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jié)閱讀_32
辰光眨巴著眼睛困惑道:“可是……我不是同輕鬼一道來的啊?你們沒瞧見左玄歌么?” 左玄歌? 斜陽看著辰光,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在她的臉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突然凌空而起快速地往苻府各個院落掃去。 留著辰光一人待在原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郁悶地揉了揉頭發(fā):“你們倒是來個人管管我啊。” 苻府東北角的一個暗室,一個俊朗的青年正把玩著架子上的幾個古董玩物,他的眼眸璨若繁辰,唇邊總帶這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神情散漫而隨意。 光不溜秋的石壁突然向一側滑開,一身正氣鎧甲攜著雷霆之勢步入房中,到了房中那紈绔青年的面前卻斂了自己的氣勢,單膝著地正正經經行了一大禮:“公子。” 左玄歌趕忙將他扶起來:“苻將軍,玄歌一介草民,實在受不起這大禮。” “公子,您真是被尋疆族給擄走了?”那日他巡邏邊防,看見尋疆族的人馬正要出關,他照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們過去,只是那馬車卻叫他覺得有些奇怪,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車夫駕車的手法卻迥異,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好似生怕顛著了車廂里坐著的人,另兩輛卻駕得隨意,馬車顛簸在山路上,車廂幾乎都要被彈起來。 三輛馬車只有一輛坐人,是為掩人耳目?那車廂中坐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當即領著一小隊人馬偷偷跟了上去,透過窗簾掀起的一瞬,看見那一張熟悉而又多日未見的臉時,差點沒從馬上驚下來。 左玄歌聽的不由連連點頭:“我上望歸宮,苻將軍竟能如此快察覺,可見三山關在你的守衛(wèi)之下定是萬無一失的?!?/br> “末將還是救護不利,待到今時今日才有機會與尋疆族交涉?!?/br> “尋疆族上高手如云,苻將軍為玄歌安危不敢輕舉妄動,玄歌感念在心?!弊笮枵\摯地看著他,他落入尋疆族多日雖然暫無性命之憂,可卻是歸期無望,現下有苻將軍知道他的處境,對他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大幸事。 “可是公子又是如何到的這里?”他還沒跟尋疆族交涉完呢,左玄歌卻已經安然無恙地到了苻府。 “這個不用在意,你與尋疆族談得如何了?” 苻顏觴嘆了口氣,臉色沉了下來:“不太順利,他們一口咬定沒有帶人上山?!?/br> 左玄歌也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他寬心一笑:“苻將軍不必憂心,將他們的人放了便是?!?/br> “這個自然,公子既已無恙到了苻府,他們的人于我們也沒有用處了?!?/br> “不,我還需回去?!辈坏溶揞佊x發(fā)問,左玄歌自行解釋了下去,“我是隨尋疆族一名高手下山的,若是尋不到我,他非將這將軍府翻個底朝天不可?!?/br> “可是……” “若是與尋疆族交惡,于彼此都無益不是么?” 左玄歌此言一出,苻顏觴頓了頓神,終于略略低了低頭,左玄歌按住他的肩膀寬慰道:“若非不得已,你如何會與他們有聯(lián)系?” 地方上的官員與守城將領不合,也并非什么新鮮事,尤其是烏山城這樣的邊地要塞,少不得會與地方官有些磕絆,苻顏觴的難處他理解,并且他對尋疆族的印象并不算壞,他們雖久居雪淵地界,骨子里卻還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再退一步講,我留在望歸宮也還有些未盡的事?!?/br> “公子還有何未盡的事?可有末將幫得上忙的?” “你什么也不做便算幫上我的忙了?!彼就絼C月雖已兩日沒有動靜了,可是左玄歌知道他一定還在想法子攻上望歸宮,左玄歌這深入虎xue破釜沉舟為的可就是擺脫他啊,不等到他徹底放棄,左玄歌還真不那么樂意下山。 見苻顏觴還是一副憂心忡忡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左玄歌展顏一笑鄭重地看著他:“你看我像那么容易死掉的人嗎?” “公子洪福齊天,自然絕不會輕易……”苻顏觴還是說不出口那一個“死”字,他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不妥,“可是公子若出事,顏觴萬死莫贖?!?/br> “這是命令。”左玄歌突然板著臉道。 苻顏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低聲道:“您剛剛還說您只是一介草民呢?!?/br> “我就是那么善變?!弊笮璧伤谎?,這家伙怎么就是說不聽呢。 好說歹說終于讓苻顏觴放心自己回去,他借口有緊急軍務也不好出來太久,終于還是進了密道,沿原路回了會客間。 左玄歌出了房間便假裝在苻府莊園閑逛,轉了幾個回廊便遇見了斜陽。 他佯作驚詫狀:“斜陽護法,我……” 斜陽雙眸微斂,顯然并不打算相信他接下來的任何說辭。 左玄歌偷眼看著他的表情決定說實話:“是我央求輕鬼帶我下山的?!?/br> 斜陽彎了彎唇角,似笑非笑:“想不到輕居然那么輕易便被你說動,甚至不惜用自己受罰來包庇你。” 左玄歌回以燦爛笑容:“我也沒想到?!?/br> “你怎么不逃?” “?。俊弊笮璺路疬^了一會兒才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哦,我是打算逃來著,可是苻家守衛(wèi)森嚴,他們說我來歷不明不能隨意出府,我又不會武功不能飛檐走壁?!?/br> 斜陽上前兩步與他并肩,淡淡道:“走吧?!?/br> 說完還未提腳前行又補了一句:“等到過了這段時日,我會去跟笛長老說放你走的?!?/br> 左玄歌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困惑,那姓笛的老家伙總是莫名其妙地要殺自己,可是這個人卻又莫名其妙地三番五次要救自己,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他所說的過了這段時日卻有些意思,看來這段時間尋疆族將有大動作,左玄歌摸著下巴跟在斜陽身后。 斜陽并沒有將他帶往苻府的會客間,而是到了一個荒僻的角落,帶著他飛身越墻跳出了苻府。 斜陽和左玄歌在回望歸宮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兩位長老,笛音和羅尚明領著輕鬼和辰光遠遠走來,卻沒有看見離憂一干人等。 “師父、笛長老,苻將軍還是不愿將離憂放回嗎?” “不,苻將軍已經同意放人,稍晚一些他會派人將離憂他們送上望歸宮?!?/br> 斜陽皺了皺眉,叫苻將軍的人把人“送”回望歸宮?這可不是什么長臉的事。 笛長老卻一直將不甚友善的目光落在左玄歌的身上,看也不看斜陽地問道:“他怎會在這里?” 輕鬼將身體往羅長老身后躲了躲,左玄歌伸了個懶腰,聲音憊懶:“成日里悶在山上,我都快憋死了,出來散散心,散散心?!?/br> “誰把他帶出來的?!”笛音怒目在幾個年輕尋疆族人身上掃過,斜陽是同他們一道出來的,而辰光只怕是沒有將左玄歌毫無動靜帶出來的能力,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輕鬼身上。 斜陽不忍輕鬼受罰:“笛長老……” “你不要為他求情!就是你們太過放縱他,才讓他如此大膽妄為無所顧忌!” “長老。”斜陽俯身附耳笛音身側,小聲說了一句話。 笛音的臉色沉下來,他銳利的目光上下掃了左玄歌一眼,神色突然放松下來又帶著一絲驚訝:“你果然是京城左家的人?” 斜陽在他耳畔說,苻顏觴不是沖著尋疆族而來,而是沖著左玄歌來的。 苻顏觴跟左家的關系天下人盡皆知,也只有左家的公子,才能讓他不惜冒著與尋疆族鬧翻的風險也要營救。 尷尬古怪的氣氛中,辰光擰著眉頭奇怪道:“京城左家是干什么的?” 笛音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多年的說書生涯讓他很自然地順著辰光的話娓娓道來:“京城左家,名震天下,手握百萬大軍,左大將軍一人睥睨天下,朝堂上文臣武將素來不甚合拍,可是左大將軍卻文韜武略,沒有人不對他敬畏三分,論武,中原朝廷九成以上能為人熟知的武將都是出自他的門下,這其中就包括了三山關的這位苻顏觴將軍,論文,朝堂上一半以上的文官都與他往來甚密連成一氣。古往今來,做皇帝的為了權衡勢力,總要使得兩虎相斗,甚至三足鼎立,唯有左將軍是絕對的一家獨大。” 辰光不以為然地噘著嘴:“樹大招風,只怕這左將軍紅火不了多久了。” 左玄歌嗤笑:“只怕會比這望歸宮活得長些?!?/br> 辰光好奇地望著他:“你又不是那左大將軍,這么幫著他說話作甚?” 左玄歌揚了揚眉毛:“同出一家,我自然幫他說話。” 辰光頗有些不屑:“你真以為苻顏觴將軍能攻得上望歸宮?我們尋疆族只怕還未將他放在眼里,況且炎城可是雪淵國的,蓄意挑起兩國的戰(zhàn)爭,你們可問過中原那窩囊廢皇帝答應不答應?” 笛音勃然大怒:“住嘴!我們難道還需要雪淵國來庇佑不成!”