驗(yàn)十足,正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一邊燃著火盆的小亭閣內(nèi)等著:“你們著什么急?夫郎生孩子半天一天都是正常,有的更是需要一天一夜才能生下來,哪有這么快的?!?/br> 可不是,秦非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感覺到肚子不舒服,現(xiàn)在剛到傍晚,而且又是頭胎哪會有那么快。 鐘亦文自己也清楚這個道理,但是就是心急難耐,忍不住想要進(jìn)去看看,卻被陳家夫郎命令守在門口的陳家大哥兒給攔了下來,并且怎么也不讓鐘亦文進(jìn)去。只把鐘亦文急的在外面直跺腳。 和吳遠(yuǎn)安坐一起坐在亭子內(nèi)的是陳一諾以及秦九,陳一諾眼看著鐘亦文的樣子,樂得哈哈大笑,真的是一點(diǎn)同情心都沒有。倒是秦九還好心一點(diǎn),不過說出來的話等于沒說:“弟夫,你不用著急啦。梅子說過,小非的身體不錯,生個孩子絕對沒問題,你就放心的過來坐著一起等吧!” 不遠(yuǎn)處的梅子直接給了秦九一個白眼。 等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陳管家正準(zhǔn)備叫家中人的人都去吃晚飯的時候,屋子里突然傳來秦非的一聲尖叫,這還是這么大半天的時間來,秦非第一次叫的這么厲害,嚇的鐘亦文腳下一滑,要不是阿棋阿墨雙雙扶著,只怕肯定要摔上一腳。 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所有的寧靜,小包子終于來到了這個人世間。 鐘亦文他們等在外面,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聽見里面的陳家夫郎大叫了一聲:“主么,別睡,肚子里還有一個沒有出來!” ???外面的人全部面面相覷,沒有人說過秦非懷的是雙胎啊,怎么會還有一個。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又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了起來。比起第一個小包子的聲音,這第二個小包子則要細(xì)弱很多,也不知道健不健康,估計也是因?yàn)樘^虛弱,所以才會被忽視掉。連之前來幫秦非診斷的大夫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鐘亦文果斷的決定以后再也不找那個庸醫(yī),實(shí)在是太坑人! 陳家夫郎叫了他家大哥兒重新送了一份熱水送進(jìn)去,他們準(zhǔn)備的東西都是一個小包子的量,突然多了一個,只能臨時準(zhǔn)備。幸好,鐘亦文他們不缺錢,加上陳家夫郎以及借住在他們家的吳家夫郎兩人都幫忙準(zhǔn)備了不少,才會讓衣服攤子尿布之類的沒有那么緊張。 陳家夫郎和吳家夫郎兩人一人抱了一個小包子到外間來給鐘亦文看,鐘亦文看到兩個小包子實(shí)在是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 “恭喜爺,一下子添了一個兒子一個哥兒,可真是福運(yùn)雙全!”陳家夫郎笑著給鐘亦文道賀。 鐘亦文笑的眼睛都要瞇上了,掏出賞銀,給了陳家夫郎和吳家夫郎兩人一人一份,連陳家大哥兒和小哥兒兩人的都沒有少。隨后鐘亦文通知陳管家,家中的下人們?nèi)疾荒苌?,全部都要賞。 “叔,我要看弟弟!”小辰一進(jìn)來就扒著鐘亦文,要看他手中的小包子。 鐘亦文還沒說什么,那邊陳家夫郎就先逗弄起了小辰,指著他手中的和鐘亦文手上抱著的問道:“小辰少爺,這里有兩個弟弟,你要看哪一個?” 啊?小辰有點(diǎn)懵懵的,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兩個小弟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選擇。 小辰糾結(jié)的小模樣,立刻讓鐘亦文他們所有人哈哈大笑。 一直等到所有人鬧完,被陳管家叫了去吃飯,外間才終于安靜了下來。鐘亦文輕輕的走進(jìn)房間內(nèi)間,看到秦非正累得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兩個小包子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鐘亦文只覺得心中一陣溫暖。有了他們,鐘亦文的心中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份責(zé)任,更加多了一種名叫感動的情緒。 ☆、第86章 圍獵(一) “阿爹,阿爹,你回來啦!” 稚嫩的幼兒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從長廊上傳了過來,伴隨著的是噠噠噠的腳步聲音。 “小少爺,慢一點(diǎn),小心一點(diǎn)!”身后跟著的下人急匆匆的不敢離開左右,生怕一不小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鐘亦文笑瞇瞇的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小包子,半蹲了下來,等到小包子跑過來的時候,直接抱在了懷里,親了一口,樂呵個不停:“小壞蛋,就不怕摔了??!” 小包子眼睛一轉(zhuǎn),神氣的表示:“不怕,阿爹會接著我的!” 鐘亦文哈哈大笑,擺手讓跟著小包子的下人先下去,自己親自抱著小包子去后院。 轉(zhuǎn)眼間,鐘亦文一家在京都已經(jīng)度過了三年時間,馬上又到了會試的日子。這三年來,除了一開始會試殿試的時候鐘亦文大出風(fēng)采,后面倒是低調(diào)的很。翰林院侍讀一職算是清閑之位,本來是需要為新進(jìn)翰林的進(jìn)士們講讀的,但事實(shí)上鐘亦文他們一屆并沒有進(jìn)士正規(guī)入翰林。進(jìn)入翰林的除了鐘亦文,就是幾個走后門的,名不正言不順,并不需要專門的人來教導(dǎo)。加上鐘亦文本身自己也是初入翰林,要講課也輪不到他,所以他這個翰林院侍讀真的是輕松無比。 若不是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沈營沈大人時不時找鐘亦文聊上一會兒,只怕鐘亦文早已經(jīng)淹沒在了人海里,三年時間下來,誰還記得他這個曾經(jīng)風(fēng)頭十足的狀元郎。不過,鐘亦文倒是對這樣低調(diào)的日子滿意的很,更何況是不是真的低調(diào),估計也只有鐘亦文自己清楚。 鐘亦文家的大包子和小包子已經(jīng)兩歲多,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而且讓人很無語的是,大包子鐘白蘇呆萌呆萌的,和小辰小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小包子鐘白芷卻不是一個省心的,小小年紀(jì)就是一個小人精。 鐘亦文抱著白芷一進(jìn)后院,秦非就看見了,頓時臉上又沉了下來:“白芷,不是讓你乖乖坐在那兒的認(rèn)字的嗎?” 白芷其他人都不怕,唯有害怕秦非,一看秦非變臉,立刻乖乖的下來,噠噠噠跑到秦非的身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阿么,我錯了。我想阿爹快回來了,就偷偷跑過去等阿爹。以后我不敢了!” 對著和鐘亦文有六七分相似的白芷,秦非還真的生不了氣,但是他也知道,這白芷在家里幾乎沒人管得住,他這個阿么再不管教,將來還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只能硬著心腸道:“去找白蘇一起認(rèn)字吧!” 鐘亦文從來沒有在管教兩個小包子上面插過手,反正他自己對著兩個小包子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什么嚴(yán)父慈么,在鐘家壓根行不通。鐘亦文恨不得將兩個小包子寵上天。大包子白蘇是小子,長得和秦非有幾分相似,雖然呆了一點(diǎn),鐘亦文卻喜歡的不行。小包子白芷是個哥兒,自小就聰明,嘴巴甜的要命,整個家里就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 “行了,他們兩個還小,等大一點(diǎn)就懂了!”鐘亦文摟著秦非說情。 秦非白了鐘亦文一眼:“三歲看到八十,他們已經(jīng)不小了。白芷很聰明,跟他講道理他都能明白,要是這個時候不教,他學(xué)了壞的,怎么辦?” “好吧,好吧!”鐘亦文對于兩個小包子的教育完全放手,隨便秦非去教吧。要是長歪了,將來再掰回來就是,他鐘亦文的孩子還會有不好的。 “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秦非終于發(fā)現(xiàn)鐘亦文回來的時間好像不對,這太陽還沒有下山哪。 “明天圣上準(zhǔn)備去春狩,可以帶親屬,明天一起去怎么樣?你的弓帶過來之后,一年也沒有一兩次機(jī)會使的,這次去湊湊熱鬧吧!” 這也是鐘亦文提前回來準(zhǔn)備的原因。京都不比以前他們在鐘家村,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打獵的地方,福管家他們幫秦非將弓箭帶過來之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束之高閣。這一回圣上準(zhǔn)備春狩,三品以上的官員可以帶親屬一起參加。鐘亦文只是從五品的官員,原本是沒有資格的,但是人家在圣上有臉啊,德公公特地提醒鐘亦文如果想要帶親屬也可以。 秦非心中一動,但是他知道京都這邊不比鐘家村,不想給鐘亦文添什么麻煩:“這個還是算了吧?” “嗯?難道你是怕再次輸給我?”鐘亦文戲謔道。 “怎么可能?”秦非以前和鐘亦文一起打獵是沒怎么贏過他,但那也是秦非故意讓著鐘亦文的。 鐘亦文點(diǎn)頭:“那就一起去!明日讓陳管家他們幫忙看著兩個小包子,咱們偷偷出去。” 秦非看著鐘亦文,有點(diǎn)哭笑不得的感覺:“有你這么做人家阿爹的嗎?虧得兩個小包子還這么喜歡你。” 鐘亦文可管不了那么多,自打有了兩個小包子之后,秦非的心思起碼有一大半放在了兩個小包子身上,鐘亦文早就覺得自己失寵了。這次能夠有機(jī)會拐著秦非出去,鐘亦文才管不了那么多。 春狩安排的地方就在京都郊外的皇家圍場,是一個半封閉的地方。早在半個月前,圍場就開始清理,將一些兇猛的老虎、狼、熊瞎子等等驅(qū)趕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一些沒有什么太大殺傷力的獵物。和真正的野外狩獵相比,危險性小了很多。畢竟過來的都是皇上皇子官員大臣,并不是真正的獵人。 春狩的隊伍從京都城內(nèi)開始出發(fā),官員親屬可以乘車也可以騎馬,并沒有什么要求。不少文官的選擇的也是乘車,倒是武官都是選擇了騎馬。 鐘亦文原本打算低調(diào)一點(diǎn)乘馬車,結(jié)果剛到地方,沈營沈大人就讓人送了兩匹馬過來。不用說也知道是給鐘亦文和秦非準(zhǔn)備的。 這三年下來,鐘亦文和沈大人熟識了很多,除了一起在翰林院供職的原因外,最主要的還是沈營和鐘亦文脾氣相投,如今兩人算得上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鐘亦文不止一次帶秦非一起去拜訪沈營,沈營對他們夫夫兩人可熟悉的很。 鐘亦文和秦非相視一笑,只能翻身上馬,跟著春狩的隊伍一起前進(jìn)。 皇家圍場離京都也不算遠(yuǎn),不過他們一行人的速度都不算快,所以也花了近半日的時間才趕到圍場內(nèi)。圍場邊緣已經(jīng)建好了一個一個的帳篷,每戶一個,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午餐是圣上讓人早就安排好的,也不用他們再另行準(zhǔn)備,直接讓人過去領(lǐng)取就可以。鐘亦文和秦非并沒有帶下人過來,倒是安排在他們隔壁一間帳篷的沈營大人叫了一個下人過來幫他們。 第一天并沒有什么其他活動,不少人都會選擇在下午休息之后去試試打獵熱身。真正的圍獵比試是安排在第二天,當(dāng)天圍獵比賽的第一名會被賜予勇士的稱號,所以不少人特別是武官都興致勃勃的想要拿個第一。第二天晚上是篝火晚會,也是最熱鬧的時候,第三天春狩結(jié)束,下午就會返程。 鐘亦文對于什么勇士稱號并沒有太大的興致,他更喜歡乘著人不多的時候,和秦非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吃完飯,兩人都沒有休息,鐘亦文直接拉著秦非,帶上弓箭騎馬出門。 秦非在大青山打獵的時候,并沒有什么代步的馬匹,只因?yàn)榇笄嗌缴铰菲閸?,馬匹根本走不了。但這皇家圍場不一樣,圍場內(nèi)一望無際,只有在遙遠(yuǎn)的天盡頭,才能看見山林的影子。若是不騎馬,光靠走的,還真沒辦法去打獵。這要改成騎馬打獵,秦非還真的需要時間來適應(yīng)。 鐘亦文就沒有這個麻煩,他原本就會騎馬,以往也試過騎馬打獵,雖然沒有在地面上的時候那么熟練,但總體來說也不太差。這不兩個出了帳篷沒跑多遠(yuǎn),鐘亦文就開弓搭箭,獵了一只小鹿。秦非卻是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找到,讓鐘亦文瞬間自信心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