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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亦文微微一笑:“李兄,你覺得這本書價值幾何?” “技藝精巧,巧奪天工,千金難買。若是我,愿意五千兩白銀拿下!”李章現(xiàn)在也明白了鐘亦文的想法,這家伙根本就是想要將名冊賣給自己,或者說是賣給李家。 這名冊丟失的事情雖然瞞得緊,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F(xiàn)在京都城內(nèi)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在官道四周搜尋,就等著萬一找到這本名冊獻(xiàn)給圣上,金銀的獎勵那都是小事,怕就是升官上位都是有可能的。這么大的一件好事,鐘亦文居然愿意賣給他們,絕對是他們李家鴻運當(dāng)頭, “不,一萬兩,這本書絕對價值萬兩!”鐘亦文還沒開口,李章自己就先主動加了價。 鐘亦文有點好笑:“行了,記得盡快帶上錢來買書。晚了,出什么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能不能以物易物?要是可以,我現(xiàn)在就付錢,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李章說完,就從懷里掏出一個方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了一疊銀票出來加上。 鐘亦文原本也沒打算賣這名冊賺錢什么的,他想找人幫忙脫手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想那么多。剛剛開口問李章這書值幾何,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他原本就是要將這書給李章處理的,想不到李章居然會這么實在。 “李兄,我?” 李章伸手打斷鐘亦文的話:“鐘兄,我知道你剛剛或許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我說要花錢來買這本書,卻是真心誠意。鐘兄,千金易求,機會難得,你現(xiàn)在送給我們李家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鐘兄,你放心,這筆銀兩絕對不會是我出,我家里愿意花這筆銀兩的人多得是,你能明白的?” 鐘亦文被李章這么一說,笑了起來,也不再推辭:“好。既然李兄這么誠心,這本書就賣給你了!” “應(yīng)該是我要多謝鐘兄割愛!”李章跟著客套。 “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李兄你能夠答應(yīng),就是,你千萬不能透露這本書的來歷!”鐘亦文提醒到。既然名冊已經(jīng)交出去了,鐘亦文也不想再惹上這事。 李章點頭:“鐘兄放心,這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本攤上買來的?!?/br> “不是河邊撿來的嗎?”鐘亦文反問道。 “撿來的就是不花錢的!鐘兄,怎么你這點道理都不懂?”李章反駁,“是我買來的,但是賣書的人是從河邊撿來的,看著這書質(zhì)量不錯,泡水了也沒爛,就拿出來賣,被我碰上覺得稀奇給買了!” 鐘亦文笑了起來,這李章還真是讓人無語。不過,這樣名冊的來歷也就能夠說得清楚了,只是會不會有人懷疑,那就該是李章要去做的事情。鐘亦文相信,李章絕對會為了萬兩銀子,將這事辦的妥妥的。 送走了李章,名冊的事情終于可以解決,鐘亦文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至于后續(xù)的發(fā)展會成什么樣,即使鐘亦文感興趣,估計也沒有那個機會知道,恐怕也只有等到李章過來給他講講。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得溫書,為十月的會試做準(zhǔn)備。 不過,沒過幾天,每日都要幫鐘亦文注意京都內(nèi)情況的陳管家?guī)Щ貋硪粋€消息:安樂王家的碧游郡主私奔的事情已經(jīng)被做實。但是這碧游郡主被人送回來之后,還不老實,還在讓人到處打聽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年輕學(xué)子,年紀(jì)在二十上下。很多人都在懷疑,這個漂亮的年輕學(xué)子,恐怕就是同碧游郡主私奔的那人?,F(xiàn)在整個京都人,稍微長得不錯的年輕學(xué)子都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人誤會是那個人。 鐘亦文聽完很無語,他可以相信,那個碧游郡主要找的人肯定就是他??墒牵娴牟幌氡蝗诉@么惦記。求放過! 鐘亦文現(xiàn)在是深深覺得自己當(dāng)初決定住在這湯池小院是正確的,反正這里人不多,環(huán)境又好,就是三天五天不出門也沒有關(guān)系。要是住在京都的宅子里,不說其他,就是為這流言不能出門,他早晚都會被逼瘋。 ☆、第62章 名冊(三) 因著碧游郡主的事情,鐘亦文這段時間倒是難得的靜下了心在家中溫書。李章后面又上門了幾回,每次他來總能給鐘亦文帶點什么官場的秘聞啊,燕國最近發(fā)生的什么事情啊,或者就是京都內(nèi)的那些坊間傳聞。也正是有了他,鐘亦文倒是對如今的燕國官場的大環(huán)境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至于名冊的事情,李章是每回過來必定要先講解一番最新進(jìn)展。 鐘亦文做了一個總結(jié):李章拿了名冊回家,就故意在家中顯擺,讓他哥看見了這本書,他哥可比他厲害,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書中有夾層,而且還是燕國官場常用的手法。他哥詢問了這書的來歷,李章直接說是地攤上買的,那老板是從水里撈上來的,偏要說價值萬兩不止。李章他哥很聰明,結(jié)合情況一聽,瞬間猜測這書恐怕就是那本名冊,他哥也不含糊,當(dāng)場給了李章一萬兩,還說值。后來,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做的,這本書就被他家官職最高的一個堂叔拿了去,直接呈到了圣上面前。他堂叔也將李章編的話告訴了圣上,然后只說是他自己發(fā)現(xiàn)這書有點異樣,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居然是失落的名冊,不敢耽擱立刻呈了上來。圣上立刻龍顏大悅,直接又賞了李章萬兩白銀,他家那堂叔也跟著受賞了一堆。 現(xiàn)在那本名冊已經(jīng)被圣上讓人抄錄了一份之后,才又交給安樂王,荊州的事情還是由安樂王處理。聽說安樂王已經(jīng)派人去了荊州,將名冊上的人看管起來了,只等時機成熟就立刻抓捕。不過這事事關(guān)重大,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估計還得等。 陳管家的夫郎和孩子們終于在六月中旬趕到了京都。有了陳家夫郎的幫忙,鐘亦文總算是放了心,天氣越來越熱,秦非已經(jīng)開始貪涼,讓鐘亦文真的是非常擔(dān)心。陳家夫郎倒是有辦法,帶來的草藥只要每次在身上擦擦就能舒服清涼大半天,而且還沒有副作用。陳家的兩個哥兒是陳家夫郎的幫手,非常的能干,照顧孕夫比他阿么還厲害。秦非因為天熱胃口不好,他家大哥兒就變著花樣弄吃的,還真能讓秦非多吃一些,臉色也不像一開始那么蒼白,還多了一點rou。現(xiàn)在他們和他阿么就是秦非的三個貼身保護(hù)。 陳家小子已經(jīng)有十歲,也曾啟蒙讀過一兩年書,還是陳一諾以前支持的,只是后來陳一諾出事,他就停了讀書的事?,F(xiàn)在倒剛好讓他和小辰一起繼續(xù)讀書。不過,沒等兩人熟悉幾天,陪讀的人又多了一個,吳遠(yuǎn)安的五歲的小子。 吳遠(yuǎn)安原本是和鐘亦文約了七月在京都碰面,但是沒想到吳遠(yuǎn)安會提前來京都,而且這回吳遠(yuǎn)安居然還是帶著夫郎和長子以及小哥兒一起。他家小哥兒才一歲多,剛來就是病著的,可把鐘亦文嚇了一跳,立刻讓陳管家請了大夫過來。大夫看完的結(jié)果就是小孩子太小,車馬長途過來累著了。鐘亦文看得出,吳遠(yuǎn)安是一臉的心疼,他家夫郎就一直擦著眼淚。 鐘亦文很想知道吳遠(yuǎn)安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他不但提前來了京都,還拖家?guī)Э诘?。不過,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話的好時間,只有讓陳管家安排機靈一點的人來照顧他們一家。陳管家一家,吳遠(yuǎn)安一家連著他家兩個下人,倒是剛好將第一進(jìn)的兩個留客用的小院全部占完。 不管怎樣,吳遠(yuǎn)安一家的到來,讓湯池小院立刻又熱鬧了不少倒是真的。 特別是吳遠(yuǎn)安家的小哥兒,病好了之后,就開始滿院子的探險,到處都能聽見他和他阿么、奶嬤嬤的笑聲,可讓鐘亦文稀罕的不行。 “秦非,咱們也生一個小哥兒吧,你看吳兄家中的小哥兒多可愛!”鐘亦文晚上休息的時候又開始在秦非耳邊嘀咕。 秦非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最近他是越來越嗜睡:“這個是我能決定的嗎?你上回不是說要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子的嗎?” “小子已經(jīng)太多了,不好玩!你看看這兩天小辰,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了,阿墨每天要幫他換好幾身衣服,哪還有當(dāng)初那么可愛聽話,還是小哥兒好?!辩娨辔恼f的沒錯,小辰不知道是不是年紀(jì)大了一點還是被兩個大的小子給帶壞了,現(xiàn)在就是一個皮猴子。 秦非點點頭:“好吧好吧,就生一個小哥兒!” “真的嗎?”鐘亦文驚喜的問。 “嗯,生下來的如果不是小哥兒,咱就把他扔了重生一個!”秦非逗弄他。 “???”鐘亦文傻眼了,回頭反應(yīng)過來壞壞的對著秦非一笑,“不扔!不是小哥兒就再生一個,還不是就繼續(xù)生,直到生出一個小哥兒為止,好不好?” 秦非很干脆:“你生我就同意!” 鐘亦文笑了起來:“這也得我有這個功能啊!對不對?哎,我突然想起來一事,秦非你這兩天注意去看看吳家夫郎,我總覺得他和吳兄的情緒不太對勁,可千萬別出事了???” 秦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會去看看的!” 鐘亦文這話和秦非私下里說了沒過幾天,吳遠(yuǎn)安的夫郎果然出了事情,在照顧他家小哥兒的時候,精神不濟,滑了一跤,結(jié)果小產(chǎn)了。 大夫過來幫忙診脈之后,只說吳家夫郎過于勞累,身子太虛,思緒太重,心神不寧,睡眠不足,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到兩個月的孩子能夠保得住才怪,直接開了一堆補品同時讓他臥床休息。 鐘亦文和秦非互相看了看,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再看看吳家夫郎哭的都成了淚人兒一般,吳遠(yuǎn)安站在一邊一言不發(fā),這情況怎么看怎么覺得讓人奇怪。 過了好一會兒,吳遠(yuǎn)安才走了過去,小聲的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事不怪你,我知道!是我沒用,我以為中了舉人就能保護(hù)你們,卻沒想到害你們更多!” “當(dāng)家的,對不起,嗚嗚嗚……是我,沒有,保護(hù)好我,們的孩子!”吳家夫郎一邊哭一邊說,上氣不接下氣。 鐘亦文拉著秦非出了門,將空間留給他們倆夫夫。他們兩個人只要能夠敞開胸懷將事情說清楚,后面的問題就應(yīng)該不大。最怕的就是兩個人誰也不說。吳遠(yuǎn)安是個話不多的,吳家夫郎也是差不多的性子,真是難以想象,他們倆在家的時候,家中會不會是靜悄悄的。 “你看,你看,這就是夫夫之間沒有交流的后果。秦非,你以后可不能這樣啊,有什么事直接對我說!”鐘亦文乘機教育秦非。 秦非白了他一眼:“要是我說了有用的話,你每天晚上怎么都沒停?” 鐘亦文笑了起來:“我以為你那個時候是口是心非,明明是你纏著我的好不好?你讓我怎么停?” 秦非頓時臉紅紅,他是瘋了才會和鐘亦文大白天討論這些事情,果然,他已經(jīng)被鐘亦文的口無遮攔給帶壞了。 吳遠(yuǎn)安連續(xù)兩天都陪著他家夫郎的身邊貼身照顧,任何事情都是他親自動手,一點也不讓其他人幫忙,這樣的好處也是明顯的,起碼吳家夫郎臉上的笑意是慢慢的多了起來。有的時候,秦非帶上陳家夫郎去陪他的時候,他還能主動和秦非他們講上幾句,而不是以前那樣一言不發(fā)。 吳遠(yuǎn)安知道秦非他們每日過來找他家夫郎,的意思,直接找了鐘亦文道謝。 鐘亦文卻是笑了笑:“吳兄,我們相識的時日也不短,何必在意這些虛禮。說不定我和秦非哪天就會麻煩到你了!另外,吳兄,不要怪我好奇,你們夫夫二人怎么會這么狼狽的跑到京都來,跟逃難的一樣!” 吳遠(yuǎn)安憋了半天,最后嘆氣的說了一句:“都是家中瑣事?!?/br>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 鐘亦文現(xiàn)在倒是慶幸,自從分家之后,他的家中成員簡單,關(guān)系更加簡單,所以他還真的是挺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的。 吳遠(yuǎn)安突然想到這事,出聲提醒鐘亦文:“州府吳家那邊據(jù)說會有人過來參加今年的會試,鐘兄你可要小心!” 鐘亦文有點汗:“什么來頭?” “他們那邊只有一個舉人,吳家二少爺吳遠(yuǎn)恒,如今吳家家主次子!” 鐘亦文也想起來這吳家的情況,還真的是吳遠(yuǎn)安說的那樣。不過那個吳遠(yuǎn)恒和他的關(guān)系還真不遠(yuǎn),如今的吳家家主是他阿么的親大哥,吳遠(yuǎn)恒是他的表兄,大了他整整十五歲,另外這吳遠(yuǎn)恒還是小辰的親舅舅。 吳家原先和鐘家關(guān)系還好的時候,吳氏會經(jīng)常帶著鐘亦文回家,吳遠(yuǎn)恒每回看見鐘亦文都把他當(dāng)兒子訓(xùn)。鐘亦文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吳遠(yuǎn)恒過來之后,他即將面臨的日子。除非,吳遠(yuǎn)恒還在記恨,不愿意認(rèn)他和小辰。不過,這個可能性似乎非常?。?/br> 鐘亦文現(xiàn)在想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將小辰這些天剛剛跑歪的性格給重新掰回來,勢必要讓小辰以最佳的狀態(tài)迎接他舅舅的到來。否則,他叔會被當(dāng)兒子訓(xùn),小辰他自己就要被訓(xùn)成孫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