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朗扯了下唇角，“當(dāng)然可以。誰都沒我的小公主重要?！?/br>
    林程雨淚眼婆娑，但還是控制住了沒讓眼淚奪眶而出。

    西朗卻繼續(xù)說道：“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我就去跟你匯合?！?/br>
    男人的意思很明顯，他還是不會跟她一起過去，甚至他最后都不一定會去。

    林程雨也沒再勉強(qiáng)，畢竟對于她幾乎僅剩殤的上城，她也實(shí)在待不下去了。

    那她就先走。

    ……

    在醫(yī)院住了三天，林程雨就堅持出院了，臉上縫了針，還要回去復(fù)查。

    出院那天，西朗有急事回了港城，她只能打了電話讓楊思旖來接她。

    楊思旖見到她，忍了又忍，終是沒有控制住，掉眼淚了。

    她們也不說話，就抱在一塊一起掉了一會眼淚了。

    “走吧。我們?nèi)ス浣殖燥垺Ｐ那椴缓玫臅r候，就得買買買，吃吃吃！”

    楊思旖笑著說，林程雨聽到后面兩個疊詞，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楊思旖直接將車開去了時代購物廣場，一下車，兩人就手拉手進(jìn)了電梯。

    經(jīng)過一家帽子專賣店，楊思旖硬是將林程雨拖了進(jìn)去，給她買了個帽子。

    “思旖，我并不介意?！?/br>
    林程雨記得那天她第一次用手機(jī)的相機(jī)看到屏幕上顯現(xiàn)出來她的模樣，說實(shí)話，她也是覺得挺可惜的，好好的一張臉都被她折騰成什么樣了。

    但是，她真的不難過。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一張臉又算得上什么。

    “我也不介意。但我不想其他人隨便議論你?！?/br>
    楊思旖甜甜地笑著，將帽子直接給林程雨戴上。

    “好?！绷殖逃暌矐?yīng)下了。

    說實(shí)話，她傷在左側(cè)的臉，現(xiàn)在都還粘著紗布，還真的挺引人注目的。

    戴上帽子，雖然不能全遮住，卻還是能遮著不少。

    而她之所以會戴上，最重要的還是不想拂了思旖的好意。

    她這個好朋友原本都要離開上城，卻因?yàn)樗敛华q豫地留了下來。

    這樣一份感情，她不想虧待。

    只是，他們才出帽子店，就跟邊上走來的一男二女來了個面對面。

    林程雨并沒有一眼就認(rèn)出那聊得火熱的兩個女人，卻是一掃到邊上的男人，腳步就被定住了。

    “怎么了？”楊思旖見林程雨忽然停了下來，不解地問，卻是一抬頭就見到了答案。

    “走吧?！绷殖逃贽D(zhuǎn)頭對著楊思旖笑了笑，兩人手拉著手越過那站定的三人，朝著吃飯的地方走。

    才幾天，他們終成陌路人。

    她也曾經(jīng)想過兩人不一定能天長地久，卻不曾想會有這樣一天，分開之后的再相見，只?！靶瓮奥贰彼膫€字。

    ……

    “阿姨，您肚子餓了嗎？”何心怡體貼地問蘇曼麗。

    蘇曼麗關(guān)注地看著俞學(xué)擎，她是反對他跟林程雨在一起，可最近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她又禁不住地心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今天何心怡約她吃飯，她也是故意叫上他。

    可剛剛他們跟心怡碰面，他的表情那般難看，甚至看向她都有了明顯的怨氣，她的心抽痛著。

    “學(xué)擎？”蘇曼麗輕喚了聲，何心怡也一直緊緊盯著他。

    “你們吃吧。我有事回公司一趟?！?/br>
    俞學(xué)擎就丟下這么一句，就轉(zhuǎn)身朝著他們走過來的路，也是林程雨剛剛走向的方向走去。

    “學(xué)擎！”何心怡想要追上他，卻是被身邊的蘇曼麗拉住了。

    “隨他去吧。我兒子就是個工作狂。你陪阿姨吃飯就好……”

    何心怡雖然不甘愿，卻還是只能笑著陪著蘇曼麗一起用餐。

    那樣敷衍的一個理由，她都不相信，蘇曼麗卻還以同一個借口來敷衍她，看來她也是不能將太大的希望寄托在蘇曼麗身上。

    蘇曼麗對她是挺不錯的，可她終究是外姓人，俞學(xué)擎才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不能指望別人的母親傾向于自己。

    ……

    俞學(xué)擎朝著來的路走，他并不打算去找她，可他的雙眼還是不由自主地尋著她的身影。

    這個樣子的自己，他自個兒都要唾棄了，人家都已經(jīng)說得那么清楚了，他還這么念念不忘是要干嘛！

    俞學(xué)擎收回視線，直接去了停車場取車，坐入駕駛座，他掏出煙盒和打火機(jī)，抖出一根煙，點(diǎn)燃。

    既然那么想要離開他，為何又要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難道她真的就以為他不會拿她怎么辦嗎！

    可偏偏剛才再見的地方是公共場所，他也不能怪她什么。

    想到剛剛她裹住紗布的臉，他的心就更亂了。

    煙越抽越愁，他啟動引擎發(fā)動車子，搖落車窗，在路過一處垃圾桶時，將煙頭準(zhǔn)確無誤地丟入了垃圾桶。

    林程雨跟楊思旖就進(jìn)了最近的一家餐館，她連餐館是吃什么的都沒去看，只想著快點(diǎn)逃離有他的地方。

    在等上菜的時候，楊思旖還是忍不住問，“你跟他怎么了？”

    楊思旖怕她傷心，都不提他的名字。

    林程雨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深吸一口氣，好一會才啟唇。

    “沒事。我準(zhǔn)備回卡爾加里。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出生地……”

    楊思旖的臉?biāo)查g變得木訥了，“北部嗎？”

    林程雨點(diǎn)點(diǎn)頭。楊思旖繼續(xù)問道：“一個人嗎？”

    “不是。不過我會一個人先過去。你放假的時候可以過來找我玩。”

    楊思旖感嘆，“好像好遠(yuǎn)……那我們不是好久都見不到一面……”

    林程雨輕笑，“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天天視頻，不就天天能見到了？”

    楊思旖給了她一個白眼，“那能一樣嗎？難道我想跟你吃飯，就拿著手機(jī)，自己坐在這，讓你跟我視頻，看著我吃？”

    林程雨被楊思旖的話都逗笑了，笑著笑著她又想哭了。

    最近，流的眼淚都要比她這過去二十多年流的都要多了。

    “我也舍不得……”

    “不僅我吧？你對俞學(xué)擎應(yīng)該是真愛吧？”

    楊思旖緊盯著她，“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么了？但我看得出來，他也是真的把你放在這里的……”

    楊思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林程雨心知肚明，可又有什么辦法？

    “你還說我……韓季景不是還說從始至終就只愛你，你不也不給他機(jī)會了……”

    林程雨也將同樣的話丟給楊思旖。

    “哎，愛情實(shí)在太磨人。不過，你最近怎么總說起那人？以前你不是挺不喜歡他的？”

    楊思旖之前跟韓季景碰了一面，兩人聊了些事，她對他，現(xiàn)在也算是少了些執(zhí)念了，心也放寬了。

    林程雨咳了兩下，這個問題的真實(shí)答案，她暫時還是無法解釋。

    不過，她怎么想不重要，思旖幸福就好。

    “只要你喜歡就行?！?/br>
    “比起他，我更喜歡你。要不，你考慮一下我？現(xiàn)在很多地方同性結(jié)婚也合法了，我們倆湊合一起，也挺不錯的?！?/br>
    楊思旖變得跟以前一樣愛開玩笑，看到她這個樣子，林程雨也跟著笑了。

    這也算是她這段時間過得最舒心的一天了。

    “我考慮一下。等你真的決定跟我求婚的時候?！?/br>
    林程雨說得一本正經(jīng)，楊思旖卻是被她的答應(yīng)驚嚇到了，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想象力夠豐富的，沒想到這丫頭的限度比她還要大。

    “開玩笑啦。反正只要我們都幸福就好。”

    林程雨見楊思旖都被嚇傻了，便又說了句。

    原本她是想要祝福楊思旖幸福，但想到思旖的個性，若是她不幸福，那丫頭想必也會少了些什么。

    相反，換成是她，楊思旖一定也是同樣的想法。

    “那你好好記住今天你對我的承諾啊。”

    楊思旖認(rèn)真又嚴(yán)肅地看著她，林程雨心里有絲異樣，但她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到，但她一定會努力幸福的。

    不為別的，就為那些愛著她的人，她也不能放棄。

    ……

    兩人一頓飯吃了好長時間，一直從午飯時間聊到晚飯時間，期間服務(wù)員都來問過兩次了，顯然都嫌棄她們了。

    兩人也都不在意，繼續(xù)在那點(diǎn)了些小吃類的食物，等到吃完晚飯才攜手離開。

    兩人朝著停車場去，等坐入楊思旖的白色小跑，林程雨忽然提議，“我們?nèi)ズ染瓢?。下次再像今天這樣的約會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楊思旖聽到林程雨說喝酒本想拒絕的，畢竟她臉上還有傷，可后面一句出來，她就猶豫了。

    林程雨并不如她表象出來的無所謂，楊思旖能感受到她的心里也是忐忑的。

    “你的臉還有傷……”

    林程雨毫不在意地說，“這有什么。就算毀容，我也可以去南部整容啊。怕什么！”

    盡管知道林程雨是開玩笑，可楊思旖也聽出來她話里暗含的另一層意思。

    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林程雨，讓她好心疼。

    “程雨……你是不是覺得很絕望？”

    楊思旖看向林程雨，深吸一口氣，才堅定地問出口。

    說著說著，她自個兒就先流淚了，林程雨抬手給她抹了一把，自個兒的淚也掉出來了。

    “喝酒吧。等時間久了，什么都淡了?！?/br>
    那個問題，她不想將答案說出來。

    明明真的是，可是她卻還是自欺欺人地想著，只要不說出來，她還可以不那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