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記事_分節(jié)閱讀_17
鐘小柳乘著鐘亦文走神的時候,居然已經走到了鐘亦文的身邊:“阿文哥,不如,你去我家,我?guī)湍憧纯窗??嗯??/br> 鐘亦文真的很懷疑原身到底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這么個人妖。要說鐘亦文自己長得也漂亮,但就是賞心悅目大氣自然的那一種,不做作,不矯情,大大方方,不管是什么時候都不會讓人錯認性別。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哥兒不管內在如何,外表舉止都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最多就是讓人覺得個子矮了一些可愛了一些柔和了一些。但鐘小柳就是那一類讓鐘亦文能夠立刻聯(lián)想到人妖的一種人。鐘亦文自認自己的口味沒那么重,所以對這樣的人還是敬謝不敏。 “不用了,鐘小柳。我沒走,只是想要和你說一句話,以后離我遠點兒!”鐘亦文直截了當?shù)拿髡f,跟鐘小柳這樣的人他繞不下去。鐘亦文打算還是再給人一次機會,若鐘小柳知情識趣,他就當行善積德一回。 不過,顯然鐘亦文的好意人家壓根看不見。 鐘小柳霎時就淚流滿面,那眼淚簡直就跟自來水似得,說來就來:“嗚嗚嗚……阿文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說過要娶我進門的嗎?怎么僅僅過了一兩個月你就變了心,你難道不想要我了嗎?” “拜托,別把我們兩個的關系說的那么近。我有夫郎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鐘亦文一點面子都沒給。 “……嗚嗚嗚……”鐘小柳哭的聲音更大了一些,分明是想招了其他人過來看,偏偏他還一邊哭一邊往鐘亦文身上靠,“阿文哥,我知道我只是一個農家的哥兒,配不上你。但是當初若不是你主動,我又怎么會答應你。明知道你已經有了夫郎,我還愿意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承擔了多少流言蜚語嗎?阿文哥,你怎么能如此絕情……嗚嗚……” 說起來這開始的事情,鐘亦文就氣,若不是鐘小柳故意設計勾引,原身那眼光高的怎么會看上他一個農家的哥兒。 “你也別在我面前哭,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辩娨辔碾x了鐘小柳幾步遠,才開口,“我就問你,你當初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你阿爹在外面欠了人家八十兩銀子,你阿爹拿不出,人家要抓你去抵債,你就從我這兒拿了銀子過去還債,是不是?” 鐘小柳的眼淚落得更厲害:“我阿爹是欠了人家八十兩,我也從你這兒拿了銀子,可是那些錢明明是你主動給我的。我不想要,你還硬塞給我。阿文哥,你怎么能這么誣陷我?嗚嗚嗚……” 難怪原身沒被老東西害死卻栽在了這里,果然級別夠高啊。 鐘亦文看著鐘小柳,決定還是快刀斬亂麻,一不小心在這陰溝里翻船,估計到時候不但惹得秦非生氣傷心,鐘亦文自己估計都沒臉見人。 “鐘小柳,你敢不敢現(xiàn)在和我去見里正?” “阿文哥,我們倆的事情還沒定下來,怎么能去見里正?你不是說你家中已有夫郎,不能壞了你的秀才名聲,也不能壞了我的清名嗎?”鐘小柳捂著臉抽泣,“我不想做壞人,不想做妾室,阿文哥,你能理解我嗎?” 估計這鐘小柳以為鐘亦文帶他去見里正是準備定親事。 鐘亦文不想解釋,只追問鐘小柳:“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去吧?你要是不想去,那就請你離我遠遠的!” “阿文哥,如果你真的非要這么逼我的話,我去!”鐘小柳淚眼朦朧的看著鐘亦文。 鐘亦文也不想多說廢話,抬腳就走。鐘小柳看著鐘亦文離開,連忙小跑了幾步追上,跟在鐘亦文的身后,遠遠的看上去,還真的像是一對兒。 今日鐘亦文和秦非在山上打了兩頭野豬,一頭他們自己抬了回去,另一頭卻是讓其他人抬到村子里直接分給各家。里正家的阿奎他們就是上山去抬野豬的人?;卮逯?,里正直接讓他們在村子里的平場上將野豬宰殺豬rou分好,然后讓各家拎回去。 所以今天村子里真的很熱鬧,家家戶戶跟過節(jié)一樣,鐘家村雖然比其他地方稍微富裕一些,倒是比其他地方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上一點rou好了不少,但rou食之類的還是要十天半月才會吃上這么一回。所以能夠有rou吃,不管大人小孩都是非常興奮。野豬抬下山,送到平場上來的之后,激動的人就更多了。鐘家村總共九十幾戶人家,這野豬起碼有四五百斤,宰殺好之后至少也有三百斤的rou,分到各家每戶至少有三斤多,可以吃上好幾頓的,怎么能不讓他們高興。 鐘亦文和鐘小柳就是在家家戶戶分rou分得最開心的時候,從平場上經過,打算直接去里正家中。 不少人看到鐘亦文,知道這野豬是鐘亦文和秦非打來的,還特地上前和他打了聲招呼。待看見他身后跟著的鐘小柳就微微有點變了臉色。后面還有其他想要打招呼人,發(fā)現(xiàn)鐘亦文和鐘小柳之間的詭異氣氛之后,也沒人敢貿然上前招呼。 鐘亦文也不介意被人看見,反正這事只要他將身形擺正,管人家怎么說道??傊?,他和鐘小柳是沒了和解的可能,所以也不怕別人議論。 鐘亦文抬頭挺胸沒有一點心虛,光明正大的從平場上走了過去。反而是鐘小柳,即使再怎么聰明,到底還是一個未出嫁的哥兒,被全村的人看著跟在一個漢子后面,總歸有那么一點點的尷尬,越走頭越低,到最后,這腦袋都快要貼到了胸前。 “小柳,咋回事?你是不是讓人給欺負啦?”一個高大的漢子從人堆中擠了過來,臉上有點著急,看著鐘小柳很緊張。 鐘亦文看了一眼,那人是鐘小柳的堂兄鐘小楊,以往和鐘小柳的關系一直不錯。但鐘小楊的夫郎不喜歡鐘小柳一家,所以,鐘小楊這幾年和鐘小柳一家的關系并不算親近。但鐘小楊能夠出面幫助鐘小柳,就可以看得出這個漢子的脾氣。在鐘亦文看來,那就是一標準的爛好人,如果不是娶了一個厲害的夫郎,還指不定會是什么樣。 看到有人詢問關心自己,鐘小柳立刻眼淚汪汪,“小楊哥?” 鐘小楊看到鐘小柳哭,就更加著急:“別哭別哭啊,這到底是咋啦?有什么是給哥說,哥給你做主?!?/br> 鐘亦文懶得看他們表現(xiàn)兄弟情深,抬腿就走,他現(xiàn)在就想早點見到里正,早點辦完這事好早點回家找秦非。也不知道秦非會不會很生氣,原本還以為今天晚上能夠吃到口的,現(xiàn)在看來估計希望不大了。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哪,趕緊結束吧! ☆、第26章 情郎(二) “里正大伯,我有點事情想要找你幫忙!” 鐘亦文居然在平場的人群中,看到了里正。想來也是,這分豬rou的事情,在村子里算得上是不小的事,里正怎么也該出面不是。 里正早已經看到了鐘亦文和鐘小柳兩人,看到他們居然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現(xiàn),里正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沒發(fā)出來。他們這是不要臉面了是不是,還以為秀才公這些日子下來學好了,卻沒想到還是這樣爛泥扶不上墻。秦非這么好的哥兒放在家中,還要出來勾搭其他人,簡直就是將他們鐘家村的臉都要丟光了。 是以,現(xiàn)在里正對鐘亦文真的是沒有什么好臉色,哼了一聲就當是應聲,卻根本腳步都沒移一下。 鐘亦文知道里正對他有偏見,但也知道里正這是關心秦非鬧的,所以盡管對里正的偏聽偏信有點意見,但到底也不會當眾不給他面子,只是走近了幾步,小聲對里正說:“里正大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你要是不顧我們鐘家村的面子的話,我就直接在這里講。被人聽見傳了出去,壞了我們鐘家村的名聲,你可不要怪我!” 里正被鐘亦文這么一威脅,立刻瞪了鐘亦文一眼,但到底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好。秀才公,你跟我來!” 鐘亦文點頭應下,然后轉頭叫了一聲鐘小柳:“跟上?!?/br> “能不能讓小楊哥一起?”鐘小柳忍著眼淚的模樣還真的是讓人看了心疼。他那模樣還真的讓不少人懷疑是不是秀才公欺負了他。 鐘小楊一聽鐘小柳的話,立刻看著里正:“里正大伯,讓我一起去吧。小柳是我的弟弟,我不能看著小柳被人欺負。” 鐘小楊說著這話,還狠狠的瞪了一眼鐘亦文。那副模樣還真像是一個盡責的好哥哥,要準備要幫自己被人欺負的弟弟討回公道。自然欺負了自己弟弟的壞人就是鐘亦文無疑。鐘小楊的態(tài)度怕也是村子里不少人的態(tài)度。 鐘亦文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最后還有點感嘆。鐘小柳,這小白蓮的外表果然能夠引起不少人的好感和同情。可惜,看人終究不能只看表面啊,鄉(xiāng)親們。 里正倒是沒那么糾結,看了鐘小楊一眼:“你想跟著就一起來吧!” 鐘小楊立刻點點頭,還小心的扶著像是快要跌倒的鐘小柳,跟著鐘亦文和立正的腳步,一邊走著還一邊安慰鐘小柳:“小柳,別怕!有哥在,什么事情有哥給你做主?!?/br> 鐘亦文真心覺得自己在鐘小楊的眼中就是那強占良家哥兒的負心漢吧! 他們還沒走不遠,平場那邊的人群中又是一陣sao動,一個風風火火的哥兒從人群中跑了過來,攔在鐘小楊和鐘小柳的面前:“當家的,不準去。你給我離鐘小柳遠遠的,他的事情你不準插手?!?/br> 來的是鐘小楊的夫郎洪惠,一個樣貌普通但看上去就很干凈利索的一個哥兒。洪惠是外面村子嫁進來的,原本家中只有一個阿么領著他和兄弟兩人長大,他是大的要護著小的那個小子,所以十多歲潑辣名聲就傳了出來。成年后洪惠的親事很難,最后還是因為和這鐘家村里正夫郎是一個村子里的,由里正夫郎搭了紅線嫁給了老好人一個的鐘小楊。 洪惠剛剛嫁給鐘小楊的時候,鐘小楊的阿爹和鐘小柳的阿爹還沒有分家,家中還有一個阿爺在,在村子里就沒有分家的先例。但鐘小柳的阿爹好賭,累的整個家里幾乎是一貧如洗,這也是鐘小楊那么大都沒能說上親的原因。洪惠反正是潑辣的,成親沒多久就要求分家,這事當初鬧得還很大,總之就是說洪惠不孝順不賢惠什么的。當然這其中不孝不賢的名聲從哪里傳出來的,起碼鐘小柳一家肯定要承擔大部分的責任。洪惠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在家中三天兩頭的鬧,最后他阿爺沒了辦法,找了里正做主,壓著兩個兒子最終分了家,自己一個人單過。 就在別人都以為洪惠真的不孝的時候,洪惠卻主動叫著鐘小楊一起在他阿爺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將他阿爺接到了家中贍養(yǎng)。這事一出,鐘家村的人對洪惠的名聲就立刻改變了很多,同情的人更多??傊蠹乙睬宄娦×患沂鞘裁磦€情況,分家之后,洪惠和鐘小楊一起孝順爹么阿爺,日子越過越好也是不爭的事情。 鐘小楊被洪惠攔著,立刻沒有一開始的底氣,只能壓低了聲音和洪惠好好說:“阿惠,你別生氣,我也是怕小柳被人欺負才要陪著他的,絕對不會做多余的事情?!?/br> 洪惠眼神掃過鐘小柳,看得鐘小柳立刻膽怯的想要后退,他是真的害怕洪惠,洪惠反正有潑辣的名聲在,什么事都敢做。當初分家之后,他阿爹賭的家中連口吃的都不剩,他和弟弟兩人求到了阿爺面前,阿爺心疼他們給了他們幾十文,大伯也給他們送了一袋子玉米面。結果洪惠就站在他們門外破口大罵,說他們不要臉,到他家騙吃騙喝,嚇得他們一家門都沒敢開。 洪惠也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真的讓鐘小楊下不了臺,但是也不能由著鐘小楊被鐘小柳騙,所以干脆的開口對里正說:“里正大伯,我家當家的要去也行,能讓我跟著一起去嗎?” 里正看了看洪惠,考慮了一會兒,點點頭同意。 鐘亦文倒是無所謂有這個洪惠哥兒跟著一起。洪惠這個人他還真沒接觸過,當初也是聽鐘小柳說過,但想來鐘小柳也不會在他面前說什么洪惠的好話。不過,鐘亦文只要知道,洪惠和這鐘小柳不合,等會兒有什么事,洪惠絕對不會幫著鐘小柳就行。 有了里正點頭,鐘小柳即使再有意見,再不想看見洪惠,也不敢多說什么。 洪惠倒也是個會看人臉色的,知道他自己是一個打醬油的,所以跟著就是,也不會隨便開口說什么話。鐘小柳勾搭上秀才公鐘亦文的事情,他是聽說過的,但他也沒多放在心上。如果秀才公真將鐘小柳迎娶進門,那就表示秀才公也就是一個面子貨,有鐘家村的里正和長輩在,他自然不會怕被報復什么的。但如果秀才公聰明一回,看出鐘小柳的本質,將事情鬧大一些,那就更好。左右他都不會吃什么大虧。洪惠他是樂得看戲。 就在洪惠看戲一樣的心態(tài)下,他們幾人已經到了里正家中。里正夫郎也在家,里正過去和他小聲說了幾句。里正夫郎立刻點點頭,領著他們幾人進了房間,也是鐘亦文上回來過的專門用來商議處理村中事情的地方。里正夫郎自己也進了門,然后從里面關上,想來也是準備進來聽聽。 這回的事情涉及到漢子和哥兒的私情,里正覺得他自己沒辦法一個人就處理好。里正夫郎在村子里的名聲不錯,做人也厚道,由他過來一起做主什么的,自然最好。 “秀才公,現(xiàn)在已經沒有什么外人了,你想說什么就趕緊說吧!”里正看著鐘亦文的眼神非常不好,那樣子分明就是警告,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鐘亦文倒是大大方方,任由里正和里正夫郎刀一樣的眼神往他身上來:“里正大伯,里正么么,今日我還真的是有一事想要請你們幫我做主。我和鐘小柳的事情想必你們也聽說過,我就是想要說說這事?” 鐘亦文說的含糊不清,沒說到底是做什么主,在場的人都以為是他要和鐘小柳在一起,所以各種表情的都有。 鐘小柳此刻倒變了一副含羞帶怒的模樣,嗔怪的了一句:“阿文哥?” 鐘亦文看都沒有看鐘小柳一眼,只顧著問了一句:“鐘小柳,你我二人之間是不是清清白白,從未有過越矩之事?” “當然!”鐘小柳當著里正、里正夫郎和鐘小楊夫夫的面,加上想到可能要嫁給鐘亦文,這名聲必定是不能壞的,當然要說的再正經不過,“我和阿文哥一直是清清白白,我們兩人至今未有近身三尺之內的?!?/br> 鐘亦文笑了起來,鐘小柳還真的是什么都敢講,這話也能說的出來,罷了,他也管不了那些,鐘小柳這么說倒正合他意:“既然這樣,我想知道,我和鐘小柳有私情到底是哪里傳出來的?這村子里漢子和哥兒一起,距離更近的都有,為什么只有我和鐘小柳之間會傳出私情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